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罪犯 第50章

作者:顾之君 标签: 都市情缘 强强 推理悬疑

  省厅积着案件卷宗, 可是从来都不嫌人多,立刻就给他们分别指派了案件任务。

  应深依旧还是和沈文钦一组出外勤,这次的案件有疑点, 涉嫌黑社会组织斗争, 具体情况,他们还需到当地进一步了解。

  这次的案子, 是由发现车尾箱的尸体开始,巡警进行不定时的抽检,没想到会撞破一宗谋杀案,凶手正准备处理尸体。这个倒霉的凶手。

  起初,警方是这么认为的,但当车主被枪指着的时候,看见了尸体,吓得直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比谁都要震惊恐惧,浑身颤抖。

  “死……死死人!”

  那表情,看起来不似伪装,让一等警察狐疑。

  不管怎样,警方还是把人先带回局里审问,尸体交由法医解剖检查。

  王

  嫌疑犯车主情绪极不稳定,就像某些一不小心闯入发现凶案现场的目击者,完全吓破了胆。一开始,审讯并不顺利,专业的医生先进行了安抚,并加以诊断,看他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就好比人格分裂,杀了人,但精神错乱,并不知情。

  但结果是,此人很正常,只是一时受惊过度,且从未进过警局,首次到来就是作为杀人嫌疑犯,所以极其慌乱。

  警方先调查出了死者和嫌疑人的身份,从动机方面考虑,确实不合理。嫌疑人甚至不认识死者,并恐惧说对车尾箱的尸体毫不知情。

  经过调查,发现死者是当地黑社会组织里的重要成员,曾有许多不良记录,被盯上杀害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将两人的社会记录交叉对比后,发现二人并未有任何交集,扩散开来查,发现了一个交汇点,一个月前嫌疑人的儿子外出,碰巧撞上黑帮火拼被误伤了,伤况并不重,半个月就已经好全了。只是这个的话,嫌疑人也还不至于进行谋杀。

  初步调查后,大致排除了车主的嫌疑,警方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帮派斗争。

  组织成员死亡,很大可能与这有关。

  当地警察了解帮会之间的仇怨,哪个和哪个之间恨不得天天火拼,需要高度警惕。

  应深和沈文钦来了之后,听当地警察说明了情况,默契的第一时间关注死者的被发现情况。他们会被指派过来,原因当然是警方觉得不只是帮派斗争简单,有许多奇怪的一点,需要他们来进一步确认。

  应深指出,帮派斗争一大重点当然是要警告对方,进行示威,怎么高调怎么来,但此次高伟东的死,却正好相反,尸体被藏在一名普通公司职员的车尾箱里,而不是扔在对方底盘挑衅。

  凶手并不希望尸体被发现。

  沈文钦:“经过调查,车主正好去往出差的路上,且到了两百多公里的目的城市后,会和对方公司人员商谈,不会用到他自己的车辆,如果没有巡警恰好检查到,尸体最早都要过两天才会被发现。”

  尸检报告的结果也出来了,死于胸口的枪击,取出两枚子弹,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警方找来了死者的组织伙伴,经常一同外出的梁峰。

  男人身强体壮,剃了光头,胳膊上是黑色的纹身,眉毛高高扬起,凶神恶煞,大爷似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显然是见惯了这场面,并不当回事。

  在黑帮里,有些人戴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一点都不像是混这条道的,而有的人则是一眼看过去,就不是善茬,眼里带着血气,仿佛随时都能跳起来打架。

  而梁峰,正是后者,适合出来镇场面抢地盘,而不是在背后操控场面。

  此时,他扯着嘴皮,粗声直白说:“各位警官,这是我们的事,自然有我们的规矩来解决,不劳你们费心,等我们处理好了,自然会把人抓过来送到你们面前。”

  粗犷的声音,说着嚣张的话。他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他们的处理方式,警方也懂,如果他们先找到人了,等送来警局的时候,恐怕就只剩一口气了。

  “高伟东的死尚有疑点,不能确定就是另一边的人做的,你们别乱来。”审讯警官压低声音,暗含警告。

  “我们怎么会乱来?人死了,总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等你们找出凶手来,我都能进棺材了吧。”梁峰笑了一下,目露不屑。

  这里帮会猖獗,像这样的人,警方也没少见,几句话而已,并不值得放心上,现在嘲笑得那么欢,希望他日后被抓时还能保持这样的笑容。警察无视,继续本职工作。

  “一般,高伟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较多,他做些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他一般什么时间回家?”

  “什么时候?这还有定的吗?我们这行又不是打卡上班。”梁峰嗤笑。

  “时间。”警察看他一眼,“你也想早点结束离开吧?我问什么,请如实正面回答。”

  王

  梁峰扫过去一眼,似权衡了一下利弊,确实懒得浪费时间在这,便冷淡说:“一点,四五点都有,看情况。”

  “他死去那晚之前,是和你待在一起吗?”

  “不止我,一群兄弟一起喝酒,一点多散的。”

  “散了之后,他有说要去别的地方吗?”

  “醉成那样了,还能去哪。”

  梁峰耐心不足,警方也无意继续留他,只是他离去之后,警方依旧派人盯着他们组织的动静,料到他们必然会与对头组织发生冲突。

  果然,当天下午六点,对头组织地盘上的一间餐厅发生了两帮会之间的火拼,所幸警方赶到及时,将伤亡尽量降低,尤其保护了无辜市民的安全。

  控制救援现场,警方发现了梁峰的身影,额头被砸伤,流着血,但很快就灵活熟练地隐没在人群里,消失不见,不给警方逮住他的机会。

  即便如此,警方也抓了些人回局里。但最底下的都只是些打手,被洗脑得厉害,认定了对头组织杀死了他们的三把手,必须进行报复。

  “峰哥知道是谁杀死了东哥,他会报仇的!那个人必须死!”

  一排年轻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咬牙切齿,眼神狂热,沉浸在中二期里无法自拔。

  警方人员看着,颇为无奈。年纪轻轻,凭着满腔冲动行事,以为自己是为了义气,仗义热血,却顾不上生命的重量,可能非要等死亡来到了他们面前,才会懂得害怕,后悔。又更甚者,觉得那是必然的牺牲。

  他们自顾着自己的道理,疯了似的吼,自认为有道理。

  当地警察听着,却突然的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凶手能在夜间杀害高伟东,不留下证据,并清楚前嫌疑人的出差行程,找到合适的替死鬼,能做到这些的人,梁峰的嫌疑很大吧。”

  这倒不是不可能。

  警方派出几名警察去高伟东家附近调查情况,看能不能问出些端倪。应深和沈文钦也一同出发前往。

  敲响了邻居的门,礼貌友好地表达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慈眉善目,身前系着一条围裙,屋里传来淡淡的甜香,想来是在下厨做西点。

  女人一听是问高伟东的事,眉头就先皱了皱,似乎对他有些反感,态度抗拒:“不好意思,我并不了解他,基本也没什么往来,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我们只想知道那天您是否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那么晚,我早就睡了。”

  女人勉强笑笑,很快就以正忙为由,请他们离开。

  应深他们转头,回身看向对面的屋子,希望或许那边的屋主知道些什么。但敲开门后,没想到这人态度更加抗拒,只看到他们的证件,便作势想要关门,急促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问我。”

  沈文钦迅速抬手抵住门,拦住他的动作,微笑着说:“这位先生,你的态度很可疑哦,你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怕被警察知道吗?”

  男人咬牙,眼里有明显的恐惧,“没有,警官你不能乱怀疑人,在这里你们是问不到什么的,别白费口水了。”

  “什么意思?”

  男人握着门把手,急切地想关门,躲避着什么,他的视线飘到了路上。

  应深回头看过去,发现有好几个高壮男人在附近晃荡,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这边,观察着情况,神情带着几分煞气。

  是帮会里的人。普通民众怕被他们盯上,当然不敢和警察过多交流。

  应深给沈文钦递了个眼色,都明白无法问出个什么结果,只好暂时放弃。

  沈文钦一松手,门立刻砰的一声关上,生怕晚一秒会怎样似的。

  他们默契转身,走下台阶,往车的方向走过去,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人,眼神意味深长。

  车子对面,正是高伟东的家。两条人影慢慢地走了过来,正对着高家的方向。

  是两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另一个还要小些。

  高个的少年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另一个身上,一旦他脚步慢下来,高个少年也会放慢速度,低声说着什么,就要到家门口了,高个少年牵起他的手,步速微微加快,拿出了钥匙,开门便走了进去,然后砰的关上。

  这两个少年,应深他们大概知道是谁。

  死者高伟东的儿子,高淼和高泽。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好像他们看了我们一眼,装没看见,躲什么似的进屋了?我们有那么恐怖吗?”沈文钦视线停在屋门前,打量地盯着看。

  “去看看情况。”应深点头。

  两人便转了个方向,走到了高家屋门前,按响门铃。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好像没人在似的。但既然来查案,应深他们有的是耐心,站定在门口,继续按门铃等待。

  屋里的人大概是猜到了他们的毅力,硬躲着不开门也不是办法,门锁咔嗒一声,少年警惕的脸露了出来,面孔青涩,却已经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成熟,双眼黑沉沉的。

  应深两人一如往常,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我们是来调查你父亲的案子,希望你能配合。”

  少年微皱着眉,不太甘愿地放了人进屋,微哑的声音道:“事先说明,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问了也没用。”

  沈文钦友善微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或许就有些细节被忽略了,一旦找到,就是破案的关键,一切迎刃而解。”

  少年顿了一下,扯了扯唇角,似乎自带这个时期青少年特有的叛逆不信任,淡淡地哼道:“是吗?”

  他们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高淼也在他们对面坐下,旁边是拿着魔方在玩的弟弟高泽,不知是因为不欢迎眼前这两个客人,还是不想让弟弟独自面对陌生人,高淼连茶水也没给他们倒,只冷漠地坐着,大有问什么就快点问完就赶紧走的气势。

  沈文钦挑眉并不在意,坐姿放松,如普通地闲聊一般开口,“这是你弟弟吧?我看他魔方玩得挺好的。”

  面无表情的高泽坐在一边,从头到尾没出过声,就算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也未好奇抬头看过一眼,他手里熟练地拧着魔方,相同的色块碰在一起,眼看着六个面很快就要恢复原样。

  高淼皱眉:“有什么就问我,别打扰我弟,他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维护的意味很浓,就像面对贸然闯进自己地盘的野兽,威胁的从喉咙里发出吼声,不允许敌人有丝毫的靠近。

  应深弯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请放松,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简单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不会伤害你弟弟。”

  “那你快问。”高淼一点都不为所动,依旧绷着脸。

  “你们和高伟东,也就是你们的父亲关系好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高淼的脸色就就是猛地一变,微微发白,只是他紧抿着唇,努力装作平静,但应深和沈文钦做这一行,极懂得观察人的神态微表情,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再怎么成熟,也还不懂得很好掩饰,自然被捕捉到不自然的僵硬。

  应深两人微微偏头,简单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若无其事地等待答复。

  高淼下巴紧绷,平静说:“一般,他经常在外面,我们不怎么亲近。”

  “那天晚上,他回家了吗?”应深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说的自然是高伟东死的那一晚。

  高淼垂眼,似在回忆,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透露出了主人的紧张不安,“我不知道,那时候很晚了,我已经睡了,不过我好像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但我太困了,没怎么在意,就又继续睡,没想到……”

  高淼紧咬着唇,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头,压抑着情绪,面上是隐忍的痛苦和懊悔。

  应深沈文钦猜测出他们父子关系并不算好,但再怎么毕竟也是亲生父亲,突闻噩耗,任谁都接受不了,内心遭受重大打击。

  被害家属这样的情况很能理解,也见得多了,应深他们神情放柔和,温声安抚了情绪不稳的少年,但同时也继续询问。

  “你听到了怎样的动静?”

  高淼皱眉回想:“撞击声吧,又有点像是什么掉在了地上,我也不是很确定,我不是很清醒,在梦里的感觉,其实我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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