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相遇开始 Ⅲ 第94章

作者:藏妖 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关信案中:发现尸体的同样是死者的同事;在死亡时间内,同样有个人走进死者的家;尸体都在沙发上,穿戴整齐;门窗紧闭、茶几上摆着一个空的安眠药瓶;两起案件中都有个邮包。而让葛东明最诧异的是:两名死者的手机同样没电。

关信案是卫君一手策划,只是袁可心执行计划的时候出了纰漏,连续被司徒等人抓住把柄。如果现在这个凶手意在挑衅,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失败的计划?思及至此,闻听司徒在外面叫他,葛东明快步走出工作室,看到司徒懒洋洋地靠在防盗门上。

“差异不是没有。目前为止我们掌握的线索不多,还不能下定论。东明,你怎么打算的?”

“到了上班时间先办移交手续。”葛东明干脆地接下这个案子,“让苍莲把尸体带回去。明天,操,已经是今天了。今天上午八点通知永斌和胡苗过来勘察现场。叫他们带齐东西,条件允许的话就直接做现场还原。”说到这里,葛东明发现司徒在偷偷地给自己递眼神,那意思是顾及一下文堂。

葛东明马上换了口风,“小林,你陪着文堂再去一趟分局,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可以的话就让文堂把人带回去。”

林遥没耽搁,当下便提议回去。文堂朝葛东明点点头,跟着林遥离开了案发现场,路过司徒身边,他微抿着嘴角,沉重地拍了拍司徒的肩膀。

案发现场内只剩下司徒和葛东明。后者烦恼地蹲在地上,接过司徒给的烟,一口紧接着一口地抽起来。司徒的心情也不好,陪着葛东明抽闷烟。须臾,葛东明才说:“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礼尚往来吧,”司徒沉声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葛东明仰起头来,眯着眼瞧他,“这不是找死吗?”

“在我们眼里是找死,人家可不这么想。”说着,司徒也蹲下去,留在葛东明身边,“换句话说吧,对方也是不得已。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一两个人,还能隐秘起来避避风头。可你想想,他们手里必然还有其他研究机构,试验品、操作人员、外围人员必不可少。那位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东西和人藏的严严实实。但是,不藏,一定会被我们发现。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给咱们造成混乱,利用一些事件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他们的‘主体’上引开。”

说到从军方研究所叛逃的那位变态,葛东明也觉得头大如斗。他细问司徒,到手的资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司徒明白他所说的资料是从军方那位老陈手里得到的东西。

司徒咂咂舌,说:“我们的叛徒先生是男性、叫林岳山,今年五十二岁。资料里只有一张早些年的照片,长的人五人六,看着还真不像变态。个人资料少的可怜,不过,有一点让我很感兴趣。”

“什么?”

这要怎么说呢?司徒想了想……

当年,在研究所里林岳山算的上是最好的科研人员。只要是他负责的研究项目进展飞速!因为他的手段过激,方法不当,即便有了不错的成绩仍得不到大家的认可。甚至有评价这么说他:林岳山的实验中没有人性。凡是到了林岳山手里的试验品,没几个能挺过来的。但是,林岳山不杀人,打的都是擦边球。他非常看重自己的试验品,认为他们都是稀缺的实验材料,到了他手里的试验品肯定会被榨干,无法善了。而让司徒感兴的就是这个先决条件后面的补充。

司徒又点燃一根烟,徐徐说道:“他放了卫君。”

“为,为什么?”

司徒耸耸肩,“资料上没说,我哪知道。”

蹲在地上的葛东明糟心透了!捧着脑袋连声痛骂!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在没见到贺晓月之前,林遥脑子里想到的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有点娇气的女孩子。真的见了本人,林遥才发现,贺晓月是个挺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儿。

从下午到凌晨三点,贺晓月一直在分局的休息室里。但是在她身上看不到焦躁不安,看不到气愤、甚至看不到一个官二代的傲慢。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举手投足皆展现了一个女孩儿的矜持和优雅,即便面对未婚夫,她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受了委屈的怨怼。

该怎么说文堂跟贺晓月之间的感觉呢?林遥觉得他们不像恋人,更像是相敬如宾的朋友。

文堂做了相互介绍,贺晓月礼貌地问了好,不等林遥提问她便说:“是需要我再讲一遍当时的过程吗?”

林遥失笑,“是的。”

贺晓月垂下眼,舔了舔嘴唇,方说:“大约是下午两点半,我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我去方惠家里拿一份设计图。挂了公司的电话,我跟方惠联系了一次,她当时很忙,让我尽快过去。我到她家的时候……警察说那时候是15:28。我发现小区停电,没办法使用电梯,就走了楼梯。我敲了大约有一分钟时间的房门,里面也没回声。我想,方惠可能是在阁楼工作,没听见敲门声,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抱歉贺小姐,我打断一下。”林遥说道:“你怎么会有死者家的钥匙?”

“我们俩关系很好。”贺晓月正眼看着林遥,一丝不苟地说:“虽然在公司里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下里,我跟方惠是好友,已经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本市住,没有亲戚。方惠平时粗心大意经常丢钥匙,所以她在我这放了一套。”

林遥点点头,让贺晓月继续说。

“我打开门站在玄关叫她的名字,却没听见她回我,我脱了鞋进去。我习惯把包放在沙发上,就是在我放包的时候,我看到方惠躺在那里……”

“你站在玄关没看到她?”

贺晓月摇摇头,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事后我也很纳闷。按理说,我站在玄关是可以看到沙发那边的情况,但是第一眼我真的没看到她。”

“那你看到了什么?”林遥平静地问,“别着急,仔细回忆。第一眼你看到的都是什么?”

一向稳重的贺晓月显得有些紧张。她抿着嘴唇,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她的客厅很大。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嗯……很多东西。”

“好吧。我这么问,当时你的视线里都有什么。”

或许是因为林遥换了一个方式,这一次贺晓月回答的还算明白。当时那一眼,餐桌、六把椅子、在她视线的右边;宽宽长长的沙发、黑色茶几以及一把摇椅,在她视线的左边。而居中的屋内走廊却并不显眼。

林遥是从案发现场回来的,在贺晓月讲述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逐渐浮现出完整的画面。

沙发背很高,足有一米。座位很宽,大约有半米左右。如果一个成年人坐进去,背部完全靠在沙发背上,脚会悬空起来。贺晓月所说的那把摇椅,就在沙发一端,介于沙发一端与茶几之间。跟沙发一端、茶几、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换言之:这又是一次视觉诡计。利用高高的沙发背和座位深度以及摇椅,遮掩了尸体。造成站在玄关处完全看不到尸体的假象。

林遥在心里算计着:贺晓月15:28通过一楼的监控摄像头,在电梯前消耗十来秒的时间再去爬楼梯,爬楼梯的时间假设是:两分钟,贺晓月到达案发现场门口的时间就是15:30,恰好是死亡时间。

对于死亡时间,林遥有些纳闷。一般情况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法医是不大可能将死亡时间具体到某时某分,除非还有其他证据表明死者在死亡时间之前做过什么。特案组经手的一些案子里,苍莲很少会在几小时内就告诉你这个人是几时几分死亡,她会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比方说:死亡时间是XX:XX——XX:XX之间。分局的法医是通过什么把死亡时间确定在15:30上面的?

“然后呢?”林遥暂时搁下了对死亡时间的疑问,让贺晓月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经过,贺晓月说的比较杂乱。她看到方惠的面色不正常,神情如死了一般,就去摸她的鼻端。确认无呼吸那一刻,贺晓月惊呆了几秒钟,随后慌乱地跑出了方惠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当时就想着立刻离开尸体。直到跑到楼门口外面,才恍然想起应该报警的事。

对此,林遥并没有深问。他点点头,随即靠近文堂在耳边低声说:“先送她回家。明天可能会找她进一步了解情况。你最好跟贺家打个招呼。”

文堂不露声色地拍拍林遥肩膀。遂起身,告知贺晓月可以回家了。从始至终,刑侦队的队长都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听着。见文堂和贺晓月已经准备要走,他才开口说送他们出去。

林遥没跟着离开,等队长回来之后,才问到关于死亡时间的问题。队长皱着眉头咂咂舌,说:“这个问题你要直接问我们的法医。估计要等上班再说了。”

林遥微微一笑,“好,我等着。”

等?在这?队长哭的心都有了!虽说现在已经是四点多,可他回到办公室还能睡上两三个小时,林遥这一等,彻底掐死了他休息的念头。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至于这么拼命吗?

队长哪知道特案组的人办起案子来昼夜不分的,他只知道,林遥和葛东明一样,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家伙。队长跟林遥不算熟,只是几面之缘,故此,也不好拒绝林遥。不过,队长还是很婉转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林遥的态度很坚决,我就不走了,等你们的法医上班。就在队长苦于无奈的时候,司徒竟然返了回来。一个祖宗送不走,又来了一个。

“你怎么来了?”林遥还以为爷们会直接回家,怎么跑这来了?司徒没在队长面前说什么,拉着林遥去自动贩卖机那边咬耳朵。

司徒此来的目的跟林遥一样,都对死亡时间感到困惑。林遥说在这里等,也是想要第一时间见到法医,了解情况。司徒闻言不厚道地哼笑了几声。

“他说什么你就信?”

“你什么意思?”林遥不悦地反问。

司徒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说:“不说其他情况,单说法医验尸的过程和方法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死亡时间的。你看方惠是砷中毒,这种砷法医还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他就需要进一步分析毒药的成分。那个队长说了,分析毒药成分需要不少时间,那么,他们在没有具体结论之前,是根据什么把死亡时间确定在15:30的?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林遥坐在司徒的身边,烦的想要发飙。他也知道在死亡时间上分局这帮人有点猫腻,可这事他不好揭穿,毕竟葛东明没在场,他真要来硬的,会给葛东明招惹麻烦。但是,爷们一番话勾起了他压制着的脾气,妈的,一个系统的兄弟单位,你至于连我都糊弄吗?

林遥的顾虑司徒当然明白。其实这事也好办,他们现在不说早晚都要说,司徒只是觉得很不爽!连带着也为林遥和葛东明觉得不爽。有些事,他想的比林遥多,人情世故也被林遥拿捏的准确。他知道,很多地方不待见特案组,尤其是特案组的人。在那些眼里,特案组就没正常的,亦或说:特案组那些人都是通过关系上位的。

特案组由唐警监一手督办已经是警界众所周知的秘密,大部分人都认为特案组的人都是唐警监的关系户。谁让唐朔就在里面呢,多好的谈资啊。真正了解特案组的人不多,因为他们的工作保密性太高,你就是有心打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故此,特案组出来办事,如果没有正儿八经的文件通知,很少会有兄弟单位积极合作的情况发生。

司徒想着要不要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的算了,等葛东明办理了正式的交接手续之后再说。

“这帮孙子都等着看我们好戏呢。”林遥不忿地嘀咕着。

见自家宝贝儿生了气,司徒赶紧拉住他手,说:“老公去抽他俩耳光给你出气!”

“你也就痛快痛快嘴儿,还能真去抽人家?”

司徒眼睛一瞪,“怎么不能?只要惹着你了,我肯定舍得下手。我又不是警察,抽了他还能怎么样?操,他咬我啊?”

见自家爷们来了劲儿,林遥才冷静一点。趁着周围没人,迅速地靠上去亲亲司徒的脸颊,“等等吧,不在乎这几个小时。”

司徒斜睨着林遥,“你还真能忍。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林遥眨眨眼,琢磨着:要是让司徒去挤兑那位队长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没必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个分局的队长就让司徒出马,岂不是委屈了自己爷们?不行,舍不得。

第106章

分局的刑侦队长在办公室里也没闲着,直接给局长打了电话说明情况。电话那边的局长沉默了片刻,问:“文秘书把贺晓月带走了?”

“是的。”

“那个林遥呢?”

“还在咱们局里,司徒千夜也在。”

“你别搭理他们。也别赶他们走,明天上班再说。”

队长挠挠头,试问:“葛东明要来办交接手续怎么办?”

“我不在,他办个屁!”

无奈之下,队长挂了电话。想想从他们赶到案发现场到现在的所有过程,队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们是不待见特案组,可涉及到重要工作,个人情绪怎么好掺杂进来?局长好像跟葛东明有点私人过节,连带着对林遥也不看好。他拍拍屁股说不来就不来,到时候被挤兑的还不是自己?

不行!为了今后的事,这个替罪羊的帽子他死活不能戴。

留在走廊里的夫夫俩没想到队长急匆匆赶来,开口便问他们想不想看尸体。林遥着实有点惊讶,司徒却老神在在地夸奖队长,“大哥你太有前途了!”

队长苦笑一声,“我就是个小卒子,明哲保身吧。”有些话队长没说,是觉得说出来有点矫情。本来嘛,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爷们说出“我不能让私人问题影响到侦破工作,因为我是个好警察。”这种话实在有点那个。

于是,几个人去看了尸体。

尸体被从冷藏箱内拉出来,打开尸袋,一阵冷气扑面而来。林遥在屋子里找来两副手套跟司徒戴好,这才去碰触尸体。

从表面来看,脸部、颈部以及手部均无异常。死者的表情凝固在痛苦死亡的瞬间,这是唯一让林遥有些感触的地方。可见,那种奇怪的砷毒让死者在短时间内痛苦不堪。林遥小心翼翼地拿起死者的双手,细看指甲。指甲里存留一些残留物,应该是毒发后双手抓挠衣襟时留下的,就是说:这种奇怪的砷并不是瞬间致命。这样一来,死亡时间更加古怪了。

林遥在尸体旁看的聚精会神,队长在一旁跟司徒说起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奇怪的是:关于尸检他知之甚少。司徒不免奇怪,多问了几句,队长苦笑着说他们这边的法医牛逼大去了。就像大牌明星那样特别难伺候。他要是不想说,你怎么问都没用。况且,现在也不是开会综合讨论案情,队长问了几句吃了闭门羹,也就没再深究,只想着开会的时候您总会说吧。所以,目前为止,队长只知道死因是中毒,死亡时间是15:30。

司徒心说:这边的法医比苍莲还大牌。

队长和司徒谈话,林遥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全神贯注地查看尸体,从头看到脚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因为尸检,死者的衣服已经被全部脱掉,故而没办法得知衣服是否有异样。司徒也看得出尸体表面没有线索,就拉着林遥离开。

走廊里,林遥脸色不大好,司徒也没再让他耗着,跟队长打了招呼,出去找酒店开房间了。

躺在床上,司徒说案子才刚刚开始,或许是他们想多了也说不定。究竟是不是跟当年关信案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林遥回忆着关信案的始末,的确是发现了不少出入的地方。

比方说:关信的尸体是在沙发和茶几之间,肩部、腰部以及膝盖下方有冰块支撑,凶手在死者昏迷后将屋内的温度调高,渐渐融化冰块,最后尸体躺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

凶手不能直接把尸体放在地上的原因是:需要死者女友进入案发现场后无法发现死者,而那时候,死者还未死亡。换句话说:冰块儿和室内的高温是杀人手法其中的一个环节。

然而,方惠的尸体就是被安置在沙发上,成卷曲状。

第二点:死者关信是在轻度昏迷的情况下被凶手使用器具强行灌下大量安眠药。换言之:死者服药是被迫的。但是从方惠案的现场来看,方惠很有可能是自己服下了一整瓶药物。

“不一定。”说着,司徒抬起手把林遥搂进怀里,稳妥地抱好,“尸检结果没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死者胃里是不是有大量安眠药。他们说死因是砷中毒,死者不可能自己服用毒药,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杀了。”

“你觉得是自杀吗?”林遥转了个身,下颚搭在司徒的胸口。

司徒揉了揉他的腰,笑道,“我没有任何证据说死者是他杀,但我肯定绝对不是自杀。”

“说了等于没说。”

“你不是这么看的?”低下头,瞧见林遥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心里好痒!手臂使劲,把人抱上来,放在自己的身上,顺手掐了掐林遥的脸蛋,“跟老公说说,你什么感觉。”

林遥摸摸脸,“有点疼。”

“我说的是案子!”

林遥特别喜欢这样跟司徒在床上开小会儿。夫夫俩不睡觉讨论案情顺便调情,他往前蹭了蹭,低头看着爷们温柔的笑模样,也去掐他的脸,“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的数不代表跟你的数是一样的,我是要知道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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