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他会飞 第12章

作者:生为红蓝 标签: 年下 HE 古代架空

  “真的没事,你想想,我昨晚抱你的时候多稳当啊——”

  小王爷眨着亮晶晶的狗狗眼,特别不要脸的带着道士回味了一下昨天夜里的体位,他沿着道士的眉眼细细吻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渗出好几斤不要钱的蜜糖。

  道士没有言语,只伸手探进小王爷的衣领里,轻轻摩挲着那几道痊愈了许久的旧伤。

  他没有与之相似的经历,确切来讲,除了被小王爷压在床上亲亲啃啃侵犯到深处之外,他几乎没有与疼痛相关的体验。

  他想象不出来皮开肉绽的痛苦,也想象不出来血肉模糊的滋味,小王爷在西境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在山巅守着无法成活的野花,他一直觉得自己能主动下山去找小王爷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他从未想过自己其实是晚去了一步。

  他错过太多了,早在小王爷还年少的时候,早在小王爷为了他一次次爬上山巅,却只敢蹲在远处哆哆嗦嗦看着他练剑的时候,他就应该去牵小王爷的手了。

  道士没来由的不开心,他握住小王爷乱动的手腕,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小王爷的额头,不算严重的疼痛让他们同时鼻尖发酸眼眶发红,小王爷刚灵光一点的脑袋里又转出了一圈带着翅膀的小道士,金光闪闪,布灵布灵。

  “呜……”

  “下次我去,要打什么仗,想杀什么人,你只管告诉我。”

  道士鸦睫低敛,贴着小王爷红彤彤的眉心低声开口,他是认真的,他不想让小王爷再回到战场上去了,小王爷和他不一样,他是不怕刀枪的怪物,小王爷不是。

  “以后我替你去,无论是什么事,我都替你去。”

  山巅的日光被云层挡去,道士眼如漆墨,比平日里还要深上一些,无法言明的情绪让立在床边的古剑发出隐隐的铮鸣。

  奇特怪异的念头在道士素来清明平和的心中破土生根,他伸手抓住小王爷的衣襟,纤长十指破天荒的打了个颤。

  ——他想将小王爷留在他的山上,他想将小王爷永远留在他的山上。

  这里没有家国之重,没有繁琐军务,没有打不完的仗,更没有那些会对他生出恐惧和抵触的人,反正这世上只有小王爷一个人不怕他,只有小王爷一个人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他。

  明明是令人压抑生惧的气氛,小王爷偏偏只知道挑糖吃。

  “……清霄,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吃醋啦?”

  他晃了晃垂在床边的双脚,笑嘻嘻的起身将神情不对的道士抱了个满怀,压抑古怪的气氛被他贱兮兮的疑问冲散了,他兜着道士道袍下的软臀肆无忌惮的揉了好几下,隔着软绸做得衬裤精确无比的找到了自己昨晚在道士屁股蛋上留下的牙印。

  “什……”

  “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把我往山上扛。清霄道长,你这叫强抢良民,是要蹲大牢的!”

  全天下最聪明的小奶狗是谁?

  某穆姓小王爷扛着评选组委会的马车冲到了领奖台上,并把其余候选选手一股脑踹下了孤山的悬崖。

  强抢良民的道士不可能蹲大牢,只能由小王爷替天行道,在孤山上的小小卧房里把道士里里外外欺负了一顿。

  孤山上的冷风吹散云雾,拍打着古旧的窗棂,看似简陋的床榻比军营里的行军床结实多了,小王爷掐着道士的窄腰,继续着昨晚的胡作非为,道士细软的长发散落枕畔,浸着热汗乱成一团,他起身压上道士裸露的身子,执意用带着刀茧的手覆住道士颤抖的双手,一寸一寸的摆成十指交错的姿势。

  他去吻道士颤栗的细颈,去撞道士体内最深的软肋,他不是彻头彻尾的傻白甜,他当然察觉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生在皇室,长在军营,穆琮护他是要他担起边疆之重,军中将士敬他是因他身先士卒搏杀在前,只有道士,只有道士是傻呵呵的从天而降,囫囵个的掉进了他的怀里。

  所以,他的道长本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小王爷在这种事情上心大的要命,他吻上道士泛红的眼角,满不在乎的挺腰贯去深处,道士的星眸鸦黑如墨,沁着丛生的魔障与执拗,小王爷看得真切却又笑得眉眼弯弯,他任由道士咬着他的肩头,任由道士挣开他的手,在他身上抓挠出痕迹。

  他永远都喜欢他的道长,无论道士变成什么模样,无论道士想对他做什么,他都永远爱他的道长。

  有些人终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道士短暂的失控反倒让小王爷磕足了糖,一场情事了结,道士眉眼红透,昏昏沉沉的偎在他怀里,蜷缩着睡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仙人糯米团。

  小王爷蹭去一头热汗,蹑手蹑脚的穿上衣裤下了一趟山,他没回军营,而是去了一趟离孤山不远的马匪窝。

  许久未被道士劫掠的马匪被小王爷一窝端了底朝天,看守营地的几条狼犬不仅没有反抗,并且还因为他身上带着道士的气味立刻就地撒欢打滚露肚皮。

  小王爷马不停蹄,满载而归,升起的月亮映亮了孤山,道士还在屋里睡着,他蹲在山崖边上翻烤着羊肉和烤馕,夜里没有云雾,山下军营的点点灯火连成一片,再往远处还能看到边境的城池。

  远远算不上万家灯火,但也足以让人生出一点感慨了,小王爷呛了一口烤肉的烟,转过头去咳嗽了好几下。

  他从未逃避过自己的责任,也从未想过要因此对什么东西妥协。

  他绝不可能活成他哥哥那种为了责任身陷桎梏的傻子,他是独一无二的穆珩,他会戍边护国,更会带着道士远游山水,世人越说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他就越要活得有滋有味。

  睡醒的道士难得脚步虚浮,他披上衣裳走到山崖边上,正看见小王爷对着山下出神。

  月光养人,小王爷眉目英挺,乌发披散,玄色的武袍大大咧咧的敞着领子,裸露出的胸口上带着凝血的抓痕,余下的血迹则藏在他这个行凶者的指甲里。

  道士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怯懦。

  他忽然不敢往小王爷面前去了,似乎有一种无法控制的东西破土而出,而他已经预感到了会随之到来的危险。

  好在他是不需要主动前行的那一个,小王爷一听见他的动静就从稳重正经的状态无缝切换到了摇着尾巴的小狗狗,迅速窜过来给了他一个带着烤肉味道熊抱。

  “——清霄!清霄!你醒啦!我给你抢了羊腿,你尝尝,看有没有之前那个好吃!”

第24章

  小王爷自己捣鼓的羊腿远没有行宫里的好吃,但小王爷的滤镜加成是威力无穷的,道士坐去他对面的石头上,闷头把烤羊腿跟烤馕啃得干干净净,愣是没觉得油腻难咽。

  子夜未至,道士撇下了不剩一丝肉的羊腿骨,用素色的道袍袖子抹了抹嘴边的油花。

  小王爷大大咧咧的蹲下身来让他趴去自己背上,山风和云彩同他们擦身而过,皎白的月色也渐行渐远,将山路烂熟于心的小王爷稳稳当当的托住了他的屁股,带着他一溜烟的跑下孤山,回到了自家亮着灯的军营里。

  战事远远未到了结的时候,西境惨败的消息传遍天下,压到北境的两国联军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很清楚现在是战也得战,不站也得战,若真要让穆琮和穆珩兄弟俩扛过这一劫,全天下的版图怕是都得彻底洗牌。

  敌军神经紧绷,小王爷自然不敢松懈,他跟道士偷偷享受了一个小小的假期,一回营便自动自觉的担起了主将的架子,

  营中的警戒轮岗、阵前的战备演练、暗线斥候的侦查、往国都传递的军情,以及工事驻防、粮草补给、兵器检修等等等等。

  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小王爷的书案上堆成了山,越到关键的时候,他就越要事无巨细,干练严谨的副将变成了形影不离的背后灵,小王爷没了思念道士的借口,只能被副将督促成一个忙碌的小陀螺。

  数日忙碌,昼夜轮转,联军明面上是山雨欲来的架势,实则却是龟缩不出,整日捣鼓一些狗狗祟祟的小动作。

  忙碌的小陀螺渐渐鼓起了腮帮子,他一方面不敢掉以轻心,一方面又有点着急上火。

  边境不是京城,没有好吃好玩的,道士不是个活络性子,除了他之外,道士几乎不跟别人说话,也不跟人接触,每日就坐在他身后的软垫上托着腮帮子发呆,他若是忙到深夜,道士就呆呆的坐到深夜,哪怕被眼前的烛火晃花眼睛也不知道动弹。

  小王爷暗自啃秃了好几个指甲,秃得手指头拿毛笔都疼,然而身为过来人的副将不仅不可怜他,而且还多搬了一摞京里转来的政务折子,让他边学边看。

  ——别人家君主顾忌的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穆琮考虑的是弟弟在外打仗,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小王爷愤愤不平的啃秃了毛笔,终于忍无可忍的叛逆了一把,他把写满了小字的折子一一撕开,拿去给道士叠了一晚上的纸青蛙。

  一地纸青蛙让道士不再发呆,小王爷蹲在地上举着毛笔给每个呱呱都加上了纹理和滚圆的眼珠子,道士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的研究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在小王爷的提醒下,好不容易把它们跟京城里吃过的红烧牛蛙对上了号。

  简简单单的几张纸,道士捧在手里玩了半天,未干的墨汁染脏了他的手指,奏折里用得宣纸太软,叠好的小青蛙跳不起来,道士使劲戳了两下,反倒把本就不结实的小青蛙戳漏了肚皮。

  “……”

  本就是个微乎其微的小意外,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意外,可道士却立刻黯下了目光,慌忙收回了闯祸的指尖。

  “——我知道了!这个青蛙是我哥教我的,肯定是他教得不对,所以才坏了!”

  小王爷眼疾手快,甩锅更快,他下意识抢过了开膛破肚的小青蛙,一把抓住了道士发凉的手,转眼就将一口黑锅迅速扣到了远在京都的穆琮头上,其稳准狠的速度堪称没有人性。

  “我们叠个新的,清霄——道长,你跟我学,这回肯定不会再坏了。”

  小王爷对与道士有关的一切都极为敏感,他重新撕开一张装帧仔细的奏折,叠了两张宣纸塞去道士手里,并趁机将道士扯回了自己的怀里。

  他知道士的情绪不对,他的道长这几日一直心绪不宁,究其根源还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他把不通世俗人心的道长骗下了山,一个清修寡欲的道长陪着他搅进一场乱局,天下纷争俗世纷扰,他身处其中自顾不暇,还要道士替他来操那些不该操的心。

  小王爷既愧疚也坚定,他通透豁达的性子随了母亲,他不想庸人自扰,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不能停止在无休无止的忧患里,既然是他不行,那他便努力到能行为止,既然道士近来焦虑,那他就担起两个人该有的沉稳,

  小王爷眉目弯弯,黑黝黝的眸子明亮有神,他捞过道士的身子,打着折纸船的旗号趴去道士的肩窝里晃起了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道士脊背微僵,终敌不过他撒娇似的乱蹭,宣纸质软,上头带着密密麻麻的墨字,小王爷覆上道士的瘦长的双手,胡乱带着道士左叠一下右叠一下,愣是把两张纸揉成了一团纸球。

  “那个……清清清霄,我……”

  小王爷尴尬的耳朵通红,索性脖子一梗,又想把锅往亲哥身上甩,然而道士则很是小心的将纸球收到了袖子里好生放着,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着接黑锅的穆琮坐在寝殿床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千里之外,从未见过海和船的道士转过头去吻上了小王爷的面颊,小王爷心尖一颤,差点忘了亲哥是谁。

  夜半偷闲算是难得的情趣,道士大概是天底下最好哄的人,几张宣纸就能让他缓和神情,安安稳稳的偎去小王爷怀里靠着。

  俗话说打扰人家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夜深人静,诸事已毕,也到了小王爷该搂着道长钻被窝的时候,唯有副将觉得自己皮糙肉厚,再加上被营里战马撩蹄子撩惯了,不差这一下。

  灯火将熄,副将步履匆匆的闯进了营帐,小王爷正铺着被子,披散头发的道士抱着枕头坐在床边晃腿玩,白玉似的足尖点去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地上的纸青蛙。

  “王爷,道长。”

  副将礼数周全,连道士也带上了,他拱手拜过便没再多言,有些事情小王爷已与他约法三章,他不能当着道士的面说。

  “……清霄,我有点饿。”

  小王爷沉默片刻,转过头去跟床上的道士碰了碰眉心,副将这时找他肯定为了跟战事有关的糟心事,所有人都把道士看成了天底下最好用的一把刀,能掌握着生杀大权翻覆乾坤,可他这个受益最大的正主却说什么都不想再让道士搅合进来。

  “你能不能去帮我拿点吃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拙劣的演技足以使得人神共愤,只是道士太好骗了他,他刚瘪着嘴巴嘟囔出声,道士就立刻从床上跳下去,毫不怀疑的赤着脚一路杀去了伙房。

  小王爷喊饿,道士跑得又急又快,三步并两步带出一道残影,值守的侍卫虎躯一颤,险些被吓出一声惨叫。

  伙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小厨子收拾打扫的动静,道士停下脚步,抬手掀开了帐帘,小厨子软趴趴的倒在灶台边上,黑黢黢的小脸贴在地上,气息弱得轻不可闻。

  孤零零的烛火立在烟熏火燎的案板上,模糊的人影倚在伙房角落的木架边上,一手攥着一对与道士那柄旧剑长度相仿的兵器,一手拿着一个圆乎乎的馒头。

  道士低敛眉目,倒是没觉得吃惊,他移开目光,很是细心的蹲下身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小厨子,又让他靠坐到灶台边上,好有个支撑。

  “咳咳——”

  道士的一举一动带着不该有的温度,角落里那人惊掉了下巴,烛火映亮了他脸上的胡茬,瘦高的男人撇下兵器使劲锤了两下胸口,直被偷来的馒头噎得翻白眼。

  “咳!咳!!呼……小清霄,你跟师兄说实话,你那穆小王爷是会下蛊吗?”

第25章

  师兄弟这种关系,其实比亲兄弟还要一言难尽。

  相处的好了是竹马成双同气连枝,上到祸乱武林下到逃课摸鱼,情深义重感情升华,直接师门内销,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若是相处不好,那便是相看两厌自幼结仇的戏码,一个放浪形骸,一个古板固执,一见面就是鸡飞狗跳刀剑相向,到头来相爱相杀,拧巴着完成生命的大和谐。

  以上说法,都是街头话本里最常见的剧本款式,顾清毓但凡见到这种书,绝对买一箱烧一箱。

  乖巧水灵的小师弟是别人家的,娇气可爱的小师弟是别人家的,就连天天滚成泥猴似的熊孩子小师弟也是别人家的。

  他十四岁揣着雄心壮志上孤山,十四岁半连夜背着行李跑路,若论起个中原委,他这位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小师弟绝对功不可没。

  一室寂静,烛火微动,道士目光冷清,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什么久别重逢,故人相遇都是骗鬼的,写什么师门兄弟情深的狗屁作者绝对没有体验过被师弟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