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被嫌弃的一生 第34章

作者: 标签: NP 古代架空

  夜幕深了后,文远自然而然将两枕摆在床榻上,厉忻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便随对方同塌共眠了。

  床榻上幔帐盖了下来,从窗棂映进来的月光也映照在幔帐上,轻薄纤柔的丝绸有些莹莹发亮,手指轻轻一戳,就像流动的水色一般。

  厉忻怎么也睡不着,鼻腔间有文远身上淡淡的香脂味,夜里太静了,隐约能听到对方平匀的呼吸,就像附在耳边低语般让他耳廓发烫。

  他翻了个身,面向着床榻外,手指搭在床栏上戳着那凉薄纤柔的幔帐,总觉得睡不着。

  煎熬了半晌,厉忻终于轻轻下了床榻,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喉咙和身体终于沁爽了许多,他看着窗缝间射进来映在地上的一道剑一般窄长的月光,手指在那月光上划来划去,这月光竟然有些凉,他心里有些难言的孤冷和寂寞,就算身边有个人依赖他,但他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假的。

  他的内心被过往经历烧灼出一个难以痊愈的洞,不留意这个洞就疼起来了。

  他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慢慢入眠,四周过于空旷,总觉得背后有人,几次他回头看,其实屋子里除了睡得正酣的文远,就是无法入眠的他自己了。

  这样折腾到后半夜,街上打更的敲锣经过,他才终于有些困意,就这样趴在桌面上,任由身体慢慢松懈,柔软,闭上眼有了入眠的感觉。

  也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他的脸颊被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缓缓抚摸着,那种感觉并不算太坏,其实有些像是幼年时师母的抚摸,让他心里泛出了想要诉苦的酸涩。

  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的也是黑团团的影子,也不知道来者是人是鬼,他气力尽散,想着来者是鬼也好,这么温柔的鬼也是好鬼。

  “师母,我活得好苦。”

  厉忻说话间就落下泪来,他心里积攒了几千几万句话,临到头却只能说出这一句,他也想把过去的苦痛一夜之间抹平痕迹,偏偏那些记忆就是不放过他,以前实在太苦了,日日想着死,因为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再苦也有个盼头,很多事压根就不去多想,如今终于解脱出来,要活下去,日子刚刚有些起色,也有人陪伴左右,那些痛苦才慢慢浮上水面,提醒他警惕一切只怕是镜花水月。

  他实在是太怕了。

  他的意志真得被摧毁得太彻底了,一点点痊愈起来难于登天。

  真是全身冷得不像话,梦里哭成一团,直到后背覆上温暖,一个声音唤他醒来,厉忻才慢慢醒转,惊诧发现梦里已经过去很久,现实里天还是黑的,叫他起来的是文远,文远呆呆看着他,厉忻摸上自己的面部,已经湿透了。

  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厉忻想到,他很久没哭过了。

  原来厉忻也是会哭的,云敛看着眼前这张湿透的脸想,梦里才敢哭的男人,让他十分心碎。

  “大哥…你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给小弟听?”云敛还要继续伪装自己是文远,他太了解厉忻了,厉忻一路走来丝毫没有联络旧人的打算,他是想要彻彻底底和过去断了的,他,穆清羽,骆云,楚渊,都曾经狠狠扎过这个男人的心。

  眼前的男人只是神情苦涩的看着他,良久却笑道:“一些旧人旧事,贤弟不会想听的。”

  “我想听。”云敛急声道,说罢才觉得自己反应太强烈,怕是要被看出破绽。

  厉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想到过去那些难言的经历,云敛也不忍逼问,只是抱着对方的肩柔声道:“屋里冷,来床上睡吧。”

  厉忻没有反对,随他上了床榻,两人在被窝里依偎在一起,厉忻有些发抖,云敛于是搂着对方的肩,轻轻抚摸着后背。

第七十五章

  渐渐两个人距离近了,厉忻有些失神地蹭了蹭云敛的鼻子,他这数年间的习惯一下子改不掉,床榻间如果有人,几乎都是要和他温存的,这样的身体他自己也厌恶,略一失神就有了想亲吻的念头。

  因为鼻腔里的对方的味道太好闻,厉忻不由动情碰了碰怀中人的嘴唇,瞬间之后他反应过来,惊惶地抽身出来,迅速坐起来打算离开床榻。

  厉忻声音颤抖地喃喃道:“是愚兄失礼,抱歉…抱歉…在下立刻离开。”

  正欲抽身离开,谁知腰被对方提前捞住了,转眼之间已经被眼前这看似文弱纤秀的青年压在身下。

  厉忻来不及疑惑,便看着对方好看的脸压了下来,文远吻住了他,吻得很深,不是蜻蜓点水,对方也是个中高手,用舌尖舔舐他的上颌,让他全身麻了半边。

  他不由自主发出了自己都厌憎的喘息和呻吟,那喉咙深处泄出的声音几乎不由他控制。

  这声音反倒让眼前美貌的青年更加喘息深重,力道也加深了许多,厉忻突然间觉得对方也很有手劲,按住他的肩膀时,他也是不能动弹的。

  厉忻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解开褪下,那啃咬吮/吸的吻从下巴到脖颈,文远深深吻着他,轻啄着他脖颈上的皮肉,吻得他有点痛。

  胸膛随即被对方温热的手掌抚摸揉/捏着,指尖撩拨戳刺着乳首的细孔,文远这时抬起头,一边用深深的目光有些冷酷地盯着他,一边舔舐了两根手指,沾染了唾液的手指从他的胸口滑到下腹部,然后抚摸上了着火的欲/望。

  厉忻被文远冷酷又专注的眼神吸引,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毫无情/欲之色,但动作却如此下流,恍惚间有种错位感,厉忻觉得压在他身上的人并不是一路随他走来的那个文秀书生,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妖怪。

  在他恍惚的刹那,那抚摸他欲/望的手指已经揉搓着他的幽谷,熟练的动作就像摘花写字一般,由一根手指进入慢慢扩散,搅动他的肠壁,逐渐增加到第二根,第三根。

  厉忻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就行鱼水之欢,他和文远充其量不过是相依为命的好友,怎么突然间就开始走到这一步了。

  但眼前这个人又似乎不是文远,厉忻被后/穴里搅动的手指逼出几声喘息,他这具身体是淫/荡惯了的,虽然蛊虫去了,但似乎被人轻轻一碰,就会有反应。

  厉忻突然间有些悲凉,他总是惯常用负疚感压抑自己的欲/望,所以情事到了后头,愉悦的成分并不多。

  压在他身上的美貌面孔也变了神色,文远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也许是觉察到他欲/望已经下去了,文远便什么话也没说,抽出了插在后/穴的手指,用丝帕抹了抹,翻身继续睡了。

  厉忻顿时觉得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空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文远的肩膀,轻声说:“是愚兄的问题…和贤弟无关……”

  他看着文远没反应,怕是已经生了闷气,想到一路走来对方对他百般体贴,不由心中不忍。于是又拍了拍文远的手臂说:“是我的错,你莫要生气。”

  文远还是没什么反应,厉忻叹了口气说:“我有些旧疾,你若想要就来要吧,不用顾及我的反应。”

  文远这时说话了:“快到黎明了,睡吧。”

  “那你……”厉忻想到方才还顶着自己的火热,文远应该还没泄掉,又怎么能睡着。

  “失礼了……”厉忻探过文远的腰,手伸入对方的衣内打算为对方泻火,手指碰到对方粗壮的下/身,便本能缩回了手。

  他还是不能习惯,克服了心理障碍,手掌慢慢握住对方那根,只比他的腕细一点,柱身上有血管在跳动,很热很硬很粗,如果进来大概会很疼。

  逐渐抚摸上柱头,他回忆以前被迫迎合湛寂时那些手段,如何收紧,包裹,撩拨,戳刺,就像武功招数一样记在脑子里了,只是手段还没全使出来,文远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攥得他很疼。

  “够了!”文远的声音又冷又充满恨意。

  文远翻身过来,一把搂住厉忻的腰,咬住唇深吻了下去。

  吻的空当儿,文远低声说:“你不要想别人。”说罢话不及他反应,下面就插了进去。

  那肉柱在后/穴左右前后柔摆,厉忻觉得肠子被搅得一塌糊涂,肉柱上的血管贴着肠肉噗通跳,随着摆动不断拍打在壁上,一下一下摩挲着他敏感的点,他似乎稍微动一动,这坚硬的东西就要将他戳个对穿。

  穴/口也被撑得没有一点缝隙,稍微拔出来就像要把肉也拽出来似的,厉忻本能夹紧后/穴,却弄得文远更加激烈地摇摆和抽/插起来,到后来狠劲儿都用了上来,只觉得臀肉都被撞得疼了。

  厉忻下半身被搞得一阵一阵麻木又酸痒,不由有失禁的感觉,他急忙要抽身,却被更紧搂在怀里。

  “不行…我想小解……”厉忻声音沙哑地说,他又朝前爬了一步,却被从后狠狠一揽,后/穴被插得更深了。

  文远边喘边笑着说:“你怕我赔不起钱吗,就在这儿小解。”

  “如此有伤风化,你怎么说得出口!”厉忻心急,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文远咬着他后背的肌肉喘息微微说:“我们这么做一夜也不是什么体面之事,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说话间他恶劣地顶了几下,房间里响起鱼打水面的声音。

  厉忻只觉得无奈,只能一边忍着尿意一边又被顶得一阵阵下/身酸涩,他的大腿筋都抽了起来,因为疼痛整个脊背都捋直了,臀肉绷得很紧。

  “你…放…放开我……”

  文远不忍,便就着这个姿势给厉忻把了尿,让他在恭桶里发泄了。

  厉忻又羞又愧,再被摆弄时便怎么也不做声,良久后/穴湿成一团,是文远终于泄了。

  文远吻着他耳朵说:“贤兄这里真是酥软如丝缎,我就要死在你身上了。”

  如此又是折腾了一番,直到天亮才睡了。

  第二日厉忻随着文远下楼,听有客人向掌柜抱怨说昨夜有人深更半夜折腾不休,搅得人无法安眠,掌柜的连连致歉,抬头看向厉忻他们时,厉忻羞愧得头都抬不起来。

  其实别人看他们这一对,只会觉得文远才是下面那个,所以掌柜的也是找上厉忻说话,低声求他:“这位爷,小的有个不情之请,您生龙活虎,真是让小人叹服,只是小店人多口杂,今日断断续续已经有几人来诉苦,您也体谅小人……”

  厉忻闻声更是臊得眼睛都红了,只听文远咳嗽一声,走上前来说:“掌柜不需多言,出门在外都是相互体谅,今夜不会折腾那么晚了。”

  说话间拉着厉忻出门去了,只留下那掌柜的喃喃自语:“不会折腾那么晚,不是还要折腾的意思吗?”

  厉忻行事作风素来低调,如今床榻之事也闹得一客栈人都知道,面皮上怎么挂得住,当即甩掉文远一个人在前方走着。

  岸畔红花艳如火,一弘银带绕城渠,江面上的景色在南方的平湖又不同,是那种流淌着的波澜不惊,打渔的船客在江面撒网,收网,岸畔停留着附近柳巷的画舫,有歌姬出来将洗了胭脂的水倒进水里,水色顿时晕开一抹淡红色。

  厉忻的衣衫被凉爽湿润的风吹拂着裹紧了他的身体,显得腰更细,身体更薄,瘦得厉害。

  文远看着对方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酸涩,几步走上前搂住厉忻后背,附耳说:“莫生气,下次我不折腾那么大动静了。”

  厉忻倒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他只是气自己,想到自己怎么又把简简单单的朋友之情变成如今肌肤之亲的局面,他或许真得是个祸害。

第七十六章

  “文弟,愚兄并非怪你。”厉忻说了实话,他有那么多孽缘,也没资格怪别人对他总有非分之想,况且昨夜事情,起因还是他情难自禁的一个吻。

  “只是,贤弟你不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吗?”厉忻淡淡提到,这愿望他怕是实现不了啦,不过文远身家清白,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并不困难。

  文远闻言,抱着他的手臂随即一紧,厉忻觉得被勒得胸口闷闷地疼,他不回头都知道对方脸上一定是恼怒的神色,毕竟耳边传来的是文远低沉的笑声。

  “我有大哥你,还需要娶什么亲,成什么家,或者大哥想穿一次凤冠霞帔,那我着人置办就是。”

  厉忻被对方冷酷的语气所摄,这文远,是越来越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了。

  “莫要说玩笑话,男人怎么能穿凤冠霞帔。”

  “那直接洞房花烛夜,也是不错的。”

  厉忻是真觉得这文远就上了他一次,这就迷了心智,说出这么多糊涂话,人生百年这般长,他怎么可能和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共度余生。

  “你不过一时迷惑…我又不是什么清白身世,怎么配和你洞房花烛。”厉忻是真觉得,自己便真是国色天香,那过往经历说出来,怕是闻者都要掩鼻而去。

  “配得配不上,也是我说了算。”

  云敛吻了吻厉忻的耳廓,眼睛随意朝着江畔瞟了一眼,他方才就觉得奇怪了,这客栈外停的画舫从昨夜他们下榻客栈就有了,今日怎么也没有划走。

  话说,夜里也没有听有歌姬吹拉弹唱,但看着确实是有女子在船头梳洗打扮的。

  画舫里的男人看到云敛瞟过来的眼神,便放下了方才一直拉起半面的帘子,其实帘子不放下来也没关系,毕竟还有一层雕花的窗户隔着,岸上的人隔这么远,怎么能看到他呢。

  他知道厉忻和云敛下榻这家客栈后就一直派人盯着,昨夜怎么也心绪难平,就坐上这艘画舫停泊在江畔,想着或许远远看上几眼,能够解他心中疑惑。

  为了掩人耳目,还在画舫上留了几个歌姬,只是没什么玩乐的兴致,昨夜便只是一个人独饮,今日刚睡醒不久,便看见那二人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举止亲昵。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歌姬端着果盘进来摆在桌子上,眼睛盈盈望向这位仪表堂堂又面带愁容的男人,小声道:“骆爷,您现在需要人伺候吗?”

  是的,这船内的男人就是骆云。

  自歼灭魔教一战后,他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看到厉忻,眼前的男人和当初在醉浮居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记忆里俊美无双的相貌,气质也中正温和,但感觉缺了点艳丽的色泽,就像暗夜里的星子被云雾蒙了一层灰。

  但如果仔细端详对方,注意对方的一颦一笑,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很快就浮上脑海,眼前此人确实是厉忻,他只是…没有那种特别迷醉诱惑的气质了,但还是他印象里的那个忍辱负重又矢志不渝的厉忻。

  看着云敛亲吻在厉忻的耳朵上,他就觉得气都喘不顺了,明明是他最先认识了厉忻,怎么能被这个疯子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