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 第195章

作者:形骸 标签: 推理悬疑

  “嗯,北吉警方跟我强调,他哭得特别伤心,嚎啕大哭,怎么说呢……”那刑警目光落在叶清的房门上,“人都哭瘫了,好像跟唐宏旗老婆那伤心劲儿差不多……

  哎,也不知道是真有革命情谊,还是……兔死狐悲?反正吧……挺怪的。”

  “是挺怪,”闫思弦问道:“除了哭呢?北吉警方还说什么了?”

  “陈兆荣没想到唐宏旗会自杀,但他也承认,最近他们压力的确不是一般的大,毕竟面临坐牢的风险,他也天天失眠。”

  “这么说来,唐宏旗单位和老婆虽没有明说,但其实都有相信他是自杀的倾向?”

  “可以这么说。”

  “还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吗?”

  “没了,就这些。”

  闫思弦点点头,“我倒有个问题,陈兆荣都被控制了,唐宏旗为什么可以离开北吉市?”

  “唐宏旗没被控制,北吉那边刑警的说法是,毕竟唐宏旗是抓思政的,有点类似于单位的内务总管,实权不大,通常他这个岗位吧,跟贪沾不上边儿,所以他没被控制。”

  “明白了。”闫思弦道了一声谢,走进案发的酒店房间。

  房间里,吴端正跪在地毯上研究血迹。

  血迹较多的现场,勘验起来往往要花费大量时间,痕检要弄清每一滴血迹的来源,从无数血迹中找出非正常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法医已经将尸体收拾妥当,装进了证物袋。

  临将尸体搬出门前,法医问道:“尸体是拉回我们分局,还是送市局去?”

  言下之意,是问市局是要彻底接手这案子,还是因为其政治敏感性,简单过问一下而已。

  吴端看向闫思弦。

  闫思弦回之以“听你的,我都行”的眼神。

  吴端:“送市局吧,这案子我们接了。”

  待刑警们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吴端闫思弦两人,闫思弦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自杀案感兴趣了?”

  “我是对那件事感兴趣,无法想象,他究竟干了什么,一个人要自杀,那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闫思弦也蹲下身,细细检查地上的血迹。

  “哎,我问你个事。”闫思弦道。

  “什么?”

  “你说,咱俩关系算好吗?”

  吴端的背影明显石化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着闫思弦,“你想干啥?”

  “唉我去,你这什么眼神?”

  “看神经病的眼神。”

  闫思弦:“……”

  闫思弦:“我去你认真点,正经问你呢。”

  “算吧?”

  “算……吧?”闫思弦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眼睛眯了起来,还抽了一下鼻子,露出点“凶狠”的意思。

  “你干嘛?咬人啊?”吴端翻了个白眼,“废话,当然算了,反正我觉得算……这用问吗?你一问,我还想着你觉得不算呢……还有咱能不能别跟小女孩儿似的,还要确认一下友情是否牢靠……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娘?啧啧啧……”

  在吴端向更不可描述的方向想象之前,闫思弦赶紧打断他道:“那要是我死了,你会哭吗?”

  “握草你有病啊!”吴端站起身,跨到闫思弦面前,“赶紧的,呸呸呸,本来工作风险就大,你还不说点吉利的……”

  闫思弦却不依不饶,“你就说说,你究竟哭不哭?”

  吴端终于苦笑一下,“李八月死,你见我哭了吗?”

  闫思弦一愣,旋即点头,“明白了。”

  吴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闫思弦大致描述了北吉市卫生局局长陈兆荣对此事的反应。

  “我就是好奇,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为了同事的死嚎啕大哭。”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

  “没有,更糊涂了。”

  “能让你糊涂,可不容易,看来这案子接对了,”吴端笑道:“专心点吧,痕检工作量太大,咱们争取一遍清,别再留到后续返工。”

  闫思弦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期间叶清的大姐从外地飞来陪她,大姐也想进现场看看,被吴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大姐道:“不是说自杀吗?我妹妹现在那样——哎,人都垮了,处理后事什么的,都得我盯着……我这儿也没几天假期……”

  “您稍安勿躁,即便是自杀,我们也得走一走程序不是,花不了多长时间,再说,您妹妹那么难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不是自杀,她一定不希望我们草草结案漏过凶手吧?”

  吴端的一套说辞无懈可击,硬是把问题又推了回去。

  大姐悻悻然,转身欲回屋,吴端却又道:“我想跟您聊聊,就耽误您几分钟。”

  “你说吧。”大姐大大方方道。

  “你妹妹叶清,和丈夫感情怎么样?”

  “你怎么……哎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

  “就像刚刚跟您说的,走一遍程序而已。”

第286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4)

  “感情当然很好,你们没看见吗,我这妹夫,临死还把我妹带回老家。”大姐理直气壮道,“我跟你们说,就是假药的事,人是自杀,你们查来查去,跟这儿耗着,没用。”

  吴端不理她的抱怨,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经意”地说道:“可是他们没孩子,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里,没孩子的可不多见,据我说知,他们年轻的时候,丁克家庭这样的概念在国内可还万千没有呢……您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要孩子吗?”

  大姐鄙夷的看着吴端,仿佛吴端是个窥探别人家隐私的变态。

  吴端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

  大姐终于道:“搞不懂你们,人口普查吗?没孩子怎么了?吃你家饭了?”

  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吴端终于冷下脸来,“我没有冒犯死者的意思,倒是您这样藏着掖着,我现在怀疑您究竟知不知道内情,拿死者故弄玄虚,不太道德吧?”

  激将法起了些作用,女人口不择言地嚷道:“谁说我不知道?他唐宏旗……”

  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女人又将话咽了下去,摆摆手,“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背后说死人的毛病,怪瘆得慌……”

  嘟囔这么几句,女人便回屋陪妹妹去了。

  闫思弦问吴端道:“你觉得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唐宏旗不孕不育?毕竟,她说唐宏旗有’毛病’。”

  “可能吧。”

  “你有不同的想法?”吴端问道。

  “嗯……还拿不准……”

  闫思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保留想法。

  这时,吴端轻轻地“嗯?”了一声。

  闫思弦回头去看他,见他脸几乎贴在一处墙角,观察着什么。

  “怎么了?”闫思弦也凑上前。

  “你看这里,滴溅状的血迹,看到了吗?”

  吴端指着墙角几滴比芝麻粒还要小的血迹。

  所谓滴溅状血迹,是血液从高处滴落,溅撒在低处,所留的印记。

  闫思弦抬头去看房顶,从一系列血液喷溅的轨迹来看:血从死者唐宏旗的颈动脉喷涌而出,飙洒到天花板上,又从天花板淅淅沥沥滴到地毯上。

  但因为酒店铺设的是那种较为劣质的尼龙地毯,吸水性差,血珠滴落并不会立即被吸收,而是摔得四散溅射,呈更小的血珠,然后慢慢渗入地毯、墙壁。

  吴端所观察到墙角的一小串血迹,便是这般二次溅射形成的痕迹。

  “断的?”闫思弦道。

  “嗯,溅射的血迹应该有头有尾,头尾的血点较小,中间的大,可这一处血迹,血点由小到大,然后就没了。

  血迹是断裂的!说明血溅射到墙上时,这里有……有某种东西,将墙挡住了,以至于原本应该溅射在墙上的血迹,溅到了那东西上。”

  “可东西不见了,”闫思弦道:“有人从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吴端盯着那血迹道:“好像不止自杀那么简单啊。

  这儿究竟放过什么?拿走它的人跟唐宏旗什么关系?是拿东西的人杀死了唐宏旗吗?他是怎么躲避酒店走廊的监控离开的?”

  闫思弦补充道:“或者,叶清离开房间的时候,唐宏旗已经死了,她就是凶手,别忘了,她离开酒店房间的时间,可是正好在唐宏旗死亡的时间段内。”

  吴端思忖片刻,摇头,“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无论叶清的情绪崩溃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不宜过早透露案件细节,等她情绪平复些,我继续以例行询问的理由向叶清问话……”

  有了这一发现,两人决定休息片刻,去吃点东西。

  两人走进酒店电梯,吴端手机响起,是冯笑香打来的,吴端接起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声音越来越大。

  “喂?笑笑,怎么了?……嗯,我跟闫副队在一块呢……啊?你再说一遍……呃……行我知道了,那你等会儿发来吧。”

  挂了电话,闫思弦问道:“怎么了?”

  吴端:“没事儿,笑笑就是问……那个,需不需要她现在查唐宏旗的相关资料。”

  闫思弦略感不解,却也没再多问。

  两人在附近一家卖便当盒饭的地方随便买了两份饭,吃到一半,吴端突然问道:“你的事儿办完了吗?”

  “啊?”

  “我是说,你不是又捐药又在网上造势的,要从长天药业碗里抢肉吃……这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闫思弦挑挑眉,“你什么时候对做生意感兴趣了?”

  “就是觉得……商场如战场,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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