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河神的河里扔垃圾！ 第38章

　　【别在这里乱猜了，碧城警局的官方微博发消息了！快去看看！】

　　平安碧城Ｖ：【通告。通过碧城警局连夜调查问询，已初步查明本次碧城美食街吐血事件为环境污染带来的昆虫病害问题，非人为伤害事件。目前受害者居民的已被妥善安置，病毒和生物环境专家组已经齐聚商议解决本次昆虫病害问题。

　　在此, 平安碧城警方提醒碧城市民, 做好个人清洁卫生防护、最近几日远离清澜河河域、出门最好穿带防晒防蚊虫衣物，避免蚊虫叮咬感染病毒。

　　以及，爱护环境不乱扔垃圾，保护好碧城的母亲河是碧城人民应该做的事。愿我们与自然和谐共存。】

　　【卧槽卧槽卧槽, 官方发话了，这真的是环境污染造成的问题啊？！那得是什么样的外来环境才能生出这种新型蚊虫？】

　　【虽然我觉得那些吐血的碧城市民真的很无辜，但我又觉得人类受到自然和其他生物的报复一点都不意外……唉，心情复杂，我去阳台上看看我种的仙人掌吧。】

　　【心情复杂＋１，也不知道这种新型的蚊虫会不会出现在我们家附近？我家在南方小县城，出门就有好几条河呢。我也不说了，我穿好衣服去河边捡捡垃圾吧。】

　　【我去，碧城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那咱们在河边捡垃圾的小仙男呢？澜澜他不就是在清澜河的河边捡垃圾的吗？！要是因为清澜河的环境问题而滋生的新的蚊虫病毒，那澜澜他不就直面那些恐怖的蚊虫和病毒了吗？！】

　　【卧槽楼上你这话惊到我了！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澜澜他昨天和前天都没有发保护环境的广告日常来着！！】

　　于是，很快在网络上的网民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河清澜在这几天接连上了热搜、粉丝数也蹭蹭的往上涨，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200万的粉丝关注。在大家意识到河清澜就在清澜河这个可以称之为“病毒发生地”的高危地方捡垃圾的时候，颜狗和热心的网民们就开始疯狂的＠河之清澜了。甚至还有＠水无源，想要通过水无源联系河清澜的人。

　　【＠河之清澜，仙男！我澜澜！！你现在还好吗？怎么两天都没发环境广告了？如果你还好的话吱一声啊！】

　　【＠河之清澜，澜澜你看到碧城警方的通告了吗？！现在清澜河那边很危险，就算保护环境也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垃圾什么时候都可以捡，要是生了重病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了！！】

　　【＠水无源Ｖ，水大佬快来看我一眼啊啊啊啊！你亲亲竹马现在面临危险，快拿出你的霸总气势直接把人给扛走，带离危险地区啊！晚了别说打脸了，你连看他捡垃圾都看不到啦！！】

　　于是解决了河一贺妙雨、拿回了一颗源泉灵珠、日常又开始勤勤恳恳捡垃圾的河清澜就到了来自手机微博提示的各种叮咚声。

　　河清澜并没有屏蔽微博提示，打开手机之后就看到了９９９＋的＠以及几乎塞满了的几百条私信。差点把他的微博都给卡崩了。

　　水无源听到那接连的叮咚声特别自然地把脑袋凑了过来：“你怎么没关微博的提示音啊？啧啧，现在差点被卡死了吧？经验之谈还是早点把提示音给关了吧，那些私信也不用看，反正每天都是颜狗和喊爸爸套近乎的人类。”

　　河清澜撇他一眼仔细看了一下那些＠他和私信的内容，然后就找到了平安碧城的官方微博，看到了那个通告。

　　水无源的脑袋还凑着呢：“那个大苟调查的还挺快的啊，他应该已经查到是蜉蝣的原因了。可惜就算是查到这些蜉蝣他们也没办法，污浊不除、怨恶不消，这次人类怕是要死很多了。”

　　水无源说完就静静观察着河清澜的表情神色，想看看他有什么样的选择。

　　河清澜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水无源。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些提醒他的微博和评论，明明是和其他生灵一样可以随意碾碎的生命，但在某些时候这些看起来弱小的人总会有很大志向。

　　妄图操控神灵是，妄图保护神灵……也是。

　　河清澜想了想，最终还是发了一条给这些提醒他的人类报平安的微博。

　　河之清澜：【多谢各位关心，我会小心。不过，我相信自然并不是一味残酷的，我善待自然，自然也会善待我。

　　＃清澜河河床干净区域照片＃＃周围草木在阳光下照片＃＃黑鲤鱼围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转圈圈吐泡泡照片＃。

　　至少我现在处在的这个区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黑色的害虫。阳光正好，清澜河保佑。】

　　许多网民看到河清澜发的微博和那几张照片都有些怔愣，他们刚刚才在网络上看到清澜河另一个区域的垃圾照。在之前的照片中垃圾堆满了河岸、无数苍蝇蚊虫围绕着那些垃圾在飞，清澜河的河水也染上了油污，实在是不堪入目。

　　但在河清澜拍的清澜河的照片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虽然照片里的河水不丰、草木也不盛、没有万物生机盎然的感觉，但三张照片却莫名给人一种破而后立、从腐朽中焕发出点点新生的感觉。

　　怎么说呢，让人无言又莫名有些酸涩。

　　【……这里看起来好像不会生出那种可怕的虫子来着。】

　　【我善待自然，自然也善待我。妈妈我这就去把家里的垃圾分类，然后去小区里捡垃圾！！！】

　　【我爱自然自然爱我！澜澜你加油小心！我也去捡垃圾了！】

　　一时间，原本吃瓜的网友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正向的鼓舞，一个个鸡血一样的留了言准备去做点保护环境的事情。而＃我善待自然，自然也善待我＃的话题，又这样莫名其妙的上热搜，让许多人看了会心一笑。

　　河清澜看着这一个个的留言，眼中也略过一丝温和之意。

　　水无源啧了一声。刚想要再吐槽点什么，忽然那双狭长锐利的眼便看向了前方的河岸。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警服、身形高挑健壮，神色复杂的青年。

　　水无源伸手指戳了一下河清澜：“大苟来了。”

　　河清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大苟”不是“大狗”。

　　他抬眼向着苟天择的方向看去，就见这位市局的刑警队长犹豫了片刻就直接走了过来。

　　路上他还这时候捡了几个垃圾，堆放在了一起。

　　不过，在他开始捡垃圾的时候，他脑袋上已经聚集了一团信徒们都很熟悉的“专宠”乌云，等到来到河清澜身边对着这位仙男露出一个笑容的时候，冷冷地冰雨落了下来。

　　苟天择抬头：“……”

　　虽然想到了此行可能会不太顺，但真没想到开局就这么不顺。

　　但他还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河清澜露出了诚恳的表情：

　　“您好。河先生，我是苟天择，市刑警队的队长。”

　　“我来这里，是想询问您有没有解决那些黑色……蜉蝣的方法？”

　　苟千里看着河清澜那平静到冷漠的表情，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连市里连夜请来的专家组都没办法，对那些一碰即死的黑色蜉蝣有什么应对的方法，他为什么会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能够解决？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说出了“恶因得恶果”的青年，一定知道什么，甚至能够改变什么。

　　“事关碧城安危，请您帮忙。”

　　河清澜看他，缓缓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我爱自然自然爱我！！给自然比心！

　　水无源：我爱澜澜澜澜爱我！所有企图靠近澜澜的人类都要受到雨水的洗礼！

　　河清澜：呵。你爱澜澜，澜澜揍你。离远点儿，别贴我。

　　细心的读者大约能够发觉，【网络留言】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从一开始的“质疑”“说风凉话”到现在的“赞同”甚至“学习”，是在往好的方向而去的。

　　这大约也是这本书的一个“初衷”。或许有读者觉得有些时候书里对于人和环境的描写非常让人厌恶，似乎在刻意黑化人类。但事实上，如果认真去了解一下人类近百年带给整个自然和世界的各种伤害与污染，那么用“触目惊心”四个字，甚至不足以形容看到真实的时候的愤怒与悲哀。

　　举个最近的例子吧。新冠病毒一年半了，只是这一年半里产生的“口罩垃圾”就已经有上亿吨了。海洋和河流里的废弃口罩不知杀死了多少生物。这还只是这一年半的、新型的垃圾。其他的石油污染、核污染、还有土地森林污染，无法言说、无法统计。

　　了解蠢作者的老读者都知道，蠢作者是个喜欢末日题材的人，但同时又不喜欢be。所以我的故事或许开局不好，但总会有个倾向童话的好结局。

　　这本书……或许会如此，也或许不会有特别偏童话的结局。

　　虽然加入了“自然神灵”的视角，但本书的重点还是“各种污染和灾难”。

　　所以以后还会有很多关于人类、关于污染、关于自然灾难的描写。高}潮时可能还会有些残酷。但最终的结局，还是人类与自然的和平相处。

　　或许看到这本书的人不多，也不一定在意里面的理念。但我写出了我的期望、看到的人偶尔能对自然有所感触，那就足够。毕竟也不是多么正规、科教的环保白皮书。

　　笑，也就是一本，自然神话故事书吧。

　　又逼逼叨了，不说啦比心！感谢扔雷留言营养液的亲们嗷。

　　以及，小橘长胖了，距离营养液5.2越来越近了orz。

第42章 、42

　　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 到今天早上，苟天择已经有十四个小时没有休息。

　　即便他强撑着精神身形挺得笔直，脸上也无法掩饰他的焦灼和疲惫。再加上这时候专注于在他头顶下雨的“雨神的保佑”, 就让这位刑警队长显得十分狼狈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 他看着河清澜的眼神还是执着又坚定的，带着某种一定要坚持到底的光。

　　“苟队长说笑了，环境污染和新型蚊虫病毒这种大事情怎么可能是我一个只在河边捡垃圾的小人物能够解决的。”河清澜淡笑着摇头：“我能做的就是捡个垃圾而已, 苟队长找我还不如找我旁边这位, 至少他有许多钱, 钱大约能解决很多事情吧。”

　　“而且不是还有病毒和生物、昆虫专家吗？那些专业的人怎么都比我这个捡垃圾的强。”

　　苟天择听到这拒绝的话抿了抿唇，但他也不觉得意外。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已经是目光锐利的模样：“河先生, 明人不说暗话。事情紧急，我也不兜圈子了。”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河先生你的各种信息和记录, 然后我发现整个碧城都没有关于河先生你的任何记录，甚至在全国户籍系统当中我也没有找到‘河清澜’这个人的半点消息。”

　　“没有人姓河。叫河清澜的，也是独一无二。”

　　“你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清澜河边的, 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是在碧城艺术学院的大门前。

　　当时引起了小幅度的关注和轰动，然后你又找到了在艺术学院门前卖煎饼的大四学生齐啸远。”

　　苟天择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河清澜。

　　“齐啸远的父母两年前死于高空坠物的意外，但在前几日才查清，那并不是意外而是和齐啸远有关的故意杀害。本来这件事情很难找到证据，齐啸远的二叔即将把控齐家。

　　但在你认识齐啸远之后, 他本人在一场几乎必死的意外之中幸存, 齐啸远昏迷了一年多的爷爷也醒了过来。而罪魁祸首齐二叔，却离奇死亡了。”

　　河清澜听到这里抬起了眼皮，轻轻看了眼苟天择。

　　苟天择被这一眼看的心中又有些惊惧戒备，但他还是继续道：“然后就是夏家的夏游鱼和临河村的事。”

　　“临河村的难题已经困扰了碧水县警局很久, 算是区域治理中的难题。而临河村造纸厂的地皮争端与污染，也一直都让人困扰。

　　夏游鱼虽然是临河村地皮的合法拥有者，但在争端中一直处于劣势方，但就在几天前，你和水先生一起去了一趟临河村，那个拦路要过路车费的无赖一家被抓了，整个临河村也合村作恶、水源中毒而关的关病的病。”

　　“还有那些主播莫名其妙的手机黑屏、只下一个地方的雨水……河先生，但凡和你友善的都有了好结果、而作恶打扰你的似乎都似乎都受到了惩罚。”

　　苟天择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要怎么解释。或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我不太相信天意。我宁愿相信您是具有某种特殊的力量的强大的人。”

　　苟天择说着又看了一眼水无源：“就像水先生一样。”

　　“所以我恳求你，请您务必帮帮碧城的人民。无论是作法也好、祈祷祭祀也罢，总之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全力的配合您，只求您能够出手。”

　　“毕竟，那么多人危在旦夕，而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苟天择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似乎把他自己都感动到了。但他却没有看到对面的人有任何触动的表情，相反那个人静静的看着他问了一句：

　　“他们都是无辜的？”

　　苟天择微愣，又想起了之前在医院当中这个青年说的“有了恶因才有恶果”这句话，他张嘴想要辩驳什么，却要看到这位极其俊美的男子伸手指向前方，顺着男子的手往前看去，那是一条充斥着垃圾和污水的河流。

　　“如果他们无辜，这条河与河中河岸边的生命，不无辜吗？”

　　“这是水中生灵赖以生存的家园。家园被毁、生存艰难、无法繁衍生息，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后代死亡、族群灭绝，你说，它们无辜不无辜呢？”

　　苟天择看着这条污水河还有河边那被晒干发臭的鱼虾尸体，忽然之间就觉得一种从心底生起的愧疚和悲哀。但他停顿片刻还是声音干涩的道：“可它们不过是……花鸟虫鱼而已、”

　　怎么能和人类的生命相提并论呢？

　　然而苟天择最后的话却并没能说出口，他看着河清澜那双平静到极致的深蓝眼瞳、看着水无源那极尽嘲讽的灰色眼眸，张口也说不出最后那句话。

　　水无源嗤笑了一声：“只有人类最高贵？就可以随意杀戮和破坏了吗？”

　　苟天择回答不出来。

　　或许有些人类能够傲慢地觉得他们是地球之主，可以随心所欲改变一切。但苟天择还不至于此。甚至他因为长期出任务去过很多地方、走过许多极端的天气和环境，对于自然和生命是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