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 第224章

作者:形骸 标签: 推理悬疑

  吴端一拍自个儿脑门,“糊涂了,我这是……让你给绕晕了。”

  闫思弦又是笑。

  吴端:“你笑什么?”

  闫思弦好整以暇道:“你要是双手叉腰,一边跺脚,一边尖着嗓子说’怨你怨你都怨你’,我就承认这事儿都赖我,行不行?”

  “握草!”吴端连连往远离闫思弦的方向闪,“你他娘的还有这癖好。”

  闫思弦一点不虚,“嗯,最近新添的。”

  吴端深知这位的脸皮厚度,嘴仗是打不过了,赶紧又把话题扯回案件,道:“照你这意思,俩人都说的实话?”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不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吗?”

  吴端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没接话。

  闫思弦便道:“你不会也想到了那件事吧?”

  “李洁玉进过精神病院,而且是和当初张雅兰一样的四医院,而她自己又身陷这件事之中。

  我不得不把这个案子与之前疯子团伙的案件做比对。”

  “那你的比对结果呢?”

  “像,又不像。”

  “怎么说?”

  “相似之处在于,都有精神病人涉案,且就犯罪动机来说,都有报复——也就是仇杀倾向。

  本案中,死者熊蕊蕊曾经挑衅和欺凌嫂子李洁玉。

  且不说她的目的,反正行为上的确是挑衅和欺凌。

  所以凶手杀她,可能是为了寻仇。”

  “你这么分析动机,就是认定了李洁玉犯罪——至少是参与犯罪了。”意识到吴端还没说完,闫思弦抿了下嘴,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就是我要说的不同之处了,”吴端道:“本案虽然也牵涉到精神病人,却跟以往的疯子团伙案不同,以往精神病人直接在公共场合将人捅死,可这一次……”

  吴端揉着太阳穴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一次,从租房,到将熊蕊蕊引到附近的网吧——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清楚是不是凶手将她引到网吧去的,以及,如果是,是怎么将人引过去的。

  这一切仿佛都经过精密的计算,目的是杀了妹妹,让哥哥成为凶手。

  如果是报复,计划也太精密了。

  我希望这件事跟疯子团伙无关,因为如果有关系,那意味着……”

  吴端没将话说完。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那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变聪明了。”

第309章 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10)

  东篱巷,某出租屋门口。

  吴端正在接电话。

  “画像出来了吗?……好好好,发我吧,我们看一下,还有就是……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画像的过程中熊思超有没有什么反常……没有?您这边一点都没看出来?……好的,明白了,多谢多谢,您的经验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挂了电话,吴端的微信收到一张画像,闫思弦凑上来看,并问道:“熊思超没撒谎?”

  “画像那边反馈的情况是没看出撒谎迹象,另外,还有图侦方面给出的反馈。”

  “什么反馈?”

  “调取了医院监控,监控拍到林岚的确曾将一个疑似钥匙的东西交给一名男子,这名男子的体型特征和林岚的描述几乎一致,另外,监控拍到了这名男子的脸,他的确戴着口罩,不过,仅从眼睛和发际线特征,图侦方面认为监控中出现的和画像中的是同一人。”

  “也就是说,找熊思超买药的,和找林岚拿钥匙的,是同一个人?”

  “没错。”

  两人进入出租屋——正是林岚租下的屋子。

  和所有自建房出租屋一样,屋内逼仄阴暗,有股说不上该怎么形容的怪味。

  房东是个40多岁的妇女,和围观的闲散租户一起,看着警方出出进进。

  有大胆的房客对那房东道:“于姐!死人啦!也不给我们便宜点?”

  被唤作于姐的房东穿着睡衣,看起来睡眼惺忪,一听这话却立即瞪圆了眼睛,双手叉腰骂道:“便宜你奶奶个腿儿!谁说死人了?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死人了?

  没看见就给老娘悄悄的,再多话收拾铺盖滚蛋!”

  眼见房东拿出包租婆的架势,先前提议让于姐优惠房租的人虽然挨了骂,却也并不恼,和众人一起哄堂大笑。

  吴端蹲下身,开始检查屋内的痕迹,闫思弦则站在屋门口,指着左右两边的屋子道:“谁住这两间?”

  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

  闫思弦问那妇女道:“8月19日,也就是三天前,您在家里吗?”

  那妇女道:“上午你们的人就问过我了,不在家,我白天都不在的,跟老公一块出去摆摊卖鸡蛋灌饼……”

  见闫思弦面露疑惑,妇女又道:“嗨,今天情况不一样吗,好巧不巧的娃娃昨天烫着了……”

  妇女撩开孩子衣服背后,只见那鼻涕拉碴的小孩后背处裹着可能是烫伤药的东西,小小的身体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

  “怎么烫到后背的?”闫思弦问道。

  女人低头不语,一旁有邻居道:“还不是他男人又动手了?昨儿晚上,叫得凶着嘞,当然烫后背了,不然烫脸啊?那不都叫人看见了吗?”

  说话的是另一名妇女,讲述起与家庭暴力相关的事,竟带着几分眉飞色舞。

  孩子的母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接过话头继续道:“反正小孩不小心烫着了,我早上带她去诊所,今天才没出摊的,之前都不在。”

  “那晚上你们收摊以后呢?”

  “收摊……怎么着也得两三点了,我们晚上还要去夜市呢,不信你问他们啊……”女人指着围观的邻居们。

  这次,又是那个指明她家存在家庭暴力的女邻居率先点头。

  看来真问不出什么了。

  闫思弦的目光又落在了了另一侧邻居的屋门上,他问房东道:“这儿有人住吗?”

  “有的,”房东道:“一对小年轻,不过……没怎么见过他俩。”

  “人不在?”

  闫思弦走到走廊方向的窗前,躬身朝着屋里张望。

  里面拉了窗帘,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看不到,却可以闻到。

  对从警人员来说,这味道一点也不陌生。

  吴端推了一下房门道:“这是从里面锁上的吧?我看你这儿的房子,从外面锁上的屋子都挂着锁头呢,这个没挂锁头。”

  房东皱眉想了想,道:“是了是了,应该是从里面锁上的。”

  闫思弦已开始撞门,一边撞一边大喊道:“开门!里面的人开门!”

  围观者被他吓了一跳,像是某种受了刺激的单细胞生物,骤然退开,“包围圈”瞬间松快了不少。

  闫思弦根本不顾周围众人的反应,已经开始激烈地踹门。

  隔壁的吴端听到动静,也出来看情况。

  他走出门时,闫思弦恰好将门踹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人用眼神沟通着。

  吴端:味儿这么大,吸毒还是制毒?

  闫思弦:这破地方不具备制毒条件,吸毒,不过是老油条了,吸得够狠。

  闫思弦率先进入房间。

  屋里光线很暗,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两个人。

  或许是因为光线开了门,突然涌进屋的光线唤醒了其中一个。

  吴端看到一条消瘦得分不清男女的胳膊动了一下,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傻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

  女人一笑,露出一口黑牙。

  因为瘦,她颧骨很高,眼睛很大。

  从骨相来看,这应该是个颇有灵气的女孩。

  可惜已被毒品折磨得没了人样。

  闫思弦走近两步,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截燃得只剩下约莫一公分的蜡烛头,蜡流了一小片,还滴在地上几滴,旁边有一只勺,勺子上有一些可疑的灰黑色痕迹,勺子旁是一只注射器。

  床上傻笑的女孩已经直起了身,使得众人能够看到,她上身穿了件脏兮兮的T恤,内衣背后的口子没扣,一条肩带耷拉在手臂胖,下半身却是全裸的。

  她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往闫思弦身前爬。

  “我们没钱交房租,这月真的没钱交房租……你是来收租的?房东叫你来的?……你睡我吧,好不好?睡几次都行……咯咯咯……”

  闫思弦厌恶地一把将她推回床上。

  吴端不想这衣衫不整的女孩被人围观,他找房东要了只水桶,在一楼院子里的公共水池里接了一桶水,上楼进屋,将门重新从里面关上。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脏净了,吴端随手将桌上一只泡面碗里已经发霉的泡面汤水往地上一泼,用那泡面碗舀了大半碗水,照女孩的脸就泼了过去。

  哗啦——哗啦——

  连泼了三次,女孩终于清醒了点。

  人一有了意识,便缩在床角,抖成一团。

  她似乎觉得吴端和闫思弦不是什么善茬,所以连句话也不敢说了,只偷偷地伸脚去踢床上的男人。

  男人也一样消瘦,瘦得身上的皮都松弛着,肋骨根根分明。

  这使得他胸前纹着的那只龙也打了褶子,毫无威风之感,倒像一条病虫。

  刚刚吴端拿水泼那女孩时,男人也被殃及,那双瞪得老圆的死鱼眼翻了翻,似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般,喘了两口气,口里不知在哼哼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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