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团宠是福星 第6章

　　柳疏舟当年也干过这事，但他怀疑自己可能没用对方式，否则怎么解释他都那么虔诚了，但始终不曾走过财运？

　　赵公明也是通天的弟子，因此柳疏舟有理由猜测，眼前这个金光灿灿闪瞎人眼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财神爷。

　　一时间柳疏舟感慨万千：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当年拜了那么多次财神都没得到回应，现在财神就站在他面前，结果他已不需要为基本生计而苦恼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

　　“请问可是赵公明师兄？”柳疏舟努力抑制住上前膜拜财神爷的冲动，只是颤抖的声音微微泄露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如果现在上去抱大腿，能不能沾一点财气来着？柳疏舟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见柳疏舟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赵公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要不是师父真的在他跟前提起过自己，要不就是这个师弟事先有做过准备。赵公明内心更偏向后一种答案。毕竟通天的徒弟太多了，就连他也不能一一都记得清楚，况且赵公明并非是他最喜爱的徒弟，他会主动跟别人提起自己的概率不高。

　　这么想着，赵公明对柳疏舟的印象稍稍改观了些。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位师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马屁精，这才把金光仙哄得晕头转向不着四六，没想到他似乎还真有几分本事。别的不说，光是他在从未见过面的情况下就认出自己这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是个做大事的。赵公明心里评价道。

　　这是个美妙的误会。

　　哪怕柳疏舟从前看过各种神话和小说，对截教的情况有了解，但也无法一一记住通天的徒弟们。之所以能认出赵公明，实在是因为这位老兄的打扮太有特色了，整个人仿佛一个移动的宝库，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

　　“师弟好眼力。”赵公明拱了拱手，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柳疏舟心说，难怪人能当财神爷呢，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起码态度比方才的金光仙好了不知多少。

　　柳疏舟并不认为赵公明是无意路过的，他猜测这位大概率不是来找茬至少也是来探明情况。托自己那不靠谱师父的福，他恐怕已经成为蓬莱岛众弟子心目中的假想敌了。

　　柳疏舟对此很是无奈，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管他是不是一心想着和通天脱离师徒关系，但至少现下他还是通天的徒弟，既然要在蓬莱岛生活，自然是要跟师兄弟们打好关系，至少不能得罪人，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便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赵公明倒也不是故意来找茬，他只是好奇，那个能让通天在五百年内持续不断往不周山跑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说实话柳疏舟和他想象中差别挺大的，温和，谦逊，还有脑子，不像通天的某些徒弟，占着师父喜欢自己，就可劲的作。

　　赵公明是个聪明人，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他对柳疏舟的印象还算不错。他一高兴，顺手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颗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明珠送给柳疏舟，“师弟，第一次见面，师兄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小小礼物，你可不要嫌弃。”

　　柳疏舟：“……”

　　财神爷，不愧是你！

　　殊不知这对赵公明还真没什么，这样的珠子他那里多得是，半点不稀罕，用来垫桌角都嫌不够方正。他赚钱是一把好手，奈何眼下洪荒中压根没几人对积累财宝有兴趣，在主流的观念里，努力修炼早日成圣才是正道，其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

　　毕竟空有钱没用，那也得有命花啊。而等到自己成了圣，像鸿钧那样一呼百应，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呢？

　　柳疏舟穿来洪荒这么多年，多少也了解了这种价值观，也怀着复杂的心情的收下了这份“小小礼物”。他是个知礼懂礼的好同志，当下就礼尚往来邀请赵公明到他的竹楼小坐。

　　赵公明也没太客气，他此来目的就是想看看柳疏舟究竟特别在哪里，听说不仅是通天，就连大师伯道德天尊都对他另眼相待。

　　——为了避免有人心怀鬼胎，三清和女娲约定，隐瞒了柳疏舟是天生道体一事，是以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像赵公明这样的，因为修为还不够高，也看不出柳疏舟的特殊体质。

　　赵公明双商不低，柳疏舟也算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两人结识后还挺谈得来。柳疏舟通过赵公明了解到蓬莱岛上的人情世故，比如谁和谁关系好，谁又和谁有世仇之类的。作为回报，他也给赵公明讲述了他在不周山的生活，还给赵公明看通天和女娲他们送给自己的小礼物。

　　“师父真的很疼师弟。”

　　这日，参观完柳疏舟的小宝库后，赵公明忍不住感慨。他虽然也有不少宝贝，但其中大多都是些看着虽珍贵实际上没什么用处的玩意儿，柳疏舟则不然，他那里丹药法器修行功法什么好东西都有，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让洪荒中的修行者趋之若鹜。

　　“师兄喜欢哪个，尽管挑便是。”柳疏舟笑眯眯道。他能感觉到赵公明感慨归感慨，却不是眼红，没有什么恶意，他先前也送自己大明珠，有来有往友谊才能长久嘛。

　　如果说两人一开始的交往是各怀目的各有所需，时间久了，两人发现彼此脾气还挺对胃，产生出惺惺相惜的真友谊。赵公明时不时会带着柳疏舟在蓬莱岛上逛，他在通天门下地位不低，有他在，其他弟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柳疏舟表示敌意。

　　“那师兄就不跟师弟你客气。”赵公明也不是忸怩的性格，当下挑了对自己修行有用的丹药。“对了师弟，你来蓬莱也有一段时日了，想好主修什么没有？”

　　每个拜入三清门下的弟子在修行到一定阶段后都会选择主攻的方向，好斗的选择提高攻击力，血厚的选择提高防御力，还有炼丹的炼器的，根据自身情况进行有针对的修行。这有点像大学选专业，专业一旦定下，日后的就业方向也差不多就定了。

　　赵公明就是典型的攻击型选手，《封神演义》中他大杀四方，连伤阐教多名弟子，最后要不是陆压使出一些小手段，截教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溃败。

　　柳疏舟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嗫嚅道：“我也没想好。”

　　其实他是偏向修防御性功法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洪荒中安然活下去，提高防御力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奈何受先天条件所限，身为人族的他天生就适合修行，但同时也有一大劣势，那就是血皮太薄。

　　人族太脆弱了，哪怕柳疏舟已修成了真仙，但在防御力上甚至还不如某些天生血厚防厚的种族，就比如他师姐龟灵圣母，跟脚是万载灵龟，那龟壳天雷都打不穿。可惜这是人天生的，他羡慕也羡慕不来哇。

　　柳疏舟也咨询过通天相关意见，通天是个通情达理的师父，哪怕自己对炼器很有研究，也没强迫门下弟子通通都去炼器。他对说柳疏舟说自己喜欢什么就修行什么，不管做什么师父都会支持他。

　　通天对他宠是真宠，就是这话说了跟没说也没啥差别。

　　大师伯道德天尊倒是建议他每种方向都可以试试。他和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天生道体，有无限潜能，若是被束缚反倒不美。道生万物，从来就没有统一的标准。

　　柳疏舟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就大受鼓舞，努力朝全能通识型方向发展了。问题是他本就对修行一事没太大兴趣，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完全是生活所迫。

　　在他看来，最理想的生活，是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种点野菜养点家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远离打打杀杀江湖喧嚣，过上平凡而富足的生活。

　　可惜这个愿望目前还太过遥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实现的一天。

　　迟迟找不到方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这是柳疏舟当前的状态。

　　他有点迷茫。

　　赵公明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知道他心里不大好受，忙转移话题：“咱们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师弟，师兄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他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玉制装水的容器，表情透着几分神秘和兴奋，道：“这可是你师兄我用五颗深海明珠换来的，统共也就这么多，师兄一个人舍不得喝，特意来给师弟你见识见识。”

　　柳疏舟果然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好奇地凑上来：“这是什么？”看起来似乎是什么液体，竟如此珍贵，还用玉壶给装着。

　　卖了一番关子，赵公明打开玉壶的封口，一股淡淡的香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

　　且慢，这是……

　　柳疏舟用力嗅了嗅，只觉得这个味道有几分熟悉。

第9章

　　柳疏舟看着赵公明小心翼翼将本就不多的半透明液体倒入玉杯中，一时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突然有点好笑，腰缠万贯的财神爷，竟然这样宝贝一壶普通的果酒。

　　没错，赵公明神秘兮兮带给他看的，就是一壶没过滤干净，闻着甚至还有点发酸的酒。

　　在后世，这样的酒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和那些名酒简直没法比。

　　赵公明没发现他表情不大对劲，郑重其事给他介绍道：“这是咱们一位师弟无意中得来的，据说是天赐之水，是他在自己储藏粮食的树洞中发现的，原先那里并没有这水……”

　　柳疏舟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打断他：“咱们那师弟，跟脚可是只猴子？”

　　“师弟你也听说此事了？”赵公明略吃了一惊。

　　柳疏舟哭笑不得：什么天赐之水，不就是猴儿酒吗？

　　相传猴子采集百果存于树洞中，日子久了，百果就自行发酵成酒，便称之为“猴儿酒”。

　　显然，那位猴师弟把百果藏在树洞中存放，结果又忘了及时吃掉，无意中“酿造”出了猴儿酒。显然那酒放得时间久了，又没得到密封储存，所以味道有点发酸。

　　原来在这个时代酒还没出现，柳疏舟暗道。

　　细细想来倒也不算稀奇，洪荒时代众人只一心修行，玄仙修为之上就能辟谷，自然对吃喝不太上心。就算吃东西，也很少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仅仅因为那食物对修行有帮助，比如五庄观的人参果。

　　柳疏舟穿来洪荒这么多年，好像还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

　　见赵公明小口小口地啜着酒，满脸沉醉的模样，柳疏舟心中一动，问道：“师兄，这猴儿酒……天赐之水很受欢迎吗？”

　　“那可不？统共也不多，要不是你师兄我面子大，狌师弟还不肯匀点给我呢。”赵公明面露几分得色。

　　狌师弟便是那偶然“酿造”出猴儿酒的猴子，本名狌狌，是只能预测过去的灵猴，原住在南方招摇山上，后被收徒癖通天收之门下。

　　柳疏舟若有所思。

　　“怎么，师弟你还想要？”赵公明语气有些遗憾，“只怕晚了，这水已经被分完了。”

　　柳疏舟笑眯眯道：“师兄误会了，我不是想要，而是……我可以制造这种水。”

　　“什么？！”赵公明手中的杯子一时没拿稳，酒从杯口洒出来些许，他心疼地忙用嘴去接。

　　这样扣扣索索的样子，与他平日里出手阔绰的形象大相径庭，柳疏舟有点想笑。

　　“师弟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赵公明颇不赞同地摇头，心说自己这师弟平时看着倒是挺稳重的，怎么这会儿如此不成熟？

　　柳疏舟毫不介意赵公明的态度，一派气定神闲：“师兄不信？”

　　见他这般淡定，赵公明心里犯嘀咕了。以他对柳疏舟的了解，不大像是说大话的，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话又说回来，他来自不周山，那里是巫族聚居地，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法。

　　“你真的可以造出天赐之水？”赵公明将信将疑。

　　柳疏舟笑着点头：“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还需做一些准备，得要请师兄帮忙。”

　　***

　　柳疏舟打算酿酒。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酿果酒首先需要选出用来酿酒的原材料。

　　他一人采摘不过来，便请赵公明帮忙。赵公明又喊上三胞胎妹妹三霄，三霄跟着拉上小姐妹金灵圣母彩云仙子石矶……这样一个拖着一个，倒是发展出一个大团体出来。

　　很快，柳疏舟要制作“天赐之水”的消息传遍了蓬莱岛。

　　包括金光仙在内的一干人对此嗤之以鼻，没少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笑死了，天赐之水乃上天所赐，能轻易造得出来？柳疏舟那厮一定是在说大话。”

　　“哗众取宠！荒谬至极！”

　　“呵，不过是个真仙罢了，仗着师父喜欢他，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且看他到时候如何下得来台……”

　　由于通天的“错爱”，柳疏舟在蓬莱岛的名声不大好，此类言论得到不少应和。一时间，他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师弟，你这又是何必呢？”赵公明眉头紧锁，在柳疏舟的竹楼里来回踱步，忧心忡忡道。

　　柳疏舟脸上却不见急迫，他还在优哉游哉地啃水果：“师兄可是觉得我在自找麻烦？”

　　赵公明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非也非也。”柳疏舟一口咬下红润饱满的大草莓，甜蜜的汁水瞬间在唇齿间爆开，他满意地点点头，在竹简上记上一笔，打算就用这种草莓做酿酒原材料。

　　柳疏舟意有所指：“这事若成功了，或许是个很好的转机。”

　　赵公明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柳疏舟的意思：当前柳疏舟在蓬莱岛的地位其实很尴尬，因为通天的缘故，他无端受到了不少猜疑和嫉妒，除了自己以外就没什么朋友，有意接近他的都是些另有所图想通过他与通天打好关系之辈，因而受到了不少排挤。

　　纵然通天再宠爱他，赵公明再罩着他也没用，因为他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他身边。诸如上回金光仙上门找茬的事时有发生，尽管都被柳疏舟一一化解，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太影响日常生活了。

　　柳疏舟之所以提出要酿酒，主要是想借“酒”献师兄弟们，都说吃人的嘴短，如果柳疏舟真能提供让蓬莱弟子们趋之若鹜的好酒，对人际关系是很好的改善。

　　当然，这前提是柳疏舟真的能变出“天赐之水”来。

　　赵公明眉宇间的忧色稍微舒缓了些，但还是有几分顾虑：“若是不成功……”不成功的话，只怕师弟他要遭受更严重的冷嘲热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