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祭灵师(贰) 第67章

作者:藏妖 标签: 灵异神怪 强强 推理悬疑

听过他的话,祁宏差点笑出声。随手在笔电上点击两下。身后的大屏幕黑了下来。他转回身,问:“在那之前我会向法庭说明你们蓄意挑衅,聚众闹事。”

“你没有证据!”刚才那个要刑事案例的女生站了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气势“我们三十几个人没有闹过事,大家都在认真听讲,你们说是不是?“一众学生随声附和,引起祁宏非常无奈的厌烦感。他觉得自己完全高估了这一班丫头小子,半点头脑没有。想罢,他照旧斜靠在讲台上,问道:“你们谁能背出刚才我出的案例题?”

在场的学生全部下意识地看向了已经关闭的大屏幕,随即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自己可以。对此,祁宏早有料到。他接着说:“你们连今天的课题都记不住何谈认真听讲?”

“那又怎么样?”那个女生哼笑着“就算我们想不起刚才的题目,只要我们一起作证,到最后败诉的是你!”

祁宏淡淡微笑:“就是说,你们会把白的变成黑的?”

那女生丝毫不示弱:“你最好不要小看我们,欧吉桑!”

最后那句,把祁宏逗乐了。他真的乐了,还乐的连肩膀都颤抖起来,并随手在笔电上点击一下。大屏幕豁然变成了蓝色,音频文件开始播放。

「你们谁能背出刚才我出的案例题?

你们连今天的课题都记不住何谈认真听讲?

那又怎么样?就算我们想不起刚才的题目,只要我们一起作证,到最后败诉的是你!

就是说,你们会把白的变成黑的?

你最好不要小看我们,欧吉桑!」

在三十多个学生惊呆之时,祁宏暂停下播放软件,告诉他们:“我这个欧吉桑比你们多活了几年,懂得怎么挖坑让你们跳进去。从刚才到现在,我使用了‘避实就虚、模糊陈述法、交叉询问、非诱供性提示问’这些你们都学过,也该明白,真要到了法庭上,到底谁是赢家。”

“你敢使诈!?”其中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跨过桌椅就奔着祁宏去了。另外一个孔武有力的男生也跟着跑过去,看架势是要以武力解决了祁宏。

站在讲台前的祁宏纹丝不动,冷眼看着打头阵的小子冲到面前,朝着自己挥起一拳!他侧过半个身子避开,单手重击男生肋下,不等对方疼的叫出声,抓住他的胳膊扭控到后面。这时,第二个男生飞起一脚直奔他的膝盖,一看就是个练过几天的招式。祁宏没那么多花样,抓着手里的男生往前一带,正面那一脚刚好踢在了这倒霉蛋的屁股上!紧跟着,祁宏那脚也抬起了起来,结结实实地踹中了那小子的肚子。

只听一声沉闷的呼痛,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被踹得口吐酸水的男生身上。这时候,祁宏双臂用力,将手中的男生推挤到大屏幕上!在他耳边阴测测地说:“想要刑事案例?可以,我手里还真有一起。”

大屏幕的上忽然出现一张照片,只听教室内一片猛抽气的声音和几个女生惊恐的叫声。祁宏甚为满意地回过头,看着大家:“看看吧,这就是现实。”

屏幕上的是案发现场的照片,尸体的脸部已经血肉模糊,眼睛、鼻子、耳朵、嘴都被挖掉了,双手和双脚的尖端也被切下了一小块,最可怕的是,尸体被开膛破肚,内脏都流了出来。这正是祝诅术中的第一个受害人的照片。当初是黑楚文拿出来,把他恶心够呛的其中之一。

被他抓着的男生呕了起来,眼看着要吐。祁宏使劲捂住他的嘴,照着脖子就是一掌。硬生生地让他吞下了自己的呕吐物!男生又疼又恶心,双腿一软跪在了祁宏的身边。

众目睽睽之下,祁宏抓着男生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并扫视了一眼惊愣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说:“被害人的眼睛是在活着的时候挖出来的,刀尖刺入眼睑部位。”说着,他的手指顶在了男生的眼睛上,眼睛微微凸了出来“然后,手腕带着刀柄转动用力,最后——噗。”

没人挺得住了。男生也不顾面子跑到墙角去吐,坐在最前面的女生连跑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吐在了桌子上。祁宏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些,拍拍被吓傻的男生,扶着他在地上坐好。转身面对呕吐的学生们:“我实话告诉你们,即便有一天你们都成了律师,也没机会送这样的凶手上绞刑架。因为他不需要你们来定罪,这种犯人警方有权在抓捕的时候就情况而当场击毙。不过,你们想要的不正是这样可以刺激可以惊悚的刑事案例吗?看过就吐了,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说罢,他把手中的烟咬在嘴角,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会说什么匡扶仗义,维护真相的大道理。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教室里,几个硬挺着没吐的人直勾勾地看着祁宏,等着他说出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祁宏照旧靠在了讲台上,慢条斯理地说:“我在这里教书只是暂时的。不过,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在我任教的这段时间内,不要给我找麻烦,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会让你们提早认识一下社会的残忍性。”

室内安静的越发诡异,外面的下课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祁宏在三十几个木头人的注视下收拾了笔电,迈着优哉游哉的步伐走到了门口,停下来,回头一看。笑道:“我叫祁宏,电话号码是137XXXXXXXX,有想试探一下我耐性的同学回家后可让你们的老子直接找我。”

第一堂课下来,祁宏的心情格外爽朗。他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直接离开了教学大楼返回自己的车中。打开笔电,点开刚才录下的影像仔细观察。

果然刚才那个时候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着墙的位子上,一个男生始终没有动过,他好像透明一样,对任何变故都没反应,只是一直紧盯着讲台上的自己看。

截屏保存,把这个古怪男生的图像发到自家老大的手机里,并告知“我要这个学生的所有资料。”

本以为宗云海那家伙会过十几个小时才能回复,没想到不到半小时就来了电话。说:“我说祁宏,查死人你应该去找文哥啊。”

“死人?”

“对。这学生名叫‘翁旭’在三个月前就死了。”

见鬼了?祁宏的神经恍惚了一下,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从跟了黑楚文到现在,是人是鬼他早已能够分辨,可这个瓮旭是怎么回事?在教室里注意他的时候完全没发现他是个魂魄啊?再者说,魂魄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就跑出来。

一时间太多古怪的事挤满了脑子,他来不及多想,只问道:“云海,翁旭是怎么死的?”

“心脏病发作,死在寝室了。没有半点可疑。这小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也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死了,没什么痛苦。”

“想办法找到他所有的资料,父母的,朋友的,我全部都要,给你二十小时。快点。”

不等宗云海还要问什么,他已经挂断了电话。本想先跟楚文说说这事,一看时间,该是跟孔柳见面了。

二十分钟后,孔柳坐在祁宏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先把手中的一本残破的书拿了出来。祁宏瞄上一眼,发现这并不是书而像是手记一类的东西。表皮上的字是繁体的,看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祁宏问道。

“我希望你能仔细看看。”孔柳很严肃地说“在那之前,先要听我把话说完。”

祁宏点点头,并未去碰那本手记。很耐心地听孔柳说:“第一个被害的人是龙虎门的弟子,时间是三个月前。他死的时候也是被挖去双眼和心脏。那时,我们还没联想到水清事件,只以为那孩子是遇上有些道行的冤鬼,不敌身亡。直到,不出半月,茅山派的一名弟子也死了,死状相同,接着,我药骨门和青云观的弟子相继被害,死因相同。我们几个老家伙凑到一起才想到当年的水清。”

“最后死的人是谁?”

“是崇天阁的弟子。”

崇天阁,祁宏略知一二。他们本身并无任何法术,修习的都是梅花易数、周易八卦和推背图的那些门类。在异术界中崇天阁的地位比较尴尬,他们只做推算卜卦,虽是精准却没多大用处。故此,崇天阁的门人甚少与其他门派有往来。

“你手里有死者的资料吗?”祁宏问道。

孔柳先是摆摆手,最后说:“你先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

祁宏没想过把宇文天赞的事说出来,他怀疑宇文和几大门派中的人有牵连,在情况未明之前,还是三缄其口比较明智。故此,他只把在校园里发生的案件说了一遍。结果,孔柳的神色越发疑惑凝重,并说:“茅山那个被杀的弟子也是T大的学生。”

这条线索让祁宏为之一振!赶忙问他:“剩下的那几个呢?跟T大有没有关系?”

孔柳摇摇头,表示并无关系。但祁宏还是认为,事件的起因很可能是T大!楚文曾经说过,早些年头冤死的人并不是都有机会跑出来作祟的,要有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才行。而且,必要事出有因。就是说,那些很早以前冤死的人经过长时间的沉淀,魂魄的记忆会越来越凌乱,它们是很难辨认出现在和自己死亡时的时间差别。债主早已死亡,它们在寻不到目标之后才会滥杀无辜。

那么,会不会是在T大发生过什么事?把水清引了出来?想到这里,祁宏问道:“当年水清死的地方是哪里?是本市吗?”

“不。我查过,水清被害的地点在国内的西部,跟我这里距离非常远。”

“那就奇怪了。按理说,滞留阳间的魂魄很难离开自己的埋骨地,为什么水清可以离开这么远?”

“我想……”孔柳沉思了几秒钟,说“他的尸骨很可能已经没了。况且,当年是有祭灵师带走了他的魂魄,我们不能以正常情况来判断。”

这个道理倒也中肯。祁宏点点头,更加想知道当年的祭灵师究竟是谁,他带走了水清的魂魄又做了什么。一边思索一边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一口润润喉,无意间余光扫到了窗外对面的马路上,猛地一惊!

马路对面,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子面对着他直勾勾地看着。单薄的身材,青白的脸色,木讷的神情,与周围人来人往的空间仿若格格不入。他就这样盯着,好像已经看了很久很久。

第96章

孔柳发现祁宏的目光有异,顺着他视线所及的方向看过去。微微转头的动势引起了祁宏的察觉。他没动声色也不询问,直到孔柳把脸转回来,祁宏对他礼貌地笑笑。好像在为自己刚刚一瞬的走神道歉。

而马路对面的那个翁旭,已经不见。

就前段时间各门派发生的命案算是说了个大概的轮廓,虽还有不少疑问,但祁宏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问孔柳:“我很想知道,在这些被害人中有没有法力比较高强的?”

微微摇头,孔柳答道:“都是些初入门的晚辈。”

“你见过尸体或者是到过案发现场吗?”

“我看过药骨门被害弟子的尸体。你说的案发现场我倒是没看过。”

接着,祁宏问了他对尸体的看法,或者说是让孔柳详细地描述了当时尸体的摸样。孔柳慢慢抿了一口茶,方才开口,说:“双目被剜,破胸取走心脏,而且……”

“而且什么?”

孔柳面色苍白起来,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好像回忆起非常恐惧的画面而手指微颤。他说:“我发现在眼眶周围又一圈细细密密的齿痕。不像是人类的牙齿,倒像是……数十根细针被排列在口腔里,一个紧挨一个。““被吸血了吗?”祁宏问道。

“是的。我药骨门弟子的尸体失去了大半的血,有一部分是从眼睛和心脏部位流失的,另外的都是被吸出去的。”

祁宏回想在纪冰的脑子里只看到那个东西把分尸玩的不亦乐乎,却不见吸血。是药骨门的弟子倒霉偏偏赶上它渴了,还是说这里面另有文章?想到这里,祁宏又问道:“这事你跟寒玉子等人提到过吗?”

“没有”孔柳摇头说道“我们基本没谈具体的细节。几次聚会也是分析谁有可能与我们为敌。”

“最后锁定水清了?”

孔柳略有些尴尬。事实上,当年的事几大帮派的人的确很卑鄙。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事摊到他们身上,也只能硬着头皮解决了。每每想到这事,孔柳便觉得自己焦头烂额!

“不瞒你说。”孔柳打开了话匣子“这事我药骨门是冤枉的。早些年参与加害水清的人中,的确有我药骨门的人。但那个人才十几岁,是为了混口饭吃跟着去打下手的。当到他长大了,万分懊悔,这才留下一本手记警示后人。”

“冤枉?”祁宏被这个说法激怒了。他冷着脸横了一眼孔柳,说“黑家的祖辈为了杀尽侵略者使用禁术,那时,他也是十几岁。同样的年龄段为什么有不同的选择?年龄不是借口,自作孽不可活,你们都是修道之人,这些道理应该比我更清楚。”

孔柳没想到祁宏会生气,看他放下茶钱起身要走,连忙开口挽留:“祈先生您误会了。我并非说不愿承担此恶果,只是被杀之人都是年轻一辈……”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宏打断他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无奈地叹息摇头,只说“有些事不会有道理可循,我们只能极力而为。我还有事,再联络吧。”

与祁宏谈过之后,孔柳久久无法平息。的确,有些事无法讲道理,也不能分辨谁是谁非。因果循环总有些人要付出代价,不管是否应该。想罢,他苦恼地摇摇头,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想到,完全忘记询问祁宏昨晚死的那人是什么身份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祁宏接到楚文的电话并跟他约好在学校的小餐厅见面。停好车,拿了些东西,祁宏懒懒洋洋地走进小餐厅。见里面坐满了人,看样子有一大半是学生,剩下的还有几名外教。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闲聊着,嗡嗡声好像潮水一样涌进祁宏的耳朵,令他烦闷焦躁。

黑楚文坐在角落里,看到祁宏站在门口,就喊了一声:“祁老师,这边呢。”

不知为何,黑楚文的声音让嗡嗡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祁宏的脸上,下一秒又都低下头,继续制造那些无节奏的嗡嗡声。祁宏在人们偷偷的注视下径直走到黑楚文的身边。

“你成名人了。”黑楚文笑着低语。

“名人?”

“你那一堂课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学,名人了。”

难怪餐厅里的人都在看自己,原来如此。祁宏哑然失笑,随即把拿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说:“今天,我看到他了。”

黑楚文一手拿着叉子,一手翻开空白页看着下面打印出来的照片,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小子没我帅,你想爬墙?”

玩笑话引来祁宏的鄙视。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一脚,听见黑楚文偷偷摸摸的哎呦声才觉得心里敞亮一点。随即说道:“我调查过了,这人在三个月前就死了。而且,我看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是个魂魄。我想,他应该是有了什么东西用来凭借,才敢大白天现身。”

听着祁宏的分析,黑楚文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寻常的态度。他压低声音问道:“等会开房间做爱吧,你身上没灵气了,连魂魄都敢轻易靠近。”

这话让祁宏红了脸。真像是俩人刚谈恋爱那会,一提到XXOO的问题他就会脸红红,那时候黑楚文还特别喜欢逗他。有事没事就开几句玩笑,惹得他直接把人扯到闲人免进的地方,证明行动要比逞口舌之快好得多。

但眼下的状况是,祁宏很想海扁换了皮的楚文!

“别生气,我开玩笑而已。”看到祁宏那脸色由红变白,楚文赶紧打住嬉闹的念头。并正经地说:“此人叫翁旭,死于心脏病突发。原本,他的死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他参加了本校的‘神秘文化研究社’。”

“是社团吗?”

“是。”楚文点头“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付局打发过来的。社团一共有五个学生,在三个多月前这五个人集体失踪了一周,回来之后翁旭就突然死于心脏病。当时给他做尸检的医生很负责,也是付局的老朋友了。他私下里跟付局提过这事,说翁旭的尸体很奇怪。在他的嘴里发现一张黄纸。”

祁宏不解的时候,黑楚文含笑凑到他面前,低语:“我看过那张黄纸的图片,是龙虎门最基本的驱邪符。”

又是龙虎门!祁宏想起,孔柳说第一个死者也是龙虎门的人,死亡时间也是三个多月前。而翁旭的尸体口含驱邪符,假设一下其中的关联性,还真是颇为微妙。

这时候,黑楚文已经吃光了自己的意大利面,把祁宏的那份往他跟前推推,示意他别光是想事儿,赶紧吃点东西。

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又郁闷了!拿起叉子戳着面条,闷声闷气地问:“你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上次黑虞说还得等一阵子。”

“那晚上我跟莲轩回地府,我要去看看。”

楚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宠嬉的意味儿,笑问道:“想我了?”

祁宏没有回答,头垂的更低,楚文只能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忽然间,心里疼了,这样的祁宏让楚文有些心慌意乱。真想伸手去碰碰他,安慰他。

“祁宏……”

“你走吧。”祁宏闷头说话“去查查翁旭有没有和龙虎门的人有交往。另外,再给我一份那个社团的成员名单。”

楚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走却又不舍,坐在祁宏面前静静地看着他闷头吃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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