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 第74章

　　“小言……别这样……”

　　“呵呵……口是心非并不是女人的特权啊，”我的手抚上叶风的胯♂间，那里已经开始变得坚硬，“不用客气，做什么都可以哦。”

　　“小言……”

　　“呐，抱我。”

　　我吻住叶风，拉着他的手撩开我的衣服。叶风最后的犹豫消失了，抱着我激烈地亲吻起来。

　　我知道的，小兴消失了。

　　在记闸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孩子。那是我，小兴就是童年时的我自己。胆怯、懦弱、任人摆布，不去改变现状，只知道一味地哭泣。现在的我也一样在逃避，但我逃避的并非危险，而是在逃避代表我的懦弱的小兴。我不想承认自己如此没用的一面，我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个聪明而强大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懦弱？懦弱的自己让我感到恶心。

　　于是我创造了小兴，把他从我的生命中分离出来，关在记忆深处，并遗忘了他。强大的人不需要懦弱的一面，一直以来我都拒绝承认小兴的存在。我分离了小兴，也分离了只有小兴才知道的记忆。所以我失去了之前12年的人生，虚构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现在，小兴消失了。不，是回到了我的生命中。我终于承认了懦弱的自己，随着记忆的取回，小兴和我融为一体，然后，消失。

　　有进步，终于承认小兴了吗？凯对我说，那孩子最后还是回到你身边了啊，他一定，很高兴吧。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做这些事？

　　为了让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言……我也……好热……”

　　“……哈……那我……来帮你……降温吧……”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和叶风纠缠在一起，凯的话就像是当面打了我一耳光一样。

　　看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人吗？

　　如果小兴是我的一部分，那凯也必定一样。时隔六年，我终于承认了懦弱的小兴，但我现在，有勇气承认凯吗？真的像齐浩说的那样，我已经坚强到可以面对一切了吗？

　　笨蛋，别人夸你两句，你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啊？你除了脑袋转得快点以外还有什么能耐？每次都是别人来救你，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吗？别傻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赵天成？你对他有用他才接近你，自己想想有多少案子是你帮他破的？有什么功劳不还是算在他头上？萧然？那个老狐狸把你推到公众的目光下，不过就是想把研究所引出来而已！沈情？你真以为他不再欺负你是因为你那幼稚的恐吓吗？让他成为你魅力的俘虏，我可是暗中帮了你不少忙啊。宁雪只是个爱凑热闹的腐女，何志华倒是个老好人，但他也只是对以前宿舍的人欺负你时袖手旁观的事抱有一点小愧疚而已。

　　季雨阳？别说笑了。如果不是那小子闲来无事的游戏把你拖下水，你现在依然过着一无所知却无比平静的生活。他是让你陷入危险的罪魁祸首，这种时候你却想要依赖他？

　　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站在你这边的。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去期待任何人，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为什么要在你意识清醒的时候做这些？因为这就是你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手段啊。你的身体太瘦弱，童年时在研究所里的境遇让你注定无法成为能够使用武力的人。不过好在你长了张讨人喜欢的脸，女人喜欢你的帅气，男人喜欢你的柔美。当然啦，也不是对谁都通用，但至少这能成为你的战斗力。

　　小兴已经消失了，再过不久，我也一样。我也是被你所舍弃的一部分，你能像接受小兴那样接受我吗？你做好接受自己厌恶的一面的准备了吗？

　　如果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再过不久，连你自己也会消失。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你最大的敌人不是研究所，而是你自己！在最终的对决来临前，你还有许多事必需做完！这样才能让你在这场混乱的斗争中获胜！

　　为什么？真是个笨蛋啊。因为我是爱着你的，就算被你厌恶、被你舍弃，我和小兴依然爱着你，保护你，不想看到你哭泣。

　　别逞强了，你不是柯南，也不是福尔摩斯，你只是个爱哭鬼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季雨阳

　　头痛头痛头痛。

　　并非痛得无法忍受，而是无时无刻有只手在撕扯着我的脑神经一样，睡不着，醒着又继续胡思乱想。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昨天和叶风在一起，渡过了一个颠覆我世界观的夜晚。等他睡着后，我自己回到了重症区。我不知道以后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叶风，虽然是凯擅自做的事，但我的意识从头到尾都异常清醒。我无法去责备任何人，更不能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难得有个能成为朋友的人，却被我自己毁掉了。

　　今天已经周五了，催眠师明天就来。我可以躲在这里，等治疗完后一走了之，从此再也不用见叶风，当昨天的事不存在。但季雨阳呢？我以后又要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说起来，我跟季雨阳本来就不是恋人关系，没必要就此给他个什么交待。但那头猪已经擅自将我当作他的男朋友了，看我的眼神里总是闪着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我虽然总嫌他烦，但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有喜欢，有崇拜，有尊敬，还有不时夹在里面的依赖。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用什么读心术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我呢？我喜欢他吗？要是KISS的话，已经有过好几次了，我曾经为这应该就是喜欢吧。但凯却告诉我，我是个只要有需要，就能随便和其他人上/床的混蛋。季雨阳知道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定会马上离我而去吧？他的喜欢太纯粹了，太纯粹的东西，是绝对的易碎品。

　　和无法面对叶风一样，我也无法面对季雨阳了。我不想看到他眼里那些亮晶晶的东西从此熄灭，如果被他用亮晶晶以外的眼神看，我一定……再也……

　　“你怎么一张死人脸啊，”

　　明天催眠师就要来了，小佟今天替我做体检。

　　“体温正常，但你这血压也太低了吧？心脏有在好好跳吗？”

　　“当然有啊，没跳了还不吓死你。”

　　“……你是不是失眠啊？这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

　　“还好啦。”

　　“好个屁，程教授听说你这段时间状态不错，特地推了工作赶过来的。要是见你现在这鬼样子，还不得气死。”

　　“其实我是特地没睡的啦，不是说我很难接受暗示进入催眠状态吗，困成这样到时候一催就眠了。”

　　“你以为催眠是让你睡觉啊！”

　　体检完后，小佟问，“你跟叶风怎么了吗？”

　　我脑袋里发出噌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没有啊。”

　　“他跑来问你的情况，我把他挡掉了……或者不挡掉比较好？”

　　“请义无反顾地挡掉吧。”

　　小佟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看，我就说了嘛，他还是对你出手了吧？”

　　不不不，是我对他出手了。

　　“你就安心地待在这吧，好好睡一觉，挂着黑眼圈明天怎么见人啊。”

　　这里是精神病院呢，病人不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嘛，你当是相亲呢。

　　“那个，”我叫住小佟，“画画的工具还有吗？”

　　“画画的？”小佟想了想，“有啊，绘画是体现病人精神状态的重要途径呢，我们也鼓励病人把自己看到的一些东西画下来。不过我不是很清楚工具都放在哪，你也要画？”

　　“呃……感觉没事干……”

　　“也好，等下我找护士问问，她们比较清楚。”

　　小佟找了马婷婷来给我带路。医院里有个比较大的图书室，在图书室的旁边本来是个放杂物的小房间，童秋来了之后成天画画，对绘画工具需求也变大了，于是把这间小杂物间整理出来改成了画室。除了童秋以外还有别的病人也会使用画室，画室里的画板画架画笔什么的都很齐全，颜料也有油画颜料、水粉颜料和水墨颜料等多种，还有一大堆水彩笔和荧光笔。角落里还堆着病人们画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看不懂，要拿去画展上，说不定会被称为什么后现代印象派新秀也说不定呢。

　　“你要用油画颜料吗？”

　　见我翻了一堆东西出来，马婷婷问道，“真难得啊，医院里有几个病人会画山水画，但会油画的以前就童秋一个呢。我还在想这些油画颜料以后说不定派不上用场了，没想到你也会啊。”

　　你这意思是想让我继续留下来继承童秋的事业？

　　“小时候学过一点，我可不像他那么专业。就是随便打发下时间而已。”

　　“听警察说你是他们的顾问呢，没想到你还会画画，好厉害啊，还长得这么帅，学校里一定很多女生追你吧？”

　　女生没见几个追，男的倒有几个。不过想想不对，按凯的说法，我的“魅力”可是男女通用的，为什么就没见过女生追我呢？宁雪倒是口口声声说她在追我，但从来没见她有实际行动。

　　我瞄了眼马婷婷，她看我的眼神里并没有季雨阳那种亮晶晶的东西。不过从她脸上，我倒能看出一部分崇拜，这是基于我是“警察顾问”的前提条件下。身为警察顾问，还是个会画画的帅哥，应该算是十分有魅力了吧？这对女生会有效吗？

　　我轻轻笑了笑，“怎么会呢，谁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别灰心嘛，”马婷婷安慰我说，“佟医生不是说，有个美国的专家明天专程来替你看病吗？一定会马上好起来的！再说了，你现在这样已经够讨人喜欢了，护士们每天都在讨论你的事哦。好几个妹子都觉得你很帅呢！”

　　我继续微笑，“那你呢？”

　　“诶？”

　　“你也觉得我帅吗？”

　　马婷婷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啊……是啊，很帅啊……”

　　“那还真是荣幸呢，被你这么漂亮的女孩称赞，看来我得多给自己些信心才对。”

　　“嗯……是啊……”

　　马婷婷的脸已经通红了，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却害羞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低头摆放已经摆得很正的画架。

　　凯说得没错，行得通。本来应该就此打住的，不过我却突然冒出个想法，我跟女人也行吗？

　　我锁上门，走到马婷婷身后，右手搂上了她的腰。马婷婷惊讶地转过身来，我顺势用左手捧往她的脸，将她拉近，然后亲了上去。

　　“别这样……”

　　她急忙挥开我后退，神色很慌乱，“我……我有男朋友了……”

　　我把她逼到墙角，抬起她的下巴，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男朋友比我帅吗？”

　　“呃……不是这么比的啦……”

　　我又低头亲了她一下，问，“讨厌吗？”

　　她没有回答，红着脸逃开我的视线，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是我开始按照凯的技巧进行试验。亲吻与抚摸感觉得心应手，和叶风结实的胸膛相比，马婷婷的身体柔软而纤细，简直就像是两种不同的生物。我揉搓她丰满的胸部，这是男人没有的东西，但我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觉得好，也没觉得不好。反而是马婷婷，发出了异于男性粗壮的娇嫩喘息，她不会像叶风那样紧紧地拥抱我，用男人的阳刚控制我，而是柔弱地倒在我怀里，顺从地任我为所欲为。

　　掌控与被掌控，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我停止了亲吻，放开她。马婷婷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一脸红潮地仰望着我，眼里带有几分茫然。我把门打开，说了句“辛苦了”，然后就坐到画架前调起了颜料。马婷婷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画室。

　　我还真是个混蛋啊。

　　就为了想试试和女人行不行，轻率地拿马婷婷当试验品。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的这种行为都是差劲到底。无法面对的人又多了一个，还是赶紧治好了溜之大吉吧。但这几天要怎么办？医院说大不大，很容易碰面的。

　　回头一想，我心虚个什么劲？不管是叶风还是马婷婷，都用DID来蒙混过去吧。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了一件一直以来被我忽略的事：我，喜欢季雨阳。

　　亲吻、拥抱、甚至做♂爱，对象是男人或者女人都没有区别，因为，他们不是季雨阳。

　　因为我是个混蛋，所以对象是谁都行，男人女人都行，没有偏向于哪一方，也没有厌恶哪一方。但他们都不是季雨阳，他们看我的眼里，没有那种亮晶晶的东西。

　　我喜欢季雨阳，因为我喜欢他眼里那种亮晶晶的东西。那种表情，我只在季雨阳的脸上能看到，其他人，不行。

　　亲吻也是，和季雨阳的亲吻，会让我引以为傲的大脑一片混乱。和其他人亲吻时，我却无比冷静。那种糟糕的感觉，只有季雨阳，其他人，不行。

　　我自为以为，觉得其他人都是笨蛋。季雨阳也是笨蛋，但这个笨蛋我却喜欢让他待在身边。那种罕见的容忍，只有季雨阳，其他人，不行。

　　眼泪滚了下来，滴落到调色盘里。

　　季雨阳，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