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圈里请你嘴下留情 第30章

作者:寒川歌 标签: 年下 网游竞技

  凌忱试图为队长说两句好话,“不好吧,落单多危险啊……”

  邹嘉嘉:“那你也下去,你俩坐那辆三蹦子。”

  路轻:“祸不及家人,我先下,减速。”

  路轻一下车,除了云烁外的两个解说终于绷不住了,小七最先没憋住噗嗤了一声,然后是另一个男解说。

  云烁不得不舔了舔嘴唇,“也是个明智的选择,在跑毒的路上放下队员,一般放下两个队员,这样车被扫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反击支援。”

  还好,第二个下车的是凌忱,凌忱和路轻一人一辆摩托跟在吉普后面保驾护航。这样即使吉普被扫炸,两辆摩托也可以带人进圈。

  最终洲际赛比赛首日的第一局,以韩国战队nd吃鸡,em位居第二而结束。

  nd战队,全名neverdie,老牌韩国队。云烁在em的时候打压了他们一整年,他家狙击手killer是继august的raid之后最想复仇云烁的第二个人。

  但他们都没机会了,云烁退役了。

  “那么恭喜nd战队,我们稍作休息后开启第二局的比赛。”解说道。

  选手休息室,云烁敲了两下门进来。

  一见面就笑。

  路轻先笑,路轻一笑云烁就想笑。

  不用想也知道这局云烁在解说台上有多辛苦。

  一个坐一个站,从憋着努力别笑,到实在憋不住咬着拳头笑,再到算了不装了我就是想笑。

  邹嘉嘉走过去摸了摸路轻的脑门,“傻啦?”

  “没有没有。”路轻缓过来劲儿,“坐啊,喝水吗,我给你倒。”

  “倒吧。”云烁深呼吸也缓过来了,“真的太不容易了,怎么说都不对劲。”

  没吃鸡只拿了第二,但积分和nd是持平的,凌忱还是有些紧张,他想站起来接过路轻的杯子去饮水机那儿接水,一站起来咣当膝盖撞上桌子了。

  所有人马上停滞手里的动作,云烁更是直接站起来,“撞哪儿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凌忱赶紧摆手,“小问题小问题,就磕了一下。”

  邹嘉嘉赶紧凑过去把他按那儿坐下,“别乱动,别紧张了,都打完一局了我怎么看你还在哆嗦。”

  见人没事,路轻拉着云烁的手拽了两下,仰着头看他,楚楚可怜,“坐嘛。”

  邹嘉嘉翻了个白眼过去,故意又给凌忱揉了两下,“磕到了是吗?”

  磕到了……凌忱想回答但又似乎觉得不太妥。

  当天比赛打完,从体育场回基地的路上终于可以刷刷微博贴吧。故而余子慕被警车带走的事情已经锤了,上照片了。

  肯定是会被带走调查的,大额转账给一个沾。赌又沾。毒的人,笔录和毒检就够他折腾一整天的。

  更何况是在场馆门口被带走,这文章做起来可比路轻他爸欠人钱要大多了。

  7座商务车里队员们都刷到了这个帖子,大家很沉默,毕竟做过同事,现在还在一个圈子里,而且余子慕在外的风评一向很好,不免让人担心。

  但毒这个东西,是要命的。路轻太清楚了,从前连排房就有吸。毒的,吸得倾家荡产也罢了,还哄自己女儿一起吸,最后蹲牢子了在警察面前犯。毒。瘾,整个人躺在楼梯上像虫一样扭来扭去。

  他尚且不知道路成国做到哪一步,是自己吸,还是参与了贩。毒。但既然已经开始调查,无论是十年八年还是无期死刑,路轻都能接受。

  嗡。手机震动了,路轻解锁屏幕。

  嗡。又发来一条。

  嗡。

  发完,手机一锁,抬头刚好看见副驾驶回头的云烁,朝他笑笑,笑得那是相当甜,三份糖。

第39章

  洲际赛比赛日的第二天,赛事方依然拒绝余子慕上场。

  原因很简单,这是个对毒。品管控没有丝毫容忍的国家,余子慕大额转账给一个瘾。君子,这事儿谁听了不犯怵。

  路轻有种预感,余子慕这一整场洲际赛都打不了了。

  想着,从兜里摸了盒烟出来。

  “不是,你才几岁啊怎么烟瘾这么厉害。”蒋经理从后门出来,遂想起自己也是来后院抽烟的,叹气,“我都这个岁数了抽就抽了,你还没到二十呢吧,少抽点。”

  路轻当然知好歹,“好的蒋哥,我抽两口就掐。”

  说起来……的确快二十了,职业电竞圈无论哪个游戏,二十岁永远是个很美好的年纪,有经验的同时还很年轻,反应速度和精神活力都处在巅峰状态。

  em俱乐部里,他们隔壁dota2分部最年轻的青训队员十五岁,那才叫可怕,让隔壁一队的老队员深感后生可畏但又毫无办法。

  没有人能对抗时间带来的迟钝,肌肉力量的控制也不再那么灵活,甚至最后没办法在队友报点的瞬间把视角挪到正确的方向。

  所以云烁退役的时候各方扼腕叹气深感遗憾,哪有人巅峰退役,哪有人拿了世界冠军比赛刚打完就退役,奖金都还没到账呢。

  衰老是不可逆的,要不村上春树怎么说人是在一瞬间变老的。对职业选手来说,那个瞬间就是某天忽然意识到。啊,我已经瞄不准人了,已经压不住枪了,已经没办法第一时间听声辨位把枪。口对准袭击自己的方向时……啊,老了。

  但路轻觉得自己这种担忧好像早了点,提前了五年开始焦虑。

  他真的抽两口就掐了,抽完拽起衣领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进训练房了。训练房里云烁坐在他的机位上正在看旁边凌忱的单排情况,手里拿个本字在写,记一些时间点。

  路轻做了个你这样看他,他岂不是压力爆炸的疑问眼神。

  云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嘶……”凌忱闭了闭眼,此刻他多希望是他本人死了不是他在pubg里的这个角色死了。

  路轻居然起了些恻隐之心,这凌忱太惨了,临危受命从dh战队被买过来,买来em又直接被提溜来一队,第一场大赛就是洲际赛。

  然后路轻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按上云烁的椅背,电竞椅下边是滑轮,他拽着椅背晃了晃椅子,“教练,别搞我队员心态啊。”

  “路队。”凌忱见队长来了,声音都有些打颤,他太专注了,也不知道路轻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了多久,“我……我疏忽了,忘了切枪。”

  有一瞬间路轻想说看你把孩子吓的,但还好理智占比较大,“没事,小问题,比赛里你是有队友的。”

  单排和4排可以说是两个游戏,4排大大增加了容错率,4排也能够让人在偌大的地图上看见有三个点陪着自己向安全区行进。

  其实路轻能理解云烁为什么要坐在旁边看着凌忱打单排,这孩子还没把自己融入进来,这很正常,害怕拖后腿,害怕自己暴毙,更害怕犯错。

  刚刚十八岁就能在em这种顶级俱乐部的一队打突击,这可是泼天的压力。

  “嗯。”凌忱重重地点头。

  “上楼休息吧,不早了,明天还有比赛,我和教练聊聊。”

  云烁蹙眉,微微抬头看他,竟不知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队长气势了。

  凌忱当即退了游戏窜出训练房,上楼的时候还碰见邹嘉嘉,一把拉拽着要下楼倒水的邹嘉嘉把他扯回二楼走廊,“别下去,队长和教练气氛不太对。”

  邹嘉嘉很茫然,“为啥?”

  由于接收到的信息比较片面,凌忱又脑洞大开得以为队长教练不和,缘由太明显了,教练他是个毒奶啊,专克队长啊。

  “还能为啥,教练明明知道自己毒,还要解说我们的比赛,大概队长是不满了。”凌忱垂下眼皮子,看着愁容满面,“现在可能吵起来了,还是别下去了,反正蒋哥在后院抽烟,等会儿他抽完烟进来就能看见。”

  说的倒是合情合理,要不是邹嘉嘉知道路轻以前有多狗腿,差点就信了。

  邹嘉嘉摁了摁凌忱的肩头,“你知道粉丝们管队长叫路狗吗。”

  “嗯。”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以前路队是shield的担架师傅,他得苟一个好名次……”

  “不不不。”邹嘉嘉竖起食指左右歪两下,故作神秘,“那是从前了,现在他这个‘路狗’但称号,指的是咱们教练的舔狗。”

  是的,春季赛后,路轻的这个“路狗”又多了个舔狗的标签。春季赛里打突击,给他的教练找头找甲找药找枪,宁愿在轰炸区里火中做自己,也要去马路对面舔回盒子里的那把狙。

  谁看了不敬一句担架师傅再就业,德牧转型萨摩耶。

  “舔狗?”凌忱感觉自己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大逆不道,“不能够吧,路队明明……挺端着的一个人啊。”

  邹嘉嘉面无表情地“哈”了一声,“端着?路轻端着?年轻人,你错过了太多好戏。”

  年轻人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戏,只是邹嘉嘉下楼倒水之后他趴在二楼围栏向下偷看了一会儿。

  训练房里的两个人坐得挺近,路轻坐在凌忱机位的电竞椅上,把云烁的两个膝盖夹在腿中间,路轻微微向前弓了些身子抬眼看云烁。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爸出来找了我麻烦,我需要你上场替我,我不能让他知道分部基地在哪里,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很喜欢你。”路轻的语气很中肯,甚至让穿插在里面的我很喜欢你五个字显得十分正经,是个条款一样。

  云烁垂眸,“他怎么找你麻烦?你是个野狙吗,你没战队吗,你没俱乐部吗,你们俱乐部没有法务吗,我们辖区是没有派出所吗?”

  “我还得打,我不能有这个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拎着刀到处找我的爹,云烁,如果说前三年我浑浑噩噩自我欺骗,那现在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还想给你多当几年队员。”

  还有句话没说,只是电竞圈一直有着毒奶。迷。信,赛前直言自己要拿冠军的最后都喜提十六名了。他原想说甚至半年后云烁不想去洛杉矶都没关系,他想再拿一个全球总决赛的奖杯回来,放在云烁那个奖杯旁边。

  路轻像是哄着他一样,“好吗?我会把路成国放在外面处理,他吸。毒是我报的警,我通过了毒。检和银行流水检查,我转出去的每笔款都有备注和欠条,如果路成国来找我犯病,不能是基地,更不能是赛场。”

  “拎着刀是什么意思。”云烁淡淡地问。

  “一个比方。”路轻淡淡地答。

  洲际赛比赛日的第三天,余子慕依然没能上场。

  微博舆论已经快炸了,甚至有人把锅扣在了august的替补头上,发邮件给游戏官方,要彻查,绝对是这替补家里有背景,搞了余子慕一波。

  到第三天赛程中午休息的时候已经有人脑补出替补家里黑手党拿枪指着头了。

  “太离谱了。”邹嘉嘉端着便当盒,是赛事方提供的午餐,“这他妈张口就来啊,写剧本呢?”

  的确离谱,路轻不出声,低头扒饭。他是刚下场就急着拿手机,查看未读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按照余子慕的说法,今天他爸就从看守所出来了,原以为是直接扭送监狱,不成想他爸没参与贩。毒,而且只是刚刚接触,甚至毒。瘾都还没有。

  所以十多天就出来了,他咬肌绷着,云烁端着自己的饭过来,直接坐到小餐桌他对面。啪,掰开筷子。

  路轻一口饭还没嚼完,鼓着腮帮子看他。

  “吃饭。”

  “哦。”路轻低头嚼饭,咽肚里,继续扒。

  前一晚云烁很气,路轻太犟,最后两个人聊崩了不欢而散。

  云烁觉得路轻不应该一个人承担,路轻心里背着战队五十五万预支奖金的恩情,更不想把队员和云烁牵连进来。

  如果说必须要等到路成国那一刀捅进来他才可以回击的话,那不如时刻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