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105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可当他发现陆汀不打算问“为什么”时,心里更加不痛快了,有种被忽视的不悦感。

  林归:“……你不问为什么吗?”

  陆汀望着他:“为什么呢?”

  态度极其敷衍,林归更气了,有点凶巴巴的,“没有为什么。”

  陆汀觉得脑袋晕晕的,伸手抓着男人的黑色衬衣,“今天是第六天了吧,距离苗芯的期限还有一天。”

  林归垂眸看了他片刻,冷漠地挥开那只手,正对着青年,“用神识搜寻太耗费精神,尝试着将自己容入其中。”

  “什么?”

  “阴阳两气。”

  “你光说不做假把式,说得好像你会一样。”陆汀一脸无语,就差现场翻白眼了。

  林归:“谁说我不会。”

  “那你试试呗,我跟着学一学。”陆汀一脸挑衅,心里打着另一个小算盘。

  林归突然俯身,捏着他的一边脸颊拉扯,“激我替你办事?”

  “我没有。”陆汀的脸被折磨的变形了,“我没有。”

  林归松开手,指尖残留着青年皮肤柔软的触感,无意识的捻动着。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有些细微的恼意,紧绷着脸到:“从镇上一路过来,没有任何鬼怪,仿佛整个画水镇没有死过人。这可能吗?”

  火葬还在推进中,尚未落实到小镇上来,那些死去的人仍然保留过去的土葬习俗。

  这一路走来,他们路过了不少坟包,却没有发现任何超出正常范围的阴气。

  这很不正常。

  陆汀低头看着脚尖,他的视线比从前好许多,清楚地看见一条蚯蚓爬过,正想挪脚避让,藏在兜里的蛊虫钻出来落到了地上,跟蚯蚓玩起来。

  不对劲的何止是这地方过于干净,就连他兜里的蛊虫也很反常。

  山林潮湿,多虫,蛊虫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

  “有东西镇住了这一带的大山?”陆汀的眼神中藏着几分肯定。

  “应该是镜子。”林归提醒他,“苗家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镜子送到这里,除了乱葬岗,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陆汀拍拍裤子上的尘土站起来,给陈队打了个电话。

  信号的缘故,陈队的声音断断续续。而他的耳朵里,陆汀的声音同样模糊不清。

  一番费劲的沟通后,陈队让户籍科的同时帮忙查了下苗家人的迁徙情况。不出所料,苗先生的父亲曾是画水镇下一个村庄的村民,原本也不姓苗,而是姓缪。

  缪家村的村民是八十年前从东南面一个落后城市迁徙过来的,迁徙之前,整个村子里三百多户全部姓缪,到了B市的画水镇后安家后,他们才集体改姓苗。那时候的村落管理没那么严格,久而久之,原本不起眼的小山村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苗家村。

  上户籍时,仿佛为了隐藏什么,他们没有提及自己的民族,至今户籍上,所有米伽族人都是汉族。

  而当初,他们之所以选择迁徙,是因为有族人毫无征兆的突然发疯,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族人死伤过半。

  那人被镇上的派出所带走后,一直喊着:“不要镜子,烧了他们,快把他们统统烧光,那里面有恶鬼!”

第77章

  户籍科的同事告诉陈队, 苗家村至今为止只剩下一百多户。

  苗家村的人仿佛受到诅咒一般,许多人命运坎坷,有青壮年早早地出意外身亡,也有中老年突然横死。

  八十年的时间, 本该日益壮大的苗家村不但没有增长什么人口, 反而日渐衰弱。

  陈队根据户籍资料, 委托远在东南边的同学现在就去帮忙查一下苗先生祖籍所在地的详细信息。

  同学五点半钟被电话吵醒,又去户籍科查信息,整个人都是蔫的, 说话时打着哈欠,“那村子在我们这边很有名, 我太爷爷死前还跟我说过,让我千万别去, 那地方烧死过很多人, 晦气。”

  陈队:“距离市里不远?”

  同学:“不算很远, 那年大火的报纸图片我已经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听说好多人都看到了浓烟火光。山火蔓延,险些烧到城郊。”

  挂断电话后, 陈队点开手机里新收到的文件包, 解压后,十几个小文件弹出来。

  他先点开一张照片。

  几十年前的报纸只有黑白色, 油墨晕开,模糊的文字顶部,是一张山火照片。黑白色在这一刻仿佛有了颜色, 陈队听见耳边有烈烈的风声, 空气似乎也变得灼热。

  文字描述了那场惨烈山火的起因, 的确是有村民放火。

  村民姓缪,大约四十多岁,根据当时的其他村民介绍,他睡到半夜突然发疯,然后趁着夜色,挨家挨户的悄悄点火。

  好在大家及时醒来,逃过一劫。

  而那位放火的人,则站在火中嘶喊:“这个村子里的人要死绝了,所有人都会死,你会死,你也会死,我也要死了……”

  下方有记者访问:【他在这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村民的回答是,没有。

  就像是突然发了噩梦,受到了惊吓。

  看到这儿,陈队忽然想起谭丽思住所中被打碎的镜子。会不会,当初放火的人也做过什么亏心事,并且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坑害过的人,所以才发疯?

  左右托了很多关系,终于在东南小城一名退休多年的老警察那里知道了一些线索。

  当初经办案子的人早已归为尘土,找到的老警察是火灾之后第三十年进入当地派出所,负责规整和整理档案的文职人员。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声音嘶哑,语气缓慢:“那份档案我记忆深刻,放火的人的确不是好人,他是个混子,四十岁了还没结婚,缪家村的人对他不喜,于是他怀恨在心,半夜摸进村长家里想要偷钱财报复,然后远走高飞。结果遇到村长起夜。失手把人给杀了。”

  “当时的环境还很落后,加上他们村子的人脾性怪异,没有选择报警,只是把人软禁起来,不准他离开村子。”

  “起火那天夜里,他突然发疯,可是行事又非常谨慎小心,所以直到大火绵延后大家才惊醒。”

  陈队握紧了电话:“那后来那人呢?”

  “烧死了呗。”老警察叹了口气,“我听说那件事之后,缪家村的人集体搬迁去了B市下面,好像把姓也改了。那村子里的人有点邪乎,如非必要,如果遇到了最好离远一点,千万别招惹。”

  陈队:“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警察叹气:“不是我这么说,是小城里的人都这么认为。在他们离开的这八十年,传言却从没断过。他们好像是某个古老的民族的遗民,有许多怪的习俗。”

  陈队心头一跳,快速问道:“具体指什么?”

  “我哪能知道。”老警察道,“他们对外界非常戒备,许多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燃起的希望被生生浇灭,陈队颓然的搓了把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没事没事,有需要可以再打给我。”

  老警察挂了电话后,陈队陷入了沉默,米伽族太过神秘,他们防备着外界的一切,想要从他们身上下手找到镜子的线索,太难了。

  邱实拍拍老大的肩膀,低声道:“老大,问出什么了吗?”

  “只问出了一段往事。”陈队打起精神来,“米伽族当初搬迁,是因为族人的一场大火。我觉得他们除了想要脱离被毁掉的村子之外,可能还想借此重新隐匿行踪,毕竟,关于火灾的报道中提到了镜子。”

  “可是为什么要搬这么远呢?那个小城距离咱们有两千公里。”

  陈队蹙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搬这么远。”邱实一脸莫名,巴巴的望着自家老大,“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陈队用力推了把王家和的脑袋,“你小子的嘴开过光是不是。”

  他松开手,点开手机上的地图,根据右上角的南北指向看,B市正好位于东南小镇的正北方向,不偏不倚。

  是巧合吗,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乱葬岗去的?

  隔着胸腔按了按疯狂乱蹦的心脏,陈队迅速切换了地图地址……和料想的不同,画水镇正在B市正南方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陈队知道,有些人在选择阳宅和阴宅的时候都会让阴阳先生拿着罗盘帮忙选址,哪个方位没有遮挡和煞气,哪个方位有利于子孙后代,是有讲究的。

  一个正南,一个正北,一定不是巧合。

  安静的心跳忽然变得剧烈,陈队将自己的猜测发给了陆汀:【米伽族之前一直住在B市的正北方向,他们选择墓地的时候,会不会也遵循这个规律?】

  陆汀对阴宅点穴了解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陈队的猜测从某个角度来说,是正确的,苗芯的尸体只是吸收负面情绪,壮大魂魄的媒介。换句话说,如果把魂魄比作尸体,那么如今承载魂魄的镜子就相当于棺椁。

  苗家夫妻之所以背着镜子跑到这里,藏镜子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下葬。

  至于亲人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他们才能任凭尸体在家中发烂腐臭。

  陆汀问林归:“你知道‘北’和下葬有什么联系吗?”

  林归斜睨着青年,心里还在不满自己老是被对方影响,回答问题自然不如往日痛快。

  陆汀仰头,捏住男人的袖子轻轻拽动:“小叔叔,能回答一下吗,算我求你了。”

  说完他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撒娇这玩意儿果然不适合他!

  “你松开手。”林归声音发紧,青年望着自己的眼睛盈着水汽,腮帮子鼓着,明显在装可爱。他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可爱,想伸手捏捏他的脸。

  见青年不撒手,男人沉着脸侧身闪开,语气又冷又硬,好像陆汀做了非常过分的事。

  眼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再次伸过来,林归躲开,飞快说道:“在古代,‘北’有天子退居之意。”

  陆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将伸到一半的手收回去。

  他撑着下巴思索道:“那米伽族的人,会不会也将族人的归息之地也定在北方呢?”

  陈队又发来一条信息:【补充一句,苗家村位于画水镇的南面,我正在让人做对比图。稍等。】

  画水镇的正北,和苗家村正北方的交叉点,应该就是镜子的方位。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陆汀停了下来,尝试着将自己与周围的气息融合,可是不行,一闭上眼睛,他就会下意识放开五感去感知四周。

  “天地分阴阳二气,但你属阴,体内阳气极少,可以试试只感知阴气。”男人说完,屈膝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陆汀茫然地看着他,紧接着就听见男人无情的呵斥,“看我做什么,照着做。”

  “……哦。”陆汀乖乖闭上眼睛。

  虫鸣鸟叫,微风拂过发丝和树叶,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纳入耳中。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失败了,因为他无法听到气的流动。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一条藤蔓爬上肩头,遮住了他的视野。

  林归的声音变得极近,他的唇仿佛就贴在自己的耳边,“我先封住你的听觉和视觉。”

  陆汀吞咽了下,深吸口气,他眉心紧皱,发现在听觉和视觉彻底被封住后,心变得极静。

  轻微的凉意渗透皮肤,是林归的藤蔓,它化作无形的气流进入到青年的身体中,来到他的眉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