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第91章

作者:菜头 标签: 灵异神怪 娱乐圈 打脸 甜文 玄幻灵异

  秦悦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韦知翔随之叹息道:“生辰烛的事我也听说了,究竟谁这么坏把人的魂魄囚禁在里面啊?”

  柳随歌又说:“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妖丹的事情是个意外,那么生辰烛的使用也是意外。也就是说对方在制作生辰烛的时候,并没料到这蜡烛会到你的手里。兴许将魂魄囚禁在里面,仅仅只是因为他跟那个女人有宿怨或者更变态一点,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技巧呢?”

  “你的意思是……”

  “对方两次三番避开你的搜索,说明他并不想被你找到。你想从生辰烛入手怕是难,还不如从那个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网入手来得更快,至少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

  秦悦略有些焦躁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上回我还被带到警察局盘问过一番……”

  说完,他突然顿住了。

  “怎么?你又有办法了?”

  秦悦扬起手机:“不是,我手机突然响了。”

  “……”

  他一心二用,连来电显示都没注意就接起来——

  “喂?”

  “喂,秦先生吗?我是关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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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千岁酒(九)

  秦悦这头短暂的沉默, 立即引发了关鹏的追问。透过电波,他似乎敏锐的察觉出对方并不希望接到这通电话:“秦先生,您那边是不是不太方便?”

  秦悦马上摆正态度。他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关鹏跟关云横的关系有多亲近他清楚。这样拦着不让见面, 活脱脱扮演了影视剧集里的反派角色。可这事儿不解释是个问题, 解释了怕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

  他定定神,认真回答道:“不是,有什么事儿,您说。”

  其实关鹏为什么打电话他心里门儿清。关云横虽然日常不坐镇公司, 但到底是星光的掌舵者。现在整整一个星期联系不上,换其他公司估计早报警了。关鹏还能勉强稳得住,一是因为公司目前运作平稳, 没出需要人拍板的大事;二是因为关云横为人独断, 行事没有固定的章法;三嘛自然得益于关鹏对他莫名的信任感。

  他一面胡思乱想, 一面听关鹏说道:“今天上午我给大哥打电话, 还是能打进去但是一直没人接。”

  秦悦苦笑一声, 心想, 那当然!关云横的手机没有关机, 只是静音摆在卧室床头柜上。每隔两三天时间他还帮忙充一次电呢。

  他只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早上碰到的时候还跟他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关鹏那头古怪的沉默了一下, 旋即打断他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他。现在已经走到繁花立交的位置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到你们小区。”

  “……”后面他叽里呱啦说了什么秦悦也没仔细听。现在跳窗还来得及吗?

  等关鹏主动挂断了电话,秦悦面无表情把手机揣回兜里, 视线从其余三人身上转到关云横坐的位置。

  一直在等下文的柳随歌被他这种灰蒙蒙的表情唬住,说道:“干嘛了这是?怎么突然半死不活的?”

  “没有, 只是一秒钟前突然领悟到该来的始终会来, 撒了一个谎就会用更多的谎掩盖。真是心累啊。”

  “……说人话。”

  他对一直乖乖坐在客厅里的孩子招招手:“关云横, 你过来一下。”

  小孩儿放下遥控板, 抱着玩具企鹅, 急匆匆跑到他面前, 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目不转睛望着他,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韦知翔忍不住:“……噗,对不起。”因为实在太像机场行李带上站着的小型缉毒犬了。

  秦悦伸手蓐了把他的头发说道:“去拿外套。翔翔说他想跟你出去堆雪人。”

  莫名被cue的韦知翔头顶问号乱飞,但还是聪明地忍住了。他用尽毕生演技,表情管理才没崩裂:“是啊。我是正宗南方人,每回看到雪就……特别的兴奋!总是忍不住想跑出去堆呢!”

  小关云横:“……”似在琢磨南方人跟堆雪之间是否存在必然联系。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顺从地跑进衣帽间里拿外套。

  柳随歌望着他的背影吹了个口哨:“不错,训练有素。怎么教的啊。”

  韦知翔悲伤地说道:“悦哥,为什么是我啊!我是鸟,怕冷,而且最讨厌羽毛被弄得湿乎乎的。”

  秦悦拍拍他,貌似安慰实则补刀:“这有什么办法,在场只有你看上去跟他年纪差距最小啊。”

  经常用这幅皮相骗吃骗喝的百岁老人无语凝咽,最后壮士断腕地说道:“悦哥,我明白了!保证不辱使命!”

  不久后,柳随歌倚在椅子上,望着突然变得很啰嗦的乐庭。他正帮韦知翔整理衣服:“你身体才好没多久,不要徒手摸雪,里面的夹层背心记得扣好。”

  他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咂舌说道:“这也太腻歪了。又不是真小孩儿。”

  转头本想从秦悦那里寻求点支持,谁知他听到青年对小关云横嘱咐道:“围巾一定要把脖子上的缝隙堵严了。别随随便便脱衣服,不然又跟那天一样发烧了。”

  真是够了。他险些把手里的酒壶捏碎了,不忍直视的眼神乱飘。看热闹被迫塞了满嘴狗粮,难道还要他大声夸一句好吃吗?!不公平、不人道!保护单身狗人人有责!

  等把伪少年跟假小孩儿都送走了,秦悦开始疯狂翻书。

  柳随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就你方才那股淡定劲儿,我还以为你是胸有成竹了呢。”没想到居然在临时抱佛脚。

  “我说你这人吧,火都烧到眉毛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秦悦翻完一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打开一本“刷刷刷”地翻找,还是一无所获,放到一边开始拿起第三本。

  柳随歌扬起眉毛,在嘴皮上比划出关拉链的手势,低头仔仔细细盘玩酒壶,仿佛上面一时生出出其不意的花纹来。乐庭属于边缘人,他并不知道秦悦在找什么,但也尽量不打搅他,只安静地坐在旁边喝茶。

  秦悦又翻了几本,因为动作很快,额角居然沁出一层薄汗。他将手里那本书册重重摁在桌面上,长出一口气说道:“总算找到了!”

  爷爷留下的上百本书籍里载有上万条符篆,常用只有百余条,剩下的就变成压箱底的宝贝,只有极端情况下才会使用。就好比说……今天。

  刚才摸关云横头的时候,他凭直觉蓐下了几根头发,现在看来正当得用。

  秦悦从小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张没有裁剪的黄纸,剪出巴掌大小的人形。又以手指蘸水在地面画出一道阵法。他将黄纸小人丢到阵眼,双手结印念道:“天地六合,合一元而统合。道气归中,积精华而结成。万道光腾,请神形而往来。律令九章,随我所指,急急随咒生!”

  蓝色的碎光自阵眼弥漫开,就像点点升空的萤火虫在屋里飘荡。一阵劲风吹得门窗哐哐作响,气势惊人。秦悦收起印结,与其他两人聚精会神盯着中央的黄纸小人。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

  柳随歌再也忍不住地拍桌笑道:“噗哈哈哈哈哈,念了半天,结果念了个寂寞!阿悦,你到底行不行啊?”

  秦悦盯着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眼书册上记载的步骤:“没错啊,书里的确是这样写的。”

  这本书册算是压箱底中压箱底,记载的都是些冷僻难用的咒法。纸书虽然脆弱但被隐约的灵气保护得当,看起来与新的别无二致。书页上写着作者的名讳,笔触稍显有些跳脱,能看出写书的人性子活泼,散漫缺乏约束。

  姜凡……秦悦摸着那个名字,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查阅那页上面的记载。豪迈的狂草下面有一行秀丽整齐的小楷注释:“阿离此法过于随意,施之恐不能如意。若有失败者,可在书写阵法时灌注灵力,方能有效。”

  注释是不具名的,但看口吻是跟作者熟悉的人。这书还挺有趣的,等闲下来一定要仔细翻开一遍。

  秦悦按照无名氏的指点抹去旧的阵法,重新画了个新的。除了书写时灌注灵力,其余步骤都如法炮制。这回那些蓝色的碎光总算没有四散逃逸,而是凝结在黄纸人的眉心处。

  “原来是因为前一次的输入不够恒定啊。”这法咒的发明人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物,因为他根本没考虑过后世的修士会灵力衰竭,即便其中的佼佼者,输出也不能保持定量水平。

  在他们三人的注视中,黄色纸人摆动两侧的臂膀,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伴随着绵延不绝的撕裂声,纸人不断地抽高张大。先是看起来有些畸形的大长腿,然后是宽阔的肩膀。手臂像面团一样不断调整着粗细。最后是脸,浓眉深目薄唇,头顶还有一撮不合时宜的呆毛。

  柳随歌捂着嘴巴惊叹:“这人形术还挺高级的。只是……明明看起来一样,却透着几分二傻子的气息呢。”

  秦悦:“……”

  细看之下,还真应了柳随歌的形容,有其形没有其神。假关云横扭动脖子,眼神略有些呆滞地望着自己的创造者。

  秦悦勾勾手指说道:“来,虽然说两句听听呢。”

  假关云横皱眉说道:“你是笨蛋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

  乐庭:“……噗,咳……”

  柳随歌直接笑疯了。他用力拍打桌面:“我错了!还挺写实的。我说……这关云横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形象?”这种画形出来的东西受创造者的控制。在创造者心里是什么样子,他就会演出什么样子。

  秦悦无奈道:“没办法,不弄点鲜明的个人特色。关鹏也不会信啊。”

  没有指令,黄纸化作的关云横又像失去操控的牵线木偶,呆滞地站在原地。秦悦看了半天,伸手将他头顶的呆毛压下去。无论怎样,英明神武的关大老板头顶是不会有呆毛的。哪怕是缩小的,什么都不记得的关云横每天也挺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的。

  柳随歌突然吸吸鼻子说道:“奇怪,我怎么闻到一股海鲜味儿啊。”

  他看向乐庭,对方也迟疑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有股味儿,好像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秦悦蹙眉想了又想,一拍脑门,满脸无语地说道:“那剪刀昨天清理过黄花鱼,估计是关云横洗的时候没清理干净。”

  “……那怎么办?要重新做吗?”

  秦悦看看时间,摇头道:“恐怕来不及了。万一做到一半人来了……凑合着用吧。”

  被“凑合着用”的假关云横,木讷地盯着窗户的方向。柳随歌戳它也不动。没有秦悦的指令,它连简单的转身动作都不会做。

  “别太使劲了,这纸不结实。”

  “啧,这才多大的力道啊。”

  正说着,门铃响了。一看电子猫眼果然是关鹏抱着东西杀过来了。

  秦悦低声命令道:“转身,根据对方的表现合理应对。”

  假关云横转过背,表情立刻变得灵动了。

  一开门,铁塔般的男人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您家里有客人啊,秦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了。”

  他的视线越过秦悦,触碰到那个眼熟的身影后失声大叫道:“大哥!!”

  “喊什么?这么大的人咋咋唬唬的!”假关云横上前一步,抱着手臂,不耐烦地说道。

  关鹏如释重负地垂下肩膀,叹息道:“老天爷,我电话都快打烂了,你倒是给我回个电话啊。我知道你最近没空理我跟兄弟几个……”

  他停顿了一下,飞快看了眼秦悦,继续说道:“老爷子都着急了!你以往跨年都是在老宅过的,今年就算不过来也要记得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啊。你等着。”

  他拿出手机,心急火燎地拨出一个号码:“爷爷,是我鹏鹏!大哥他没事,人现在好好站在我面前呢……他就是,咳,在忙。”

  说完,又偷偷瞄了秦悦一眼。可惜此时的青年正全心全意关注黄纸人的应对,没注意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瞥视。

  又说了两句,关鹏把手机递给假关云横:“爷爷想跟你说两句。”

  假关云横接过电话,关龙的声音也传递给了秦悦。没想到关龙这样的人物,面对孙儿时跟普通老人一样和蔼。只是除了简单的祝福语与叮嘱,他最后还意味深长地说道:“云横,自从你父母去世过后,我就希望你随心意长大,别人都说你脾气不好,但爷爷觉得现在这样正好。你做事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与分寸,多的爷爷也就不说什么了。要是定下来了,就把人领回来给我看看。”

  这话说得古怪,好似关云横揣着什么重要的心上人一样。他记得关大老板是有公开的未婚妻的。难怪人家说,豪门八卦多如牛毛,等这事儿过了他一定要旁敲侧击一番,学网友好好吃瓜。

  假关云横接听完电话,把手机丢给关鹏,模仿关云横惯常的语调说道:“好了,现在你人也看到了,话也带到了,电话也打了。要不要我留你吃饭?”

  关鹏自小就怵关云横,一听他连珠炮似的语速,头皮整个儿都麻了:“不用这么客气!”

  他将手里的那堆东西丢给假关云横:“这些是明年公司的战略企划书,还有这个袋子里是庞刚让我给你带的土产,这些……”

  他手里的东西少说也有十多公斤,他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不代表落到假关云横手里还能一样。

  不堪重负的黄纸人微微朝下一沉,脚踝出发出明显的断裂声。关鹏本来语气极快的介绍着那堆东西,但他耳聪目明,眼睁睁看着自己关云横的两边脚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断成两截,关云横整个人骤然矮了十余公分。他不得不住了嘴,揉揉眼睛,惊悚地吼道:“秦,秦秦先生,您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