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急急如律令 第121章

作者:毛肚好吃 标签: 古代架空

  魏麟没有说话,只是依言拿出火折子来吹了两口。

  江也着急地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来,自己吹了两口后,凑到锦囊边上仔细看。

  “找到了!”江也惊呼道,“在这儿,这写的‘二’。”

  “这意思是?”

  “意思是二皇子对大皇子下的杀手,还想嫁祸给薛家!”江也说着,把火折子递还给魏麟,又把锦囊塞进里衣的暗袋里,“二皇子还真是心机深重,这一招如果成了,既可以杀了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又能让薛家吃亏,让三皇子实力大减。”

  “你还真聪明。”魏麟冷冷地说道。

  “不行,我得赶快把东西送进宫,说不定可以救商相一命。”江也说着就要走,魏麟赶忙拉住了他。

  “进宫给谁?”

  江也回过头,魏麟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他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在看到魏麟的神情之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魏麟接着道:“你到底要天真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魏麟让江也有些不适应,若是换做平时,他可能理直气壮有一大堆缘由可以说,但现在,他只是吞吞吐吐地道:“我……”

  “把东西给皇帝?你以为皇帝会不顾皇室的名声,为商戌,为郭林充洗清冤屈?”魏麟说着,勾起嘴角冷笑起来,“还是给岑黎玊?让岑黎玊用这个扳倒二皇子?你怎么知道岑黎玊不是下一个二皇子?”

  “可事实就是……”“你以为这么一个锦囊,加上你的证词,就能定了二皇子的罪?”魏麟说着,凑近了江也,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地道,“你以为你是谁?”

  江也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可我没办法就这么装作不知情。”他说着,眼神躲闪,不敢继续与魏麟对视,“反正都这样了,现在贪生怕死是不是晚了。”

  魏麟的眼神太有压迫力,如果一直看着,江也知道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贪生怕死?”魏麟反问一声,接着道,“我倒希望你贪生怕死。”

  不知不觉中,江也的手腕被魏麟抓得死死的,察觉过来的时候,手腕的骨头被捏得生疼,江也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

  魏麟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没有控制住力道,把手松开来。

  江也揉着被抓红的手腕,低着头不说话。

  “唉。”魏麟长叹一口气道,“你若站定薛家,日后就是我与你兵戎相见,你知不知道?”

  “我……”

  江也知道,只是江也从来都避开去想这个问题。

  “让谁当皇帝有这么重要么?”魏麟问道。

  “如果我一直在家里,那谁当皇帝都不重要。”江也慢慢说道,“但我选择了从军,我应该听令于将军;我作为子民,我只希望对的人当皇帝,每个人吃饱穿暖,没有战乱。我知道这很傻,你说跟我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呢?”

  “有什么关系?”

  “若真因昏君亡国,或是因夺位战乱,庶民遭殃……我也是庶民,我父母也是庶民,我弟弟也是庶民,这怎么能是没关系呢……”

  江也的话又像诡辩,又像道理。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犹豫豫,因为内心的忐忑,他不自觉的将大拇指折进手心里,来回摩挲。

  但江也一个字儿也没说错。

  魏麟突然抬头,抓住江也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问道:“那我只问你一件事。”

  “嗯?”

  “你爱我吗?”

  “爱。”

  江也不假思索地答道。

  魏麟捧起他的脸,狠狠地亲在江也的嘴唇上,甚至咬着他的唇瓣,使劲儿吮吸,直到江也原本的薄唇都被他亲得有些红肿。

  “你要玩命是吧?”魏麟松开嘴说道,“那我陪你玩,玩过瘾,玩够本。”

  江也鼻头一酸,看着他又想哭又想笑,一时间表情变得很滑稽:“对不起……”

第143章

  商戌还是死了。

  虽然江也还是于心不忍,很难做到隐忍不发,可在魏麟的劝说下,他也的的确确明白,现在无论跳出去把证据给谁,这件事情都没有转机,倒不如现下缄口不提,待到时机成熟时,更能给二皇子一记迎头痛击。

  尤其是,光是锦囊确实很难让人信服,他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像二皇子这样为争储位,连自己同胞兄弟都能痛下杀手的人,绝对不能让他继承大统。

  但江也并没有把锦囊给岑黎玊过目。

  回宫后岑黎玊询问过天牢的情况如何,江也照实说出,只是把烟罗阁一事按下不表。

  魏江两人还是按照先前那般,各自该做什么做什么,偶尔在宫里某个无人的角落见上一面,再就是魏麟时不时给江也带些好吃的送到降真台,至于东西是他每日的份例还是他从御膳房偷偷拿的,江也就不知道了。

  宫里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太阳照样东升西落,仿佛商戌的死,和后面牵扯的犹如泥沼般的阴谋,都只是他们恶意的揣测,而并非事实。

  硬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江也听小六子说起过,商戌行刑的那天晚上,锦妃娘娘出宫了。江也顺嘴往下问了问,貌似是薛长峰病重,薛锦惦念不已,特求了皇上去将军府探望。

  将军府里灯火通明,像是早料到锦妃娘娘会大驾光临似的。

  薛长峰却精神奕奕地坐在院子里的凉台处,对月饮酒,听见外边通传一声“静妃娘娘驾到——”,薛长峰才不紧不慢地去正门跪迎,与他同行的还有傅央。

  傅央穿得朴素,身着青衣,像是练功时会穿的那种,站在薛长峰旁边,分毫不像将军夫人,反倒像将军的手下。

  “臣薛长峰叩见锦妃娘娘。”薛长峰道。

  傅央也不是没有见过薛锦,虽然她性子不羁,但该做的礼数还是会做好:“民女傅央叩见锦妃娘娘。”

  随时漏夜前来,跟傅央的朴素相比,薛锦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上边金丝银线绣着图样,华丽异常。

  薛锦并不知道傅央在将军府,此时她鄙夷地看了一眼伏身的傅央,再连忙上前扶起薛长峰道:“哥哥快免礼。”

  薛长峰从地上起来,薛锦便走在他身旁,笑着道:“许久不见哥哥,哥哥身体还好么?”

  傅央还跪在地上没有动,直到他们两走远了,傅央才起身。她额前的头发都散落了几根,在脸上晃了晃,弄得她痒痒。

  她就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随手把碎发拢到耳后,也没太当回事,自顾自地回了房。

  又回到凉台,薛锦和薛长峰两人对望而坐,宫人只留下了一个薛锦贴身伺候的婢女,其他人都守得远远的。

  薛长峰想给薛锦倒酒,薛锦却伸手将他的手一按,道:“现在也没有外人,哥哥何须如此。”

  “你毕竟是娘娘。”薛长峰收了手,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旁边的婢女即刻会意,连忙给二人斟酒。

  今晚也不知为何,月色明亮,虽不及十五月圆的美好,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薛锦道:“如今商戌也死了,大局已定。”

  “现下还不能这么说。”薛长峰道,“皇上一日不立储,就可能发生转变。”

  “那哥哥的意思是……”

  “娘娘该在皇上处下点心思。”

  他把玩着酒杯,暗有所指。

  正说着,薛长峰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没缓过来。

  “哥哥这是怎么了?”

  “咳咳……无妨,一点旧伤。”

  “傅央……她为何会在将军府。”

  “自然是为了陪我。”

  “哥哥不恨她当年不告而别?”

  薛长峰若有所思地微微垂下头:“不恨了。”

  “哥哥的事情,妹妹也无权过问。”

  “笑话,我有多疼你这个妹妹,你还不清楚么?”

  “哥哥疼我,是应该的。”薛锦说着,笑了起来。

  薛长峰望着明月,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

  他知道此事非商戌所为,所以为了让商戌无可辩驳,他特别留了三天时间出来,把那些伪造的信函全部送进了左相府。

  这也多亏了薛锦,若不是薛锦相助,任凭薛长峰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左右皇帝的想法。

  皇上之所以“优思过度”,以至于缠绵病榻,那都是薛锦下的功夫。

  如今商戌已死,这一场终究是他赢了,还赢得很彻底。

  “不过哥哥是否知道,岑黎江正在笼络之前岑黎尚背后的大臣。”

  “略有耳闻。”

  “如今岑黎尚死了,岑黎江成了嫡长子,我怕……”“不用怕,如果皇上真的无意立近儿为储君,那便干脆不要立储了。”

  “哥哥的意思是?”

  “自古以来皇子相争的事不少,就连皇上

  当年也是仰仗父亲,才能胜出。”薛长峰的口吻极其淡然,好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似的,“最坏的打算,便是当年之事重演,那么赢的,只会是薛家。”

  “妹妹明白了。”薛锦道,“哥哥放心,宫里的事情妹妹自然会办好。”

  两人对饮一番之后,薛锦犹豫片刻,又问道:“不过岑黎尚一事……的确不是哥哥所为?”

  薛长峰摇摇头:“我本打算上了战场再动手,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那会是谁呢?”

  “自然不会是商戌,”薛长峰道,“他犯不着如此。如此想来,也只可能是有人嫉妒多年,按捺不住了。”

  薛长峰一说完,薛锦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照哥哥的推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自然如此,等适当的时候,我会让钦儿率人马回来,薛家绝不可能输。”

  “说起来,岑黎云不是嫁给钦儿了么?她那边会不会帮皇后说话?”

  “放心吧,钦儿满脑子都是打仗,两人连面都没见过。”薛长峰道,“我见她在府里待着也无趣,让她住在郊外行宫了。”

  “想想皇后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嫁进我们薛家,我就来气。”薛锦说着,将手中的酒杯狠狠一放,酒水洒出来不少。

  “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生不如死,倒不必气。”

  薛锦点点头:“那时候不早了,妹妹要回宫了,哥哥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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