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傅相侍寝了吗? 第12章

作者:良心五毛一斤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古代架空

  我...为什么永远记不住更新...

第15章 孤山

  月黑风高,寒鸦嘶叫,马车卷起一阵落叶,最终在城外五十里处一座山脚下停了下来。

  此山名为无名山,是一座半废的荒山,仅有一条年久失修的小道通向山顶。周围无甚人家,早春时节,满山的白桦树发了新芽,葱葱郁郁,生机勃勃。

  山顶有一座造型简易的寺庙,名叫孤山寺。寺中有住持一人,和尚三五,均是一手袈裟,一手佛珠,颇有一番仙风道骨、隐世高人之相。

  凌姬用粗布挡住了脸,拉着时昱,一旁的锦绣解释说,她们原是紫微城中一户商贾的丫鬟小姐和小少爷,却因家道中落,被奸人所害,逃难至此,还希望住持能收留她们些时日。

  出家人心善,便腾出了一间屋子给她们主仆二人住下,时昱则与两个小和尚睡一间屋子。

  突然从富丽堂皇的皇宫搬到荒郊野外的寺庙,时昱并未有什么不适应,反而像是终于回归大自然的小野兽,尽情地撒着欢。

  和尚和住持每月下一次山,去二十里外的城镇上祈福、作法、化缘,换取米面等生活用品。

  孤山寺的后院开辟了一片菜园,和尚们种了些许蔬菜,后山上有一条小溪,如此,温饱问题就简单的解决了。

  她们三人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时昱经常漫山遍野地跑,猎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有时会拿去城里卖掉,有时会烤了分给凌姬和锦绣吃掉。

  凌姬会做一些针线活,帮住持和和尚们缝补衣服,或做出些有趣的玩意儿,也会让时昱拿去卖掉,补贴寺里的生活。

  锦绣则承包了寺里的扫洒和饮食,凌姬有时也会帮她。一家三人在孤山寺住着,虽然辛苦,但比宫中快乐许多。

  等到五月春意盎然之际,山中的白桦树早已长得高大挺拔、直插云霄、莽莽苍苍、一片翠绿。

  时昱最近在满山的白桦林中还发现了一片李子树和桃树。五月末正是桃李成熟的时候,时昱手脚利落地爬上了一颗桃树,摘了树顶上最大最红的一颗桃,正高兴着,就听见树下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时昱扒开桃树枝叶,便看到平日里他们上山的那条小道上,缓步走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男子,看样子年龄比他略大一些,穿着粗布衣服,身材清瘦,相貌端正,面容俊朗,身后背着一个竹筐。

  那男子牵着一个神情恹恹的小姑娘,两人容貌相似,应该是兄妹。

  这无名山上常年就只有寺庙中的和尚和他们三人,几乎没有什么外人来过。时昱看着这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奇心起,直接从桃树上跳了下来,落到了二人面前。

  那小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往她兄长身后躲了躲。时昱手里拿着个大桃子,神采飞扬、兴致勃勃地说道,“哎?这荒山上竟然还有如此俊俏的小公子!小公子和这位小姑娘,你们要去哪儿啊?”

  那男子护住了妹妹,似乎并没将时昱的打趣放在心上,说道,“我带着家妹进京赶考,路过此地,家妹肚子饿,我看此山顶上有间冒着炊烟的寺庙,便想着上来为家妹讨一些吃食。”

  时昱听闻,便把手里那颗鲜红的大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躲在男子身后的小姑娘,笑着说,“哥哥这里有大桃子,小姑娘要不要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刚从树上摘的,可新鲜了!”

  小姑娘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那枝繁叶茂的桃树,便欣然一笑,帮妹妹接过了桃子,说道,“多谢这位小公子了。”

  小姑娘显然是饿极了,拿过桃子小声道了谢,便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时昱又说,“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庙里。”

  男子又道了声谢,便拉着妹妹跟在了时昱身后。

  时昱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看看这兄妹二人。

  只见那小姑娘把大桃子吃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抵到男子面前,柔声说道,“哥哥也吃。”

  男子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语气疼爱,说道,“阿瑶吃吧,哥哥不饿。”

  原来叫阿瑶啊?时昱心里想。

  “不行,哥哥也很久没有...”,名叫阿瑶的小姑娘说了一半,又偷偷瞄了一眼前面带路的时昱,“哥哥,吃!”

  那男子似乎是很听妹妹的话,见她语气坚持,便也不再推脱,拿起啃了一半汁水丰沛的桃子,小口慢慢吃了起来。

  阿瑶见此,笑得眯起了眼,甚是可爱。

  时昱在前面看着兄妹二人的举动,微微有些感慨。

  他似乎从未体验过兄弟之间的情谊。他二哥沉迷佛学,大哥和三哥恨不得弄死他,四哥他倒是没见过几面。

  唔,要是皇室能诞下个小公主就好了。

  时昱还在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三人便到了山顶。

  他把兄妹二人领进去,跟院住持说明了来意,又吨吨吨地跑到后院的小厨房里。锦绣和凌姬正在准备寺里的晚饭,时昱跟她说,晚上恐怕还得多两双筷子,又神采飞扬地描述了一番自己下午遇见这两人的情景。锦绣一边听着,一边又手脚麻利地多烧了两道菜。

  没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便上了桌。寺里的和尚围坐一桌,时昱、凌姬、锦绣、阿瑶和她哥哥五人围坐一桌。

  和尚们在吃饭前都要双手合十,祷告一番。他们五人也静静地坐着,没动筷子。

  时昱看见那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咬得极紧,阿瑶偷偷咽了口水。

  没由来觉得很可爱。

  等到临桌祷告完成,他们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时昱从小在规范繁多的宫里长大,“食不言”的规矩守成了习惯,连咀嚼声都十分细微。他看向那对兄妹,颇有些惊讶地发现,即便是饿极了,他们在餐桌上也没有狼吞虎咽,反而是细嚼慢咽,姿态得体,显然是在良好的家庭条件下长大的孩子。

  时昱这么感慨着,就看见那男子慢条斯理、极为优雅地......连干了三碗米饭。

  时昱:......那确实是饿极了。

  .

  很久很久以后,他回忆起和傅斯昀的初次见面,印象最深的就是——

  一个俊俏的哥哥,连干了三碗米饭。

  傅斯昀:......

第16章 留宿

  吃完晚饭,已是夕阳西下之时。

  傅斯昀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便主动去了厨房帮锦绣洗碗,阿瑶也哒哒哒的跟在他哥哥身边。

  时昱见二人都跑了,也去了厨房凑热闹。

  锦绣一边把碗泡进水里,一边笑着说道,“厨房里今天可是热闹了!哎...泡在水里,我来洗就好...不知道这位小公子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呀?”

  傅斯昀执意帮锦绣,一边把盘子里的残渣擦干净,一边答道,“我叫斯昀,这是我妹妹斯瑶,我们是沪南人,一个月前家里那一带发了洪水,冲没了房子,父母也意外去世了。家里只剩我和阿瑶两人,我带着她准备入紫微城,参加今年的秋试。”

  阿瑶埋着头,紧紧地贴在傅斯昀身边,两只秀气的小手在水里泡着,想帮他洗碗,却被他拦下了。

  凌姬听完傅斯昀的话,也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阿瑶身边,心疼地摸了摸阿瑶的长发,满心怜爱地说道,“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时昱也跑到水池边,跟傅斯昀并排站在一起,也想帮忙洗碗,却被锦绣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哎呦,阿光,你就别来凑热闹啦,仔细摔了我的盘子!”

  时昱哈哈一笑,收回了手,转过身靠在水池边,问道,“哎,斯昀是吧,你今年多大了?”

  傅斯昀答道,“两月前刚加冠,满了二十。”

  时昱“哇”了一声,“二十了啊?看不出来啊,那你妹妹今年多大?”

  凌姬在旁轻叫了一声“阿光!”,傅斯昀不答,反而是阿瑶在一旁抬起了脸,温声说道,“我今年十五。”

  “十五岁?!那不是跟我一样大?我看你个头小小的,怎得...”

  “阿光!”

  凌姬又叫了一声,时昱才吐吐舌头,换了个话题。

  “你说,你是要去紫微城参加今年的秋试?可秋试在六月末举行,现在才五月初,还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呢,你准备怎么办?”

  不等傅斯昀答,凌姬便接了话,“你们在紫微城内可有亲戚接应一二?”

  傅斯昀摇了摇头,“没有。”

  凌姬道,“既然如此,你们兄妹二人不如就在此地先住下吧。若想在紫微城里寻一个供你二人落脚的地儿,加上饮食,一个月最少也得十几两。孤山寺虽然冷清了些,但不愁食、住,且此地清净,也方便你读书备考。”

  傅斯昀有些迟疑,“这......只是怕打扰了你们。”

  锦绣笑道,“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呢?我们三人其实也是来寺里借住的,住持心善,定不会拒绝。”

  凌姬也劝道,“我一直都想养个女儿。如今看到阿瑶,甚是喜爱。你二人若是在寺里住下,我就跟多了个女儿似的。”

  时昱也笑着说,“我还多了个玩伴!”

  凌姬道,“斯昀小公子可是要备考的,阿光你可莫去惹他。”

  时昱撇了撇嘴,说道,“那我就跟着斯昀哥一起读书!”

  凌姬愣了下,淡淡笑道,“也好。”

  傅斯昀看着三人劝得真诚,便没再推脱。

  几人又笑了笑,闹了闹,等到碗全数洗净时,天色已经黑了。

  凌姬体谅兄妹二人今日赶路辛苦,便收拾好了被褥,让他们早早歇息。

  孤山寺共有四间寮房。住持独住一间,凌姬和锦绣住一间,时昱和五个和尚住剩下两间。

  凌姬在她们房间放了一床厚被褥给阿瑶睡下,又在时昱的床边放了一床被褥给傅斯昀。

  寮房不大,放三人的被褥刚刚好,四个人就有些勉强。时昱和傅斯昀的被子几乎是紧紧地挨在一起,若是晚上有人翻身的幅度大了点,恐怕都能直接滚到另一人的被子上。

  月挂半腰,山野俱寂。

  他们今日休息得早了些,和尚们还在禅房里做晚课,尚未归来。时昱褪了外衣,躺进被子里。傅斯昀在一旁脱了鞋袜,坐在被褥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煤油灯下看了起来。

  时昱两手枕在脑袋后,偏头看向灯下那人挺拔的背影,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你在看什么呢?”

  傅斯昀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说道,“《离法》。”

  时昱“啧”了一声,“法条是最无聊的,墨守成规、毫无新意。”

  傅斯昀不答,时昱自觉没趣,哼哼了两声又说道。

  “你既在看《离法》,那我便考考你。离国的前朝乃是梁国,离灭梁后,几乎是照着《梁法》编纂了《离法》,十条规矩有九条都是一样的。可偏偏有这么一条规矩被祖皇帝抹去了,你可知道是哪条?”

  傅斯昀摇头,“我并未读过《梁法》。”

  时昱笑道,“我告诉你罢,祖皇帝抹去的规矩是‘嫡长为君,庶幼为王’,也就是说,只有嫡长子才能继承皇位,其他皇子只能封为藩王。你说,祖皇帝为什么要把这条规矩给抹了?”

  傅斯昀想了一会儿,道,“祖皇帝认为,不能以嫡庶、长幼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否能成为君王的唯一标准。”

  时昱又道,“可是祖皇帝这么做,就代表着所有皇子都可以当皇帝。皇位啊,多么大的诱惑。他的那些个儿子们怕不是会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吧。”

  傅斯昀道,“便是这样,但倘若能在这场斗争中存活下来,并最终登上帝位,不是更加证明了此人的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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