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傅相侍寝了吗? 第17章

作者:良心五毛一斤 标签: 宫廷侯爵 强强 古代架空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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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一年多,皇帝要接心爱的妃子和宠爱的小皇子回宫,自然是要给足了排面。

  所以,当时昱做完一天的工回来,看见傅斯昀身着官袍,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众侍卫,正大光明的站在他们家小院儿里时,他是懵了的。

  “参见五皇子——”

  侍卫们齐齐跪下,嗓门亮得仿佛要让整条街都听见似的。

  就连站在最前面的傅斯昀,都弯腰拱手,低着头,一同说着“参见五皇子”。

  时昱站在众人前,很久没听见这称呼,都有些陌生了。

  他母亲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已经换上了后妃的宫裙,和他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奇妙啊,他想。

  时昱回内室换上蟒袍时,傅斯昀不知怎的,也一并跟了进来。

  半年前,原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两人,在命运的捉弄下,如今以君臣的身份再次相遇。

  “我没想到,你竟是五皇子。”

  傅斯昀打破沉默,时昱穿衣服的手顿了顿,身后一个带子不太方便自己系,傅斯昀便走到他身后,伸手帮他系好了带子。

  时昱身体一僵。傅斯昀系完了带子,又继续帮他披上外袍。

  时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听说你这半年仕途顺利,恭喜你了。”

  傅斯昀不出声,继续沉默地帮他穿着蟒袍,直到系好了最后一根带子,才在他面前站定,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

  “果然,阿光你还是穿蟒袍好看。”

  时昱哭笑不得,穿戴完毕后,正准备拉开房门,却被傅斯昀一把拉入了怀里,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无论是阿光,还是时昱”,傅斯昀说道,“你永远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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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昱在登上那辆极尽奢华的马车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儿。

  他随手招来身边的一个侍卫,“你去这条街尽头的那家如意酒馆,跟他们的老板说一声,那个在后厨打杂的小公子今后不会来了,并多谢他这么多日的照顾。”

  侍卫诺了一声,步伐矫健、身轻如燕,三两下便闪到了酒馆的老板前,把那位正在打着算盘的老头子吓了一跳。

  侍卫将话带到,也不管那人什么反应,便身形鬼魅地离开了。

  酒馆老板当场愣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夭寿啦!!!那个被我使唤来使唤去的小公子...竟是当朝五皇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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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的事,时昱便不太愿意回忆了。

  母亲突如其来地病故,父皇赐了斯昀“傅”姓,并将他托付给了傅斯昀,便跟着撒手人寰。阿嬷去了帝陵守孝,他则艰难地在傅斯昀的襄助下铲平异己,登上皇位。

  从乡间野民到九五至尊,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世人无不感叹时昱运气绝佳,捡来了个便宜皇帝。只有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逝去的双亲、虎视眈眈的兄长、无法再宣之于口的爱人。

  他就在这无数人觊觎的皇位上,坐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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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紫微宫。

  时昱坐在卧榻上,走马灯似的回忆了一番从前的日子。傅斯昀坐在另一侧榻上,看着躺在不远处的锦绣,神色低沉。

  过了好一会儿,时昱才出声。

  “你说,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傅斯昀没搭话,时昱自言自语般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我当初没有回宫,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父皇也不会死,锦绣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如今你我君臣相见,阿瑶也被困在这九尺后宫中...”

  “我现在真羡慕当年在孤山寺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但至少,人都还在。”

  “为什么非得做皇帝呢?”

  为什么呢?

  时昱像是在问傅斯昀,又像是在问自己。

  傅斯昀叹了口气,答道,“先帝临终所托...也是为了你好。”

  “紫微之乱后,大皇子被软禁,成了废人。先帝当时觉得事有蹊跷,便派我仔细查探了一番,才发现,大皇子也不过是枚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幕后推手,其实是三皇子。”

  “那时,先帝已受了伤,再加上爱妃逝去,悔恨不已,身体每况日下,实则命不久矣。”

  “三皇子除去了大皇子,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先帝又将你接了回来,他自然是把你看作他登上皇位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先帝让他继承了皇位,那下一个命丧黄泉的,就必然是你了,阿光。”

  “四皇子出身卑微,不受重视,要保你活下来,就只有将你推上皇位。”

  “阿光,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

  时昱静静地听完,心中无悲无喜。夜色苍茫,他在一片皎洁的月华中,沉默了半宿。

  回到现实剧情了,给大家复习一下现实世界线的进度:因为护国公府的事,傅斯昀和时昱闹翻了(外人看来),薛盈盈被贬出宫了。

第24章 策反

  锦绣是在天亮时分醒的。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她再睁眼时,似乎便已知道自己命不久已。

  晨光稀微,她在一片暖阳中,说出了自己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当初,老奴没能救下夫人...如今,老奴终于救下了您...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说完,便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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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皇宫里从太监侍女到满朝大臣,都忙得不可开交。

  年关将至,国宴的筹划和准备工作丝毫疏忽不得。广平王和顺平王两位王爷要入京,少不得又是一番准备。

  更何况,这些日子里宫里也是人心惶惶。后宫的薛答应被废,皇帝生母的婢子、皇帝的乳嬷锦绣姑姑突然中毒去世,引得皇帝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谁知道查来查去,竟查到了太监总管,高公公身上。

  高公公被处死,允顺公公上位,权利交接之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转眼间,雪已下得更大了些。腊月二十的飞絮里,广平王和顺平王的马车,终于一前一后踏入了紫微城的城门。

  藩王的接风宴,虽比不上国宴声势浩大,却也绝不含糊。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时昱坐在首座,身侧坐着端庄典雅的傅斯瑶。下位的左侧坐的是广平王时威和顺平王时涧之,右侧则是傅斯昀和几位朝中大臣。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几个人各怀鬼胎,却都端端地戴着兄友弟恭的面具,直让时昱恶心,巴不得赶紧结束这宴会。

  这些日子,皇城里人多眼杂,傅斯昀怕出什么乱子,晚上基本上都没怎么进宫陪他歇息了,弄得时昱心里烦躁。傅斯昀不来,他自然就不会叫傅斯瑶打掩护。这一连半个多月如此,后宫里便起了传言,说僖嫔失宠了。

  这下可好,傅家兄妹前朝失意,后宫又起火,又正巧碰到野心勃勃的广平王入京,这个年,注定过得要不太平啊。

  傅斯昀酒量甚浅,平时基本滴酒不沾,但他的阿光今晚明显不太高兴,全程坐在首位上,阴着脸,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找着机会就灌他酒,真真算是坐实了君臣不和的传闻。

  他也知道最近有些冷落了他的阿光,所以那些辛辣的酒他面不改色地统统喝了下去,希望那位小孩儿心性的皇上大人能消消气。

  不过,确实喝得有些多了。傅斯昀回到相府时,脚步都有些虚浮。下人端来一碗醒酒汤,他囫囵吞枣地喝了下去,便解了衣袋,一头扎进温热的浴桶中。

  直到温水浸过肩膀,傅斯昀才彻底放松下来,连日的劳累和辛辣的酒液让他身心俱疲,最后竟不知不觉地在浴桶中睡了过去,等到侍女觉得不对劲儿,前来敲门时,傅斯昀盆里的水都凉了。

  他揉了揉眉心,才从浴桶中缓缓走出。擦净身子,穿好外衣,回了卧房里。

  刚推开门,便见着一个身着黑衣的高个男子,在他房中的窗前站着。

  傅斯昀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关好了身后的门,稳步走上前,“不知广平王深夜造访鄙府,有何贵干。”

  时威身型高大,身材健硕,板着一张国字脸,长年不言苟笑,眼神阴冷,是吓哭隔壁小孩儿的一把好手。

  只见时威走到一旁的椅子旁,一撩衣摆,坐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本王早就听闻傅相大名。先帝在时,本王便仰慕傅相的风采,只可惜先帝驾崩后本王便去了淮州,如今本王入京,自然是要来找傅相叙叙旧的。”

  傅斯昀自然不会信他这番鬼话,寒夜露深,时威就这么绕过他府中所有侍卫,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卧房里,让傅斯昀不得不提高警惕。

  “广平王若有什么话,大可在酒宴上便同鄙人一吐为快。夜入鄙府这种事,有辱广平王大人的名誉。”

  时威继续端着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本王要和傅相叙叙旧,自然不能让外人听见。”

  他在“外人”二字上咬得很重,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王爷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时威看着眼前的人,傅斯昀虽然面上还是一派清冷的模样,但说话语气都不似白日里平稳,眼底的红血丝虬根盘结。

  时威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用拇指慢慢摩挲着,“本王许久不入京,消息闭塞,今日在宴会上看见皇帝身边坐着一位风姿卓然的妃子,一打听才知竟然是令妹。不过本王依稀记得,三年前坊间可是传闻令妹心有所属,本王当时还稀罕是多俊俏的男子才能让令妹这等佳人倾心,现在本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心有所属,指的便是我五弟。”

  傅斯昀不接话,脸色却沉了下来。时威像没看见似的,端起空空如也的茶杯,放在眼前,细细打量着,像是在把玩什么古董精品似的,语气依旧不慌不忙,“本王还听说,前些日子,相府有意和护国公府联姻。本王还想着,傅相和护国公都为我离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若是两家联姻,本王必然是要亲自到场贺上一贺的。谁知道没过多久,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嫁去了欧阳府...听闻是欧阳家的那小子和护国公府是青梅竹马,还求了我五弟一张圣旨的。”

  “如此说来,傅相这舍己为人的胸襟,还真是让本王敬佩不已啊。”

  时威看着傅斯昀来回几个深呼吸,脸色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道,“王爷不必弯绕,想说什么,就直说。”

  时威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也终于没了耐心,将那白玉茶杯攥在手里,语气阴沉,“我那五弟不懂事,在皇位上坐了两年,给傅相惹了不少麻烦。再过不久就是他的加冠礼了,等到他全权把握朝堂,傅相觉得,他第一个,会拿谁开刀?”

  傅斯昀不答,时威冷哼了一声,连假笑都不吝啬维持一个,“无论长幼尊卑,还是计谋才律,都应是由本王继承皇位,那商贾之子不过是仗着先帝的喜欢,勉强继位。现如今,也是该拨乱反正,重回正道的时候了。傅相,你可愿站在本王这边?”

  傅斯昀眉头紧拧,“王爷,这可是要篡位...?”

  “呵。”时威残酷地轻笑一声,“篡位...?本王只不过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傅相,你是个聪明人。你年纪轻轻便手握朝廷重权,在群臣之中举足轻重。时昱一旦亲政,你往后的日子...呵,可就不好过了啊。”

  “那我跟着你,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吗。”

  “自然。傅相若是愿意襄助本王重回皇位,那便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本王待你,自会比时昱带你宽厚许多。”

  “宽厚...呵...”傅斯昀摇摇头,“空口之言罢了,我又怎知王爷到时是会将我捧上高位,还是将我打入地狱呢。”

  “你不信本王,本王可以理解。”时威往前走了一步,扯了扯嘴角,“但傅相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令妹考虑考虑吧...”

  傅斯昀瞬间目光凛冽,“什么意思。”

  “时昱强娶了她,如今她身在深宫,一定很痛苦吧...若是本王承诺,待本王登上皇位,便将令妹放出宫去,并赐与郡主的身份,让她追寻自己的幸福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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