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还要吗? 第61章

作者:糯糯啊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古代架空

他面色又红又白,就觉得有些不安稳。

晋和觉得她们好看,这是什么意思?

光线忽的暗下去,沈淮瞧不见季萧的神色,也没往深处探查他的情绪,只跟着接了他的话,道,“挺好看的,”他说着又朗声笑了,与季萧说起调笑话,“你是没有见过宫里的那些宫女,我皇兄身边的,各个都长得精彩出奇。”

季萧还没听懂,他只急急地抓住沈淮的手,与他坦白,“其实,其实儿茶与丁香不是顶好看的,有几个丫头长得,我都移不开眼睛,晋和你,你若是喜欢生的美的,我明天,明天让人将她们换过来……”

这话说的季萧心如刀割,难过极了。

沈淮脱自己裤子的动作一顿,在黑暗中转过头去看着季萧,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阿萧在想些什么?”他一把将季萧拉到怀里,不太高兴的在他的屁股上揍阿元似的拍了一下,“我说的是她们与我皇兄身边那些刻意挑过的生得丑的比,若说我喜欢生的好看的,阿萧我便已经看不够了,她们哪点儿边角比得上阿萧?”

季萧的情绪慢慢的因此重新上扬,正想说话,却给沈淮捧住脸,不太高兴的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醋道,“阿萧方才说你看的眼睛都移不开,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慢吞吞的又冷笑道,“明天我让今春将人带来我也看看,瞧瞧她们长了一张怎么狐媚勾人的脸,让阿萧都失了神。”

季萧暗自有些懊恼,又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点别扭实在不好,“没有的,没有的,”他拉住沈淮的手,不想给白天那些个低眉顺眼的丫头招来祸患,连忙解释道,“是有长得好看的,我,我不找她们过来,是怕她们成日围着你打转,我,我心里,”

越说到关键处,季萧便越是结巴,沈淮等的心焦,催促道,“你心里如何?”

“我心里,”季萧咬着牙一鼓作气,“我心里又酸又涩,我不想找这样的丫头放在你身边……”

沈淮还真没看出来,季萧与蔺羡原来是一路人。只不过蔺羡向来骄纵惯了,行事大胆恣意。季萧怯弱又温和些,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只敢挑一个委婉折中的路子。

想到这里,沈淮倒是有些艳羡沈驰能将蔺羡宠成那般。他的阿萧,也该活的像蔺羡那般随性,也该对自己有十足的自信。

沈淮有能力让季萧骄纵上天,便自然觉得骄纵是不打紧的。

“这可实在让我松了一口气,”沈淮搂住季萧的腰,亲了亲他的耳垂,黑夜里响在季萧耳畔的声音柔和,“我只怕阿萧眼里有了别人,那到时候我可怎么活呢?”

他将自己更加不安的情绪透露给季萧,让他明白,在这段感情里,现实的位阶完全不起任何作用。沈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傲又冷漠,然而在季萧面前,他也处处不安,是从下往上仰望着季萧的。

季萧动容,他伸手紧紧的回抱住沈淮,“不会的,不会的,”他一边抹眼泪,一边与沈淮认真保证,“她们也都没有晋和长得好看。”

沈淮一时语塞,忍不住又笑了出来。阿萧实在有他自己不知道的可爱,一天天让他喜欢的紧。

长夜漫漫,床里说话,总比床外说话来的有意思多了,床帐落下,便是另一重天地。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早起来便是连绵大雨,泼水一般的从瓦楞上流淌下来,往院子里的低洼处淌去,几乎流成了一条小河。

阿元扶廊柱站着,瓦楞上的雨滴垂下,有些许溅到他的衣袍上。

八角在一边看得心焦,上前扶着阿元的肩膀哄劝道,“小少爷,咱们进去些吧?”

“不,不!”阿元任性的扭了扭肩膀,将八角的手甩下,自己蹲下身,聚精会神的睁眼看着地上的水,然后又慢慢扶着廊柱站直了,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试探的伸出自己的脚在水里点了点。

啪嗒一声,溅起的水花比雨滴溅起的大多了。

阿元立刻来了精神,他啪嗒啪嗒频频伸出脚去踩,雨水高溅,两下便湿了他的鞋袜与衣摆。

“哈哈哈,”他咧嘴高笑起来。

八角心惊胆战,她扭头看看那一扇还紧闭的房门,心道若是吵醒了王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将阿元给搂在了怀里,提溜起来到了里头一点儿雨丝也溅不到的地方。

阿元骤然失了趣味,又给人拎到半空,小脸气的涨红,嗷的一声叫起来。可他到底手短脚短,八角又是硬下心来要将他弄走,闹闹腾腾也没什么用处,连叫的那一声都给八角赶紧捂住了嘴。

若是再将王爷吵醒,她兴许自己找一根白绫上吊也比等着责罚来的舒服。

阿元一路给八角抱到饭厅,又经过厨房门口。厨房里此刻正热火朝天,五六个婆子忙东忙西,正一样样准备出锅。

阿元顿时收了声,他抽噎两下,自己一咕噜巴着八角的肩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里头人来回忙碌的动作。

“吃,阿元,吃。”他指着里头刚出炉的热包子,在八角怀里上下蹬腿,新仇旧恨都比不上一笼包子。

八角勉强将这滑不溜秋的小东西抱紧了,面上只想哭,怎么,怎么就找了自己来照看小少爷,她带过三个弟弟妹妹都没一个这么能折腾的。

平王府外,漫天雨幕里,主街上的行人不多,有一两个穿着蓑衣的也是皱着眉头行色匆匆。

安远站在廊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

忽的,几辆马车匆匆行来,打破了平静的街景。车轮处因转动的飞快而溅起一道道水花。马车外头原本华丽的装饰,在大雨的打磨下显出几分狼狈。

马车里,韩王的指尖在桌面上越点越快,显露出一丝焦躁。一旁坐着的韩王妃劝道,“王爷,人都到了这里,旁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吧。”

“怎么放到一边?”韩王粗声粗气,有些不耐,“你不懂这些,不要多说。”

韩王妃欲言又止,她握紧了手上的佛珠,只盼着这一趟行程顺顺利利,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安远见状,慢条斯理的上前一步,又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偏头对门房处的小厮说了句话,那小厮点了头,便飞快的往内院去了。

马车一辆跟着一辆,在平王府门口停住。

不等车门打开,后头的马车里便跳出几个小厮,没撑伞,一瞬间就给浇成了个汤人,眼睛都快给雨水冲刷的睁不开。

他们一齐在中间那一辆马车前停下,规整的躺下,等着马车里的人脚不沾地,从他们身上踏过。平王府里又迎出好些婆子小厮,一个个都撑着伞,给马车里的人挡出了一条不沾水的路。

安远抬头瞧了瞧天色,心里难得也对这样场面上的应付生出了一丝烦闷的情绪。

韩王,若是从辈分上算,沈淮与沈驰都要喊他一声叔父。是以这一趟行程过来,韩王心里虽然不很安稳,却总还有些底。

只要自己不站在皇帝的对面,皇帝兴许还能将面子做圆了。

可燕王那里的变数太大,谁也说不准。

韩王与韩王妃一路给请到了早早准备好的院子里,安远站在他们身侧,面色平和,“一路周折,王爷与王妃定感乏累,王爷嘱咐过,要让您与王妃先行休息,等入了夜,他再来向您问安。”

问安这词用的刺耳,大大将韩王吓了一跳,他连忙摇头苦笑道,“如今阿淮已经不是从前身份,不用记着那些杂七杂八的规矩,都是一家人,别外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