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舟市局 第43章

作者:苏一恒 标签: 都市情缘 推理悬疑

  两伙计的对话让季廉有点哭笑不得,他转过身,对季靖说:“送你去参加比赛还不算重要的事情吗?”

  季靖被季廉说得咧嘴一笑,想了想,觉得季叔叔说的非常有道理,便也满意地不再追问下去。

  他们的车子在驶出市区之前,去了一趟李允彬家。

  重伤员在医院躺了十二天,今天才刚出院,回家继续躺着。方芳请了长假,连她母亲也一并过来帮忙。

  李允彬的父母在生他的时候年纪比较大,现在都已经退了休。两家人之前在医院里相处下来,倒是挺融洽。方妈妈这几天看这小伙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基本上除了身体“孱弱”了一些以外,哪哪儿都好。

  “哎,你们可别说,允彬虽然现在精神头还不是很足,但他心细得很。”这不,方妈妈在济济一堂的客厅里,一边毫不见外地给全一峰他们仨“客人”沏茶招呼,一边随手就是对李允彬的一顿夸赞。

  听得一旁的方芳难得的红了脸,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妈,刚才二伯母打电话找你说什么来着?”

  方妈妈看出了女儿那点儿小心思,嘿嘿一笑,说:“你二伯母那个人啊,天天想着一夜暴富,想钱都快想疯了,刚才打电话,怪我说你们局里把一个什么公司的老板放了也不通知她一声,害她白白损失了赢他家股票的机会。莫名其妙的,你甭管她。”

  季廉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菲维生物的股价,从两周前暴跌68%的那天收盘起到昨天晚上,已经回涨了将近80%。

  方芳听了,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这种不干不净的钱也抢着挣,真不怕遭报应。”

  全一峰看了她一眼,方芳赶紧收住了话头。一旁笑呵呵的李爸爸对大家的谈话内容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地附和着说:“对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临走之前,李妈妈拉着全一峰的手,说感谢组织的关心,这次医院的费用全部都给报销了,就不需要再往他们银行卡里打钱了,他们自己的收入够花。

  季廉在旁边偷偷掩了下嘴。心想,往儿子下属的家属卡里打巨款,果然是全太后的风格,相当直截了当。转念又一想,最近太后貌似越来越喜欢季小靖,一个月都召见了好几回,得及时给小朋友进行一下金钱观教育才行。别等小树苗一不小心给长歪了,到时候哭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菲维的事情……”等三人上了车、开出了李允彬家的小区,季廉才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有点欲言又止。

  全一峰懂他的意思,语气中带着点安抚意味:“现在这样的结局,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是啊,六七千万的下岗职工抚恤费,□□千万的货款三角债,这年头能把一家药企做到濒临破产,那家叫辉锰的厂子,他们原先的管理层也是一群奇葩。”一想起半路杀出的这个程咬金,季廉有点跟自己置气一般地说。

  “你这不得看看他们原先的大股东、冤大头是谁。”全一峰接话道,话里是说不尽的嘲讽。

  “幸亏菲维生物于危难中行侠仗义、出手相救,才使得两千多名职工不再中年、老年失业,上中下游整一盘棋都活了过来,成就好一段企业改制的佳话。”跟全一峰一唱一和至此,季廉差点让自己说出的话给恶心吐了。白瞎了自己今天原本的大好心情。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路上捧着书本细嚼慢咽的季小靖,在前面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第三卷 . 完——

第82章 温泉旅馆

  元州市离临舟不远,出城后全程高速自驾只要三个多小时。但元州不靠海,且三面环山,所以风土人情跟临舟还是有较大的差异,从方言口音到饮食口味,大不相同,倒是跟全一峰的老家有着某些相近之处。

  不过毕竟是一省之首府,元州的街头也高楼林立、熙熙攘攘。

  全一峰一行三人下午两点多到了竞赛营所在的酒店,还在大堂里等着接待员办理入住手续,便听见一声满怀欢喜的叫唤:“季靖!你到啦!”

  只见从大堂电梯区走来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刚刚招呼季靖的便是其中一个男生。

  十五六岁的半大男孩儿,骨架子也还没长开,个子倒是比季靖高了那么半个头。清清瘦瘦的身板子,白白净净的脸蛋上少了令很多同龄人苦恼不已的青春痘。寸头没有削得太短,或者是已经长长了,高高的鼻梁上没有戴眼镜,在一群小四眼同学当中,薄薄的单眼皮却显得眼神格外清亮。要不是右手指上那几处执笔磨出来的茧子,全一峰都差点没从他的外表看出点学霸的痕迹来。

  “剑平!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呀。”季靖快步走向来人,也是一脸的欢喜。

  哦,易剑平,原来就是这小伙子。季廉扶了扶眼睛,全一峰半倚在前台迎宾台上,齐齐扭头看向这位早就有所耳闻的小同学。

  “我这个模型还不行,剑平那个做得可好了。”

  “剑平今天给我带了这个,说是他爸爸出差从外地带回来的,你们尝尝。”

  “我这次100分只是第二名……因为剑平把附加题也答对了呀。”

  “剑平说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脑子比较好使就鄙视学渣。”

  ……

  回想起平日里越来越高频出现在季小靖对话里的易剑平小朋友,全一峰吊儿郎当的神情之下逐渐地多了几分凌厉。突然,季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及时打住他危险的想法。像是看穿了他晃着坏水的脑瓜子一样,季廉语气中带着笑意说:“让学霸们自个儿好好交流去,你呀,就甭操太多心啦,学渣先生。”

  作为全家唯一的学渣,非但没有享受到珍稀动物的特殊保护,还只能拎着包推着箱苦哈哈地当着劳动力,全一峰冲着以“入营”的名义眼看着就要跟人跑了的季小靖喊了句:“今晚早点回来,别玩疯了,明天一早我跟你季叔叔要出早门!”

  一群学霸在一块儿,还是比赛前夕这么关键的时刻,玩疯了什么的是不太可能的,但全一峰和季廉确实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出了门。

  “富哥刚发消息,说专案组那边准备结案了。”

  车子驶出元州市内高架,进入环山高速,仿佛误入了画境。十一月的山林色彩斑斓,从墨绿到绯红,像是大块大块的油画颜料打翻在了高高低低的山坡上。季廉在这满眼应接不暇的美景中,连接收到这条令人不太愉悦的消息都不甚在意了。

  “呵呵,”全一峰用手指轻轻拍打着方向盘,嘴里不知道在哼着哪个年代的调子,“结了刚好。案子结了,钦差大臣们才能打道回府,才能又轮到咱们这些小角色登台献技啦。”

  绕过不知道第几个山头,他们的车子终于下了高速,来到这一程的目的地——善白县。

  善白县其实不在东和省境内,而是属于邻省南林的辖区。虽然地处山区,但离元州不远,随着高速的开通,交通还算方便。县内人口三十万不到,早些年着重重工业发展,曾吸引了不少外来务工的农民,但近几年环保意识觉醒,高投入重污染的工厂纷纷被关停。幸亏当地地热资源比较丰富,现金单靠着温泉旅游业的开发,也还能维持着县城的市政和民生。

  车子在县城内不太宽敞的马路上慢悠悠地行驶着。不是全一峰不想开快,是实在开不了快。小小的县城,车流其实不多,路上也不堵,但禁不住马路两旁超级热情的泊车引导员们夹道欢迎的架势。

  季廉头一回看见这种景象,吃惊至于,又有点尴尬。只见路边那一排紧挨着的温泉旅馆的门口,一个个或壮实或精瘦的大佬爷儿们几乎站到了跟他们车窗相贴的位置,侧屈着腿,一个劲儿地做着类似前些时间红遍网络的航母舰载机起飞指挥指令,那拼命劲儿,是要用意念力把他们的车子引向自家旅馆里去。

  全一峰把车子在其中一家旅馆的门前停下,其他的拉客小哥们纷纷散去。旅馆门口大大的“清秀池汤”四个大字,有一半的油漆是掉了又重新刷上的。全一峰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用劣质油漆刷得一丝不苟的招牌,便推开了旅馆的前门。

  这家温泉旅馆扎堆在一众同行里,不但没有拉客小哥,前厅连个服务小姐也没有,与周遭的环境多少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是坐在前台后面对着镜子正往脸上不知道刷着什么的老板娘倒是长得十分体面,四十出头的年纪还能保养成这个模样,说不定才是这家小旅馆没有倒闭的秘密武器。

  “哎,两位老板,”老板娘的声音也十分悦耳,见到客人进门,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笑盈盈地起身迎客,“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房间?我们这里的房型特别齐全,温泉设施也应有尽有。你们是想住几天?怎么玩?”

  连珠炮的问题轰炸下,还没等客人回答,老板娘又节奏紧凑地继续说:“哎呀,别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都懂的。你们要是想分开玩呢,房间的枕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有小广告,那些的保质保量。我跟你们说啊,别轻信外面那些拉皮条的,不干净,专宰外地人。你们要是想一起玩呢,这里这些豪华大床房也绝对包您满意。我们这里啊,所有高级房间都自带温泉,而且隔音效果一流,无论是鸳鸯戏水还是鸳鸳戏水,不尽兴不收钱!”

  老板娘嘴里说的内容,怎么就跟她的长相这么不搭调呢?这套不知道练习了多千几百遍的商业套话,把毫无防备的纯情大教授说得耳垂通红,连皮糙肉厚的全一峰看了,都不觉春心萌动起来。

  不过全警官毕竟是专业的,爷在季天然撩廉面前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他朝老板娘礼貌一笑,先把人从条件反射搬的叽里呱啦里镇了下来,然后开口说:“你好,我们想找一下这里的老板耿清。”

  “哦,你们是找老耿啊。”老板娘回过神来,稍稍有些失望,“他今天不在,你们找他什么事?”

  全一峰和季廉的对看了一眼,说:“我们跟耿老板几年前认识的,想找他谈点生意上的合作。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怎么?生意的事情就不能跟我谈啊?”老板娘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不满,但更多的是不经意流露的嗔怪,“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跟老耿一个德行,净把我当花瓶看。他老耿就有本事了?当年好好的站长不干,非要劳心劳力搞什么旅馆。要不是我,他这破旅馆能撑到现在?啧。”

  全一峰又看了季廉一眼,转回头给了老板娘一个8000伏特左右的高压电眼,说:“你说的没错,谁不知道这儿的老板娘能干呢?只是我们跟耿老板是好几年前说过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印象或者意向……”

  老板娘从抽屉里抽出张纸头,在上面写了串号码,往全一峰的方向推了推,说:“喏,这他手机,你们打给他问问。天都没亮就开了车出门,也没留下句话说去哪儿,估计是上市里去了吧。”

  说着,她还不忘用纤纤玉指理了理脸侧那打理得精致小巧的发卷儿。

  两人回到车上,车子刚起步,季廉便对着笔记本的屏幕给全一峰报出了一连串的地址。

  “车牌号‘林D516MF’,5:28,省道善白入口;6:09,省道永阳出口;6:19,永阳市荷花东路斗江路路口……”

  “要不是这光天化日的我又开着车,我真想把你搂过来狠狠地吧唧一口。”全一峰娴熟地在路况复杂的县道理左突右窜,很快就把车子开上了高速。

  季廉在键盘上指尖翻飞的动作稍稍一顿,向全一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笑着说:“你应该感谢这个时代,特别是强大的云技术和分布式运算技术。”

  “说到底,我最应该感谢的岂不是我自己?”全一峰也回了他一个“嘘——”的手势,继而得意洋洋地说。

  “为什么?”

  “你看,我洞察先机,把最宝贵的季教授先给弄到手了,什么这个技术那个技术的,不都全搞定了嘛?老婆在手,天下我有。多英明神武、多高瞻远那个什么。”

  “个臭不要脸的。”季廉一脸的嫌弃,手上要将键盘砸某人脸上的动作将起未起,十分隐忍。心里的小猫人却已经被顺毛顺得扬起了小下巴,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

  吹着小风开着车,两人在盘山高速上心情颇佳地跑了一路,直至到了永阳市内,在一处建筑工地后堆放材料的土坡前,意外地发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第83章 小舅子

  确切地说,尸体是季廉发现的。

  他们依照着季廉通过“某些技术”搜查到的清秀池塘温泉旅馆老板耿清的车辆行踪,一路追查到永阳市境内。耿清之前的车速可谓一路狂奔,不知为何到了市内的某个地方,便停了下来,而且还停留了至少半个多小时,然后才又继续上的路。

  于是,全一峰也打算在那里稍作停留,了解下情况。两人下车后,看见那儿是一个建筑工地的边上。时值正午,工地里除了隆隆的机械声,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工人,其他人应该都躲在阴凉处用餐去了。

  看来这里主要是用来堆放暂时还用不上的建筑材料的,来往的人和车不多,除了他们自己的车子以外,全一峰只看见另外一辆车新压出来的轮胎痕迹。

  季廉环视了一圈周遭,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慢慢踱向前,发现这里是一个土坡的顶部,再往前便是一个大概两三米深的斜坡。他站在边缘往下看了看,用手揉了揉鼻子。

  “一峰,”他回头对还在四处查看的全一峰说,“你到这儿来一下,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气味儿?”

  全一峰走到他身边,用力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地辨认的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在工地的各种杂味儿中分辨出一丝极细微的腐臭味。他看着季廉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镜片,心里感叹了一句:上帝给你关上了半扇窗,然后留了两只堪比警犬的鼻孔?

  “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想不知道尸臭是什么味儿都难。”季廉嘟着嘴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的体力活儿自然是全一峰全包的,从确认尸体到联系当地警方再到挖掘尸体,甚至指挥现场勘查,行云流水毫不含糊。

  不过不是全一峰想干预别人的案件侦查,是他师兄好不容易抓着个自动送上门的就不肯放人了。

  负责这起案件的是永阳市华仙区刑警支队。支队长施根昊,比全一峰高一届的警校师兄,他们侦察专业篮球队队长,永阳市人,毕业后分配回了老家。

  “这我师兄施根昊,大‘数学家’。”全一峰冲着小跑过来的施队兴奋地咧嘴一笑,给季廉介绍到。

  “哎你这臭小子,这么久没见,怎么一开口还是损我?啊?”施队大步上前,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健壮的手臂一把搂住全一峰的脑袋,就要往自己的胳膊窝下摁,“有你这么对你师兄的吗?亏我当年天天带着你好吃好喝的,没良心呐,儿大不中留呐!”

  季廉站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不敢反抗的全一峰,总算知道他这招整人的损招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师兄高抬贵手!我这还有人没给你介绍呢!”

  施根昊这才看清了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长得干净秀气,还戴着付眼镜,一看就跟他们这种大老粗聚集地不太搭调的斯文人。

  全一峰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魔抓逃生术,从施队的胳膊窝下钻了出来,捋了捋鸡窝状的头毛,轻轻一甩,还是那么帅气。才跟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临舟市局的特约顾问季廉,联合……”

  哪知话还没说完,施队便向着季廉伸出了双臂,热情地拽着他的右手用力的摇晃起来:“啊,原来这位就是季廉大教授?幸会幸会!”

  季廉不甚壮实的身板儿差点跟着对面人手臂摇晃的节奏蹦跶起来,他一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重心,一边略显艰难地回应道:“幸会幸会。”

  全一峰赶紧将师兄的魔抓从季廉的手上剥离开来,他轻轻拍了一下季廉的后背,帮他顺顺气,一边跟师兄抱怨道:“你这大老粗把人都弄疼啦。”

  “哎哟,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季廉大教授在你们队里搞的那个什么系统,我们这边都早收到风声了,还寻思着什么时候组织一下过去你们那儿参观参观呢。你们临舟大队,这回可是从天上掉下来个大馅儿饼啦!”施队说着,一个大手掌朝季廉的后背拍将下来,被全一峰一通化骨绵柔拳化解成两人的友好握手。

  你才是块饼呢,全一峰施施然地想。猜透他那点小心思的季廉忍俊不禁:没想到啊,威风凛凛的全老大,也有敢怒不敢言的一天。

  施队莫名其妙地跟师弟文明地握了一下手,继续说道:“虽然吧,我也了解你的实力,但是如果没有季廉大教授的帮忙,要把那好几起连环大案给破了还是挺花时间和精力的吧。总而言之,季廉大教授,牛!”

  季廉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窝在市局那间破会议室里跟李允彬几个倒腾的那点东西,竟然已经名声在外,着实吃了一惊,被施队一通猛夸,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他连忙解释道:“施队你太过奖了,我们做的计算机系统,仅仅是一个外在的工具,系统的灵魂还是你们一线刑警们多年来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没有实际操作实践的话,再好的理论也只能躺在实验室里,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施队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一名随队的法医向他们走了过来,报告了尸体的初步检查情况。

  “根据死者上衣口袋里放在钱包里的身份证显示,死者名叫关鼎明,男,38岁。家住本市华仙区,其实小区地址就在这片工地的旁边。死亡时间在今天早上7:00至7:30,死因有可能是遭受重物撞击至内出血致死,具体的死因需要做进一步尸检后明确。”

  在施队跟他的队员做着勘察指示的时候,全一峰走向了尸体旁边。原先覆盖在尸体身上的泥土和杂物已经被在场的警员初步清理干净,法医也对死者的头部进行了初步的检查,一个小警员正在拍照固定。

  全一峰指着尸体头颅的一侧对法医问道:“刘法医,这处伤口严不严重?”季廉顺着全一峰的说话声看过去,之前从的伤口往下,暗红色的血浆糊了死者半张脸。

  刘法医也看了一眼,说:“初步判断这里主要是皮外伤,颅骨应该破裂不明显,至于有没有内出血,得做开颅。从伤口的形状和深浅来看,凶器可能是一个类似于家用榔头一类的物件,行凶者身高应该比死者稍矮些,大概一米七左右,而且是个左撇子。”

  “你的意思是,行凶者是正面朝着死者把榔头砸他脑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