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追击 第93章

作者:秋风过耳 标签: 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强强 推理悬疑

  余野扔回去,“我无儿无女死就死了,你拖家带口必须活下来。”

  林杰鼻子一酸,“要不咱等伍飞他们来了再进去?”

  余野回头看眼来时的路,山上开不进来车,伍飞他们来了只能根余野和林杰脚印一步步爬上来,等他们找到位置恐怕天都快亮了,“来不及了”

  他垂眸看林杰,严肃道:“我们俩只要一把枪,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接下来你必须跟紧我,我在前面探路,你在后方守卫,争取都能活下来。”

  林杰坚定地点头。

  余野展开手臂虚抱了下林杰,“谢了。”

  林杰抬手给他一拳,“说什么废话,赶紧走。”

  “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林杰眼睛发胀,忍着眼泪又给余野一拳,“快走。”

  俩人一前一后往洞口处走,贴近洞口有条一人宽的小路,上面无积雪,是洞中人想出来下山的路,余野关闭手电筒,轻手轻脚往上走,到了洞口处他弯下身,露出半个头观察洞口的人,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厚大衣,哆哆嗦嗦地站洞口边。

  余野回身用手比划出二,告诉林杰洞口有两人,又比划一,告诉他等会儿他们一人对付一个,多年工作默契林杰秒懂他意思,随后跟着余野往上爬。

  余野趁两孩子不注意,箭步冲上去,捂住其中一个小孩嘴巴,林杰随后跟上去捂住另一个,余野用事先扯碎的T恤碎布,堵住两少年嘴吧,随即把两少年捆绑一起放洞口边,熄灭火把扔一旁。

  林杰紧贴着余野,一步步往黑洞深处走出,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一段,洞中再次出现光亮,俩人贴着洞壁往里敢看,地面摆着几个火盆,火盆周围有矮床,每张床上睡两个人,洞□□有十几个孩子,年龄在四五岁到十几岁之间。

  目前为止没出现过一个成年人,余野稍稍松口气,继续观察洞中环境,一片圆形区域,对面有微弱光亮,那边应该是洞另一个出口或者通风口,左侧摆着两个火盆的地放,是个小门里面还有洞室。

  吴宇州三人没在大厅出现,应该在深处的小洞室里面,余野指了指小洞室门口,示意林杰往那边走,二人正要往前走,床上睡觉的孩子中忽然有人起身,余野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余光悄悄观察。

  醒来的男孩大约十三四岁,全身赤||裸往对面洞口的方向走去,余野猜测他起来上厕所,视线又回到他起身的矮床,上面睡着的另一个人也全身赤||裸,余野探头往前看了下,竟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什么学校、居民楼,曾经周祁璐对吴宇州说的话都是假的,这地方才是吴卫国做恶的根据地,将自己的癖好培养给正在性||发育启蒙阶段的少男,让LT癖成为主流,便没人再用异样眼光看他,想建立一个颠倒黑白的世界,他是那个世界的中心,八卦图是他这个世界的标志,按照图中方位卦象杀够了人,便寓意世界成立,那副图对吴卫国而言是场盛大的典礼,自首根本就是场表演,目的为留给同伴更多作案时间。

  以吴宇州的智商,看到这一幕必然能明白一切,被至亲欺骗,被巨大的谎言笼罩,会是怎样心情?余野不愿再想下去,贴着洞壁深吸了口气,少年重新躺回床上渐渐熟睡,余野才贴着洞壁往前走。

  俩人曾经过专业训练,走路快速无声,没一会儿便走到小洞室,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不看见,余野不敢冒然行动,贴着洞壁静静观察。

  他们所站的位置在门口,对面传来安稳的酣睡声,一深一浅像有两人,吴宇州在其中吗?余野很想打开手电看眼,由于不清楚床上的人是谁?是否有凶器?他只能忍住冲动又等了会儿,床上的人仍在睡,他顺着洞壁往里走,想一下遏制住床上的人。

  忽然床上的人嗯了声,闻声是周祁璐,余野顿时停住脚步站一旁大气不敢喘。

  她又嗯了声,纵然余野没跟女人接触过,也能听出声音不对劲的地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林杰和余野都能猜到,那种时刻戒备心会减弱,对余野他们来说是好机会,于是两人继续潜伏,等待一会紧要关头一起制服住。

  周祁璐娇滴滴地说了声“快点!”

  没人回应。

  “你他妈活腻了,听不见我说话?”她急躁地飙了句粗口,语气高高在上,跟平时在吴宇州家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被子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余野根据声音判断周祁璐进入状态,刚准备上前,那边忽然传出呕吐声,他立刻止住脚步,屏气听床上动静。

  周祁璐兴致被打断,黑暗中“啪”的一声,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声音,“每次都吐,我就那么让你恶心?”

  “璐璐姐……对不起…….”

  “让你去演几天戏,不知道自己是谁?真拿自己当周祁正弟弟了?要不是在那几天我烦得很,会用你?臭瞎子别不知好歹。”

  “璐姐别生气……我再试一次……”

  “先滚去把牙刷干净。”

  听到这余野的心像被万剑穿过,一瞬间痛到窒息,他顾不上自己生死,猛地朝床上扑过去。

  自从知道余野回了京川,周祁璐坐立难安,时刻准备与余野正面交锋,听见声音她反应极快,马上从枕下拿起枪,拉过毛豆枪口抵他头上,“敢动我一下,你们捡回来的小瞎子立刻脑袋开花。”

  余野在床前停住,“敢动毛豆,你也别想活。”

  “哈哈哈哈……”周祁璐大笑,“好呀!那咱们就谁都别活,一起下地狱也不错。”

  话落外面有人拎灯进来,一见屋内有外人,提灯少年立刻吹了声口哨,没一会儿,门口站满孩子,人数比刚才在外面看见那些人多,无论男女人手一把刀,虎视眈眈盯着余野和林杰,同一时间对面两个小洞室中,各自走出名中年男人,身旁各跟着一名女童。

  两人挤进人群往里看眼,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说:“璐璐,这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枪口仍然对着毛豆,周祁璐笑盈盈对中年男人说:“扰了黄老板雅兴真是抱歉,今晚全部免单。”

  林杰和余野穿着便衣,男人看不出他们是警察,以为是跟周祁璐有私人恩怨的人,两人不愿多管闲事,想走又担心余野他们看见了自己的脸。

  周祁璐看出他们顾虑说:“黄老板尽管放心,等我挖出这两人眼睛,派人给您送过去。”

  “扔掉就行,可别派人给我送来。”中年男人快步离开了。

  林杰想去追,被余野一个眼神叫回来,那两男人明显是piao客,小鱼小虾往后有都是时间抓,眼下情况比抓那两人紧急很多,要找到周祁璐又不能伤害这些孩子,他们曾接触过少年犯罪的案子,这些三观还不成熟的孩子,发起狠来比成年人残忍,不能伤害他们,又要确保自己不被他们伤害。

  洞室彻底亮了,四下都没有吴宇州身影。

  毛豆看出余野再找吴宇州没动声色,趁周祁璐目送黄老板离开,握住她手腕一口咬下去,周祁璐疼得脸变了色,胡乱勾动手指开了枪,打中了站门口观望的孩子身上,那孩子当场死亡,其他孩子像猛兽般朝余野和林杰扑来。

  余野和林杰被孩子们簇拥着分开,林杰拿出枪朝洞顶开枪,本想吓唬住这些孩子,谁知根本没人怕,大大小小举着刀疯狂往他身上扎,躲闪反击却还是中了刀,大腿不知被谁狠狠地扎了一刀,腿上被血染红一片。

  余野瞥见林杰腿上的伤,再看眼前这些孩子,已经不能用正常看孩子的目光看他们,如果一直躲闪不还击,他俩早晚会死在这些孩子手中,“林杰动手,别伤了他们性命就行。”

  林杰和余野忙着和这些孩子周旋,另一边被咬伤的周祁璐彻底怒了,抵着毛豆脑袋就要开枪,毛豆看见她勾手指,扭头朝余野大喊:“州哥在山下快去救他。”

  余野听见这声吼,顾不上孩子们挥舞过来的刀,任由刀尖扎身上,抬腿往毛豆身边冲,火光电石间一脚踢在周祁璐手腕上,周祁璐疼得闷哼一声,反应力却极快,立即趴地上捡起枪。

  跟余野身后的十余个还孩子又围上来,其中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满眼怒火盯着余野,恨不得将他扒皮,余野顾不上那么多,挥拳朝最大的少年打去,少年被打倒,同时身上伤口又多些伤口,他拎起毛豆藏身后。

  毛豆却推开他,额角爆起根青筋,发疯似的对余野喊:“快去山下救人,再晚州哥就被冻死了,沿着西洞口出去,山下树枝上,他受了伤,快去!”

  周祁璐因毛豆的背叛愤怒到极点,再次朝他开枪,余野带着毛豆躲了过去。

  余野惦记吴宇州安危,也不放心毛豆和林杰左右为难。

  毛豆在他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她没有几颗子弹,你快去!一定要让州哥活下来。”

  余野踢开挡路的孩子们,大步朝外跑,身后连续传来几声枪响,不知周祁璐和林杰谁开的枪,咆哮声、哭泣声越来越小,他一口跑出洞口,到洞口边才发现西洞口和他们进洞时的洞口不同,这边洞口外没有石梯,是笔直的悬崖。

  且不说如何找到吴宇州,怎么下山底都成问题,直接跳下去必死无疑,余野抬头仰望天上清月,强行让自己冷静,心想一定有办法的。

  他一手勾住洞内壁石头,一手伸到洞壁外摸索,终于在左侧洞壁外摸到一根很粗的铁钩,应该是滑下山崖用的勾子,他收回身体在洞内找绳子,期间不断有小孩追出来,单独一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很容易,一拳打晕孩子放一旁继续找绳子,拐角处他发现有个小女孩缩圈在角落瑟瑟发抖,他过去轻声对女孩说:“乖乖在这待着,等会儿会有警察叔叔来救你。”

  小女孩见过来的人没伤害她,抬头看了眼东找西翻的余野,小声说:“你在找什么?”

  “你知道哪有粗点的绳子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从腿下拿出一捆麻绳递给余野。

  余野来不及对小女孩道谢,拿起绳子急忙往外跑,绳子系扣挂到铁钩上,沿绳子往下爬,接近山脚地方,看见挂在树杈上的吴宇州,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余野朝吴宇州的位置狂跑,积雪太深几次被绊倒,跌跌撞撞到吴宇州身边,他指尖冰凉触碰到吴宇州皮肤试不出体温,只能在吴宇州鼻下试气息,微弱的热气扑倒手指上,那手才停止颤抖。

  吴宇州身体凉的像块冰,人也没了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凭一根麻绳抱着吴宇州余野爬不上去,只能在山下等待救援,他坐雪地上把人抱如怀中,轻声呢喃:“粥粥醒醒……醒醒……”

  任他怎么呼喊,吴宇州都没反应,衣袖上的血结成冰,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吴宇州准被冻死,他脱掉吴宇州身上染了血的羽绒服,又脱掉自己羽绒服,里面穿的T恤进洞时,胸前撕掉一大半,这会儿皮肤直接露在外,将吴宇州贴近胸膛,皮肤挨着皮肤,又把自己干爽羽绒服披吴宇州后背,连人带衣服一起搂入怀中。

  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时间变得缓慢,不知多久余野感觉自己快冻僵时,怀中人动了下,他立刻精神起来,“粥粥?”

  片刻后余野听见声很虚弱的“嗯”一时间他激动到说不出话,低头在吴宇州额头亲了亲,又把人搂紧,“周祁正……我爱你!”

  天空传来直升机声响时,天已经渐亮,余野再见到林杰和毛豆是在医院,两人都伤得不轻,好在没生命危,那天深夜周祁璐看到过来的警察,知道没有退路便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在自己头上,倒地的一瞬,彻底结束了孩子们的疯狂刺杀行为。

  休息几天后,吴宇州状态好了很多,余野坐他床边剥橘子,吴宇州接过剥好的橘子问:“你怎么发现是她?又怎么找来的?”

  这些天两人对这事都闭口不谈,吴宇州开口问,说明他正朝那道坎往外迈,余野心里高兴,如实道:“八卦图中心是阴阳,也就是两仪,四象八卦都由两仪而来,既然中心由一阴一阳组成,那么必然要一男一女,吴卫国是男性,女性很可能是周祁璐。

  因为周祁璐是在你家失火那天被拐走,拐走她的人又正是吴卫国,贺云庭等人被拐走的时间都在你家出事以后,周祁璐很可能是吴卫国第一个拐走的孩子,意外带走的幼女使他发现了接触儿童的新途径。

  正常女性断然不会和吴卫国一起做黑白颠倒的事,但一个被他养大,从小灌输扭曲思想的女孩不同,她会深信吴卫国的话,并愿意献出一切与他一同构建LT癖的世界。

  这些我也根据对毛豆的怀疑,逐步想到的,毛豆眼睛复明那次,我见他身上有鞋印觉得奇怪,自己摔倒怎么会有鞋印?当时我怀疑周祁璐可能在家虐|待,有了怀疑后来我多次与毛豆谈话,试图问出些什么,毛豆嘴严什么都不说,但能看出很怕周祁璐,有几天他常对你说想出去上学,大概是为了躲避周祁璐。

  根据这两点,我看到毛豆留下线索时,第一直觉就是要去北宁村小学看看,才一步步找到你们,这事应该感谢毛豆,没有他一路留线索,那种偏远荒山野岭,我们很难找到。”

  余野稍作停顿又说:“不能全怪璐璐……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吴宇州想像余野一样如实说出心中想法,却发现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祁璐在吴卫国层层谎言下长大,到青春期她发现,自己尊敬依恋的吴叔叔,对她越来越冷淡,其他同龄孩子被吴卫国送走,只有她既不送走也不搭理,周祁璐苦闷极了,后来她慢慢发现,吴卫国只喜欢年龄小的孩子。

  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中,吴卫国每次来都会给她们带吃的穿的,他成了周祁璐对外界认知的唯一途径,对他由崇拜敬仰变成爱慕眷恋,期盼周末他早点来,晚点走……满心爱意每次都会被吴卫国泼上凉水,为了讨好他,她变成□□那些小孩的管家。

  每次吴卫国来都能得到极大满足,他知道这一切是周祁璐功劳很欣慰,会夸奖她,与她亲昵,给她带新衣服……

  少女卑微的爱慕得到一点回应都是极大鼓舞,她像争宠的妃子,了解他口味后用尽手段哄他开心。

  少女小心思,吴卫国看得很透,为让她继续心甘情愿变法哄他开心,吴卫国回馈给她虚假爱意。

  甜言蜜语中周祁璐逐渐沦陷到无法自拔,长大后她占有欲越来越强,不愿继续生活在山中,想去外面世界跟他一起生活,甚至幻想住进家里成为他老婆。

  吴卫国知道她这想法后勃然大怒,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只有同龄人才能做老婆,年纪与他差那么多只能做晚辈,梦想被戳破周祁璐很沮丧,于是有了为他构建世界的计划。

  吴卫国听闻她计划后很高兴,并把一切交给她,她找回那些曾经那放走的孩子,再次拿照片威胁他们,计划开始她得知那个因父母反对同性恋就杀了全家,逃窜到外省的恶魔哥哥回来了,怕哥哥找来杀了她,吴卫国不允许她随意出山去市里。

  那个杀了父母的哥哥是她童年噩梦,计划开始她很想除掉哥哥,可每次都不成功,最后她决定自己回去,亲自动手,并选了个眼盲常被欺负的小男孩作为帮手,有残疾的小孩能唤起人同情心,才有可能被哥哥收养。

  她带助手顺利来到哥哥身边,那段日子她很快乐,快乐跟哥哥没关,是因为可以随时见吴卫国,有时吴家没人,她便像女主人般照顾他,会在他家与他亲密,床上、客厅、书房都曾留下过他们痕迹,小瞎子一直在旁边从听到看,他像尊雕塑坐得笔直从不打扰他们兴致。

  吴卫国偶尔一时起兴,会把自己位置让给毛豆,不听主人话会被从西洞口推去下,毛豆曾亲耳听见好朋友坠落山崖时发出的惨叫声,有一段时间那声音夜夜出现在梦里,他想活下去,不敢违抗吴卫国指令,小孩什么都不懂也做了什么事,但吴卫国有一堆变态法子,强行将幼苗拔起来,看着小孩恶心呕吐难以忍受的样子,他心情大好,有时候会一脚踹开毛豆,接着做没完成的事。

  毛豆会把呕吐物擦干净,偷偷坐会原本位置上,对他们视而不见,胃里翻滚却停不下来,直到周祁璐不再出声,恶心才停止。

  这样的奇怪声音,在洞中时他经常能听见,有时还伴着同伴哭声,他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潜意识认为不是件好事,只要周祁璐靠近,他嘴里就会出现曾经尝过奇怪味道,胃里跟着翻滚,毛豆不愿跟她单独在家,每天都期盼吴宇州或余野尽快回来,他们会带他去书店、吃儿童套餐、去游乐场……从不逼迫他做那些恶心会吐的事,他所有的记忆都在山洞中,没体会过正常孩子的生活,在吴宇州家的日子像场梦,毛豆不愿从梦中醒来。

  有几天两位哥哥没回家,那些日子周祁璐状态也不好,有时候把他反锁家里独自出去,回来眼睛红肿或满身酒气,有时打他,有时逼他忍着恶心哄她开心,她在最欢愉时刻会喊吴卫国的名字,后来毛豆才知道原来吴卫国去自首再也回不来。

  吴卫国得知吴静竹回来便知一切到了尽头,那个执拗的女儿他太了解了,很短时间内他做出自首的决定,这样一来无人会怀疑周祁璐,她有充分的时间继续完成计划,哪曾想周祁璐把他自首的恨意都放在吴宇州身上,用余微微引走余野,再利用哥哥的宠爱将他带到山中。

  在周祁正和余野重逢后的人生中,只有一件事周祁正没跟余野坦诚相对,那就是关于周祁璐的一切。

  长达十余年的囚禁施暴生活,使她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在吴卫国的谎言和虚假中沦陷,即便后来知道了真相,也无法改变多年的习惯、讨好、爱意,父母哥哥只存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清晰的记忆里只有吴卫国,那曾是她人生的唯一。

  把吴宇州推下山之前,在洞口处周祁璐曾跪他面前痛哭,流淌不止的眼泪和撕心裂肺的声音绝非伪装,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亲情和扭曲的情感中动摇过,像迷路的小孩不知该往哪走,只好蹲在十字路口哭泣。

  她冲着吴宇州吼道:“为什么妈妈当年要把扔我出窗外?为什么让我活下来?”

  吼累了她坐下来喃喃自语:“如果当年我和爸妈一起死掉该有多好……哥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又好恨你,既然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又回来?为什么带走他?没有水鱼会死,没有他我也会死……”

  那一刻吴宇州异常平静,他像平常一样摸摸妹妹脑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哥哥回来太迟了……”

  泪水模糊了周祁璐视线,她闭上眼双手猛地往前一堆,刚推出去就后悔了,想抓回来时人已经没了,她在崖边呆呆出神,一个成年男人又做了那么多年警察,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推下山崖?

  除非他愿意死……为这样的妹妹值得吗?周祁璐失声痛哭,待她哭够了上前狠狠甩毛豆一巴掌,“刚才我想一枪崩了他,痛快干脆用不着这样揪心,你非要把他带来西洞口推下去,为了把他从这推下去,你忍着恶心哄我开心,小瞎子,你是不是为了看我痛苦?他对你那么好,把你当成亲孩子对待,你既然狠心把他从这推下去……”

  周祁璐将错全推到毛豆身上,毛豆不争不辩任由她打骂,重回山洞之后,他偷偷下山崖祭拜曾经好友,下山过程中意外发现,有棵树长正对在西洞口下的峭壁上,树杈上有具白骨,墙壁上有抓痕,他由此断定曾经有同伴掉下来后没死,山下没水没食物,如果没人来营救依旧会死,他仰头朝上看,找准那棵树正对的位置,盘算起让吴宇州从正对的位置坠落到着树上,余野已经回京川,回家发现屋内没人一定会追过来,只要吴宇州在山下挺住,人就能活下来,毛豆盘算好一切,才千方百计讨好周祁璐,没让她对吴宇州开枪。

  *

  打门声打断了吴宇州回忆,医生捏着两张检查单进来,“你们最近有没有肠胃不适应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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