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170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一股气流从腿边掠过,有东西从旁跑过。林兆琛惊讶地低头,发现落在脚边的一张废纸上多了一个被踩踏过的小脚印。

  “啊!”肇事者突然大叫,身体往后仰到,随着椅子一起砸到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小腿下方出现了一个渗血的牙印。

  胆子小的女人捂住了眼睛,胆儿大的人亲眼见证,肇事者的小腿上的肉,被一张无形的嘴生生撕了下来!

  “有东西在咬我,快来帮忙啊!”肇事者吃痛地叫喊,疼的脸色惨白,小腿上的缺口被一条粗粝的舌头舔过,越来越疼,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折磨。

  “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撞你!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我回去就把你的尸体找回来,送去陵园埋了,别,别再咬了……”

  痛苦挣扎间,胳膊上,另一只脚踝上,又多了两个牙印,同样都在流血,只是对方不知为什么原因,不再撕扯他的皮肉。

  林兆琛悄悄问陆汀:“那只狗还在吧,能先把人拖出去吗?”

  陆汀走到肇事者身旁,弯下腰,双臂虚环,把什么抱了起来。随后几个保安进来,把瘫在地上无力起身的人拖了出去。

  陆汀把狗放回地上,回了会议室,门刚合上,外面就再次响起求救声。

  林家本家分支加起来人口众多,为了表面上的光鲜,他们将各自的黑暗面藏得很好。林兆琛深知他们的痛脚,笑了笑,“我听说,最近xx拍卖会上有一条手链,和几年前三弟妹拍下来的那条很像……”

  被点到名的人心头一哽。

  近来他们一直暗中计划收购森源散股,因为缺少现金,便托人把几件稀世珠宝放到了拍卖场上。

  看着林兆琛别有深意的眼神,老三下意识攥紧拳头,祈祷着自己的腌臜事千万别被当中翻出来。伙同外人一起收购自家股份,是大忌,若是被全族知道,他会被除名的!

  “我还有事情,股权让渡书我马上就签约。”那人说完,连看也没看内容,直接签下大名匆忙走了。

  坐在他身旁的人探身瞅了一眼,让渡了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

  算不得大出血。

  有人心里不放弃,还像在反抗,可又担心林归继续揭露他们的秘密,也怕林兆琛手里真的握有他们干过龌龊事的证据。

  “我也愿意签字。”

  有了第一个妥协的人,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签了字,就当花钱消灾。轮到本家三父子的时,他们直接将手里一半的股权让给了林归。

  在律师的协助下,林归完成了最后程序。

  大家最后偷偷在心里一算总账,林归手里的股份竟然是全族上下最多的。林兆琛是不是疯了,往后就是替林归打工了!

  “最大的股东成了林……”发话的人看向首座,恰好,男人撩起眼皮看过来。

  对方身上散发着某种上位者独有的威慑,他硬生生咽下话,郑重的换了称呼,“最大股东成了先生,那董事长的位置,还有其他任命是不是也有所变动?”

  林兆琛看了眼林归的脸色,照样还是那副家主风范,“一切照旧。”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叔牛皮糖一样跟去小婶公司上班,就是为了守着媳妇儿,哪里有闲工夫料理森源这一摊子。

  夫妻俩蜜里调油的时间都不够,他们这些 做晚辈的无能,没办法帮忙就算了,可不能拖后腿。

  散会,林兆琛带着林归直接去了顶楼的办公室。

  陆汀靠在沙发上,又想起刚刚那只呜呜哀鸣的小狗。林之炎让秘书小姐送来一些茶点,替陆汀倒了一杯清茶。

  他看了眼正在向长辈介绍集团业务的父亲,低声对陆汀道:“贺总的心广传媒和康家一直有密切往来。”

  陆汀回过神,“什么?”

  林之炎:“第一期的录制地点,是黎双选的。包括你们即将开始的第二期,幽灵古堡。”

  “林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汀坐正,神色也认真起来。

  “从康氏总裁办买的消息。”林之炎没想揽功,“林之风找人搭的线。”

  说曹操曹操到。

  林之风进门时手里拿着新得来的消息,他走到陆汀面前,从牛皮纸袋里倒出一张文件。

  “黎双之前跟你有仇?”林之风仔细瞧着青年的眉眼,无论哪个角度看,都觉这是一张面善的脸。

  “没有。”陆汀也纳闷,他将几张文件细看,指尖越收越紧,“康成明对黎双的宠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林之风上楼时,已经忍不住草草看过,耸耸肩道:“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宠了,这是无限溺爱。”

  资料显示,最初要求投资心广传媒的人是黎双,她那天突然去了公司,不过几句软话就成功让康成明心甘情愿地掏钱。

  看出未婚妻对“惊悚之旅”很看重,他甚至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新开辟了一个办公点,好让黎双可以陪着自己“坐班”。惊悚之旅的所有拍摄内容,在摄像头反馈到监视器的下一刻,就会被贺总打包发给黎双。

  黎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幕后老板,监视着所有人,但她并没有指点江山,始终保持沉默。

  林之风弹了弹几张纸,“卖消息的人还附赠了一条,她说,黎双不太正常,每次收到实时拍摄内容后,都会一边看,一边笑。”

  “我们录得不是喜剧综艺吧……”陆汀无语道,“所以,应该是某些惊险刺激的画面让她感到兴奋。”

  “康成明结婚那天我们没去,但是在这之前,我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黎双。”林之风性格较哥哥更活跃,经常参加各种宴会,“黎双给我的感觉是很安静的,不像个喜好恐怖的女疯子。”

  陆汀:“人本身就是变化多端的生物,只是有些人的变化是由内而生,有些人,则是因为外部干扰。”

  短暂的接触中,他无法对黎双做出判断。

  林之炎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如找机会举办一场宴会,把康成明和黎双一起邀请过来。”

  陆汀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好,麻烦林大哥了。”

  林之炎笑着摆摆手,小事一桩,称不上麻烦。更何况,他挺喜欢和陆汀相处。不只是自己,就连父亲也是。

  这么想着,转头朝办公桌的方向看了眼,林之炎不禁出神。

  父亲大概也只有在那位面前,才会露出放松坦然的神情吧。那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种依恋,无论年纪几何,家族如何变迁,他父亲对先生的崇拜和感激从来没变过。

  林之炎很喜欢现在的大家庭,不像从前只有一家三口,吃个饭不言不语,没滋没味。

  另一边,老人由孙儿搀扶着坐进车内,他费劲地扭身看向那栋巍峨的大楼。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仍然无法从见到林归的震撼中走出来。

  青年看了眼爷爷,好奇道:“爷爷,他真是已经死掉的那位?我以为鬼只有虚体,他是怎么办到拥有实体的。也不知道刚刚走出会议室时,有没有人碰到过他。”

  老人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青年道:“看看他的身体有没有温度啊。”

  老人呵斥了一句,“胡闹!我不会认错,他就是林家的小少爷,等回去,我给你看照片。”

  早在林家小少爷暴毙后,林家就毁掉了所有与他相关的物件。老人手里的照片,是机缘巧合留下的。

  那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被父母托关系送入本家,当了一个小小的园丁。

  照片是当时的林家大少拍花园造景时,无意间将坐在花房看书的林归纳入了镜头中。

  大少爷不喜病恹恹的小少爷,照片洗出来后嫌晦气,直接就扔了。

  他从垃圾桶中捡起照片,看着花房中姿容优越的男人有些好奇。在佣人们的眼中,林归就是被关在塔楼中的精贵鸟雀,谁都不能碰。

  同样的,佣人们也都知道,这只金丝雀活不了多久。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偷偷藏起了照片。

  到了家,老人由孙儿搀扶着,从一本老书中翻出照片。很奇怪,照片没有发黄发霉,黑白色彩中,花房中的人脸异常清晰。

  接过照片的青年微张着嘴,是他,居然真是他!

  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要从同一个家族中,跨越几十年光阴找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是不可能的。

  除非,当年病死的小少爷,真的回来了。

  “这,这……”他忘了自己要说是什么,拿着照片的手势改为了捧,生怕自己的唐突被远在十几公里之外的男人知道。

  老人拿过照片,想起见到林归之前,心里那一通狂妄的话就后怕。

  还好,还好自己对林归记忆深刻,没在会议上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按住青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那点股份拿走就拿走吧,这是林家应该 孝敬他老人家的。往后见了那位先生,尽量远离。如果非要近距离接触,那就恭敬些,别学那些个没眼色的自掘坟墓。”

  “我知道。”

  “还有他身边那位。”老人微眯起眼睛,“之前林董事长说过,陆鸿畴在死前给先生定了冥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爷爷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青年的保证就是老人的定心丸,从见到林归那张脸起就一直没底的心,算是踏实了一些。

  “爷爷,有件事……”青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老人皱了皱眉,他阖着眼睛道,“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您上车后,我在车边接了一通电话,您还记得吧?”

  “记得。”

  “那只狗,真的存在。林威跟我说,散会后他们不信邪,托人调了出事地点的监控,发现真的撞死了一条狗,而且尸体现在就躺在草丛里。”青年忽然毛骨悚然,“爷爷,那两位先生,他们到底是什么?如果林……先生不是活人,那那位姓陆的呢?听林威的意思,那只狗已经跟到医院去了,一直守在病床前,看样子是要给自己报仇。”

  “孽债,欠了就得还,那人活该。”老人轻轻嗤笑一声,忽然觉得很累,这种疲惫感从前几日就有了。只是今天,精神头突然好转了。

  “不管那两位是人是鬼,都不是我们能置喙的,小恒,祸从口出。”他长长舒了口气,无力的挥手道,“出去吧,我累了。”

  老人坐在躺椅上,面朝着窗外。

  林归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本家宅子,去了外面做小生意。听闻林家小少爷暴毙时,他着实惊讶了许久,那样精致漂亮的人,他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死前能再见到林归,能得他唤一句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意外之喜。

  想起什么,他睁开眼睛,拉了拉一旁的铃铛。立刻,就有佣人进来。老人对她说:“把林恒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不一会儿,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孙子再次走了进来,他蹲在摇椅旁边,握着老人的一只手。

  “爷爷,怎么了?”

  “小恒,林家各个分支碍于林兆琛暂时妥协,不代表他们会一直强忍。你记住,不管是谁找你合作对付本家,你都要拒绝。”仰仗本家的鼻息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人早就受够了,偷偷买入散股的人,想要勾结他人掠走森源人何止一个两个,老人怕小年轻经不住诱惑,犯糊涂,“咱们借了小少爷光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要记恩。忘恩负义,是会遭报应的。”

  林恒紧紧握着爷爷冰凉的手,这一番对话像极了交代后事,他心头不安道:“我都听您的,您先别激动。”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明亮的光了。

  他摸着孙子的头发,笑着说:“能在死前见他一面,我是高兴,小恒啊,爷爷高兴。”

  林归守护的是整个林家,最初创业时,他吃了多少苦,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那不是他运气好,是林归气运强盛,死了也能庇佑族人。

  老人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搭在腹部,“你出去吧,爷爷想睡会儿。”

  当天夜里,这栋宅子里传出悲痛的哭声,老人没有迈过一百岁,安详地死在了椅子上。

  医生说,老人是时间到了,没有病痛,只因身体器官老化。

  是喜丧。

  丧礼没有大办,在老人过世的前一个月,他就写好了遗书,说是想要走得安静一点,不要吹吹打打。

  后人们一一照办,直到第三天下葬,本家那边才得到消息。

  林兆琛亲自过去看了眼,林恒巴巴望着他身后,“先生没有来吗?”

  “来了,在外面车里。”院子里请了人做法事,林归不适合出现,倒不是怕,而是单纯的不喜欢。

  林兆琛又道:“你们选的那块地,先生提前帮你看过了,位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