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第8章

作者:归鸿落雪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生子 玄幻灵异

宁不为抱着熟睡的孩子,背后弥漫着无数黑雾,数不清的猩红鬼眼在黑雾中闪烁不定,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

晏兰佩惊讶道:“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没见识就滚出去多练练,往云中门那几个蠢货身上种也就算了,还敢惦记我儿子?”宁不为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个死物。

巷口的冯子章乍然听见自己宗门的名字,顿时一愣。

晏兰佩恍然大悟的看着宁不为,“原来就是你截杀了我的猎物。”

“不杀等着他们变成你的傀儡?”宁不为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厌恶。

晏兰佩道:“那师兄弟四人资质都不错,我可是物色了许久,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承运楼往云中门那师兄弟四人身上种下了种子,等种子在他们体内发芽慢慢吸收掉对方身上的灵力,谁知有两人突然中途被人截杀让他功亏一篑,只能吞食掉血肉,只有那个修为最高的韩子杨发芽成功,修为和血肉都已为他所用。

只是可惜了资质最好的那个冯子章,身上的种子一直没发芽。

“冯道友,既然来了也别藏着了,出来见见吧。”晏兰佩未回头,长袖一挥,巷口突然多了个穿青衫束莲花冠的修士。

“师兄!”冯子章一眼便认出了韩子杨身上的玉佩,从巷口冲了进来,却在看清对方之后退后了两步,声音发颤,“师、师兄?”

只见韩子杨整张脸缠绕着绿色藤蔓,两颗眼球凸在外面,还不断有细小的藤叶从眼球处往外冒,看得冯子章头皮发凉。

晏兰佩根本不在意多出来的冯子章,他盯着面前的宁不为,“阁下到底是何人?”

“你祖宗。”宁不为冷笑,身后的黑雾瞬息扩散开来。

晏兰佩长袖一挥,警惕地退后几步,七八个绿藤做成的傀儡挡在了他跟前,冲上去将那黑雾打散。

凄厉的叫声在巷子中经久不绝,待黑雾散去,那父子两个却不见了人影。

晏兰佩意识到自己被耍,登时大怒,“给我追!”

宁不为抱着孩子在屋顶上跑,冯子章御剑紧紧跟在他身后。

宁不为见状怒道:“你跟着我作甚?”

冯子章大声道:“我子宋子陈师兄是不是你杀的!?”

地面的藤蔓马上就要追来,宁不为没工夫跟他扯,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滚了几圈落在了另一个屋顶上,瓦片砸了个七零八落,然后继续爬起来往前跑。

冯子章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杀我两个师兄!?”

藤蔓的速度越来越快,冯子章还在这里黏糊,宁不为怒喝道:“不杀他们也活不成,只会神魂俱灭变成傀儡,死在我手里起码还能转世投胎,你是不是属棒槌的!”

冯子章御剑贴着屋顶飞行,正好跟上他的速度,“那晏兰佩究竟是何人?他为何要害我们?”

宁不为着急逃命,快要被这个傻子气笑,“你去问他啊!你问我干什么!?”

“我打不过他。”冯子章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目光真挚地望着他,“看在你保住我子宋子陈师兄神魂的份上,我替他们谢过你。”

宁不为觉得这是个真傻子。

要是有人杀了他的同门,即便是出于这种原因他也会杀了此人泄愤,这傻子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同他道谢,也不怕他那两个师兄气得变成厉鬼揍他一顿。

原本贴着地面飞速延伸的藤蔓冲天而起,直直的冲着宁不为手中的宁修而来,而后被凌冽的寒光斩断,岂料这藤蔓断而不绝,从四面八方朝着宁不为围拢而来。

“我来帮你!”冯子章祭出琉璃球,七彩的流光瞬时扩散将他们罩住。

“蠢货!快住手!”宁不为快要被他气吐血。

几乎就是同时,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临江城的中央一颗几十丈粗绿色藤蔓冲天而起,在空中飞速蔓延,引得城内修士纷纷震动。

“啊?”冯子章眼看着那七彩的灵力全都被吸收到了藤蔓里,原本手臂粗的藤蔓猛地暴涨几十寸,纠结缠绕成球,将他们三人包裹了进去。

宁修突然惊醒,周围一片冰冷漆黑,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第9章 星落(九)

“那是什么东西!?”承运楼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街上的修士也纷纷抬起头来,看向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庞然大物,那看起来像是一根巨型藤蔓,高耸入云,还有无数藤蔓从顶端生长蔓延出来,几乎是在瞬息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伞盖,遮天蔽日,将整个临江城都覆盖在了那藤蔓形成的伞盖之下,

“何方妖孽在此放肆!”一声怒喝自临江城上空激荡而起,无尽河瞬间波涛汹涌,修为稍低的修士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威压,赶忙将放出去的神识收了回来。

“是四季堂的渡鹿尊者!”有人惊讶道:“渡鹿尊者竟然被惊动了?”

渡鹿未露真容,只是怒喝一声,便让城内惊惶不安的修士们瞬间安下心来。

渡鹿尊者已是炼虚期修士,虽不如难书尊者名气大,但也是天机榜上数得出名号的,在整个中州都是临江城能发展到现如今这般繁华,还能举办十七州都趋之若鹜的临江大会,盖全赖于渡鹿尊者庇佑。

然而那妖藤却丝毫不惧怕渡鹿,甚至更为嚣张地暴涨百丈有余,将周围的店铺酒楼冲得七零八落,一时间修为低的修士溃散而逃,亦有凡人避逃不及被砸在废墟之下,尖叫声哭嚎声不绝于耳。

就像是对渡鹿明晃晃地挑衅。

“四季堂弟子随我摆阵御敌!”一身着苍黄制衣容貌姣好的女子高喊一声,御剑悬于空中,声音未落,便有千百道黄色流光自临江城四处聚集而来。

“是四季堂大堂主梅落雪!”有人惊呼。

四季堂的弟子悬剑而立,等候梅落雪的指令。

“春夏秋冬四堂主听令!四时除妖阵!”梅落雪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是一盏苍黄明灯,罩于那妖藤之上,灼热的气流轰然炸开。

“落雪灯内是地心真火,可诛妖邪鬼煞,我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穿白袍的少年激动道。

“褚信!”有一比他年纪稍长的白袍青年拽了他一把,“赶紧走,长老已经传令让我们回去!”

“可我还想再看一会儿嘛,师叔,就再看一会儿好不好?”名唤褚信的少年站在屋顶上兴致勃勃地看四季堂众人摆出的大阵,撇了撇嘴,“这四时除妖阵空负盛名,依我看还不如咱们无时宗的诛邪阵呢。”

“褚信。”青年的语气沉了下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褚信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御剑飞走了。

四时除妖阵已成,更有落雪灯坐镇,势必要将那妖藤斩草除根,有些原本还惊慌失措的修士们大约觉得胜局已定,干脆就不远不近地观起战来。

近千人组成的大阵实属罕见,有的也是抱着想参悟的心态在观摩,有的便是纯属好奇想开开眼界,却没细思若真是这般简单,四季堂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渡鹿!你自己胆小如鼠,却让底下弟子门人来替你送死,还要不要脸!”一道带笑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却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教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梅落雪听不得旁人诋毁自己师尊,怒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岂料这妖藤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渡鹿!你可还记得五百年前东南巽府宁行远!我今日来便是替他清理门户!”

渡鹿尊者突然间失了声。

旁听者纷纷诧异,有好事者问身边的人,“宁家不是早没人了吗?一年前连宁不为都死了,这宁行远又是何人?”

“你们年轻修士没听说过正常。”有须发皆白的年长者开口,他修了六百多岁现在还停留在元婴境界,自知渡劫无望,才来这里碰运气,闻言道:

“六百年前那宁行远是十七州天机榜上不世出的天才,与如今无时宗宗主褚临渊和寂庭宗明桑禅师是至交好友,当年三人结伴同游十七州,斩妖除魔名噪一时,现在的崇正盟之所以能成立,他可是首要的功臣,若宁家五百年前没出事,他合该是下一任家主。”

“那宁行远嫉恶如仇为人清正,若是他还活着,哪里轮得到宁不为此等魔头出来作乱,那宁魔头早被清理门户了!”又有知情者接口道:“可惜天妒英才,他活了不到百岁便早早陨落,实在是可惜可谈呐!连他那神兵朱雀刀都沦落到宁魔头手中为虎作伥!”

一旁观战的修士议论纷纷之时,那四时除妖阵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劲的光芒,近千名悬于空中的修士如同下饺子一样从空中纷纷掉落。

梅落雪捂住心口,心神震荡。

这妖物实力竟如此强横,她修为已近炼虚竟全然奈何不了他!

“渡鹿,你盘踞这临江城五百余年,占尽灵脉逆天而行,今日我便将你这不入流的城池与门人统统清理了,免得在这里碍眼!”

无数碧绿的藤蔓自地底生出,冲天蔓延直高空凝结而成的伞盖,围观的修士们见状不对纷纷四散而逃,岂料逃至一半浑身陡然僵住。

“啊啊啊啊——”有人惊恐地哀嚎出声。

无数细小的绿色藤蔓自他们口鼻处钻了出来,由外而内将他包裹在内,体内灵气瞬时被抽干,神魂血肉统统化作了藤蔓的养分,变成了只会听主藤号令的傀儡。

多出来的傀儡行动迅速,还活着的修士但凡被抓住,就会被那诡异的藤蔓缠住,将灵力吸收殆尽,统统输送给了城中心庞大的藤蔓上。

有修士祭出法宝调动灵力来对抗,岂料灵力一出更加坏事,反倒是助长了那些藤蔓吸收的速度,让自己死得更快了一些。

“临江城被那妖藤封住了!根本出不去!”试图逃走的修士崩溃大喊:“这究竟是什么妖物!”

一时间整座临江城都乱做了一团。

梅落雪果断收了灯,大喝道:“不要动用灵力!那种子能悄无声息钻入人的体内,但凡发现有人眼睛变绿,刺穿心脏!”

哀嚎声不绝于耳,梅落雪见局势已然控制不住,飞速朝着渡鹿所在的府邸跑去。

江一正拿着剑刺穿了门人的心脏,只见对方自耳鼻口腔内长出来得绿色藤蔓瞬时枯萎化作了灰尘,然而一抬头,还有七八个门人动作变得迟缓起来,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江一正虚晃一剑,吓得他们退后几步,然后拔腿就跑。

地面上铺满了缠绕生长的藤蔓,她只能从高一些的房顶上跑,还要不时砍断四面袭来的藤蔓,很是耗心力,却迟迟没有办法找到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外面乱做一团,被裹住的宁不为和冯子章全然不知。

冯子章拿着剑拼命地砍着面前坚硬无比的藤蔓,终于砍断了一根,累得一屁股坐在藤蔓上直喘气。

宁不为好不容易把嚎哭不止的宁修哄睡着,见他忙活半天砍了一根,很是无语,“你到底是云中门的弟子还是云中门旁边灵谷宗的弟子?”

冯子章被他揶揄得面色涨红,怒道:“我自是云中门的!你说不能用灵力我才这样砍的!”

“云中门扫地杂役的弟子?”宁不为不解。

“家师云中门长老闻鹤深!”冯子章怒道。

“哦,原来是那只小鸟的徒弟。”宁不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弱。”

“你师父才是小鸟!”冯子章气得想把他砍了,这人乍一看人模狗样,说话却是能气死人。“你全家都是小鸟!”

宁不为轻嗤一声:“我师父和全家都死光了,你骂也没用。”

冯子章一噎,火气顿时消了大半,抱着剑讷讷道:“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宁不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冯子章消下去的火气腾得一下又冒了起来,“你!”

“小子,今年多大了?”宁不为道:“筑基期就敢出来到处跑。”

“二十四!”冯子章瞪着他,“虚岁二十五!”

宁不为乐得笑出了声,“原来是个小娃娃。”

“你才小娃娃!”冯子章恼得不行,“我下山是有师兄陪着的……可是他们全死了——都是我害的。”

说着冯子章又想起伤心事来,把剑一扔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宁不为刚哄好了一个小的,这会儿他又哭起来,顿时觉得脑仁疼,伸脚踢了他一下,“借我点灵力用。”

冯子章被踢得有点疼,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可你刚才不是说不能用灵力吗?”

“你不能我能。”宁不为有些不耐烦,“把剑给我。”

“哦。”冯子章摸索了半天摸到了刚才被自己扔掉的剑,抹了把脸,然后拿起剑来剑尖对准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