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菜鸟和别扭老刑警的破案日常 第9章

作者:雲端明哲 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年下 推理悬疑

  “平常这家人都有什么人来吗?”

  “没有,没听说有什么人来。”

  “他们和邻居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那娘俩还好,偶尔见面点个头,那男的,鼻子都长到头顶上了,仗着长的有点人模样就瞧不上人。”说着老太太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估摸着,他在外面一定有女人,要不然,那媳妇长得标志,怎么就看不上,动不动就打人呢?”

  “你见到他和女人来往吗?”

  “那倒没有。”老太太说完,摆摆手:“有几个在外面有人明目张胆往家里领的,都是偷偷摸摸才有意思。不是说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看我们老头子,这辈子都老老实实的,看到漂亮的还能多看一眼呢。好啦我不说了,就知道这些了,该回去给孙子做饭了。”

  “谢谢阿姨。”

  老太太像是没听见,慢悠悠地扶着扶手一步一晃哼哼着下楼去了。

  袁彻再次抬起手敲响了三楼左边的人家,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大提琴的声音停了下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谁让你停了?接着练!”一个孩子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琴声又再次响起。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到两个男的,直接堵在门口,生硬的目光扫描了一通后不善地问道:

  “你们谁?”

  袁彻没有说话,看着柯然,柯然脸微微红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说道:“您好,我们是警察,想和您了解一下楼上那家人的情况。”

  “我们啥也不知道,你问别人吧。”说着把门一关,还加了一道锁。

  柯然捏着手里的证件盯着眼前的门,显然没料到会吃这样的闭门羹。

  袁彻看着柯然眨巴眨巴眼睛,蒙圈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

  “怎么?以为拿着警察证就能畅通无阻?像这样不肯和警察打交道的人多了。慢慢你就习惯了。”

  “也许,她以为我们是冒牌的吧。”柯然替那女人辩解着,摸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袁彻胡子拉碴的脸,像是突然明白了,目光望天望地的,掩饰着自己脑补的内容。

  袁彻那一脸沧桑的样子,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袁彻摸了摸自己扎人的下巴,反思自己今天真的应该收拾收拾在出门的:

  “我看起来是不是不像正经人?”

  柯然勉强咧嘴尬笑着,擦了擦鬓边流下来的汗水。

  看着柯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袁彻不忍心打击这个新人的积极性。

  他刚当刑警那会儿吃的憋加点调味料都能拼成一桌满汉全席了,那会儿带他的老刑警,现在的大队长直接告诉他:

  “人民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懂吗?打断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

  也是后来干的久了他才慢慢适应了,怎么样即做好为人民服务又不会打断牙的苦差事。

  他们又在楼下的两家了解了一下情况,也都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都拿这两天风雨太大了说事儿,好像都集体耳聋了,大概就那个糊里糊涂的老太太是唯一没聋的人。

  可她那番话里面糊涂涂弄错的到底占了几成还有待商榷。

  等他们出了楼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楼上的痕检科的人都撤了,他们站在刚刚放晴的傍晚的阳光里,空气里的水气夹杂着泥土湿润的气息,夏日的燥热似乎也不那么强烈了。

  袁彻左右看了看,这些楼与楼之间的小巷只能够开进一辆三轮车来,从这里到他们停车的地方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小巷的另一头是拆迁拆了一半的房子,有几个工人正在那里忙碌着,来往的装卸车都饶一个圈才能到达那里,再往里面就是个死胡同,无路可走。

  他脑子里想象着曲静被掳走的画面说道:“一个人,被装在垃圾袋里,怎么都能看道一些人形。凶手不可能扛着这她走在大街上,应该有交通工具,关键是他从这里到上车这段距离,居然都没有人看到。”

  柯然看着被雨水冲刷后泥泞的地面上凌乱的脚印说道:

  “这也许就是选择暴风雨天的原因吧,这样的天气就是有人,也都是在匆忙地赶路,躲避风雨,谁还会注意他背了什么东西。而且雨水直接把痕迹都冲洗掉了。”

  袁彻走向小巷的出口,边走边左右打量着胡同:

  “所以,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比较大,看死者至少九十斤,这个重量,女人背起来会很费劲吧。”

  “现在网上不是有那种健身狂人吗?如果是那种女人,背个九十斤的女人也不算费力气吧。”

  “你想的倒是挺多。对了,刚才老太太说起了装瓶子的黑塑料袋,你觉得会不会是包着曲静的黑塑料袋?”

  “如果是的话,凶手大费周章地拿塑料袋,就是为了装尸体?这样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

  “除非,他有信心不会暴露自己。”

  这个凶手确实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信心,甚至像是在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袁彻从进入刑警队到现在,不能说身经百战,屡立战功,也大小破了很多案子。否则胡局长怎么能任由他那么目中无上级的待在警局给自己气受?

  可他这些年经手的案子通常案发现场找到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能顺藤摸瓜。外地流窜作案的会难一些,可只要他在这座城市生活,就一定有痕迹有线索,穷追追猛打下也会水落石出。

  可这次,明明有了线索,眼前依旧是迷迷糊糊的,那个太明显的伪装的线索让他很在意,从来没过的紧张感,甚至有些兴奋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他竟然有些跃跃欲试了。

  这些想法他当然不能和柯然说,一个菜鸟怎么会懂?

  袁彻伸了一个懒腰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走吧,回局里,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发现。”

  上车之前,袁彻有四下仔细看了看,确认这里没有可能有什么监控设施,才坐进车里。

  车开出有一会儿后,车里安静的有些尴尬。

  袁彻斜眼瞄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柯然:奔波了一天头发被汗水浸湿了,脸颊大概是因为酷热而微微发红。这么热的天领口的扣子还是紧紧地扣到最上面的一颗。他上身坐的笔直,目视前方,双手放在膝盖上。这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在他身上就显得那么的僵硬和刻意。

  尽管开着冷气,袁彻还是忍不住撸起半截袖到肩膀的位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在一个红灯亮起的时候袁彻打破沉默问了一个从早上见到柯然就想问的问题:

  “你穿成这样子不热吗?”

  柯然匆匆看了看袁彻,又把目光投向前面的车屁股:

  “哦,还好,习惯了。”

  “习惯?不要告诉我你在家里也是这样穿?”夏天他在家里可是能□□,绝不多穿一块布的。

  “差不多吧?”

  袁彻瞪着柯然认真回答的脸,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对自己残忍到这种程度:“从早到晚都穿成这样,你不难受吗?”

  柯然微微笑了笑说道:“习惯了。”

  “还真有点好奇你这个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柯然认真思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记得了,好像印象里就应该是这样的。”他侧头看了看袁彻露在外面的肱二头肌上面微微的汗珠,露在及膝短裤外面的小腿上汗毛因为炎热被汗水驯服的贴在皮肤上,又忙把目光转向前面的车屁股。

  “佩服!”袁彻除了说佩服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究根问底,把自己在新人面前的形象从威严的领导变成话多的八婆,他忙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曲静晚上会踮着脚走路?”

  柯然眉眼微微低垂,眼神飘来飘去,有些没底气地说道:“隋玉凤不是说曲静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她做什么工作的,怕隋心被人指点吗?所以我猜如果曲静半夜回来一定会尽量不发出声音,会很怕引起邻居的注意。我刚才她们家的开门也注意到了,这几层楼的门好像都或多或少发出咯吱声,可曲静家的门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这样就算半夜回来也不会吵到邻居。”

  “可刚刚那个男人说什么?她穿着暴露的衣服?这有怎么解释?”

  “我也在奇怪,她一直辛苦隐藏的秘密,却如此草率地暴露出来,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唯一一个看到的,那估计现在整个楼里都知道曲静是干什么的了。”

  “那也未必,虽然在一幢楼里,互相完全不知道彼此存在的不是没有。现在问题不是她工作暴露,而是她如果真的在前天晚上还是平安的,当天和隋玉凤联系的人就很可能是曲静本人了。她被劫持的时间就可以缩小到从半夜到被害前的这段时间。可问题是如果她是下午回家的时候被迷晕的,看现场的情景,动静一定不小,这个时间在房间里发生挣扎,楼上楼下不会听不见。”

  “这些都是建立在假设凶手拿走手机是为了混淆我们,让我们以为曲静不是在24号被掳走的。如果曲静真的是24号掳走的呢?那么凶手拿走手机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和曲静的那个秘密情人有关?”

  “那要看那个情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足够分量让凶手不惜杀人。或者,凶手和那个秘密情人有着亲密关系?”

  “你的意思是凶手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让曲静存在?曲静的存在很可能会给那个秘密情人或者凶手带来不可接受的后果?”

  “嗯,所以如果 能找到那个秘密情人,也许就能找到凶手了。”

  袁彻点点头,这个思路确实之前没有考虑过。

  旁边的柯然一谈起案情就变得轻松起来,谈得兴起时眼睛里都在放光。

  也许像郭图荣说的,他真的捡到宝贝了。

第11章 倔强

  他们赶下班高峰,路上拥堵的非常厉害,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一走进办公室就闻到一股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刘灵玲和顾华宇面对面捧着紫色的面桶吃的正香,吃面声此起彼伏的像是在表演二重奏。

  袁彻把手里拎着的一袋子方便面放在桌子上:“怎么?你们也错过饭时了?”

  顾华宇吸进一口面,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别提了,本来能早点回来的,一个隋玉亮工作的店里老板和老板娘打起来了,撕得头破血流,现场真的是惨烈啊。”

  柯然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接完看着站在空调前面吹冷风的袁彻,想了想还是拿着水走向正袁彻身边,袁彻抖着身前被汗水浸湿了的衣襟说道:

  “你们介入了?”

  “这怎么好介入?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在旁边看他们打完了才走。”

  柯然正要把水递给袁彻,听顾华宇这么说,回头看着顾华宇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像是打乱了他走路的节奏,让他在平平整整的地板上像是踩到什么一样滑了一跤,身体奔着袁彻怀里扑过去,杯子里的水以同样热情的角度洒进袁彻的衣领里。

  袁彻伸手接住柯然,没来得及躲开洒过来的水,一股热辣辣的水流顺着衣领留下来,烫成了一条直线。

  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托住的柯然像触电一样从他身上弹开,还补上两步退的远远的。

  他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堪比体操运动员一样灵活。

  屋子里的人刚反应过来,意外的碰撞就结束了。

  袁彻手还保持着托人的动作僵在那里,忘记了自己身上刚刚被泼了开水。

  柯然看着袁彻的衣领敞开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你,没事吧?”

  袁彻被这么疑问才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扯开衣领就见一片红色从锁骨一直延伸到腹部,疼痛随着衣服的碰触更剧烈了。

  比起烫伤,袁彻对柯然刚才激烈的反应更在意。既然不喜欢与人接触,他又是怎么通过警校的严苛的训练的?他记得郭图荣说他在擒拿方面是优等生,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见到他的时候袁彻就认定了这个柯然不适合做刑警。他看上去太嫩了,太中规中矩,特别是那身干净的过分的行头,这样的人怎么能适应刑警复杂的工作环境和多变的甚至有时候有些危险的场景呢?

  在之后的走访和案情讨论中柯然的表现一度让他觉得自己的结论下得太早了,那些外在的东西也许可以慢慢改变。

  结果这小子就当中给他泼了一杯开水,还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袁彻甩甩脑子,把这些不着边的问题甩掉,单手叉腰,一只手扯开了衣襟对着空调风吹着,斜眼瞪着柯然说道:

  “这么热的天,你还喝开水的吗?”

  柯然的脸又泛起红晕来:“啊,我胃不好,不能喝冷水。”

  袁彻冷哼一声:

  “我谢了你了,我是爱喝凉水的,以后要给我倒水,直接来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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