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之后我开始撞鬼 第32章

作者:阿哩兔 标签: 推理悬疑

第28章 我们去过好日子

  学校传言愈演愈烈,久而久之,他们游离于人群之外,只能和彼此相依为伴,谢桑言不在乎这些,淡然处之,而叶尧只在乎谢桑言一个人,只要谢桑言愿意理他,他就可以不去管任何人任何事。说到底就算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加起来,在他心里都抵不上谢桑言一根手指头。

  没了旁人的打扰,他也乐得自在。

  少年成长得非常快速,谢桑言肉眼可见地开始拔高,衣服和裤子渐渐跟不上他的生长速度,他的父亲不管他,他的后妈想来也不会及时添置他的衣物,叶尧每每看见谢桑言露在袖子外头一大截的手腕,以及短了的裤腿就心里一阵绞痛。

  他想给谢桑言做些什么。

  天气越来越冷了,叶尧买了毛线,回来给谢桑言编织围巾。

  他选了红色,打算赶在过年时送给谢桑言,红色多漂亮啊,是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颜色。

  可他的手太笨了,拆拆修修,到过年的时候也才只织了一半,半成品送不出去,叶尧只得将就用红薯抵了。

  “没关系,还有来年嘛。”来年把围巾送给他。叶尧想。

  除夕夜,叶尧叫来谢桑言,他俩,还有爷爷,三个人一起过了年。

  谢桑言很高兴,一直都在笑,爷爷也难得心情不错,这些日子他被边贺纠缠得一直没能休息好,前两天他对着又在门口守着的边贺痛骂了一顿,可能是话说的太刺耳,边贺这几天都没有出现。见不到他后,爷爷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吃完年夜饭,他俩在屋外观赏别处天际燃放的绚烂烟花。

  叶尧拿来一个烤红薯,一人分了一半。

  软糯的红薯甜滋滋的,叶尧和他并肩而立,喊他:“言哥。”

  “嗯?”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这么久了,他还没问过谢桑言的生日。如果他的生日临近,自己就要另外给谢桑言准备生日礼物了。

  “已经过了,一月十四。”

  “一月十四?”叶尧错愕不已:“你和爷爷同一天生日啊……”

  谢桑言也意外:“这么巧?”

  “是啊,我听爷爷说起过,他是晚上凌晨的时候生的,你呢?”

  “我不记得了。”谢桑言说。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妈妈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这些就去世了,他也没有机会得知了。

  叶尧见他心情低落,也知道自己是说到什么让他难过的话了,连忙找补:“言哥,以后我们每年都一起过年好吗?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像这样看烟花,一起吃红薯,长大也要一直在一起。”

  谢桑言侧目注视着他的侧颜,道:“好。”

  “等长大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去我们的桃源乡,我们去过好日子,去过比现在还要好上百倍的好日子。”

  “你,我,还有爷爷。我们一起。”

  叶尧吃着红薯,眼泪不知为何爬了满脸,他鼓囊着脸颊,连连点头:“嗯!”

  见了叶尧的眼泪,谢桑言的眼睛里也缓缓覆上一层水盈盈的膜,他伸出手,抹去叶尧脸上的眼泪,道:“别哭,晃晃。”

  “好日子很快就会到了。”

  那天,为了哄哭着的叶尧,谢桑言第一次给他唱了歌,那是叶尧第一次听到谢桑言那五音不全的调子。唱到一半,声音也劈了,谢桑言自己也觉得丢脸了,羞窘道:“不然,不唱了吧?”

  叶尧胡搅蛮缠:“不,我要听,你继续唱。”

  于是谢桑言硬着头皮继续唱,叶尧乐得嘎嘎笑。

  见他终于笑了,谢桑言觉得自己的破锣嗓子也算是派上了用场,被他笑话也值了。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二人升到了初二,在六月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中,谢桑言也支撑不住,发烧了。

  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是叶尧,下午课间,他想和谢桑言说话,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于是他也没有去打扰他,可是一直到放学,谢桑言都没有醒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叶尧来到谢桑言旁边,担心地推了推他的肩膀,谢桑言没有反应,他急了,用了些力气,谢桑言的半张脸因这动作露了出来,面色绯红,叶尧怔住,去摸他的脸颊,触手滚烫,一瞧就是病了,烧的很厉害。

  叶尧吓坏了,喊他:“言哥?言哥,你醒醒。”

  谢桑言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只睁了一条缝隙就又闭上了,他喃声道:“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在发烧啊!我们去医务室!”叶尧要来拉他,谢桑言摇了摇头,难受地蹙紧了眉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回去吧,爷爷会担心你的。”

  “不行!”叶尧想起学校外头不远处有药店,连忙说:“你等等我,我去给你买药!”

  他风风火火冲了出去,谢桑言连睁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尧一步不敢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来到药店买了退烧药,又匆匆忙忙回了学校,一来一回前前后后总共不过二十来分钟,可等他回到教室时,谢桑言却不见了。

  “言哥?”

  他还发着烧呢?这是去哪里了?

  离开学校的路只有一条,要是谢桑言走了,一定会和去买药的自己撞上,而且谢桑言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谢桑言还在学校里。

  他手里攥着药,一路沿着每间教室找,终于,在二楼顶头的男厕所中,他找到了谢桑言。

  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谢桑言。

  厕所中,三四个男生压着谢桑言让他无法动弹,为首背对叶尧的的那个人正扬手重重在打谢桑言的耳光。

  那一声刺耳的巴掌声落入叶尧耳中,他火上心头,怒目切齿,大叫一声冲上去对着卢星平的背狠狠踹了一脚,卢星平对自己的背后没有提防,竟就这样被叶尧踹飞出去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在了隔间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变故来的突然,压住谢桑言的那些人松了手,可是谢桑言已然没了一点力气,倒在地上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谢桑言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见状,叶尧就像疯了一样,随手拿过墙角里的拖把就往面前这些人身上招呼。

  谢桑言脸上都是巴掌印,眼睛青了一只,嘴巴里也渗了血,红色的血糊在他苍白的嘴唇上异常刺眼。显然这是卢星平记恨之前谢桑言打他的仇,故意趁谢桑言生病没有反击能力的时候动手,叶尧懊恼不已。他刚才不该把谢桑言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的。

  他还发着烧呢……

  叶尧的突袭一时占了上风,可当卢星平反应过来,看见来人是叶尧的时候,哪还会怕,况且叶尧才一个人,根本不足为惧。火气上来,卢星平打头,他身后的几个人冲上来一起还手压制住了叶尧,叶尧再怎么反抗,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按在了地上。

  卢星平面目狰狞,抬脚踹向叶尧的肚子,这一脚几乎把他的内脏都给搅碎了般,叶尧痛的眼前发黑,弯下了腰,等自己能反应过来后,就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的痛苦呜咽声。

  “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敢踹我,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斤两!”卢星平拿起地上的拖把,一棍子打在叶尧背上,肩上,脸上,没一会儿,叶尧的脸看上去就和谢桑言不相上下了。

  卢星平狠狠丢了拖把,一把揪起叶尧的头发,阴冷道:“你俩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本来今天没碰到你还打算放你一马,没想到你上赶着要来挨揍,我不成全你岂不是不知好歹了?”

  “给我打!”

  一声令下,叶尧被众人拳打脚踢,想还手都做不到,而在另一边,谢桑言被按着,卢星平正在毫不留情地踢踹他头部。

  “别…打…”叶尧想叫他住手,叫他不要碰谢桑言,可是被揍的连话都说不连贯。正在打他的几个男生听了这话,笑得开怀:“星平,这家伙在求饶啊,叫我们别打他呢。”

  卢星平听了,讥笑一声,骂叶尧:“孬货。”他心情大好,“小要饭的都求饶了,那你们怎么能放过他呢?”话音刚落,叶尧只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和脚更多了。

  他闷着头想,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多一点吧,只要能让谢桑言好过一些,让他少一点痛就好。

  几乎是度秒如年,叶尧时时刻刻注意着谢桑言那边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周遭的人停下了。

  叶尧被扯着头发拖拽到了谢桑言面前。

  谢桑言被人架着跪在地上,头发被卢星平狠狠拉拽着,让他被迫仰着脸。叶尧看见了他脸上的淤青和伤痕,看着看着,眼泪就扑簌簌往下落。

  “哟,小要饭的吓哭了?”

  “这怎么行呢,我还有份大礼要送给你们呢。”

  卢星平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你俩这般恩爱,挨打都要一起,这么珍贵的感情,总不能让我一人知道,干脆我免费帮你们宣传宣传吧,让大家都看看。”

  卢星平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男生心领神会,将叶尧按着跪在了谢桑言对面。

  叶尧一怔,下一秒,就有人按着他的后脑勺,强行将他推上前,叶尧意识到了这些人要干什么,死命挣扎着,他越是反抗,卢星平就笑得越开心。

  叶尧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很快,他撞到了谢桑言的鼻尖,紧接着,嘴唇贴在了他冰凉的唇瓣上,尝到了他唇瓣上的血腥味。

  叶尧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谢桑言,死死闭着眼睛。

  耳边传来咔嚓的声响,这是相机的声音。

  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四面八方钻进他耳膜中的张狂笑声。

  拍了照片,他们被松开。

  叶尧嘴唇上沾了谢桑言唇上的血,他红着眼睛,瞪向卢星平。

  卢星平拿着手机,调出刚拍的照片,笑眯眯地在叶尧面前晃了一晃。

  “这么好的照片,就我一人欣赏太可惜了,该给别人也长长眼。”

  “你说,学校的通告栏怎么样?明天一早,我把这照片打出来贴上去,大家就都能看见了,你俩感情这么好,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

  “叶尧,我帮你一把,不用谢我了。”

  这短短一眼,叶尧看见,照片上,他和谢桑言皆是鼻青脸肿,他紧闭着眼睛,谢桑言半睁着,两个人的脸挤在小小的屏幕中,他们唇瓣贴合,被按在一起亲吻。

  说不上来的,看到照片的这一刹那,看到上面的谢桑言时,叶尧一阵呼吸困难。

  他痛心入骨,似入无尽阿鼻地狱。

  千刀万剐,摧心剖肝,原是如此。

第29章 “天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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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水珠落在地上,叶尧浑身湿透坐在角落,偷偷去看对面的谢桑言。谢桑言和他一样,也浑身都是水。

  卢星平一行人离去前,在他俩身上泼了一桶又一桶的凉水,发泄完后,卢星平似乎终于解气,带着他的小跟班,将卫生间门反锁后就离开了。

  放学后不会有人逗留在学校,没人发现他们还在厕所里面。厕所只有一扇带栏杆的窗,能出去的地方只有那扇门。叶尧试过想要强行打开,对着门板又推又撞的,也只是白费力气。

  天色逐渐暗了,寒夜的卫生间空气阴冷地砖冰凉,让本就湿透的二人愈发冻得瑟瑟发抖。

  叶尧坐在地上,张嘴往自己手心哈气,可是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他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叶尧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知怎么面对谢桑言。

  他不知道谢桑言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

  从刚才到现在,哪怕是卢星平那些人离开之后,厕所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谢桑言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也没有对上过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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