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成了现队友 第65章

作者:鸦六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网游竞技

  那件事在欧服闹得比较严重,但国内几乎没有风声,无非就是于汶的德籍队友,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在比赛时临场发挥得极其不稳定,惨输给了MW战队。

  加之本身于汶和罗雨霁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那场赛事,欧服战队没出奶妈命脉,而于汶作为攻击输出的选手受到队友的各种牵制,现场一度混乱,各路玩家怀疑于汶的操作有猫腻,甚至这细节因国籍问题被放大得更严重化。

  但导-火索还不止是这个,当晚有一个电台采访环节。

  收音麦克风在结束后忘记关闭,本身主持人所提的问题大多针对乔昳,一是他能说好几种语言,有了他MW战队完全不必另请翻译。

  二是乔昳确实是人气所向披靡的明星选手,难免会被主持人簇拥追捧,全程追着问答。

  可也就是工作人员的疏忽,邹青在和一个工作人员,聊到对方欣赏的中国电影明星时,流利地说了一句:He is a artist。

  巧的是工作人员的话因设备电流而消音听不太清,而Wing这个名字还恰巧在节目前几秒出现。

  邹青的这一句话,被流传出来后,网络上一时炸开锅,纷纷过分解读。毕竟,当时墙倒众人推,而就在不少人污蔑Wing有打假赛嫌疑时,你声称对方是艺术家,不就内涵了对方打假赛的事实,还夸赞了一声:演技无与伦比。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但起码这句被误会解读的话内味太重了。

  这事当时在外网闹得还挺严重,只因这句话就被过度分解,乔昳被按头讽刺于汶打假赛。

  甚至还有黑粉乘胜追击,夸大事实来黑于汶,声称Wing面对其他国籍战队时从未发挥失常过,像这样连黑粉也无法苛责出毛病的自我高要求型选手,可怎么恰好是打自己同国籍的战队时,居然发挥失常了呢。

  这也就延伸出了更多骂战。

  于汶的海外粉认为乔昳对人不尊重,她们也认不出乔昳和邹青声线的区别,更何况整个采访环节,没有视频可供取证,而围绕Joe这号亚服之光的选手来问答又是常态。

  而乔昳也有各地的粉丝,尽管她们无法确认那是邹青还是其他队友的声音,但作为熟悉乔昳声线的真爱粉,她们毫不犹豫一口否认了被泼来的污水。

  乔粉们甚至还请了专业人士,对声线音轨做出分析对比的视频,但这都毫无用处,国外圈不听饭圈化的解释。

  污蔑声将双方都弄得很僵很尴尬。

  更甚是于汶的欧服黑粉,借着这一机会,恨不得将事态越闹越大,每对Wing进行人身辱骂后必定加上一句I stand by Joe。

  ——这他妈又把乔昳给严严实实地坑了一组。

  总之后来乔昳也回国了,那时还跟李钟郴隔不久便闹不愉快,烦的事多得数不胜数,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倒是他如何也没想到,经过今天的谈话,于汶居然能把那件事记到现在,耿耿于怀。

  不过于汶这人阴冷归阴冷,但说出的话也不像假的,对方亲口说出不屑于在背后使什么绊子,应该当真不会稀罕。

  而邹青那家伙的性格,也摆明了不会主动将这事说出来,更何况在跟于汶成为队友后,破坏同事关系取不得,何必再提呢。

  就在乔昳听着教练分析后方突击战况,却想起这些事时,李钟郴发现他有些失神,便用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一下他的手臂。

  “想什么呢,还有你今天是要问我什么问题,后来差点就给忘了。”

  乔昳从心神恍惚中抽离出来。

  他能明确感受到李钟郴如今是闷了,教练说到后来,分析中还穿插了不少振奋人心却又没必要的废话,旨意在为大伙打鸡血,众人看他热情满满,又不好打断他。

  但李钟郴可顶不住,他早就想开开小差,调戏调戏乔昳。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提醒,下午因犹豫被打断的谈话,令乔昳确实想起了今天想要问的问题。

  好几号人挤在会议室中庭,空间宽敞,虽说他们位置处于后排,也还是怕影响到别人。

  正巧乔昳压着一张纸,他找来笔写下一行话。

  - 我本来想问你,我有没有很恋爱脑?

  至于恋爱脑这个词如何解释,乔昳心想,大概就是恋爱时和平常的自己反差很大,甚至会降智,做出些难以言喻的举动。

  总之如何也算不上褒义词。

  他落笔,将纸朝右边划去,接着表情切换自若,登时又成了认真听讲的模样,继续端视起激情四射的教练。

  而教练此刻正唾沫飞扬,讲到动情处举手画脚,隔空指着屏幕上方的一帧画面,对他们的小动作似乎并没注意到。

  这时乔昳刚进入状态,李钟郴就又挤了挤他,将纸条递过来。

  乔昳往下一望,是李钟郴力透纸背的字,估计也只随手几笔,却让简单的一行字生动且有气势,字如其人一样俊。

  乔昳自己心里藏着掖着欢喜这副字迹,但文字内容又让他顿然打消了要珍藏起来的想法。

  - 宝贝从哪学来的这些词,是不是我弟又教你些不中用的东西了。

  乔昳扭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只见李钟郴眉峰英朗,眼神透露出了深沉,仿佛对这结论坚定不移,还一副苦恼的模样。乔昳忍不住弯起嘴角,又在那张纸上给他回了话。

  - 别总赖小洵,你要是不疼他就把他送给我。

  结果乔昳刚落笔,谁知纸笔就被始终盯着他看的李钟郴夺去,还当着他的面,隔行写了句:我弟不就是你弟,送什么送。

  他俩闹得正欢呢,你来我往的又聊了几行。

  - 小洵说要过来这边实习,好几家公司都想要他,你后来回他没有?

  - 回了,我让他自己选,反正离咱们距离都不算近,去哪不都一样。

  - 他驾照也早考下来了,要不车就让他开着,去哪都方便,到时候油卡也一起给他收着,否则小朋友哪来的零花钱烧油满城市瞎跑。

  - 咱弟妹对他多好啊,还轮得上我们瞎操心?别忘了小祁同学家里什么条件,实习这事指不定是约好的,当初大一就在武汉买了房,如今过来再买辆车,比咱们那辆贵几个档次就尴尬了。

  乔昳一看,皱着眉刚要落笔教育他,那文思泉涌跟什么似的。

  譬如小洵爸妈都不疼他,就靠爷爷奶奶的退休金和自己找兼职赚些零花钱,李钟郴有你这么当哥的吗,老婆本都愿意给存我这儿,疼疼自己的弟弟怎么了,什么都管对象要,以前咱俩谁做过这种事了。

  可他脑海里设想了一大段话,连个开头还没来得及写下。

  李钟郴不知想干嘛,又想来抢他的纸笔,动静不是一般大,这时教练猛然拍了下桌子,算是彻底翻脸了,惊得他们俩差点没跳起来。

  “我这噼里啪啦说一堆难道就不饿?我他妈还渴呢,今晚又不是不给你们时间,放个松约约会,这马上就结束了。”教练板着脸。

  “……”做贼心虚的两个人,提心吊胆,静候他接下来的话。

  谁知教练欲言又止,组织好语言又将心情一转,敷衍了事:“行了行了,滚蛋去吃你们的地沟油吧,也差不多十点了,明天训练照旧。”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就跟被关了许久的野狗,呼天喊地冲了出去。

  李钟郴已提前打过招呼,明确表示他和大伙儿的小乔队花有事商量,今晚就不去了。

  至于往日热衷夜市的姚同也出声拒绝,这才是众人没想到的,不过少了几位重角也绝不影响其他人的团建,勾肩搭背往夜市去了。

  “我身上是不是有股味儿?”起身时,乔昳问李钟郴。

  李钟郴:“香着呢,没闻到什么味。”

  “但是今天出了一身汗,我有点受不了。”

  “先洗个澡,我等会儿领了吃的去找你,”李钟郴一挑眉,“留个门给我。”

  喝酒看电影是理想化状态,饿都能饿死了,李钟郴只计划着点份酒楼的小龙虾套餐外卖,中辣程度,再弄些养胃的暖粥,今晚谁都别打扰他和乔昳的约会。

  等外卖的间隙,乔昳先回宿舍洗澡去了,剩下他和姚同在空旷的楼道里聊天。

  “你没事吧,连夜市也不去吃了,在这喝空气就能饱?”李钟郴狐疑看他。

  “我不吃夜市就是有事了?”姚同敷衍他,“没胃口,小心我去蹭你们的晚饭。”

  “……”李钟郴将手机扔给他,“你爱吃什么就买什么,能不能有点眼力,我请客还不行吗。”

  姚同斜来眼神:“你晚上最好别搞出什么大动静。”

  可刚聊没两句,谈话又被打断了,姚同打劫不成,因接到一通电话而幡然变了脸。

  李钟郴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他脸色愈变愈沉,不时应几声“嗯”“这样”“没事吧,那我找机会回去一趟”,到底有些令人担心。

  电话那头的人一直说个不停,但声音不大。

  李钟郴单手搭着栏杆,夜阑风大,高大的身躯被冷风灌得有些发寒,他偏了偏头,根本就听不清电话里的内容。

  他维持着好奇心,直到结束这一分多钟的通话,才问向姚同:“看你脸色有点差,谁来的电话?”

  姚同害了一声:“我妈,她说我奶奶昨天在小区楼下滑倒了,现在全家人兴师动众在医院陪床,怕我担心影响比赛,现在才敢告诉我。”

  李钟郴一听,难免揪着心,想起了弟弟家的爷爷奶奶。

  他关切出声:“你奶奶没大碍吧?”

  姚同摇了摇头:“老人家腿没什么大事,就是岁数大了,以后别让她单独一个人出门就行,就是我爸自责得很,现在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

  “你也知道我家总共没几个亲戚,平日里还闹得特僵,现在责任推来推去,都怪在我爸这当大哥的头上,请的家政也不怎么样,之前让他换总是拖着。”

  “一家人吵吵闹闹也正常,不吵不闹才没劲儿。”李钟郴道。

  李钟郴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他仿佛孑然一身。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爸为了借钱给他妈看病,那些亲戚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们家,维持表面关系都难。直到他爸发生了意外,李钟郴算是跟那些亲戚彻底断绝了来往,什么都靠自己扛。

  彼此知根知底这么些年。

  姚同情商不低,该贫嘴时贫嘴,但该体贴兄弟时绝不犯浑。像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他素来尽量不在李钟郴面前提。

  “随便他们吧,吵来吵去也烦,反正我爸也活该,跟其他人硬气不起来,就知道对我撂狠话,我他妈早看淡了。”姚同将手搭在他肩上,像是在给与安慰。

  但其实李钟郴早已免疫了。

  他这人骨子里要强,跟他爸他妈性格都挺像,基因遗传得好。

  他自懂事时起,就记得隔壁家爷爷奶奶跟他提过,他妈以前做化疗时从未怨天尤人,每天都很乐观,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他爸后来为了还债,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还都是体力活,却不曾埋怨辛苦,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重担。

  他甚至后来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在社会上混迹各种场所。

  摸打滚爬好几年,跟人干过无数次架,住在地下室吃着超市打折买的方便面,为了多打一份工,每天比别人少睡几个小时的觉,也从没喊过一句苦。

  至于对妈妈的印象,只能停留在家里的几张老照片里。

  妈妈姓钟名宛凝,长相和名字一样是温婉大气的美人骨相,奈何生来是普通甚至低层阶级家庭,还检查出了遗传性的绝症,造化弄人。

  李是爸爸的姓,钟是妈妈的姓,郴寓意着林中之城,而他正是在家乡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镇与乔昳相识。

  想起这些,李钟郴更多的是知足不殆。

  他从未怨过命运不公,如今也亦然。成名后,各路亲戚不请自来,甚至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血缘关系,真真假假,他都无意去了解。

  于无声中,李钟郴笑了笑:“让家里人以后注意一些吧,老人家腿脚不利索,在小区里逛逛还是让人陪着好些,这事谁都有责任。”

  姚同嗯了声:“他们都在忙,得换个靠谱些的家政了,我爸已经把原来那个辞了,让她赶紧滚蛋。”

  李钟郴还没来得及接话。

  却听姚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上回我妈提起说你好久没上我家吃饭了,我说等打完全国赛,捎你回去吃顿大鱼大肉,她还挺高兴,说要给你介绍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