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夜雀 第31章

作者:玉芋子 标签: 年下 推理悬疑

  夏赵宁道:“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我只是不想被麻烦找上门……”

  叶圆也觉得很可笑,道:“那你怎么不报警?你怎么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刚才还天真而理直气壮的夏赵宁变了脸色。他拳头握了又放,很是纠结的样子。

  “嗯?没办法给自己解释?那么你现在就是第一嫌疑人,待会儿就把你送到看守所。刚才去你的出租屋搜到你的身份证,不久前你已经过了18周岁了吧?这意味着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

  “我没!我是为了早上学,我妈给我改的,我没到18周岁!”夏赵宁辩解道。

  “那你去跟法官说去吧。”江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这一敲还怪有用的,夏赵宁毕竟还是个孩子,立马就蔫了。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老实交代。”

  夏赵宁慌了神,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昨天我妈回乡下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晚上凌晨3点左右吧,我在打游戏,突然有人敲门,我吓了一大跳,问外面是谁,那个人不说话,又敲了两下。我等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是没动静,我才终于奓着胆子开了门。外面走廊里都没人了,就剩下我门口一个大袋子。袋子上还有一张纸,上面是剪报一样的字,上面写了一句乱七八糟的话,我再打开袋子一看,发现竟然是尸块,我吓得魂飞魄散,晕了过去。”

  叶圆问:“一句乱七八糟的话?是什么?”

  夏赵宁不开口,江屹一拍桌子,夏赵宁又被吓得一个哆嗦,说道:“上面写的是……‘不孝子,配恶母。’”说完,他就哭了起来。

  江屹闻言,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继续说。”

  夏赵宁不敢当着江屹的面哭,抽泣了两下,继续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了。我没办法啊,这尸体不能呆在我家。而且我看到尸体里面还有一张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撕的我的作业本,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全是血。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我怕报警了,就说人是我杀的。我就想赶紧把这个麻烦给扔掉。”

  对于自己的可笑行径,夏赵宁的解释也充分展露了他的天真:“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跟我没关系!所以我想,要是把纸条拿走,尸体挪走,肯定就查不到我了。所以我就烧了那张纸,找了几个地方,把尸体扔了。”

  走出问询室的叶圆嘟囔道:“这小破孩子还挺有戏瘾,还分几个地方抛尸,无语,连监控都不知道躲一躲,咱们一查就查到了。”

  她见江屹不说话,道:“怎么了江队?”叶圆注意到,刚才听到夏赵宁说了几句话之后,江屹的神色就一直很凝重。

  江屹摇摇头。“林林呢?”

  “我们确认尸体身份是孙丽霞之后,林林哥和孙猴儿就去孙丽霞家附近调查了。”

  恰好此时林林的电话打来,江屹一接上,就听见林林说道:“江屹,这事儿不对劲。”

  江屹也道:“先回局里。我这边也有事要跟你说。”

  会议室内。

  林林道:“死者孙丽霞,安海区双隆服装厂检品部的一名普通工人,昨天在双隆服装厂上夜班。后道部车间很大,检品、钉扣等等小组都在这里,人员也较多。孙丽霞什么时候不见的,其他工人甚至都没注意。孙丽霞的丈夫万吉祥在外跑货车,现在还没回到景东市。儿子万铁男现在在市三中上学,已经有人去通知他了。”

  叶圆补充夏赵宁这边的情况,道:“夏赵宁住在一处工人小区,走廊里的监控坏了,没有查出什么。但是小区门口有个老监控,夏赵宁昨天从职高回来以后就没出小区。虽然也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但我觉得,他一个小孩,做不出这样的事。”

  江屹:“尸块切割得很利落,应该是用锋利的斧头,甚至是机器进行的操作,可见凶手的手法是多么的熟练。夏赵宁那小子刚才吓他两句都要哭了,那胆子就别说来杀人了。”

  “熟练?江队,你的意思是?”孙小曲皱起了眉毛。江屹道:“从手法上来看,这个凶手,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他继续说道:“夏赵宁说,凶手给他留了一张剪报,意思说,他是个不孝子,孙丽霞是个恶母,他们俩应该搭配在一起。夏赵宁也交代,他看到了孙丽霞尸体手里抓着一张有他姓名的作业纸,所以才慌忙之下抛尸,但没想到尸体嘴里也团了一张。这一切种种都可以看出,凶手是有规划、有目的地进行目标挑选后杀人,而且这种杀人分尸后,同样有选择性地扔给无辜居民的做法,并非第一次出现……”

  刚才起一直沉默的林林看向了江屹,接在他后面说道:“而是时隔八年的再次出现。”

第46章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3)

  万铁男习惯性地在周五就做完一整个周末的作业。他从作业堆里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刚刚开学没多久,布置的作业不多。万铁男又自己预习了一些课程,抬眼看了一眼时间,心里突然有点慌。

  他纳闷,怎么都到晚上了,母亲还不回来?按理来说,上夜班的母亲在第二天中午下班,就算打麻将休闲,现在也应该累了回家休息才是啊。或许是打麻将输得多了,心里不服气非要多打几盘赢回来吧,念及此,他长叹一口气。

  万铁男把地面又重新扫了一遍,把桌上炒好的菜用保鲜膜包起来,放进小冰箱,然后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泡面的功夫,他打算去把家里的垃圾扔一下,刚一开门,门口竟然站着一名警察。

  “万铁男是吗?很不幸地告诉你,你的母亲昨晚遭人杀害,已经身亡。”

  万铁男如遭五雷轰顶,差点跌坐在地上。

  景东市公安局刑侦办公室,经过一轮审讯后的刑侦支队成员进行着一次小型讨论会。

  “死者孙丽霞,今年四十四岁,丈夫万吉祥常年在外跑货车运输,孙丽霞独自照顾走读的万铁男。据万铁男说,孙丽霞这次上夜班,本来应该第二天中午左右回家。周五放学回家的万铁男没有看到孙丽霞并不奇怪,以为她去又自己姐姐孙丽敏家打麻将了。而事实上,孙丽敏昨天也不在家,去自己女儿女婿家里看外孙女了。”

  回想起万铁男刚刚得知母亲的死讯痛哭流涕的样子,叶圆心里很不好受。

  叶圆道:“万铁男这个小孩特别懂事,刚才在他家,看他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把菜都收在冰箱里,自己就吃快过期的泡面。邻居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每次考试成绩班级前十,努力努力,一本肯定可以,完全不用家里人操心。就这么懂事一个小孩儿,得知母亲遇害后,还一直自责的说自己不是个好儿子。他这个年纪有不少孩子学坏当了流氓混混,跟他们比起来,如果这还不是好儿子,那啥才叫好儿子?这简直是当代儿子楷模啊!”

  江屹问:“现在万铁男在哪儿?”

  孙小曲道:“万铁男一个人在家害怕,现在在邻居家。万吉祥接到通知以后,现在也在回来的路上。”

  叶圆问:“江队,林林哥,你们之前说的什么时隔八年再出现的杀人犯,是怎么回事啊?”

  叶圆和孙小曲是三年前同一批进来的警察,对八年前的那件事并不了解。林林看着江屹,江屹挥了挥手,意思是没关系,就讲一讲吧。

  林林想了想,便讲起了其中的渊源。

  十年前,景东市就出现过类似的案件。杀人犯杀死中年女性后,会把尸体扔在所谓的“家暴男”或者“不孝子”的家门口,留下一张剪报,上面的内容要么是“恶男配恶妻”,要么是“恶子配恶母”。当时媒体也给这个凶手取了个代号,叫“剪报杀手”。

  当时林林和江屹都跟在老丁头后面学办案。老丁头跟这个“剪报杀手”周旋了好久,可这个杀人犯狡猾得很,始终没有露出马脚。后来,老丁头便打算请教请教犯罪心理学专家。当时,老丁头就带着林林和江屹去师大心理系找了一名叫的心理学教授,请他协助办案。

  经过老丁头的调查推理以及一系列的罪犯侧写分析,这个杀人犯的形象逐渐浮出水面。他选择的受害人,要么是远近闻名虐待丈夫的“母老虎”,要么是对孩子非打即骂的严厉母亲。

  这个杀人犯作案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先用乙醚迷晕受害人,对受害人进行割喉后,再进行残忍的肢解,统一装到一个大黑袋子里,放到他选择目标的家门口。他的“选择目标”都为男性,这些男人要么对妻子恶言相向甚至拳打脚踢,要么对母亲毫不尊重、毫无体贴,更有甚者动手打骂母亲。同时,仿佛仪式感一般,凶手还会偷窃一个目标者的私人物品,比如印章、收据单等等有姓名在上的东西,然后放到被杀死的受害人的手里,仿佛将他们与死者建立联系,要让她们死后知道要去找谁……

  这个杀人犯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线索。后来,随着警方的高度重视,他或许也是有些害怕了,改变了作案频率,两年都没有再作案。

  后来,景东市又出现了类似的案子。但经过他们的调查,发现是一次模仿案件。模仿者是一名大学生,他通过新闻报道知道了一些作案的细节,进行了模仿。而就是在捉拿这个犯人的时候,追到犯人跟前的江屹冷言点破了他拙劣的模仿,挟持人质的罪犯恼羞成怒,拿着土枪准备泄愤。而老丁头,冲上来为江屹挡住了子弹,也不幸在不久后不治身亡。

  “后来,真正的‘剪报杀手’没有再犯过案,也没有人再进行模仿了。老丁头死前最记挂的这个案子,也一直没有新的线索了。”林林的神色凝重。

  孙小曲道:“现在这个案子出现,也就是说,这个‘剪报杀手’时隔多年终于按捺不住了?”

  江屹冷冷道:“虽然未必是同一个犯人,但不管是谁,只要危害公共安全和人民利益,咱们都要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

  ——

  晴空万里。

  景东师范大学的校园里,大片大片的香樟树青葱碧绿。其中间或有几片红色叶片,宛如姻缘树上的红绳,凝聚着美好祝愿和灵力。年轻的学生三三两两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路上走着,要么因趣闻大笑,要么热烈讨论着课题,要么为爱慕者而苦恼……但这些年轻人皆为这象牙塔博物馆里的经典展品,浑身展露着活力,满脸书写着天真。

  心理学院办公楼,三楼第一个办公室的挂牌上写着:副教授,岳利君。

  江屹伸手敲了敲门,静候片刻,门开了。江屹看见岳利君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眼珠很有穿透力地直直望来,而一旁站着的林湫显然和江屹一样惊讶。

  看着两位年轻人互相盯着对方的惊异神态,岳利君不禁微笑:“你们……认识?”

  林湫颔首:“听闻过江队长大名。”就是不熟的意思。

  江屹刚坐下来点头点到一半,闻此言心里暗暗觉得不妙,甚至还接到了林湫递过来的一杯尝起来全是“客气”的茶。

  “好,不管如何,我还是来介绍一下。江屹,我的老友、优秀刑警丁毅勇的爱徒;林湫,我以前带过的本科生,本人的爱徒。”

  江屹跟岳教授问好:“岳教授,您好。八年前,我师父跟您合作过。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没跟您有太多交流,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岳利君微笑:“当然记得。你是老丁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最看好的苗子,他每次提起你,都很骄傲。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江屹神色犹豫,看了一眼林湫。

  岳利君了然,道:“没事。前年我就从师大心理系调到了公安大学做教授,林湫今天刚刚答应做我下一阶段的研究生。最近公安大跟市局公安也有一个联合项目,不过目前应该还没有通知到你们。没关系,如果能跟我说的东西,林湫听一听也没有问题的。”

  坐在一旁的林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简直像个漂亮的古董。他静静地看着江屹,眼眸温和,而又幽深不见底。

  这个林湫,先是不声不响地在市局档案室当了职员,现在又悄无声息地成为了师大教授的研究生。他这个“神秘人”,平时到底在干些什么,怎么这么来无影去无踪?

  自从江屹上次“不怀好意”的拜访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每次江屹想要死皮赖脸找林湫去,往往扑了个空。此时江屹虽然心里已经好奇得发痒,但要事在先,把一切心思都按捺住了,朝着岳利君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岳教授,最近安海小吃店9·17碎尸案您一定也有所耳闻了。我们现在怀疑多年前4·13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就是那个‘剪报杀手’终于重新犯案。这次,我们想要一举将其拿下,解决这个暗藏在景东市多年的‘社会毒瘤’。为了尽快破案,岳教授,这次我们还需要您的帮助。”

  岳利君点头沉思。他推了推眼镜,驱着轮椅到了身后的文件架上,经过一番搜寻,找到了一个文件夹,经过一番翻阅,取出了一沓文件。

  “这个案子也挂在我心里很久了。不过这个犯人的确阴险狡诈,这么多年来一直隐秘人群之中,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这些都是当年4·13案以及后续案件的资料,包括当时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的一些侧写,我一直都保存在这里。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凶手经历了什么,人物形象或许已经产生了变化。他为什么停手,又为什么再出手,这些背后的原因都很重要。”

  江屹接过资料,道:“非常感谢您,岳教授。这边9·17案件我们也正在推进,如果有叨扰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见谅。”

  岳利君摆摆手。“我年纪大了,快要到退休的时候了。能够派上点用场也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荣幸。”

  江屹又客套两句,急着回局里。林湫看样子还有事要跟岳利君说,江屹心里虽然堆着千万吨形状是“对不起”的烟花,也没办法放给林湫看,只能先堵在喉咙里,一双眼欲言万千。林湫撞见了,却只以为他要客套一番,跟江屹点头示意告别。

  江屹得了林湫这一点头,以为他读懂了自己的“对不起”,此番皇恩大赦,令他立马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再次感谢,岳教授。”他顿了顿,看着林湫,眼神中堪称温柔。“林老师,今天不巧,咱们日后再好好叙旧。”

  江屹突然来这么一句,颇有故人再遇、依依不舍的味道。

  林湫愣了。他只是“听闻过江队长大名”,跟他有什么旧可以叙?看着江屹离开,林湫在岳利君好奇的注视下有些发僵。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局里,江屹一出电梯就碰到了从法医室回来的叶圆。

  “李记屋子里埋的那堆骷髅有什么结果么?”

  叶圆道:“唐姐那边说,根据拼凑和DNA鉴定,能确认这些尸骨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属于同一个人。死者是四十岁左右的女性,死亡时间有十年左右。只能确认死前也遭遇分尸,要确认身份,恐怕比较难。”

  江屹点点头,道:“知道了。那注意力先放到碎尸案这边来。我这边有一些资料,林林和猴儿都在吗?”

  叶圆点点头。

  “好。开会。”

第47章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4)

  江屹的目光集中在手头的材料上,开始进行着思维的梳理。

  “孙丽霞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在9月18日午夜12点到凌晨1点之间。死者死前被乙醚迷晕,后在昏迷状态下直接遭受犯人的残害。尸块切割的手法非常娴熟,干脆利落,尸块甚至十分整齐。尸块切割处检验出了润滑油和铁锈的成分,凶器推测应该是一把年代久远的手工锯,而润滑油大概是为了减小噪音。不管是伤口的痕迹,还是添加润滑油的手法,都和之前几起碎尸案非常相似。”

  “现在我们的思路要理顺一下。这次案件的性质,是剪报杀手‘重出江湖’,还是多年后的他人再次模仿?但不管是哪一种,之前案件已经得出的一些判断,仍然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4·15案,是剪报杀手做的第一起案子。死者刘英泽和丈夫王勇是再婚,自己没有生过孩子,两人共同抚养丈夫与前妻所生的女儿王晓雨。刘英泽先是突然失踪,而当天有人在小卖部门口看到刘英泽甩了王晓雨两个耳光,因为一些生活琐事痛骂了她将近二十分钟。三天后,刘英泽的尸体就出现在了报案人张军的家门口。”

  “接下来一起案子发生在一个月之后。死者许金兰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敖许嘉考试失利后,在学校门口直接让他跪下,自扇耳光,保证下次考试必定进步,与此同时许金兰也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责骂。次日早晨,许金兰的尸体出现在了报案人黄建明的家门口。”

  “一年后,第三起案子出现了。死者王雯雯在菜市场因为生活琐事与自己的丈夫徐鸣发生争吵,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辱骂,并进行了一系列的拳打脚踢,最后顺手抄起摊位上的鸡血泼在了徐鸣身上,然后自己回了娘家。次日早晨,王雯雯的尸体出现在了报案人周伟的家门口。”

  “以上是案件死者的相关情况。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死者的共同特征在于,都是性格比较粗鲁、甚至是野蛮无理的女性,她们对子女或丈夫非常的暴力,在言语和行为上都实施了比较严重的虐待行为,经过警方当时的调查,也可以确认是这样的虐待行为是长期性的、经常性的。同时,这些女性一般身材不高,较为瘦小,凶手可能也不会过于强壮,于是挑选这些更加容易制服的下手对象。”

  江屹顿了顿,着重强调,“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些女性在遇害当天,都曾在公共场合公开地进行了虐待行为。尤其是许金兰一案,当时她的儿子敖许嘉不过才十二岁,这种恶劣的行为使得学校门口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甚至还有媒体赶来报道,上了社会新闻,掀起了当年对现代错误的家庭教育的批判热潮。”

  “而这些报案人,也就是被剪报杀手盯上的恐吓对象,也有着共同点。4·15案的报案人张军,并非是真正的恐吓对象,而是他的儿子张明。张军和当时的妻子李海榕也是重组家庭,而与李英泽、王勇的组合恰恰相反,李海榕对继子张明非常好,可以说是视如己出;而张明对李海榕态度恶劣,邻居常常能听见张明和李海榕吵架,大喊不认这个妈妈。”

  “第二起案件,黄建明,当年刚从职中毕业,在汽修店打工,典型的吊儿郎当小流氓,和女友一起在外租房子住。不久前曾回家向家里人要钱,因为母亲要给妹妹留嫁妆钱拒绝了他,黄建明恼羞成怒打掉了母亲的一颗门牙,失手将母亲推下了几层台阶,家里从此跟他断绝了关系。”

  “周伟,对自己的老婆王娟娟非打即骂。二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周伟常常痛骂王娟娟是下不出蛋的鸡。王娟娟性格懦弱,不想跟周伟离婚,周伟就更加肆无忌惮,常常在外嫖娼。他报案前一天晚上,就寄宿在同小区的姘头处。”

  叶圆边听江屹说边头疼,听他说完,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旺盛了。“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