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此人(木尺素) 第124章

作者:木尺素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推理悬疑

  舒延快速开枪射击,数枚子弹“砰砰砰”得擦过车身,然而终究慢了一步。开车的人车技俨然极好,一路躲避着子弹、载着山樱扬长而去。

  此人叫安铁,之前跟阿达一直在一个三人小组里。

  这会儿他朝副驾驶座上瞥一眼,看见了正在取口罩的山樱。他脸上满是殷红的鲜血,与之相对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肌肤。

  “山樱先生,你没事儿吧?”安铁问。

  “死不了。”山樱眯了一下锋芒未散的眼睛,语气倒显得不甚在意。他甚至还轻声笑了一下,“那个叫祁臧的警察确实厉害。不过……虽然一石多鸟的计划没有完成,我们好歹达成了一部分计划。”

  “阿达真被他们抓住了?”安铁面露些许欣喜。

  他被阿达压制了多年,早就想出一口恶气。

  “路线都是我精确设计过的。警察不是傻子,枪都不带就敢过来和我肉搏?他一定有后援。后援很可能走那条柏油路过来。那是最近的增援路线。所以我让阿达也走了那条路。他现在都没出现……当然是落网了。”

  山樱有些疲惫、而又漫不经心地打开车上备好的医疗箱,快速给自己包扎、上药、止血,“只可惜,警察的大部队来得快了一些。你又来得稍微慢了一些。不然我俩可以一起杀了那个祁臧。”

  “我、我尽力了山樱先生——”

  “不要紧。你做得已经很漂亮了。这次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想必以后一定会更加愉快的。”

  山樱拿起一卷纱布缠胳膊,缠完后他张嘴,牙齿用力一咬,就将纱布撕了下来。

  张开那张满是血的、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他侧头瞥了一眼安达,“谁让阿达不仅不愿意和我们合作,还打算偷偷将一切告诉老K 呢?”

  安铁果断道:“老K早就老了。他的思路跟不上四色花现在的发展。他想搞死耿韦和他的怀望科技……其实他只想报私仇而已。可到中国这边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一定跟着你!”

  山樱看着他,脑袋朝左边微微歪了一下,轻声笑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

  ·

  另一边。

  祁臧根本顾不得处理伤口,跟着舒延坐上车,两人快速朝许辞所在的地方赶去。

  此时此刻,阿达倒在地上,被揍得几乎奄奄一息。

  许辞蹲在他跟前,狠狠又揍了他一拳,握紧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你应该知道答案。所以,赶紧告诉我,藏在我们系统的那个内奸,到底是谁?”

  阿达咬着唇,根本不吭声。

  许辞抬起他的腿往反方向狠狠一折,厉声呵道:“说话!”

  “小——!”

  “快住手!”

  祁臧与舒延赶来,恰好看见这一幕,正欲阻止许辞,就听见阿达似乎终究因不堪折磨而开了口:“张、张云富!那个人是张云富!!”

第84章

  遥远的异国他乡, 密林深处。

  一道又一道飞起的血雾将双目都染红。

  此时此刻,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故人”, 许辞恍然感觉又回到了八年前队友们一个个死在眼前的时刻。

  张云富。

  是因为张云富吗?

  许辞周身剧痛,刚才给阿达的那么一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凭着本能才能勉强站立。

  等待了八年的、追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付出所有拼尽一切去寻觅的答案……如今似乎总算得到了。

  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它张开了极致,在绷断前终于迎来了可以放松些许的时候,可是当它真正松下来的时候,维持着它的那些精气神也都跟着一起卸了似的,那一瞬许辞忽然感觉到呼吸不畅, 心脏跳动之快, 似乎已不是自己的。

  就在他这恍神的刹那,前一刻还倒在地上倒气的阿达竟猝不及防一跃而起, 一把夺过许辞手里的匕首, 狠狠朝他胸口刺去。

  下一刻许辞被急奔而来的祁臧迅速扑倒。

  抱住许辞的那刻祁臧不忘飞起一脚当胸踹向阿达, 阿达嘴里顿时喷出一口血雾,身体一下子被踹了有半米高,再重重落在地上。

  然而阿达不愧有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 在这种几乎没了大半条命的情况下,竟还能在倒地前精准地预判出祁臧的落点,然后稳准狠地将手里的匕首朝他背部掷去——

  祁臧面对面将许辞扑倒, 在他倒地前不忘伸出双手握住他的脑袋,这也让他的后背彻底暴露了出来。

  “祁臧, 小心!”

  伴随着舒延嗓音几乎撕裂般的一声喊, 匕首尖端没入祁臧背部, 顿时发出一声钝响。

  那个地方是心脏!

  许辞双眼几乎猩红, 一把捧住祁臧的头,起身将他轻轻侧着放倒在地,继而伸手抱向他的后背,使上全身力气按住他的伤口,再紧紧盯住他逐渐失焦涣散的眼睛。“祁臧!祁臧!!你看着我,撑住,祁臧!!!”

  身体已疼得快要麻木,感觉后背破了个大口子,血液带着身体的热度正源源不断从这个裂口往外流,然而祁臧竟然还在安慰许辞。

  抬起手,他将温热的掌心贴在许辞的侧脸。“我没事。小辞,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一直陪着你战斗下去。”

  许辞深深地、瞬也不瞬地看着祁臧,两只手都不可遏制地开始发抖。“祁臧、祁臧我……”

  祁臧的声音不可避免地虚弱下去,但他的语气居然依然显得十分笃定。“小辞。别怕。我答应你,我对你发誓,我绝对不会有事。”

  许辞胸口剧痛。他几乎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仿佛他的血液也跟着祁臧后背那道伤口在不尽地往外流一样。

  非要张口拼命呼吸,才能勉强遏制心脏位置的创巨痛深。

  抱着祁臧,许辞大口喘着气,勉强维持着呼吸。过程中他始终望着祁臧,目光不曾离开半刻。

  过了一会儿,看着祁臧渐渐灰败的脸色,与那双努力睁着望向自己的眼睛,许辞终究收回一只手,也将它轻轻放到了祁臧的侧脸上。

  那一刻,藏了许久的、谁都没能察觉到的、埋葬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刻意忘记了的某种情愫……

  总算在许辞那双布满血色的眼里表露出来了几分。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祁臧的唇。

  许辞总算用大学时期称呼祁臧的方式,像他所有的亲人朋友那样,喊了他一声“臧哥。”

  “臧哥,答应我,要活下来。”

  ·

  许辞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病房醒来,身体基本已经不能动了。

  浑身疼得厉害,喉咙一阵干痒,他不由就干咳了几声。

  病房内正在拿手机回复消息的舒延听到这声音,立刻端了一杯水朝他走过去。“躺好,我喂你喝点水。不过就一点点。现在还不能喝太多。”

  许辞摇摇头,只是立刻皱紧眉头问他:“祁臧怎么样了?!”

  “他还在抢救室里。别着急。你先顾好自己。你也刚从抢救室出来呢。”舒延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多危险?脾脏破裂导致体内大出血,一度因为失血性休克而导致心脏骤停!除颤仪都用上了!也幸好抢救及时,否则你脾脏都保不住!”

  许辞顶着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只是再问舒延:“祁臧的伤危险吗?”

  舒延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盯他一眼,坐在他旁边,拿来勺子盛了一勺水过去,再道:“放心吧,我打听过了,差一丁点刺到心脏,算是万幸。他主要是失血过多,能救回来的。

  “张局、荣副局他们都来看过了,现在去省厅那边和专案组讨论四色花的事情了。至于血莺的那边,祁臧一个人肯定压不下来了。不过刘叔过来跟这边省厅的交涉了,看交涉结果吧。就是不知道你——”

  “我不要紧。清丰集团的经济犯罪这块,该收集提交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我不暴露最好,毕竟还有些收尾工作,但即便暴露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回不去清丰。四色花那边,再想别的方法应对也就是了。反正早晚得和他们正面对上。”

  许辞快速说完这些话,又问舒延,“祁臧那边有人照顾吗?”

  “他爸妈都来了,李正正、柏姝薇他们也会轮流过来帮忙。”舒延皱起眉来,摆摆头,“你先顾好自己。”

  问完了最想问的问题,许辞暂时沉默下来。

  睁开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处,他的表情显出几分怔忡。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舒延的话听下去。

  许久之后,许辞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珠动了一下,在旁瞧了许久的舒延这才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下去——好歹他还活着。

  再转过头来看舒延的时候,许辞的表情已恢复平静,就好像在那怔忡的片刻时间里想清楚了某些事情、做出了某个决定一样。

  舒延听见他问自己:“阿达这边什么情况?”

  “也刚从抢救室里出来。等他身体恢复过来,省厅的人会带他走。”

  想起什么,舒延又道,“我找护士帮忙,让她给你公司那边请了假,就说你正好路过那里,就那么遭遇了无妄之灾。省厅那边后面也会找你录口供。等祁臧醒了,我们三个把说辞串一串。所以你也别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以你身体没好为理由尽量拖延。”

  “好。这回真是谢谢你了。”许辞很诚恳地说道。

  舒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存在的。当警察么。应该的。”

  “对了,”舒延又道,“你昏迷期间,有个叫谢黎明的给你打过电话。我没有轻易接。你看要不要——”

  许辞却是很快摇头。“不用拨回去。我知道了。后面再说吧。谢谢。”

  当晚,许辞听说了祁臧已从抢救室出来的消息。

  次日下午,他能下床活动了,但还走不了太远。

  第三天,他总算能离开病房去走廊走动。只是在忍着周身的疼痛走到祁臧病房外的时候,他看见那里围满了人。

  “臧哥,你是不是要吓死你妈我?哎哟喂我的儿,幸好是没事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大呜呜呜,你赶快好起来,以后我们再也不和你顶嘴了呜呜呜……”

  “这是祁队吧,谢谢你救了我们儿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这、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啧,臧哥,大半年没聚,怎么一聚就是在医院啊?早点好起来,咱们去打球!”

  ……

  一波又一波的人不断前来看望祁臧,可以看出他的人缘有多么好。

  这期间许辞就那么站在走廊里,把身形藏在了拐角处,静静注视着一切。他回望一眼自己的病房门口,相比之下,那里简直门可罗雀了。

  不过他居然完全没有觉得失落或者难过。

  看着祁臧病房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其实按理有一个人会来拜访他的——林景同。

  但这两天证监会连同舒延他们的专案组,已经掌握到相当充足的证据,把他父亲带走调查了,面对社会舆论、股价暴跌、资金流的巨额损失……林景同估计是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了。

  再晚些时候,到了护士要抽血检查测体温的时间,再加上站久了腿和腹部疼得厉害,许辞这天到底是没见着祁臧,默默转身回到了病房中。

  这晚他在药物作用下睡得很早。第二天醒来的时间也很早。

  住院养伤期间,他算是过上了很久都没有过的早睡早起规律生活。

  从床上坐起来,喝一杯床头柜上放的水,许辞走下床,即将走向盥洗室,却突闻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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