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替身”影卫 第38章

作者:头置簪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他摸摸影七的头,凑过去亲昵地亲他鼻尖、嘴角,和人咬耳朵,语气火热:“快些好起来,等阿七好起来,朕告诉你一个秘密。”

  影七环上他的脖颈,主动仰起头,与人拥吻,鼻尖与眼眶处却被剧烈的酸涩淹没:“好。”

  他会好起来,再一次为对方的心上人奉上鲜血,以此谢罪,就当是他痴心妄想,动了犯上妄念的代价。

  而在此之前,宴会之上,他便再痴心妄想一回,给自己一个发泄的理由,能让自己能放下怨由,平静地结束这场替身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把文案的部分写了,后面就是甜甜甜啦。

第54章

  这一日, 南黎为影七进行了第二次抽血。

  从冰床上下来,影七没有理会离行瑾伸过来的双手,有些虚弱地靠在高高的床沿上问:“还有几次?”

  南黎和离行瑾对视一眼, 而后道:“还有一次。”

  不是没有察觉到影七对自己隐隐的敌意, 只是离行瑾那边不对影七据实以告,南黎也不愿意触那个霉头去扯对方的后腿。

  只是到底担心影七恢复记忆后会给离行瑾吹枕头风找自己麻烦,南黎也不敢太过隐瞒, 只好道:“这次过后不出五日你便能好起来, 这最后一次我和南溱还要请你帮个忙,至于什么忙,等你好起来再问你们陛下罢。”

  影七垂眸,脸色被冰床上蒸腾而起的冷气冻得发白。

  他嘴唇微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颓然闭上。

  五日过后他若恢复了记忆,便是等于戳穿了陛下的谎言, 如此对方安排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对方又该如何哄骗他去为自己的心上人献上最后一次鲜血?

  所以,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为他治疗离魂症真的只是一个幌子, 从始至终陛下都没有想过让他恢复记忆。

  影七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被打破。

  只是他很好奇,五日之后,他的记忆没有丝毫归来的痕迹, 眼前的两人又该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欺瞒于他?

  既知不可能, 又为何这般大费周章。

  所以他失去的记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陛下不止一次地想要掩盖它们的存在。

  影七无从得知。

  “最后一次,什么时候?”

  南黎又看了离行瑾一眼,不说话了。

  离行瑾伸手把影七揽过来,柔声道:“看你那时的身体状况, ”离行瑾瞥了南黎一眼,“他们的事不急。”

  南黎:“……”行吧。

  影七竭力忽视面前两人胶着纠缠的目光,顺势靠在对方肩膀上,不着痕迹挡住南黎看过来的视线,轻声道:“陛下,我有一点累了。”

  离行瑾忙收回视线,看向影七,见他面色又苍白了些许,连忙裹紧了影七身上的毛裘披风,道:“好,我们回去。”

  揽着影七往外走的同时,离行瑾不忘向后做了个手势,意思叫南黎去备一份汤药。

  对方医术高超,身上的药物同样千金难得,影七胸口的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却能在两日内使其完全康复,这样的恢复速度,和这一室古怪的医疗用具一样,时人闻所未闻。

  也正是如此,离行瑾才能同意南黎在距离宴会仅三日的时间里对影七进行第二次取血。

  两人走至殿外,雨后的日头格外热烈,离行瑾担心影七身体,轻声哄道:“朕抱你吧?这样大的太阳,路上宫人没有几个,不会看到的。”

  大约是他这几日逼得狠了,这不让做那不让碰,还要每顿两碗汤药的灌,影七对他的亲近颇为抵触,像是生了气了。

  对方刚刚病一场,离行瑾万不敢再有什么孟浪的举动,做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影七的心情,生怕哪一点不注意又让人心头积了郁气,导致发热生病。

  他这样好商好量的,甚至带了请求的意味,影七即使心中难受,也不愿忤逆对方,可要轻易答应,就觉心口堵塞异常。

  那张英俊异常的脸越是深情满满,他便越是难以忍受,最后折中妥协,装作无赖模样:“陛下背我罢。”

  “嗯,”离行瑾松了口气,二话不说蹲了下来,“上来罢,小心伤口。”

  等到背后的人顺着他的肩膀小心爬上来后,离行瑾等脖子上的两只手臂环好了,才笑着起身,暗处的宫人见状,要来扶他,被他拒绝了。

  若是被脸皮薄的影七看到,免不了又是一番折腾,到最后定是不肯再让他背的。

  他还记得宋琦小时候,因着他那幕僚组建的夸夸队的原因,小家伙未来剑侠的包袱千斤重,轻易不要人抱,更不要人捏脸和揉头,不然就要炸毛。

  小小年纪偏要装那沉稳持重模样,看着着实让人想笑,他那时候没少故意而为,逗得小孩鼓着脸一脸郁闷却不敢反抗。

  生病时也不忘了躲他,不肯叫他抱,他生气了,小孩才委委屈屈凑过来,扭捏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他便如今天这般背着人走。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离行瑾眸光越发温柔起来,时隔多年,不管中间他们经历了什么,总算他们还能相守,一如从前。

  身上的人看上去骨肉匀称,还有点薄薄的肌肉,却并不重,大约是骨架不大的原因,大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虽然看上去削瘦,入手的触感却是比一般男子要柔软一些。

  离行瑾最爱他这一身骨肉,目前却只能馋在心里,丝毫不敢有所动作。

  心猿意马了一瞬,离行瑾深呼口气。

  想起待到国宴之后,南楚一行人回国,影七便也要因此和他分开,便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再无半点旖旎心态。

  他背着背上并不算重的人,却觉得宛若千斤,这是他心之所向,亦是他的责任,早在多年前接纳对方进入长明宫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往后余生,他都忍受不了对方在他生命里的缺失。

  “阿七。”

  “嗯?”

  “朕……”离行瑾犹豫片刻,道:“若朕要你为朕的皇后,你可应?”

  他感到背上之人全身都震了一下,而后慢慢安静下来,双臂环紧,声音低哑:“好。”

  烈日当头,却有更滚烫的液体顺着脖颈流到他的锁骨、胸前,流进他的心里。

  离行瑾亦是感动,半晌,只能说出一句:“切谢。”

  谢他不问一言,甘愿放下权势自由陪他深锁禁宫。

  也谢时隔多年,对方终于回应了他的爱意。

  他却不知,影七并不为感动而落泪。

  影七只是想,任务一场,若他为之身死,不过本分,今日能得对方一句谢,便也算纵死无悔了。

  第二日,顾凛自行宫外,匆匆进入议事殿,与帝王共商秘事,半日未出。

  次日,西岭王果真护送太后前来行宫,西岭王人高马大,左脸上纵横的两道伤疤笑起来时煞气十足,一身铁血气质亦叫人不敢直视。

  西岭王拜见皇上,言道因回京路上发现重要逃犯,为打草惊蛇,便一路追及皇宫,待案件解决后才来叩见陛下,心中难安,特来请罪。

  离行瑾坐于帝座之上,轻抚袖上龙纹,闻言漫不经心道:“何重要逃犯,竟能轻易进入宫中。”

  西岭王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齿,“不过是意图偷换皇宫重宝的贼子罢了,其因在宫中有党羽,且势力颇大,因此还要再等些时日才能捉其归案。”

  “西岭王带兵入皇宫,为君分忧,实乃辛苦。”

  在场官员心中噤若寒蝉。

  西岭王奉太后懿旨进宫,身边带刀亲信一个未落,显然未把皇上放在眼中。

  对方如此强势回归,是否代表着不满几年前帝王拔除太后党羽一案,意图报复?

  如今百周铁骑军失了大将军与少将军,威武将军态度不明,的确是对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是西岭大军远在千里之外,这西岭王又有何胆量与提刑司下三万禁军叫板?

  众人摸不着头脑。

  于此同时,宴会在即不适合再留在行宫,准备前往使馆的南黎两人却在途中偶遇故人。

  对方的马车停靠在路边,轿帘被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掀起,来人一身素色,广袖长衣,衣袂似雪,眉与发亦皆是雪色,略带苍白的容颜清雅如仙,叫人过目难忘。

  对方下轿,在两人面前束手而立,笑如清风,“好久不见了,南黎,小家伙。”

  南黎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收紧,冷笑道:“老家伙,别来无恙。”

  街上有零星行人看过来,目光在来人身上流连,满是痴迷。

  他们又如何能想到,这样一个如仙似谪般的人物,竟然是百周的国师。

  亦是一手谋划了两国战事、轻易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第55章

  第二日, 行宫宴会。

  南楚来使除外南黎和南溱兄弟两个,另外的外交官则以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官员为首,一行人早在宴会开始前就来拜会过百周皇帝,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两国联姻从而换回南楚三城的意思。

  在这些南楚官员看来, 此事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外面流传的那些谣言他们不说信以为真,至少对百周皇帝对他们三皇子的感情是十分自信的。

  哪知百周皇帝接过求和的降书后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为首的外交官颇能沉得住气, 交接仪式过后面色如常地带人离开了。

  这不单单是他们要着急的事情。

  三皇子在南楚毫无根基, 虽说有些得圣宠,可圣上年迈,心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太子和二皇子不会任由对方从自己手中分得一杯羹。他们南楚的百姓也不会敬爱一个曾为百周征战、杀害了自己亲友的侩子手。

  三皇子若想留得一线生机,就应当比他们懂得该如何去讨好百周皇帝。

  至于四皇子南溱,南楚的这位官员包括他们朝中的许多大臣并非一点都没有猜到三皇子的打算,却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有一个宫女出身的母亲, 本身又是双腿残疾之人, 莫说南楚还有名正言顺的太子和母族势力强横的太子, 便是没有这两位有力的竞争者, 四皇子南溱也绝不可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三皇子想扶持四皇子也好,想要联合四皇子的那点势力夺位也好,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是看得清, 就应该知道, 和百周联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那些谣言,近来南楚的这些外交官们对三皇子还比较满意。

  百周皇帝想要人,百周的武将之中需要将才,只要三皇子在宴会上好好表现一番,那就不愁联姻之事不成。

  只是听闻那百周皇帝的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影卫, 颇得百周皇帝喜爱,说是当三皇子的替身来看,瞧着也像是有了几分感情,倒是有些碍眼。

  宴会就设在行宫的后花园中,百周众臣瞧着时间,携女眷开始陆陆续续从驿馆赶往行宫,于是一时间,驿馆到行宫的安崇街上车马不绝,颇为壮观。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威武将军父子、帝师的两辆马车。

  上品官员之中,户部侍郎是新官,三年前的科举状元,约莫而立之年,因为出身寒门,身后无世家傍身,因此平日处事颇为谨慎,官场之上更是奉行中庸之道,处事机警圆滑,也常常能于细微处窥得局势厉害,从而避其锋芒。

  今日这宴会,并不拘女眷,对于家中有适婚年龄子女的官员来说,可谓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的嫡女亦到了适婚年龄,今日能来这行宫,既是应太后懿旨,也是他和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