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醉行 第25章

作者:抿口花酒渡忠犬 标签: 古代架空

  去了乔装后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原路返回地走,横穿了大半个西宁回到东胤的边关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东胤与西宁毕竟没有开战,近年都在友好通商,入关很顺利,秦朗考虑了一下,没有急着回瑞阳,拐道去了永宁郡,原先他就与宁小郭约定了永宁郡汇合,虽然晚了四个月,但是他相信宁小郭会在永宁郡等着他。

  从西宁一路到东胤的永宁郡,秦朗也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打着马半游览心态地走,顺道了解一下西南地区的民风民俗也不错,到达永宁郡时口袋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看来必须得赚点钱,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没钱绝对是寸步难行。

  永宁郡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大郡了,街道纵横交错十分有序,两旁的商铺已具规模,有不少装修比较气派的店,这里的富商多,酒家也多,秦朗在现代什么高档酒店特色美食没吃过,但是他也只是个会吃的而已,让他倒腾出什么好吃的他还真没这个本事,因此在这里做美食反而并不是最佳路子,看来得找到宁小锅了解一些更多的消息了。

  当初他曾与宁小锅说过他的计划,宁小锅并不擅长经商,而且作为外乡人没有帮手在这里也难混开,因此他给宁小锅的任务就是收集消息,如果有好的店铺位置就盘下,至少得地段好,有两到三间门面的铺子。

  走在永宁郡的街上一路浏览着两旁的店铺,在古代这种社会,大概两种铺子最令穿越男性感兴趣,一个是青楼,另一个就是赌坊了。一个是逍遥找乐子的场所,一个是来钱最快的地方。

  在经过一家建的十分豪华的楼子的时候,秦朗脸上露出兴味的神色。

  这家赌坊名称起的十分典雅,叫月来赌坊。在现代,他们的产业自然是有地下赌场的,里面什么玩法都有,他自小混迹这类场所,赌博的技巧虽谈不上精通,但是也不算差。

  抛了抛仅剩的十两银子,他勾起唇角迈步走了进去。

  秦朗的装扮不算打眼,还带着风尘,因此也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月来赌坊不愧是西南一带最大的赌场,秦朗一路行来也就这个能入他的眼,现代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哪里能像这个时空一样可以这么大面积的造一个有后花园又有精美楼台的赌场,说它是赌场都埋没了它,他跟着东方靖也去过不少地方,作为身份尊贵的王爷,他的别院也是美轮美奂的,这个赌坊面积都堪比皇家别院了。

  他先是逛了一圈,直到走到后花园入口才被制止,里面都是持有特制玉牌的人才能进入,秦朗大概也能猜到,达官显贵哪里会喜欢跟平头百姓挤在前院闷热的屋子里下注,越是自持身份越喜欢在这种有格调私密的环境里玩。

  秦朗也不觉遗憾,本也只是为了暂时赚点小钱在找到宁小锅之前能过得去日子,他又绕回前厅,经过中间小院的走廊的时候,被一紫衣女子撞了一下肩膀,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飞快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摸了摸自己仅有的那块碎银,眼中闪过异样地笑意随后归于平静,转身进入前厅,另一头,那紫衣女子在拐角后一脸不爽地忒了口低声骂了句‘穷鬼’,揉了揉自己反而撞疼的胸悻悻地往内走去。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闷热的环境里人声鼎沸,几桌挤满人的牌桌前甩着筛子的庄家粗哑的声音吆喝着。

  人群里不乏穿着邋遢落拓的人,头发花白胡乱地扎在头顶,秦朗也不嫌臭,饶有兴致地挤进去看着赌桌。

  古代的玩法比较少,也就赌大小,叶子牌之类的,在平头百姓中,赌大小是最简单最通俗好懂的玩法,因此前厅几乎全是赌大小的。

  赌桌上大小两边都是一堆的碎银子银票之类,那摇着筛子的庄家一头的汗,热的把粗布棉衣脱了半件堪堪挂在胳膊上,他眼神透着狡猾的精光,扫了一眼周围,笑的狐狸似的,“还没下的快咯!!要开了开了开了~~~~”

  秦朗伸手扶着赌桌,目光不着痕迹地看着周围紧张激动的赌客们,在某个人脸上顿了顿,了然一笑。

  “开——!!!喔~~~大!!!”

  “咿——”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小范围的喝彩声,很快分完了银子,开启了第二轮。

  秦朗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个赌桌,他算是摸索出来了一点这个赌坊的门道。如果没有肥羊只是一群散客,一般庄家是不会出老千的,大部分人都是跟风买,有些有点小聪明的就觉得应该买押注少的那边,这样庄家为了不赔很可能会让少的那方赢。然而实际上,若是这么容易被摸到规律,那这个庄也就没什么难度了。因此散客多的时候,庄家也会随机地掷骰子,赢面全看运气。

  当然若是庄家运气差一点,也会人为干预一点赔率了。而若是有出现多次赢显少输的,这个时候坐庄的就会开始出老千。秦朗自从摸到身体的内力后,每天也会抽时间运行内力修行内功,如今也算小有所得,只要摸着赌桌,在筛子落桌的瞬间,那分毫不同寻常的震颤就很清晰地通过他的指尖告诉他。

  这个时代的老千无非就是在筛子内灌水银,但是这种方法却不能百分百的让骰子按庄的意思转,只有磁铁才是最稳妥的,这家庄子用的就是这个时代比较稀有的磁石。

  作为来赌钱的人,揭穿出千是最傻叉的做法,秦朗表示,庄家能通过出千来稳住自己的赢面,他同样也能抓住这个机会,因此在观察了几局后,他就把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扔进了赌桌。

  因为这桌有个冤大头出现,庄开始认真了。

  一般赌场喜欢的做法就是钓鱼法,先给赌徒一点甜头,再一举让他输光裤衩。

  秦朗就抓着这个规律,头两回跟着这个人傻钱多的崽买,果然,等到两局后庄家的眼神朝一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这也是秦朗先前就已经捕捉到的,这个庄只要打算动手,他会跟另一个托示意,果然那托马上起哄说是跟着人家手气好的老板买,秦朗将赢得四十两一起压在了另一头。

  “大!大!大!——”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把这样的赌局气氛推向了高潮,有些没下定决心得,也咬咬牙把老本都压在了大上。

  “开咯!——大还是小?是小!!!”庄家假装遗憾地说,又扫了一眼那托,周围一哑,有些甚至都不相信,有的就开始骂那个人,托也跟着骂了一句:“呸,小爷不信了,再开!下一把,下一把绝对中,再来!”

  秦朗取了银子低头挤出人群,他换了一桌,将赢得百八十两取出了一部分,随便压了几把,果然输面开始多起来。

  等到夜幕降临,赌客陆续都离开,秦朗顺着人流也挤出了大门,此时他的口袋里只剩八十两,但是够了,一个外乡人若是一次赢得多了,准被赌坊的人盯上。如今他单枪匹马的,接下去还要在这里做点事若不想自找麻烦就得适可而止。

  银子么够用就好。

  头一个晚上,他住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里。

  另一头,东方靖一边向东胤进发,一边等待秦朗的消息,时过月余,再重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大半,原本他打算折返西宁去找秦朗,但是皇帝兄长的旨意却到了,不得已他只能留下养伤的罗鸿原地等待消息,自己由陆荣护送回东胤帝都。

第36章 36、首征永宁郡 章节编号:6354104

  “王爷。”罗鸿递上一碗浓稠的药,散着头发披着长袍抱臂靠在窗旁的东方靖沉默无言地看着外面灯火。

  “王爷……药要凉了。”罗鸿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道。

  “几日了。”东方靖头也没回,沉声低语。

  “……已经是一月余二十日了。”罗鸿头埋的更低。

  “这么说,都快满两个月了。”

  “呵,两个月都没有消息?”东方靖嗤笑一声。“再派人去查!”

  “……是,王爷,药……”罗鸿硬着头皮将药往前递了递。东方靖终于接过药,低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得出苦涩难以下咽的滋味的药液,正要将碗凑到唇边房间另一头传来敲门声。

  东方靖抬头看去,“进。”

  “主子,西宁来信。”进来的是陆荣,他带着一个年轻的侍卫走进,侍卫一脸风尘仆仆,是那个千里送信的西宁传讯官。

  东方靖手指一颤,蓦然看去,只见陆荣快步走近递上手中的东西,一封信与一块玉佩。

  他捏着碗的手指泛白,目光紧紧盯着信物,喉咙干涩地说:“他人呢?”

  陆荣看向身后传讯的人,那人飞快地看了一眼东方靖不悦的神色,紧张地跪伏在地,声音微颤:“属下不知。”

  或许是一种直觉,东方靖迟迟不接信物,陆荣见东方靖神色不对低声说了一句:“请恕属下逾矩。”直接撕开了信件,三两眼将这封并不长的信读完。越读他的脸色越难看,他甚至希望这封信一直读不到底,然而随着他停留的时间越久,一侧的目光犹如实质,几乎药烧灼了他的皮肤。相信若不是碍于陆荣的面子,东方靖就直接不客气了。

  东方靖的目光不善地看着信问:“秦朗人呢?”他只想知道这个消息。

  陆荣手指一动,将信折回,慢吞吞答:“王爷息怒,大约是秦护卫路上有事耽搁了,需迟些时日……”

  “路上有事?”

  东方靖冷呵一声,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信,目光飞快地一行一行扫下来,最终停在最后的几个字上。“祝安好,勿念。”

  “勿念?”东方靖握着的碗终于承受不住他的怒意‘砰’的一声碎了。

  罗鸿急忙跪地道:“王爷息怒,切勿动气。”

  “呵,秦朗……”东方靖点点头,呼吸粗重,“好样的,够胆!对,他一贯是这样的!”

  “他当本王是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本王是非他不可了吗?”东方靖连连冷笑。

  “给本王抓到他,缺胳膊少腿的无需在意,抓到他后,用囚笼,用镣铐!给本王把他押回京都……”

  “王爷……”罗鸿紧张地看着东方靖抓在窗沿上的手,被瓷片割破的掌心不断沁出血液,然而他似乎丝毫没意识到疼痛。

  怒气交加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陆荣见此不妙,急忙喝止,然而已经晚了,东方靖猛然喷出一口血,向一侧歪倒下去,陆荣一把接住人,急点数道大穴,厉声喝道:“王爷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不可再想,否则内力逆行,轻则内伤加重,重则筋脉断裂,内力全废!”

  “王爷!!!”罗鸿急忙冲出门去找秋叶白。

  陆荣飞快将东方靖送到床上,令他双腿盘起,一手抵住他的后背,所幸东方靖本就师承他,他们内力一脉相承,用他的内力疏导事半功倍,几息就将错乱的内力稳住,缓缓跟随他的指引流转,没有再继续破坏下去。

  东方靖已然昏迷,本就内伤没有痊愈,此刻又岔了气,陆荣深叹口气,看着东方靖唇边的血不禁自语:

  “王爷,那小子就这么重要?”

  “若是王爷如此受制于那人,属下是抓他回来废其腿折其翅将他留在你身边,还是杀了他,世上就再无人能如此左右王爷的心了……”

  另一头,毫不知情的秦朗没费多少力就找到了了宁小锅。

  宁小锅毕竟能力有限,他当了多年山贼,叫他打劫他还有几分机灵,要他跟这条街上的大佬们拼商业头脑,那无疑是以卵击石。所幸秦朗本就没有要他做出什么成绩,光他这几个月打探的消息就够秦朗消化后从而快速做出相应的决策。

  这个永宁郡是块捞金的好地方,他秦朗必要站一脚了,就让月来楼作为他征途的第一站。

  跟随宁小锅,秦朗找到了位于城西的手艺人洪老头。

  洪老是个搞雕刻的,平日里就卖卖发簪头花,还做一些小儿喜爱的木制玩具。这样的人永宁郡自然不缺,但是他做的东西十分有趣,尤其是小儿玩具有些竟然栩栩如生,自然被宁小锅记下了。

  当初宁小锅也没想到秦朗要做什么‘扑克牌’,他以为要开酒楼什么的总要打造一套桌椅,以先前与二当家相处学到的,他知道这桌椅一定要有些特色,与别家不能一个样,就费了些时间多方打听做了比较,这才锁定了洪老。只是没想到,他找上门去竟连门都没进去,那小老儿不知想的什么,送上门的钱都不赚,非要遵循什么十日开市才出售,此外不额外接单。

  洪老住的地儿是永宁郡比较偏的贫民区,小院子看起来像多年没打理的地方,周围邻里也少,白日里大概都外出营生了,这一带走来挺静,就偶尔几声敲木头的声音。

  秦朗敲响了小院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黑漆漆的脸,扶在门框上的手指头十分细瘦,一双格外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秦朗。

  秦朗稍稍蹲下来直视着那双眼睛放轻声音道:“我偶然得到一支洪老做的发簪颇为喜爱,不久敝人挚友生辰,在下赶着时间等不及十日开市,便冒昧上门来想再求一支,可否通传一下。”

  那少年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秦朗的语气没有带着对小儿的轻视反而处处有礼,警惕之色淡了几分,他犹豫了一下才压着嗓音说:“你等一下。”说完又锁好门进去了,不久门再次开启,秦朗才算看清那小院子的内里。

  当初拿着宁小锅买的一只发簪和一套缩小版家具,得知搞买卖的人却拒绝生意,秦朗就琢磨起了洪老这个人。衣凌三饿五饿似酒三期 征离

  发簪雕刻的好看不稀奇,但是从细节上就能看出,做的人非常的用心,二两银子一支的发簪不算便宜,但是对比这样的巧思工艺又显得过于用心——这是一个喜爱木雕到骨子里的人。

  那套小儿玩过家家玩的家具小玩意儿,细节能精致到桌角纹理,椅子的结构,都十分的用心。就这工,没个六七天可做不出来,区区二三两银子算很便宜了。再结合宁小锅了解来的,对方半个月才出来卖一次货,想来这洪老并不打算用这个挣多少银子,反而比较像只想混个温饱。

  因此他稍稍琢磨了一下决定以这个来意上门。

  “洪老。”秦朗作揖,对于有本事的人他一项是比较尊敬的。

  洪老头坐在堂前矮凳上,吹了吹手上的小人,瞥了一眼秦朗才说:“小老儿当不得公子的礼,不知公子要什么样的发簪?”

  秦朗想了一下目光微动,说:“此发簪是赠与一名年轻男子,与我年岁近似,且……他那人持重矜贵,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洪老摸了摸小人,不咸不淡地说:“既矜贵何不去玉器店,城东的尚宝阁,那儿多的是精致的好东西。”

  秦朗不以为意,反而抬脚勾来一旁的椅子,掀开下摆坐了下去,一副要跟洪老唠嗑的架势,“多贵多精的东西哪里比得过皇家宝库,在下也不是财大气粗的人,何况以我们交情,送贵不如送心意,洪老爷子你出品的东西在在下看来当得用心二字,这才是我想要的。”

  洪老头神色一顿,颇为意外地看向秦朗,大概是此时他才算正眼看秦朗,呵呵一笑说:“公子说笑了,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缺银两地样子,不过你看得起老朽,一支簪子老朽也没什么好推辞地。”他说着似有些意外地再看了一眼秦朗的衣摆,才起身扫了扫身上的木屑,将手中的半成品抛给开门的小少年,背过手说:“公子随我来。”

  秦朗跟着他来到旁边的屋子,原先就奇怪老头显然过的清贫人口又少,就一老一少需要建这样的院子似乎有些违背他的作风,不过外面看上去破败大的窗户门槛,这也就是一间杂物柴  搁笔山,大到屏风,书架,无不透着精致巧思。

  就这手艺,一副作品若有门路卖上个千百两银子都不为过,若是被人知晓,恐怕这老头儿就没有悠闲的日子过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把他带到这儿来?就他刚说的那番话应该还没这个份量吧。

  “公子,且看看这两本图册,可有喜欢的。”老头递给秦朗两本画册,秦朗翻了翻,里面俨然是一幅幅花鸟虫鱼的小画。若是这画册是洪老头所画,那他必定不是出身贫民阶层的人。不过秦朗无意挖掘他的身份,坐了下来一幅幅看过去,慢慢在心中勾勒出扑克牌的模样。

  一盏茶后,秦朗将记下的号给了洪老头,一眼看去至少几十个洪老不解地看着他:“这……?”

  “先生,这些图不是做发簪的。”开口时秦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因先生的图颇为精致漂亮,与某近日所想的一套小玩意儿十分吻合,便想索性都请先生帮忙做了。至于先前说的那支发簪……就用这只海东青的图吧。”秦朗随手写下一串编号。

  洪老面上闪过一丝迟疑,说:“老朽手艺有限,先前可只应了公子发簪的事。”

  “先生何必自谦,况且……”秦朗环顾四周,轻笑一声笃定地说:“先生带我进这样的屋子,岂不是就让我多选的意思。”

  洪老闻言竟然没有反驳,秦朗更肯定了,接着说道:“就不知洪老是因何原因邀请在下?”就刚才这样,洪老头完全可以拿出这两本册子而不是带他进屋子看到这些,他总要弄清原因。

  洪老古怪地看了一眼秦朗,才取出烟斗子敲了敲,一边说:“公子竟然不知自己衣摆绣着鸿嘉商行的图徽,这是东家府上的人才有的织品,想必公子不是与我们东家有十分交情,也必是我们东家的上宾。”

  秦朗闻言诧异地看向自己的衣摆,在边角果真有大雁一样的图腾,想起自己这一身行头可不就是当时洛贤之那边提供的。想不到洛贤之的名号在东胤也这么好用?

  “洪老你是洛兄的人?”

  “不错,只是近年老朽年纪大了,就想安享晚年,东家仁善,令我爷孙在老家安置。鸿嘉的管事小半年才会来取一次货。”

  “那老先生怎还靠……那些营生?”这种手艺就是在鸿嘉做工价也必定十分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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