躲避朝廷追杀手册 第74章

作者:佛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强强 古代架空

  方季别过头,额角青筋暴起,滚滚汗珠顺着脸颊滴滴掉落,心口有些疼,有些闷,他深深呼了一气。

  他要去杀了王颀,才能阻止这一场悲剧!

  方季双眸一冷,寒若幽潭。残剑一挥,用尽气力,直逼皇帝面门。一排近卫悉数倒下,皇帝微微一闪,残剑凌空,白衣青年手腕向内一番,一道凉风入耳,残剑挑掉了皇帝的朝冠,珠玉“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护驾!”一公公尖叫着挡于王颀身前,无数近卫涌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阿磊飞身挡在王颀面前,抬手一掌,力道十足,凌厉狠辣,正对上方季的剑柄,震的方季的手臂一阵刺痛酸麻,被迫退后几丈。

  方季看着不断涌动的近卫,心知再战徒劳。他微微侧目,城楼右端那个令他心心念念之人,此时此刻正在心无旁骛地操纵着傀儡,残暴的傀儡啃食着他的人……

  那个人,仿佛与他隔着大山,隔着大海,隔着云端,隔着天堂与地狱。叫他肝肠寸断,魂无所归。

  城墙两端遥相望,相见不觉犹断肠。

  “阿堇……”方季低吟了一声,柔肠寸断。

  此刻,他有多深情,就有多沮丧。

  城楼下的厮杀,惨叫,一声又一声,令他没有颓丧的机会。他紧握残剑,心神一定,闪身朝黑衣青年飞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面前!

  连子风仿佛看出了方季的意图,他双脚轻触地面,手臂一挥,落在莫堇身前,轻功十分了得,悄无声息。

  不及他落下,连子风轻启折扇,朝他胸口一扫,方季剑身一挡,扇子搭在剑身上,用力一压,方季一个踉跄,落在地面。

  莫堇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十指扣着琴弦,诡戾的音符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撞的人心头发颤。

  方季痛苦地闭上双眼,怔了怔,突然一跃而起,登时卷起了一道漩涡,泠冽的寒风夹杂着一片肃杀之气,他用尽生平所有的功力朝连子风刺去。

  这一下意料之外,连子风毫无防备,躲闪不及,强有力的内功震的连子风心口一紧,眼前发黑,瞬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紧握折扇,抵死格挡。

  方季左手反转,身躯一闪,狠狠地朝连子风背心击了一掌,不及他反应,又重重地补上一脚,这两下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连子风忽觉天旋地转,张嘴想爆几句粗口,嘴唇抽了抽,便倒地不起了。

  “陛下,需要阻止吗?”公公将佛尘搭在右手臂上,躬了躬身。

  “有好戏看,为何阻止?”王颀冷哼一声,众人心神领会,静立两旁,严正以待。

  方季此时也并不轻松,他已心力交瘁,内功耗尽,再无半点进攻的气力,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黑衣青年跟前,丢掉残剑,满是血污的双手紧紧握住那修长细白的十指,深情难遣地抬眼望着他。

  莫堇依旧面无表情,垂着双眸,继续弹着琴。

  “你看看我,你醒醒!”方季用力晃了晃他的手,声音嘶哑深沉。

  莫堇不耐烦地挣掉一只手,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插进了方季的胸口……

  “阿堇!阿堇!!”方季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又一声呼唤:“阿堇,你快醒醒!”

  “阿堇……”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那只抓着他的手却依旧死死不肯松开!

  莫堇粗暴地甩开他的手,眼神空洞。

  方季绝望地闭上眼睛,双睫颤动,一滴泪落在莫堇的手背上,鲜血染红了衣裳,他疲惫地倒下了。

  突然琴弦“嘣”地一声闷响,断了……

  古琴轰然摔于地上,断成两截!

  城下所有傀儡停止了攻击,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大胆连子风!竟然敢诓朕!”王颀见势不对,顿觉恼怒,就此认定了连子风有阳奉阴违之势。

  “陛下,属下斗胆替我义父辩驳几句。”阿磊就步向前,道:“傀儡童子操作者必须是童子之身,否则要么被反噬吐血而望,要么操控自动失效,这莫公子……”

  皇帝见阿磊神态不太自然,心中岂会不明白。

  他勃然大怒,心中莫名有股浓浓的酸劲,还带着不甘与愤恨,眉间骤冷,正欲痛下杀手,岂料一封信飘然而至,他打开看了一会,面色却是阴晴不定。

  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明明笑的俊朗无俦,却令人寒意森森。

  那一刻,阿磊才深刻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可他竟毫无畏惧之心,或许是自己狂浪惯了,不论在连子风身旁,抑或在王颀跟前,自己由始至终都端着一颗赤子之心。

  或许,就这么当一辈子护卫也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蛮烂的。

  还是看大结局下吧。

  哈哈。

第81章 大结局下

  残月隐去,白露初生,天边露出鱼肚白,一高一矮两人形色匆匆。高个男子身材颀长,头戴金冠,神情凝重。

  矮个子那位弯腰低头,身着深红色锦袍,他便是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钱公公。

  王颀大步向前走着,钱公公亦步亦趋地跟着。

  二人走到一座寺庙前,钱公公对着门环扣了三下,又低声道:“夜来风高。”

  “咿呀”门开了,从里边出来一位小沙弥毕恭毕敬地伸出一只手,作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三人不发一言,默默走了进去。

  穿过大殿,进入内室,又拉开一道门帘。便看见一位大师模样的老僧。大师正盘腿打坐,手里的佛珠已经很旧了,漆皮都剥落了下来。

  “大师。”高个男子背着双手,居高临下。

  “哦弥陀佛。”大师站了起来,弯腰行了个礼。“皇上请……”言罢,手指一屈,一颗佛珠飞过,弹开了墙壁上那幅写着佛字的卷轴。墙壁即刻裂开了一道口子,王颀和钱公公一前一后闪了进去。

  大师一挥手,门又关上,严丝合缝,不留痕迹。大师捏着佛珠继续打坐,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王颀与钱公公穿过窄窄的过道,暗道里十分幽暗,左右两侧洞壁上燃着丁点烛光。

  长长的狭道快到尽头了,王颀掏出巾帕掩住口鼻。一道黑漆漆的大铁门横在狭道口,钱公公快步上前,掏出令牌朝里边的人一晃。

  “哐当。”铁门从里边徐徐打开。门口两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暗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了个大礼。王颀一挥手,他们迅速站起,大铁门又重重地关上。

  钱公公走在前边带路,左右两边都是铁笼子,里边关了不少脏兮兮已经看不出颜面的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一切静悄悄,除了墙壁上的油灯时不时爆出一丝“毕毕剥剥”的声音。

  “主子,人已押在刑讯室。”钱公公说完,打开了尽头的大门,三把厚重的大铜锁,然后抬手扭开门环上的狮子头,露出一个凹槽,掏出令牌放入,大门这才“轰”的一声打开了。

  王颀面若冰霜,脸上一脸肃杀之气,钱公公低下头来,不敢多看。静静守候在门口。

  刑讯室很大,里边摆满了各种刑具,光看着就觉得心寒打哆嗦,很难想象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是如何度过的。

  室中央铜柱上绑着一个人,一身血衣千疮百孔,血迹已经干涸,呈黑褐色。脸上已经看不出模样,五官早已扭曲,只有那花白的头发无不在显示着此人只是个老头。

  王颀伫立静了一会,走近,唤道:“皇叔,朕来接你出去。”

  两名暗卫将人松开,拉到一旁的椅子上。

  昏暗中,明王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眸子露出点笑:“说本王造反的是你,要放本王的也是你,本王倒是好奇,你究竟想如何?”

  “朕将你关起来可是救你,否则皇叔早就殒命万丘山上了。”

  “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这条老命换点别的东西罢了,何必掩饰?”

  王颀闻言既不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大手一挥,暗卫便将人提了出去。

  “但愿你是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为大昭国卖命四十载!”

  “会的,皇叔,保重。”王颀淡淡一笑。

  寺庙外不远处有一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身后立着两匹高头大马。

  “令白?”明王刚出寺庙便瞅见远处的镇南王在寒风中瑟瑟而立。

  “与之,我来接你回家。”镇南王解下披风拢在明王肩头,将他的坐骑凌风牵到他身旁。

  明王接过马绳,有些凄然:“我哪还有家?”

  “有的。”镇南王笑道。

  “在天涯?”明王嗤道。

  “也可,你喜欢就成。”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将我这老不死的换了出来?”明王转个话头,一边翻身上马,玄色披风迎风飘扬,依旧颇有当年风范。

  不等镇南王回话,便飞奔而去,留下镇南王催着马慢悠悠地晃荡着。

  明王骏马疾驰好不痛快,却见镇南王并没有跟上,无奈调转方向去寻。

  小半个时辰过后,镇南王总算等到明王回来寻他了。

  “你何时如此羸弱,策马奔腾都不成了?”明王见镇南王面色煞白,还带喘的,伸出手道:“我带你,你这病恹恹的,啧啧……”

  镇南王一愣,抬眼望了望明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共用一骑,就像三十年前那样,骏马奔腾,好不潇洒。

  “你还没告诉我,你给了王颀那小子什么好处才让他放了我?”

  “二十万大军,从此我便同你一样一无所有啰。”

  “二十万大军就换我这条老命?不值当!”明王愕然,他倒没想到这代价竟如此之大,转念一想又哪里不对:“你不怕那小子出尔反尔?”

  “不会,我手里有他把柄呢!”镇南王微微侧头,笑道:“先帝数年前召我进宫交给我两份书信,一封便是孟氏奶娘的供词,上边详细交代王颀是如何从一对娼妓夫妇手中抱到皇宫成了二皇子,另一封则是小倌老鸨的供词,内容如出一辙。”

  镇南王闻言勒住缰绳,火气腾腾道:“娼妓之子如何成为大昭皇帝?我岂能让他乱了皇室血统!你且将那书信交出来!我要回去揭发他!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

  镇南王见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由地好笑:“你听我说完,这书信自然是假的,那是先皇将人屈打成招写下来的东西,写信之人早就被先帝灭了口,他的目的不过是给王颀一个教训,谁让他敢谋害自己的老子,如若真是娼妓之子,你觉着他能放过王颀?当年三皇子王呈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厉这老匹夫,这辈子疑神疑鬼,净做荒唐事!”明王疑惑道:“他怎就如此信任你?”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软肋,抓住了那根软肋就可操纵那人一辈子。”镇南王无奈笑道:“我自然也是有的。”

  “哦?”明王凝目看了看镇南王,饶有兴趣道:“你的软肋是什么?”

  镇南王附在明王耳畔,悠悠道:“你这老匹夫。”

  明王老脸一红,大骂道:“说什么混账话!”

  “你母族被监,禁之人都回到了部落,我们可去那里。”

  “谁跟你捆绑了,我要去找我儿子,我儿子富的狠,哈哈……”

  “瞧瞧,这穷了一辈子,倒学会嫌弃人了,你儿子现在也一无所有,你就做梦去吧……”镇南王揶揄道。

  “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带着你吧,哎……”

  马蹄声声,凉风习习,戎马半生,隐忍求全,虽求而不得,也亦不悔。

  只想着有一天,那个人能与自己作个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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