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醉行 第32章

作者:抿口花酒渡忠犬 标签: 古代架空

  “我是担心你。”

  “担心?”澹台眜嗤笑一声,“我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不过是虚弱了一些而已。”

  “可你已经不能再走下去,我问过了,走到骁竹内城至少还得三个时辰,你的身体受不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不必多言,扶我起来。”澹台眜淡淡地说。

  “你!”秦朗瞪着澹台眜惨白的脸,蓦然将他拖回自己怀中猛地吻了下去。

  “唔!唔——”澹台眜抓住秦朗的头发无力地揪紧。

  秦朗用力地发泄着连日里的不满和焦虑,舌尖卷住澹台眜的舌头狠狠吸着他的唇,牙齿啃咬着丰厚的唇肉仿佛要将他的吃到肚子里。

  被吸咬的疼痛不已的澹台眜动了动脑袋想挣脱开,然而秦朗却死死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捏住他的下颌令他只能无助地张开嘴巴任由他吃着自己的嘴,破碎的声音只有吃痛时的闷哼和喘息,怎么都拼不出一个字。

  直到秦朗终于放开他,澹台眜半晌才平复下呼吸,他死死盯着秦朗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野蛮无理的小人行径,你滚!”

  秦朗低低一笑,这切实抱在怀里亲密交融的感觉令他终于平复了心里的空虚感,他甚至有些不愿意放开手了。只是此刻场景不对,周围还围着一圈护卫,确实不雅观。不得已,他只能缓缓放开澹台眜将他扶起来。

  “我背你。”秦朗背过身对澹台眜说。

  “滚。”回答他的只有一个字。

  “别任性,你现在走不了。”秦朗试图说理。

  “不劳你费心。”澹台眜讥讽道,自怀中取出一瓶药,倒了一颗送入口中,盘腿坐下调息。秦朗看着他脸色肉眼看见的恢复了一些血色,有些紧张。

  “你吃的是什么?可是副作用很大的特效药?”

  “是愈风丹。”澹台眜闭目回答。“可暂时提升我的内力。”

  “提升内力?你不是有内伤吗?”就算不懂医,他也感觉的出来这样是在透支身体,绝对没好处。

  “无妨,拿到药后治好了内伤养回来就行了。”澹台眜不以为意地说。“我现在需要压住伤势,接下去这一路上便不能再使用内力。”

  “我会保护你。”秦朗坚定地说。

  澹台眜定定地看着秦朗,随后轻嗯一声闭目专心调息。

  一炷香后澹台眜收功起身,看起来确实比方才要好一些,秦朗走在他身侧,无心再想其他的,打起精神观测周围有无异常。

  期间又解决了几个面目全非的黑影,才由塔塔带路走至一处崖壁缝隙口,天然裂开的狭窄崖缝只容许一人通过,秦朗走到澹台眜前面,伸出手抓握着他的一只手牵着他走入。

  澹台眜垂眼看着秦朗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缓缓握紧。

  这里是毒虫的天下,塔塔拿出一支棍子点燃,呛鼻的烟熏的后面的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然而那些粘附在崖壁上的虫子却一个个像醉酒一样掉落到地上,卷曲几下无力爬起来,他们看了看终于放心踩了过去。

  等穿过崖壁,前面正是黎明初晓,朦朦亮起的天色已经可以照亮山林。

  塔塔停了下来对他们说:“翻过那座山就到骁竹境内,接下去的路你们可以自己走了,我要回族里了。”

第44章 44、洛恬之 章节编号:6364249

  这座山崖就像个分水岭,前面的路平坦起来,树木茂密均匀不像刚才过来的地方老树盘根错节。日出时的太阳仿佛升的很快,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就露出了半个通红的球体。

  刺眼的初阳照在他们身上,彼此都看到了狼狈。

  他们走到一处水潭搭火进食,秦朗走水潭处呼水洗漱,又拧了一把布递给坐在一旁石头上的澹台眜。

  接过秦朗的布巾,澹台眜问:“等会儿到了骁竹,你可要走?”

  秦朗本想答是,但是想到他本人就在这里,应该也会安排人进宫要这块石乳,他似乎也没必要单独行事了,只得道:“再看吧。你呢?”他想知道澹台眜的意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我先去办件事。你可以先到鸿嘉的据点住下来。”

  秦朗愣了一下才应好,大约是从前靖王办事从不会刻意避过他,这会儿乍然被刻意留下,有些不习惯。

  入了骁竹境内后,一路反倒平静下来,不过半日就进入骁竹的都城珒州,洛恬之的人早就等在瑾州城外,见到他们一行赶忙上前,只是跟着他去见洛恬之的只有秦朗,澹台眜果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自与澹台眜分开后,秦朗做事就开始不得劲,好像突然被抽走了动力。洛恬之早就收到消息侯在他的府邸,只是秦朗没想到,他被带到了六皇子府,那个据说生母出生不好,只是民间商户女生的皇子。

  六皇子生母入宫得宠时间不长,怀了六皇子后没多久就被冷落了,等生下皇子她也没有活太久,洛恬之可以说是自小被忽视这长大的,如果不是被太后发现险些要被宫侍欺辱死。之后被接到太后身边教养,得到太后的照拂,再长大一些,就以游学的名义常年在外了。

  难怪六皇子一直没有人提到,连六皇子府也不是好位置,丝毫没有一国皇子府的气派。秦朗到六皇子府的时候看到几名气质不同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离去,看门房恭敬的样子,秦朗脑中一瞬间闪过一道念头,只是此刻无暇深思就跟随接引的人进门了。

  见到洛恬之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亭中独自品茗,相比在西宁,洛恬之身上又多了一种特别的感觉,大约是,皇子服穿在身上多了贵气也多了距离感。

  而且看起来,洛恬之的表情并不算愉悦的,看来刚才离开的人提的话题并没有和他的意。

  “洛兄……不,该称呼六皇子殿下。”秦朗跨上台阶,出声唤醒他的出神。

  “秦朗。你来了。”洛恬之回过神看到秦朗,勾起一抹浅笑。“一别数月,秦兄弟风采更胜往昔,看来是大好了。”

  “这还要感谢殿下,如果不是殿下相助,在下现在可能是一杯黄土。”

  “哪里的话。坐。”洛恬之轻笑一声指指桌前的石礅,之后姿态优雅地用木质镊子夹起一只白玉小杯摆在秦朗面前,沏茶的过程行云流水。“秦兄弟还是随意一点,别尊称了。在你们面前,我只是洛恬之。⒑3252㈣93㈦

  “好,洛兄。”秦朗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赞叹一声:“好茶。”

  洛恬之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分,说:“靖王可好?竟不与你一道过来?”

  秦朗唇边的杯子一顿,慢慢地饮完后垂眼说:“在下不知,他或许有要事。”

  “哦?”洛恬之挑挑眉,却敏锐地感觉到秦朗的情绪不对,便转开话题说起骁竹的风俗趣事,

  “这个送洛兄,不过小玩意儿,是前不久我让人做的。”秦朗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有两枚指环镶嵌在中间,秦朗取出一枚指环递给洛恬之。

  这枚指环不像另一枚秀气花式繁复的,简单的一圈,边缘故意打磨成扁平有棱角的模样,这般看起来便一眼就知道是男性之物,那另一枚便是女用了。

  “这指环挺好看。”洛恬之接过镯子在阳光下眯眼看着,钢制表面泛着亮度逼人的银辉。

  “这可不是只有观赏之用。”秦朗自信地说:“洛兄不如试试将指环掰开。”

  洛恬之讶异地看向镯子,“难道,这还是暗器?”

  “不错。”洛恬之掌过眼的宝贝不计其数,猜到不难,秦朗也就不卖关子了:“试试向两侧拉开。

  闻言洛恬之指间一用力,指环从中间断开,像两个半月弯,两端相连着两条细如发丝的银线。

  “拿稳小心了。”秦朗取出一把匕首向钢丝划去,一声刺耳的声音划过耳膜,钢丝丝毫没有损伤。

  洛恬之兴味地看向钢丝,这么细的铁丝真是闻所未闻,一般此类暗器用的是金蚕丝,更有意思的是,这个铁丝能自动弹回原位,拼接处天衣无缝。他手指摸了摸细丝,发现竟然粗糙的,定睛一瞧,原来这么细的金属丝竟然还是更细的三股金属丝拧成的。

  “这是何意?”洛恬之不解,难道是为了牢固?

  “不是。”秦朗拿起另一款女用的指环拉开,在石桌边上一蹭,竟然隔开一道细细的缝。再走到柱子边上的扶手处试过,顿时下来一层木灰,只见这木头已是被割开一道深痕。

  “这般做,只是为了增加摩擦力。”

  “这样的巧思不知是何人所想,难道是秦兄弟你?”洛恬之探寻的目光扫过秦朗方才留下的痕迹。

  秦朗但笑不语,放开手指任由指环收回原位说:“不如给这对指环起个名字叫凰戒,洛兄手上的就是凤戒,在我们家乡,这样的戒指在有情人之间交换,可是意义深重。”

  “哦?”洛恬之惊讶地说:“暗器难不成还是成对作为什么信物。”

  “猜的不错,我们家乡,成对的指环是成婚时男女互相交换作为信物戴在对方手指上,意为彼此都愿意成为对方的唯一。”

  “呵,有趣。竟有这样的约定,那岂不就是一夫一妻。”

  “是的。”秦朗将凰戒置于盒子中推到洛恬之面前说:“虽不知怎样的女子会是洛兄的唯一,但是就当是好寓意,洛兄可以留着日后相赠。”

  “唯一……吗?”洛恬之看着凤戒,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出神。

  “当然,在没有遇到那个女子之前,洛兄不妨作为防身之用。”

  洛恬之回神欣然将指环戴入手指,说:“不知秦兄怎么做到将金属丝拉至这般细,可是合几人之力?”

  “非也,不过一人。”秦朗摇摇手。

  “一人?!”有些不太相信的洛恬之看向秦朗,“可是天赋异禀力大如牛?”

  “风力拉丝。”秦朗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在桌上画出一个风车的型,然后讲解这力度带来的便利,继而说起前不久卖出的那批钢制刀具的成品特点。

  洛恬之听完折扇一拍膝盖,大叹一声:“妙啊!秒!秦兄弟真是太有才了,若是这般能推广,那何愁不能国富民强,别的不说,就用这种什么钢线切割制式刀具,就可以快速量产兵器,甚至可以用那种滚轴磨砂石打磨出锋利的箭头,那西宁将不足为惧矣。”洛恬之笃定的看着秦朗,目光中带着某种探究。

  秦朗摇摇头,说:“我倒是希望在民间普及,去年路过一些农村,见到不少因为缺犁而只能靠人力劳作的现象,就算有犁的,也会因为铁犁易钝耽搁农事。若是能将钢制器具在民应用,相信老百姓会过的轻松一些。只是这风力需要特定的环境才可以。”

  洛恬之看向秦朗的目光一亮,赞叹道:“大善!秦兄弟腹有大爱。关于风力,我到有一处好地方推荐。东胤的北面是一大片平原,那里是属于一个游牧民族的地方,叫驲绵!”

  “驲绵?”秦朗一愣,看向洛恬之。

  “不错,秦兄弟要的风力在那里可多的是,万顷草原,风吹草低,秦兄弟可以建他个百八十个。”

  “可这驲绵的部落如何?”

  “简单,驲绵与东胤交好,驲绵可是靖王的母族,而且是王脉,如今的驲绵首领是靖王的表兄,有靖王出面,驲绵那边好说。”

  “那自然最好。驲绵的王族可是复姓澹台?”秦朗不经意地问出,洛恬之讶异地看向秦朗,说

  “秦兄弟不知道吗?”

  “先前只管眼前那点事,都没有关注过这些,让洛兄见笑了。”

  “岂敢,以秦兄弟之能,想必关注点不在这些,靖王可是极力推崇秦兄弟的能力,说起秦兄弟的些许过往,真是令恬之心生向往,十分拜服。”

  两人商业互捧下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底下的人来传饭时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聊天中,秦朗发现洛恬之许多理念比现代的经营手段都不逊色,甚至颇有独到之处,不愧是商业巨擎,他确实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意外的是,第一天夜晚澹台眜没有来。

  躺在厢房里睡觉,明明是铺得极软的床,熏过的香味清新淡雅,但是秦朗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过去,随着夜越黑,他心中就越焦躁,像一把无名的火在燃烧。

  还是自己那个时代便利,有事千里打个电话就能得知消息。

  到底去哪了,这时候还没来?

  秦朗索性坐起身,披上外衣走到屋外,皇子府人口并不多,主人就洛恬之,伺候的下人也并不多,入了夜就一片漆黑。

  秦朗借着月光一步步沿着长廊往外走去,过了一会儿就回到了白日里进来的大堂外,门房靠在边上睡着了,他看了看那人睡的正香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身打算离开,却见这时门敲响了。

  门房瞬间清醒过来,搓了搓眼睛看到站在堂前的秦朗一愣,随即外面再一次响起叩门声,小厮只得先打开门。

  一道背光的身影跨门而入,修长的腿,披风自肩头泻下显得姿态挺拔。身后的侍从提着灯笼跟随而入,昏黄的光映照得前面的男子眉眼更为深邃。

  他抿着唇面上神色冷峻,却在抬眼乍见站在一旁的秦朗的时候脚步一顿,眸中闪过讶异,嘴角微微扬起:“秦兄弟,怎这个时间还在这里?”

  “我在等你。”秦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此时心里怦怦跳的极快。口中不自觉已经说出这样的话。

  “……”澹台眜脚步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秦朗,有那么一瞬间,秦朗感觉他是想往自己这边走来的,他甚至有些期待起来。

  却见他只是站在那里勾唇低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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