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相遇开始 Ⅲ 第151章

作者:藏妖 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其实,翟董真心误会了。

“不对不对。”翟谷清打断了文堂的话。有纠结地说:“你这是偷换概念。”

文堂保持着他的微笑,说道:“我没有偷换概念,我只是分析了一下,我们之间的不同。你要比我更具威胁性。”

“我?”

“当然。我做事束手束脚,你不会吧?”

“你这是在探我的底?”

“有必要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这话可是出自你口。”

等等!怎么又绕回来了?翟谷清略头疼,仔细琢磨了一遍俩人刚才说的话,印证了文堂没有说错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了。

这种无意间被人牵着着鼻子走的不良感觉,真他妈的太似曾相熟了!

“我说文秘书,咱俩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这一次,文堂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出了往日里旁人见不到的豪气,笑出了深埋自骨子里的洒脱。笑的翟谷清错不开眼睛。

当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忽然对你开怀大笑的时候,已经是给予了你一份足够的信任。

本有些违和的感觉不但没让翟谷清觉得别扭,反而更想了解文堂。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几乎完全剖析了他的有趣的生命体。他想听文堂说得更多,笑的更多。

坦直的念头即便没有任何原因,还是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

翟谷清举起酒瓶,“三十多年了,我老爸都没把我看的这么清楚。为此,当浮一大白。”

文堂从善如流,拿起酒杯,开起了玩笑,“交浅言深,是大忌啊。不过,日后可以让伯父跟我多聊聊。““得,您饶了我吧。我现在躲都来不及呢。”

碰了杯子,喝了酒。文堂貌似随口一问:“怎么了?”

“生意上的事。”翟谷清也是随口一答,“我有一项工程,需要不少资金。万事俱备了,却被卡在最初的一份合约上。我想借老爸的关系跑一跑。我老爸就跟我火了,说我没那么大屁股,就别穿那么大裤衩。”

噗!文堂差点喷了翟谷清一脸的酒。翟谷清苦笑着摆摆手,说不提也罢。

就这样,人生谈完了,生意的话题也扯过了。桌子上也多了二十来个空酒瓶子。不知不觉的,已经喝了好些。难怪文堂觉得有点头晕。

时间到了下半夜,翟谷清想起还没找酒店订房,懒劲儿上身,准备在附近找一家。

“到我家住吧。”鬼使神差的,文堂又鲁莽了一次。

翟谷清自然不能在文堂的脸上看出他内心的纠结,拿起手包神态自若地说:“好啊,那我就叨扰了。”

骑虎难下,算了,就这么着吧。

酒吧距离文堂的家算不得近,开车足足消耗了半个小时才到地方。期间,翟谷清也没去想干嘛舍近求远非要去文堂家住,他只是很喜欢跟文堂在一起。不论是聊天还是喝酒,都喜欢。或许,他最喜欢的是跟文堂明里暗里的试探摸底,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里。

文堂的家并不大,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翟谷清在客厅里打量一圈,笑道:“这就是有了女友的好处。我那家,脏乱差的典型。”

文堂自卧室出来,给翟谷清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听到他的话,不免苦笑,“晓月从来不会帮我打扫房间,这都是我妈那边的阿姨做的。”

翟谷清很意外。或者说很不解?

“就算不出事,你跟贺晓月也都谈婚论嫁了吧?给你打扫房间都没做过?”

“家里管得严。”文堂把睡衣放在沙发上,接了一杯水给翟谷清。说:“白天会过来坐坐,晚上绝对不准留宿。如果我不开口请她帮忙,她是不会动手收拾的。”

如此解释,翟谷清倒是理解了。笑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妹子。前年吧,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跟你那个差不多。拉个手也要问问‘这样合适吗?我们才认识不久’”言罢,呵呵一笑,“一板一眼的让我都觉得自己其实很龌蹉。”

文堂也跟着笑,“但是不能说她们不对。事实上,这样洁身自爱的女孩已经不多了。如果选妻子,我会选这样的。”

翟谷清挑挑眉,“如果是当个伴儿,你就不会选贺晓月了?”

文堂无奈摇头,“我又不是活腻了。”

翟谷清来了好奇劲儿,“如果贺家没出事,你真的会结婚?”

“会。”

“未必吧……”翟谷清笑的蔫坏蔫坏,“你不是那种甘心平淡的人。”好吧。是试探过了我,也轮到我试探你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从翟谷清的嘴里出来,让文堂呆愣当场。搞不懂翟谷清为什么能看透自己你骨子里不安分因子。没错,他的确想过取消婚约,即便贺家没有出事,也不想娶贺晓月。

如果说:他没见过司徒等人亲密幸福的样子,或许还不会奢望什么。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他跟司徒那些人不是同一路的,很多事不能像他们那样随心所欲。但仍会羡慕,仍会渴望。

这是人之常情吧。

文堂几番深思熟虑,到底爱不爱贺晓月。他甚至问过母亲,您看,我爱不爱她?母亲直言:相处久了,就会爱了。

哦,原来如此。在自己心里,在别人眼中,他不爱她。如果就这样结了婚,算不算骗了贺晓月?文堂很明白,贺晓月也知道自己不爱她,就像他知道她也不爱自己一样。

有目的性的联姻,哪关爱情的事?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两点的报时。文堂从暂短的沉思冲回来,说:“太晚了,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翟先生,客房就在左边,里面有独立的浴室。”

翟谷清也不客套,只是再次提醒他,“叫古清。”

还没等叫出口,翟谷清已经进了房间,关了门。

文堂缩回追去的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脚。真的想追上去?追上了有能怎么样?道歉?求好?还是告诉他,自己后悔了十二年?

可笑。那种事道歉有什么用?

或许,他早就记不得了。

回到房间后,文堂有些怏怏。洗了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的事太多,纠缠在一起像是无数条线团在一起的乱麻,扯不清、拆不开。就这样心烦意乱地想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这一觉,文堂做了很多梦。梦里有年少的他,还有年少的翟谷清。

金灿灿的发,耀眼的笑脸。昏暗的午间,那人捧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炒面边走边吃。遇到平日里打闹惯了的哥们,胡侃几句,动动手,踢踢脚,炒面掉在了地上。那人直直地跪下去,在主赛楼前捧着沾了灰土的炒面欲哭无泪。

这人,真有意思。他躲在暗处看着,想着,笑着。

第164章 清堂2

画面忽然变了。

昏暗的房间,那人被黑布蒙着眼睛,双手被绑在栏杆上。身上不着寸缕……

粗重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他对自己说了很多话,记得的只有, “笑一个或者说句话,让我听听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本是跑过来救他的,怎么变成了这样?哦,对了!自己也被灌了药。

鬼使神差的,他碰了他。

自己的一番动作,让他勃然大怒。骂着、诅咒着……

渐渐的没了气焰。咬着牙催促:快点!再,再快点!

一阵久违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睁开了眼,气喘吁吁,无措地看着天花板。

文堂意识到这是一个梦,紧紧闭上了眼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想要洗把脸。动了身子,忽觉下面湿湿黏黏。惊讶之余掀开被子,面对不争的事实,无地自容。

自己到底怎么了?

一大早,文堂做了简单的早餐便出门。等翟谷清醒来,看到餐桌上的食物着实一愣。他禁不住想:不是吧?文堂对自己也太好了点。

就像文堂剖析的那样。翟谷清是个商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想几个“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样?以及,为什么之后的利弊。

对文堂,翟谷清是喜欢的。这种喜欢很复杂,不像是友情、不像是亲情、更不像是一见钟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让他在疑问之后坦然接受了文堂的好意。

随手拿起文堂放在桌上的纸条,看到一些漂亮的字。

先走一步,早餐自便。钥匙在玄关鞋架上,我晚十点归。有事联系。

还给他留了钥匙。翟谷清笑了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他要招待一个好友,也会留下钥匙。很正常嘛。

翟谷清边吃着早餐边给文堂发了的信息: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钥匙收下。晚上你最好清醒点回来,有事跟你商量。是关于我弟弟的。

文堂阅读完短信习惯性删除。不知怎的了,手指迟迟没有点下去。犹豫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文堂没想到会是父亲打来电话,急忙关了已经打开的车门。

文堂的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一直在外地疗养,很少联系他。这一次,老人家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先道:“找个安静地方。”

“您说吧,我在自己车里。”

“阿堂,贺家的事你不能退。”文老开口便给儿子直了一条明路,“你下来了,我赞成。既然已经介入就要坚持到底。不要因为贺家犹豫。你犹豫就是退缩,半途而废不是我们文家人的作风。你可以败,但绝对不能退。”

父亲一番教导,如醍醐灌顶。没错,犹豫了就等于是半途而废。之前所做的种种等于是打了水漂。既然已经横刀立马,为什么不能坚持到最后扯下几个皇帝来?半路退缩,真的不是他文堂该做的事。

想到这里,文堂也坦然了。他对父亲说:“您放心,我会尽全力。”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过……”

“什么?”

老人家在电话那边长长地吁了一声,“阿堂,要保护自己。”

心情倏然间沉重了几分,也温暖了几分。文堂嗯了一声,“我知道。您也多保重。”

简单明了,却也是万力千钧。作为文家的一份子,文堂早就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也为此懊恼过,埋怨过,甚至反抗过。但,当哥哥愤然离家之后,他便清楚了,文家不能有第二个反骨仔,这个名额给了哥哥,那自己就老老实实当文家的儿子吧。

只是,在抗争的那段岁月里,他也放纵了一次,荒唐了一回。即便今生就这么度过,也算无憾了。

对于这种假乐观的想法,文堂给自己打了标签:伪君子。

再度打开车门,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贺晓月。女孩儿清清爽爽的装扮,安安静静地站在深蓝色的遮阳伞下,美好的就像一幅油画。他走过去,为她露出面具式的笑容,“怎么每次都是你等我?”

“没关系。”贺晓月勉强笑着,“我知道你忙。”

“走吧,进去坐坐。”说着,他拉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挣了挣。文堂玩笑道,“怎么了?还觉得我们认识没多久,拉手不合适?”

贺晓月难得红了脸,呐呐地说:“没有。只是,你很少这么主动……”

“对不起。”文堂忽然沉声道。

贺晓月诧异抬头,看着似乎不同寻常的文堂,“你怎么了?”

“没什么。”文堂还是文堂。优雅得体的笑容,任谁都看不出一刻前的他真心道歉的心情。

这一天,还是在忙碌中度过。试探贺晓月,与相关人士见面,跟一些老友喝酒吃饭。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他看着亮着灯的窗户,忽然有种急迫归家的念头。好像是舍不得熬夜等待的妻子独守空房似得。

这个念头把他吓的够呛。赶紧甩甩脑袋,警告自己清醒一些。

推开门,灯明几亮。半倚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笑的七分肆意,三份慵懒。好像十二年前那个张扬的人又回来了。

仅这一眼,颠覆了文堂三十几年来死水一般的生活。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妖精!文堂愤愤磨牙。

“怎么才回来?”翟谷清等的有些困倦,张着嘴打了大大的哈欠。看到文堂站在玄关又是苦笑又是摇头的,不免清醒了几分,“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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