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 第70章

作者:秋声去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快穿 古代架空

  ……

  小世界中。

  凤如歌迷迷糊糊地从梦境中醒来,坐在自己的闺房,把玩一颗拇指大的莹白珠子,正是踏入小世界之前一位渡劫大能交给他们的【定风珠】。

  她并没有受到这个世界很深的影响,只不过两三个月就从记忆中发现种种不对劲的蛛丝马迹,随即沿着这根线找回来了自己的身份和记忆。

  想起来一切之后她并没有贸然行动,一是她现在这个身份并不方便有多大动作——如果被发现与原来的人物行为模式不相符,那么试炼者会失去他在小世界中的身份,在试炼还没结束的时候就被提前驱逐出去。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皇室郡主,自幼体弱多病,走一步喘三步的主。

  听下人说,自己是个温柔纯善的大美人。

  凤如歌撑腮懒洋洋地微笑了一下,对这个称呼有些不以为意。不过这个称呼既然有了,无论她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现在都不得不“温柔纯善”。

  最要命的是她这个身份还有个自幼定下的未婚夫,据说是当朝太子,但是性情暴戾的很,“自己”一直都十分害怕他,是不愿意嫁到东宫去的。

  凤如歌怀疑这位暴戾的太子可能也是某一个试炼者。

  不过,说起来……如果千尘知道未婚夫的事情大概会生气。凤如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描述给他听。毕竟如果能看到楼千尘变脸的话,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她想完之后,就让人放出风声,说自己的病需要一种珍珠磨成的粉末制药才能治好,让手中有名贵珍珠的人来郡主府上献珠,她会出高价收购。

  她这么做,一是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拿到了像她一样贵重的身份,必然有人身份低微,如果他们没有及时恢复记忆,那么想要用手中毫无用处的珍珠换一笔钱财生活也在正常不过。

  兵不血刃。

  凤如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在这场试炼之中,本来就比得的尔虞我诈。

  另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那些已经恢复记忆的人,听到她要收集珍珠的消息,必然能猜出她的身份。他们为了比赛胜利极有可能会想要抢夺她手中的定风珠。

  凤如歌笑眯眯地在自己府中布下成片的机关阵法。如果真是那样,那便是——请君入瓮。

  她相信这些恢复记忆的人大部分手中不会只有一颗珠子。

  一箭双雕,既不要她劳心劳力去费心思找人,也不用担心她回暴露自己与原来的小郡主表现不符合之处。

  凤如歌依这个办法行事,短短数个月之内果然有不少人送上门来,种种算计之下,她手中一时间居然有了十几颗珠子。

  但这还不够。

  凤如歌皱着眉算了算剩下的那些人,她并不知道最后计算名次是否只按手中持有的定风珠数目计算,她必须要做好完全准备,确保自己能拿到名次。

  正当她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奇怪的震动。

  凤如歌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

  那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像是什么东西在瞬间破碎的奇异声音。

  但是她身边的婢女对此毫无反应,依旧如往常那般给她沏茶捧扇,手都不带抖一下的。

  凤如歌沉吟了小半柱香,应该是只有他们这些外来的试炼者才能感受到这样的震动,只是不知道是所有试炼者都能感受到它,还是只有想起自己试炼者身份的那部分人才会知晓。

  而且,这样大的动静是什么呢?

  这个疑问没有困扰她很久,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那是有人直接打破了渡劫大能制造出来的小世界,提前结束了这一次试炼。

  中洲,小世界之外。

  笼罩在小世界入口处的结界突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瞬间向四周蔓延开来。

  师元夏疑惑地看过去:“这是……有人要出来了吗?可是这才第一天不到吧?”

  药师阁的大长老神情微变:“往年打开小世界出口是结界自然消失,而不是这样……”像被人强行破开一样……

  他话没说完,那结界就已经尽数破碎,化作无数星辉消散于天地间。

  那万千星辉飞散之处,赫然站着一个雪衣乌发的青年。

  他望过来,朝谢相知的方向勾了勾唇。

第88章 万古同第九

  见到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自家少主,代表天风谷出席的长老自然隐隐高兴,得意朝四周一瞥,心满意足瞧见这些人还一片震惊的样子,正要上前去恭贺谢千泽此次比试力压一众天骄夺得魁首,可还没走出去一步,便眼睁睁见谢千泽身后的小世界结界瞬间化为无边光影,顷刻崩塌。

  天风谷的长老修行多年,因为活得足够长久也算见多识广,自然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瞬时面色突变。

  果然,没半柱香的时间,那云空之上端坐的五位中洲绝世大能忽然齐齐吐出一口血来,竟然是再也维系不住小世界的运转。

  “咔擦——”一声清响过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倏然破碎,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渺渺云空之上,一位青衣道袍的渡劫大能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直直坠落下来。

  他身上有什么无形的气流一道一道散去,那是一种接近最纯正金的颜色,一层一层往外延伸开去便显得寡淡,可这时候没有人出声评判这颜色如何——因为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金色只会代表一种东西,修行者身上的气运。

  眼前的情况,明显是这一位大能在维系小世界运转的过程中,因为结界倏然破碎,而遭到反噬。而反噬的结果极为严重,已经破坏掉了他的气运。

  看这样子,不用多久他身上的气运就会全部散掉,没有了天道的气运……师元夏抬头紧紧盯着这一幕,刹那之间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她知道,没有气运庇佑,不可一世的修行者本质也就是个肉.体凡胎色普通之辈,从这云空中坠落,只有粉身碎骨一个结局。

  但师元夏并没有因为同情要出手救一个素未平生之人的想法。她事不关己地看着,染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映衬素白绢扇,衬得犹如她手指上沾染着一层血渍。

  不管云空之上的那一位怎么好端端沦落到这一步,师元夏都绝不可能大发善心,耗费自己的修为去帮忙——她的立场,可不代表她一个人。

  然而,她预想中的粉身碎骨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天际间忽然铺开一张银色流光织成的网,像是万千柔软浮云倏然聚拢到一处,接住从云空中坠下来的人。

  师元夏错愕地看过去。

  出手之人是谢相知!

  就连站在小世界入口处的谢千泽也略有不解地拢了拢眉。

  谢相知若无其事地收手。

  倒是系统跟了他这么久,又对其中各种内幕知之甚详,一时半会间就推测出谢相知此举的深意:[您是为了谢千泽吗?虽然您并不相信天命,却还是对因果有所顾忌吧。就连您自己所修的道,也需要偿还其中的因果。如果今日因为天命和谢千泽的缘故,大能陨落,谢千泽要偿还的因果代价……会很高。]

  谢相知出手,完全只是为了帮谢千泽避免因果律下的轮回往复而已。

  谢相知挑了挑眉,不知可否。

  失去力量维系的小世界再也维持不住,顷刻崩塌。

  凤如歌和其他天之骄子被狼狈驱逐出来,满眼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

  “发生了……什么?”

  凤如歌倒是比其他人清楚一点,他眼神复杂地望向谢千泽,心中猜测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暴戾的太子殿下恐怕就是她这个没说过两句话的便宜师父。

  谢千泽眨了眨眼睛,难得浮现一丝茫然,他走到谢相知面前,刚要开口,却因为识海空虚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谢相知:“……”

  师元夏轻轻蹙眉,如烟如黛的月牙眉在这作态下生出一丝无边哀愁,柔声开口道:“谢尊上,你看这事情是不是我们商议一番如何处理才好?毕竟往年可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情况?”

  谢相知脸上笑意不敛:“我记得规则是以第一个破开小世界,回到中洲的人作为结束试炼的标准。千泽虽然手段激烈了些,可没有违反诸位制定的规则。天骄试的结果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商议之处。师楼主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这倒是这样。结果没什么问题。”天风谷的长老立刻笑眯眯附和了一句。

  “至于其他事情,等我这徒弟醒了之后再说,诸位意下如何?”谢相知就当他们同意了这个结果,接着又道。

  药师阁大长老犹豫了一下,心想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大损失,重伤到的那位渡劫大能不是他们言家的,自然轮不到他们来计较。

  “尊上此言有理。”

  那个倒霉的渡劫大能出自长梦城。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楼千尘,楼千尘轻轻抿了抿淡色的唇,思忖良久,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也好,小世界结界之事稍后再议,我去看一看屠前辈状况如何。”

  “屠前辈”正是那个从云空坠下的渡劫大能。

  “失陪。”

  谢相知吐出两个字就离开比试场地。

  *

  谢千泽的状况有些复杂。

  [他应该是在小世界之中突破过一遭,一旦跨过渡劫期,那么便是真正斩碎虚空,这方世界的天命无法再束缚住他。天命等不及了。]

  谢相知看过他的情况之后,微微沉吟。

  [所以他只是因为刚刚突破力量损耗过度昏迷?我还以为他快死了?]

  系统大惊小怪地吐槽了一句。

  谢相知勾了勾嘴角,有种不以为意的轻蔑讽刺:[如果在我眼底下,人都能这么轻易死掉,我还当什么师父?]

  系统:……其实我觉得您看起来真不像个正经师父。

  系统最后还是没敢把这种话说出口。

  床榻上躺着的青年面色微白,挥不去的病色总是在他眉眼之间轻轻涌动。谢相知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谢千泽和其他几个世界的情况过于不同,他出现的时候还太年幼,没有到最鼎盛的青年时代。谢相知一步一步教他成长起来。

  他心绪微的有些复杂。

  很快他就瞥开眼去不再想这事,而是思考起小世界的问题来。

  谢千泽处事温润圆和,如果不是有什么情况,他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破开小世界。

  所以,在小世界之内,那位“天道”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红衣青年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身后一双手却忽然抱住了他的腰,似乎还有刻意作乱的趋势。

  谢相知制住他的动作,身后人下一秒得寸进尺地贴上谢相知的身体。

  “师父……”

  谢千泽的声音还有一丝虚弱,以及他故意装出来的十分委屈。

  “师父,在小世界里有人想要害我。”

  他只是陈述事实,却偏偏选了这种近似撒娇的口吻,而被他缠住的对象却不为所动。

  谢相知挥开他的手,轻声嗤笑:“你一个压过所有人的大乘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堆化神元婴。谢千泽,装可怜不是你这么装的。”

  谢千泽听他这么说,也收了委屈的神情,轻笑:“那师父教教我,该怎么装可怜师父才会心软?”

  尾音轻轻上勾,沾染着一点点刻意的撩拨心弦。

  他真是很想看到这个人为他失态的样子,想看他失去平日的云淡风轻,想听他一遍又一遍喊出自己的名字。

  明明都是在局中,可为什么疯得彻底的就只有他一个?

  即使是他,也会感到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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