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监那些年 第13章
作者:绿茶茶香
“今日先放过你,本宫眼里容不得错,日后小心些。”淑妃靠着软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初七说道。
初七被带到了太监住的地方,一间卧房住着二十名太监,睡着一张大炕上,这是最下等太监的待遇。
初七捏了捏破旧的被褥,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的人。
“长得真带劲啊,不愧是能入主子眼的人。”
“总归主子不要了,咱是不是也能尝尝什么滋味啊?”
初七听着那些窃窃私语,不屑地一笑,“想睡我?来呀。”初七往床上一坐,笑着说道。
那些太监愣了一愣。
“不过我不喜欢一群人,你们一个个来,谁先?”初七坐在炕沿上晃了晃脚,天真无邪地说道。
一群太监摩拳擦掌,其中一个走了出来,这人便是这个班房的太监头头。
那双粗糙的手刚摸上初七的大腿便被人喝制住了。
“放肆,一个个脑袋不想要了?”赵元禄拎着一个包袱冷着脸在门口说道。
一众太监慌忙跪下。
“自己去领板子。”赵元禄冷着脸说道。
初七跳下炕,双手接过赵元禄手里的包袱,“多谢赵公公。”
“你原先包袱里的那些……我替你保存着,那些东西带到这里总归不安全。”赵元禄说道,末了,赵元禄看着他又问,“方才我若是没来,你又当如何?”
初七摸了摸包袱里厚实的衣服,朝赵元禄笑了笑说道:“我听见赵公公您的脚步声了。”
赵元禄看着那笑,摇了摇头,“生成这幅样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总归得活下去。”初七说道。
“日后好自为之吧。”赵元禄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公公,”初七追上几步,“他……他有没有……”
“没有。”
初七一到太监所便让一众班房的太监受了罚,都是在主子手底下讨生活的人,没有人再去招惹他的麻烦,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初七视而不见。
他也乐得自在。
太监所的管事长福二十又七,为人圆滑处事周全,宫里不少主子对他很是满意,更有不少主子想将自己宫里的宫女指派给他做对食,可都被长福婉拒了。
他不是不喜欢,不是看不上,只是那些宫女,跟了自己一辈子就完了,他不想因为自己一己私欲,葬送清白姑娘的一生。
长福喜欢初七,一见就喜欢了。
若是长得再普通一点,长福或许就敢表明心迹了,可是初七容貌太出众了,长福知道,初七不属于这里。
长福只敢偷偷地呵护着初七。
初七初来乍到,被人排挤,时常抢不到饭,长福便让他去打扫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偷偷塞给他白胖胖的馒头,初七也不矫情,红肿的小手捧着馒头吃的凶狠,初七时常被主子责罚,一双手被藤条抽的血痕累累,长福便把自己攒的药材全部给了初七。
只要初七不当值,在太监所的日子过得也算自在。
可初七知道,自己过不了这种日子了,太冷了,初七拥紧单薄的被子,身体无比怀念那个滚烫的怀抱。
为什么抛弃我。
初七浑浑噩噩地想着。
初七手上的伤口感染,引起了高烧,被人发现时已是凌晨,他烧了一整夜。
长福连人带被一起抱到了自己房里。将炭盆烧旺又拿了点私藏的草药在院里煮。
“公公又在煎药,要我说啊,您直接跟淑妃娘娘要了初七得了,之前娘娘不是还想给你寻个伴儿的吗?”早起路过的宫女站在太监所门口跟长福闲聊着。
“莫要胡说,初七怎会看的上我,我只不过是看他年纪小多关照一下罢了。”长福扇着药炉说道。
“那你可得好好关照,对了,给公公提个醒,前两天我看见御膳房主事的太监偷偷给初七送鸡腿了。”
宫女说完笑着走了。
长福陷入了沉思。
“初七,喝药了。”长福将初七托起,轻声唤到。
药……烧的浑身难受的初七听到有药抱着长福的胳膊大口喝着。
“再睡会,发发汗,今日不去淑妃娘娘那里了,我替你告假。”长福摸着初七柔软的发,贪恋地看着初七说。
“为什么,为什么厌弃我。”初七抱着长福的胳膊委屈地说道。“你明明很喜欢我。”
初七嘴里的他是谁?难道传言是真的。
烧迷糊的初七撑起身子,迷离地看着福满,扑进了福满的怀里。
怎么瘦了这么多,胸膛好似单薄了,肩也没有以前那么宽了,好在还是热的。
“郎君……我想你。”初七甜腻的声音在长福耳边说道。
一双小手在身上游走,长福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那一声郎君直接击溃了长福的理智,长福将人压到床上,作势就要去吻那张苍白的嘴。
可初七一双眼睛瞬间清澈起来。
长福也尴尬地躲到一旁。
初七摸到了他空荡荡的身下。
差点……差点自己的密秘就被人发现了,初七后背爬满冷汗,惊恐地看着长福。
“抱歉,我……我没有……”长福尴尬地说道,他甚至不敢去看初七的脸。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唐突了公公,抱歉,公公何须尴尬,我也是个太监啊。”初七拥紧被子缩在墙角,说道。
长福转过身向初七伸出手,初七却受惊似地躲开了。
淑妃没有准初七的假,而且以初七误了清理花圃为由罚他在殿外跪了一天。
大理石的地面冷的像冰,跪在上头膝盖针扎般地疼,一天滴水未尽的初七顶着高烧艰难地熬着。
深夜,神志有些模糊地初七隐隐约约看着好似有个明晃晃的身影从自己身前走过,进了淑妃的寝殿,不知过了多久,那明晃晃的身影又从寝殿出来,从自己身前离开。
那身影丝毫没有为了自己停留。
原来自己从未入过那人的眼,从前种种,只是自己唱的独角戏罢了。
第12章 斩杀
“皇上,赈灾粮贪污一案涉案官员共十八人全部押入大牢了。”陈炜躬身说道,“微臣在查他们时发现了些疑点。”
李轩:“说来听听。”
“其中户部涉案三人,京都粮仓涉案主事四人,他们都曾经是孔大人的学生。”陈炜说道。
孔成泽,孔太尉,早些年在翰林院任职,门下有不少学子,后来受乔思贤提拔,坐上了太尉的位子,世家孔家家主。
说起这位孔大人,就连京都三岁小儿都知道,孔成泽是孔家原先家主与京都歌妓所生,早年在府里不受待见,但这位孔大人自己争气,在科举时一举成名,是昌平三十二年先帝钦点的探花郎,那时李轩还是皇子,在殿试上第一次见这位孔大人,便觉得这人眼里尽是野心。
果不其然,他入了翰林院以后便平步青云,后来受乔思贤提拔当了太尉之后,原本不待见他的父亲更是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不过传位不久,乔老家族便悄然离世了,孔成泽上位不过三年,他的一众兄弟全部病逝。
世人皆传孔成泽杀兄弑父。
“可曾查过?”李轩手指无意识地摩擦左手的扳指,摸了个空,方才低头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指。
那枚白玉扳指是当年他打了第一次胜仗,他的父亲给他的。
“轩儿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明德帝将手指上的扳指带到少年李轩手上,摸着他的头说道。
“臣暗查过了,孔大人那七位学生任职之后便与孔大人几乎断了联系,只是每逢佳节,七位涉案人员会以自己名义差人往孔大人府上送点薄礼。”陈炜忍不住感叹,“孔大人当真清白啊。”
两人相视一笑。
太过于清白了。
“百姓不都说寒潮是天降灾祸,让朕平息天怒,安排下去,朕三日后在神武门,亲自杀贪官污吏。”李轩思忖片刻说道。
“皇上圣明。”陈炜叩首道。
陈炜离开后,宣颢带影卫进了御书房。
李轩:“查到了?”
“他们扣下的赈灾粮高价卖到了边境!”宣颢咬牙说道,“卑职抓到他们时,他们正与北离收粮食的贩子吃酒,显然,他们不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了。但是世家将自己摘的干净,让那十八个人顶了罪。”
李轩蹙着眉:“这事自然扳不倒他们,此时露头的只有乔,孔两家,乔家主权,孔家主名,莫要忘了,主财的是林家。林家这大财主还没冒头呢,朕只当世家大势敛财为了推翻朕拥护傀儡新帝,没想到他们竟已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粮食追回来了吗?”
“已送往灾区,送往骁骑营的军粮也已离开峫州,各州州府听了周行的事,在赈灾一事上不敢马虎,但是天降灾祸的流言难以控制。”宣颢道。
“流言嘛……朕要出宫。”李轩说道。
李轩趁着夜色在宣颢掩护下跃上了宫墙,溜出了皇宫。
城郊一座宅子里,柳天翊睡得迷迷瞪瞪地披着袍子出来解手。
“这破天真冷啊。”解决完的柳天翊打了个冷战,提上来裤子,一转身吓得差点跌进茅坑里。
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急忙伸出手扶住往后倒的柳天翊。
“宣颢?”一凑近柳天翊问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认了出来,柳天翊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臭烘烘的茅厕自己的鼻子依旧这般灵。
“这位……皇上啊。”柳天翊摸摸鼻子说道。
两人摘下面巾,正是深夜出宫的李轩和宣颢。
“你们……干嘛到茅房堵我?”柳天翊摸摸后脑有些尴尬地说。
“朕不知这是茅房,宣颢跟来朕便跟来了。”李轩满头黑线的一甩袖子昂首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跟了出去。
李轩往堂内一坐,要不说这人能当皇上,这破藤椅愣是被他做出龙椅的气势。
“皇上,您也太不相信我了,我观测星象仔细推算过了,三日后的确会回暖。”柳天翊一见李轩便知他来这里所为何事。
几天前李轩让他推算寒潮何时能过去,柳天翊算了一个通宵,给了个日子,可没多久又变了,最终算了好些天,才将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九,也就是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