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19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就镇压在这里。”林归扫了眼满身脏污的梁璐,操控藤蔓将她分裂的身体和内脏卷起来,丢到姚至渊门口。

  姚至渊推开窗户道:“你干什么!”

  林归:“之前有次寻物到你这里,我被你压在屋底的东西伤到过。”

  姚至渊眼珠子乱转,没吭声。他当然知道那次,但伤到林归并非他的本意,明明是他不小心撞上“佛骨”才会被误伤。

  他关上窗户从大门走出来,嫌弃地瞥了眼地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归:“把梁璐的魂镇压在‘佛骨’下。”

  陆汀想起了,那次小叔叔那次意外受伤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原来是碰到了姚至渊收 藏的妖僧骨头。当初还以为他是力量消耗过渡才导致的虚弱。

  姚至渊冷笑,“我不答应。”凭什么镇压在他这里,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要他当白工免费看押吗。

  话音刚落,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空中仿佛凝结出无数根看不见的针刺,正从四面八方对准他的脸和脖子。那种逼人的气势,压得人喘不上气。

  他快速看向陆汀,青年神色如常。再看向林归,男人面无表情,没有掩藏眼眸中的阴冷。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几滴血就能制住飞头降的器官,且能在他毫无知觉下对他发动攻击,戾气深重成这样,难道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恶鬼?!

  姚至渊收起一身气势,淡淡一笑:“万事好说。”

  看他态度没那么硬了,陆汀赞许的冲林归眨了眨眼,随后装出一脸严肃问:“你到底有多少‘佛骨’。”

  “是不是‘佛骨’两位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姚至渊本想如往常一样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那些无形的针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骤然逼近。

  姚至渊咬咬牙,“那是T国专做阴牌的大师的骸骨,由他做出的阴牌很灵,当然,邪气也很重。大师常年在浸淫在邪气中,死后骸骨也就成了法器。”

  “不管它是谁的骸骨,有用就行。两个条件。”妖僧的骸骨煞气极重,仅一根指骨就蕴含着很大的力量,更何况是整具尸骸。陆汀知道这人见钱眼开,没有什么底线,要求道:“骸骨我们不会带走,但你不能再转卖给其他任何他人,这是第一点。第二,你要一直守着骸骨和梁璐的魂,但凡有一点差池,你就被天打雷劈。“

  姚至渊:“……”

  “不吭声?”陆汀拍拍小叔叔的胳膊。

  悬于半空的针刺又往前近了一分,那一股股尖锐的寒意激得姚至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隐约看见,自己眼睛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若有似无的小点。

  小点逐渐朝眼球靠近,他忽然感觉,眼球被什么扎了一下。干涩和刺痛叠加而来,姚至渊捂住眼睛用力揉了几下,等再睁眼,隐匿于空气中的无形的武器有了实质的形态。

  那是一根根手指粗细的植物尖刺,尖部泛着金属的寒光,密密麻麻遍布他四周!

  姚至渊心头一颤,妥协道:“好,我发誓。”

  陆汀:“说清楚发誓内容。”

  姚至渊敢怒不敢言,一脸憋屈:“我发誓永久镇守梁璐和骸骨,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头顶的太阳被乌云挡住,刹那间天就黑了。轰隆一声,闪电降临,链接天地,就劈在距离姚至渊别墅不远的人工湖附近。

  誓成了。

  连老天爷都听见了。

  这人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梁璐走到今天他多少也出过一点力,而且……陆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梁璐在修习降头术。”

  姚至渊下意识想否认,就听青年说:“我看到那只兔子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瞒不瞒已经没有用了。他老实交代道:“之前只是怀疑,昨天算到她今天要来后,我特意把兔子和血放在那里当诱饵,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那好,誓言再加一句。”陆汀道,“从此以后不可再兜售和教导他人任何邪术,除非自保,平常情况下不得使用术法。若有违背,五雷轰顶。”

  五雷轰顶可比天打雷劈强硬多了,伤害值绝对是五的倍数。断人财路,如同断人性命,姚至渊说什么也不答应。

  林归:“要钱不要命?我可以满足你。”

  姚至渊:“……”这两个都是魔鬼吗!

  “我发誓,我现在就发誓!”姚至渊把陆汀要求的誓言复述一遍,本以为之前的天打雷劈只是巧合,却不想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轰隆。

  这一次,闪电劈在了他的别墅附近,距离院子只有十几米远!

第153章

  誓言的效力不可违背, 由老天爷记录在册,姚至渊算是彻底意识到,自己被深深套路了。

  陆汀将梁璐的脑袋踢到他脚边, 姚至渊愤恨的瞪着眼却拿他毫无办法。做了会儿无用的对峙, 他认命地去厨房拿出黑色大垃圾袋, 将脑袋、身体、脏腑全部装进去, 拖着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很大, 很深, 完全是违规建造, 内里有一个楠木棺椁。

  棺椁外绷着九九八十一根墨斗线,外围地上是一圈符纸。妖僧的魂魄已经消失了, 姚至渊拆开墨斗线,推开棺椁,骸骨中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阴煞戾气疯狂涌出, 林归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吸入体内炼化。

  姚至渊简直要疯了,往日中的趾高气昂变成了个暴跳如雷。

  “你们是强盗吗!逼我当镇守人就罢了, 还要抢我的东西!”

  陆汀不喜欢别人说林归不对,据理力争:“这么多邪气飘走了太浪费, 不如物尽其用。”

  “……”姚至渊彻底没了脾气, 初见时他曾以为林归是某归隐门派的弟子,现在想来,他根本不是人。

  物极必反,戾气深重到极致便是杀人杀鬼的刀刃, 除了陆汀这样天生的阴邪体质, 没有人能轻松吸收掉这些戾气。

  他到底是什么?

  这是姚至渊第二次在心里问道。

  不是人, 似乎也不是鬼, 那还能是什么?

  “你怎么了?”见姚至渊一动不动, 直勾勾地盯着林归,陆汀有点吃味。总不能连直男都被小叔叔的盛世美颜倾倒了吧……

  姚至渊收敛神色,再看向陆汀时心态又变了。

  之前是厌恶同性恋,可现在,这两人从普通同性情侣升级成了跨物种恋爱。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厌恶不起来了。心头反而升起淡淡的怜悯,心里感叹:爱上一个不当人的人,不知是福是祸。

  姚至渊的操作简单粗暴,未免林归继续吸纳“佛骨”上的戾气,他利索地将垃圾袋连着梁璐的身体一并扔进去。

  被戾气灼伤的魂魄发出骇人的哭嚎,宛如寒夜中呼啸而过的风。

  天上乌云密布,大雨将至,别墅区内被惊动的狗受到影响,发出惊恐而戒备的吼叫。渐渐地,哭声停止了。虚弱的呻|吟后,梁璐彻底没了声音。

  一直等在别墅区大门外的汪彭泽见两人出来,急忙跑上前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陆汀从汪彭泽手里接过纸巾,给林归擦了擦侧脸上的血,然后才道,“先去医院吧,康成明身上的咒还没拔除。”

  医院里,康家所在楼层空无一人,康先生一直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听儿子说了两句近两日的情况,心里陡然生出几分疲惫。

  那个女人心机太深,还好被发现得早,否则他们一家三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咱们回家后要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消消毒,对了,再请陆先生帮忙驱驱邪。”康夫人忧心忡忡,一想都梁璐在那房子里住了那么久,她就浑身不舒服。

  康先生问仇正午:“陆先生这次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好好感谢。”想起妻弟的脾气,他蹙眉,“你小子没说过什么得罪人的话吧。”

  仇正午不敢说打赌的事,含糊过去。康夫人了解他,剜了一眼,跟丈夫提议说:“市区西北方向不是新开发了一个项目,要不然给一套房?”

  康先生颔首:“可以。”

  康成明之前被迷了心窍,曾对陆汀有过不少敌意,想到青年不计前嫌帮助自己,他主动道:“我去办。”寻思着要把家具软装全部装好再请人住进去。

  听见走廊里的声音,仇正午出门一看,是陆汀回来了。

  康成明和梁璐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咒距离心脏很近。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咒语彻底融入心脏,这人就没救了。

  听陆汀说完后,康成明一脸苍白,他没有无措的喊救命,而是躺平在病床上,让仇正午和父亲按住自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闭上眼睛,四周的一切在阴气探入体内后便迅速褪去。

  周遭静得出奇,黑暗中,他感觉到心脏猛然跳动两下,钝痛包裹住他的每一根神经,可他始终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看见了一道光,光的尽头有个人

  康成明走过去,在猜到那人是谁后脚下狂奔起来。突然,他停下了。

  沈瑜带着笑站在光团中,她歪着头,两手背在身后,身上穿着高中时期蓝白相接的校服。长马尾束在脑后,她甜甜一笑,困惑地问:“成明,你怎么来了?”

  心脏消失的痛感又回来了,康陈明伸手想抓她,触及到一片虚无。

  沈瑜对他摇摇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康成明说不出话,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带她回去吧,一定要带她回去。焦急间,画面一转,他站在了一间浴室中。

  沈瑜用酒精给浴缸消毒,再用白色的毛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她脱掉衣服躺进去,左手多了一把小小的刀片。

  她看着天花板,眼角有泪水流出。

  “我不想这么脏的,可是我控制不住……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将刀片按在手腕上,缓慢地,自我折磨一般的缓慢的切割。

  本是无声的动作,康成明却听到了皮肤和肌肉被割裂,脉搏被切开的声音。

  他抱着头无声的呐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瑜的血流遍全身。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因为体温降低而不断地抽出、颤抖,可她的眼睛里没有痛苦。

  而是解脱。

  康成明哭了,他终于可以触碰到沈瑜的身体。死掉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黑暗的视野中多出朦胧的光,康成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康夫人看见儿子终于睁开眼,俯身抱住他,“怎么叫你都不醒,我们都要被吓死了。”她脸上没干的泪水,全蹭在了儿子脸上。

  康成明有些懵懂,他坐起来,低头发了会儿呆,突然对陆汀道:“我梦见沈瑜了。”

  沈家隐瞒女儿死去的消息,没有迁怒到康成明身上,一定是因为沈瑜对康成明用过情,甚至可能沈瑜也像康成明一样旧情难忘。陆汀敛起思绪,对康成明道:“她一定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梦境玄妙,谁能说得准到底是潜意识中放不下,还是沈瑜真的托梦来宽自己的心呢。康成明笑了笑,不再说话。

  下午,他拎着大包小包去了沈家。

  女儿的书柜里有一本很厚的英汉词典,里面夹着一张男女合照。那本词典无论去到那里,她都会带上。

  沈妈妈一眼认出康成明就是照片里的男生,压抑在心里的悲痛当场决堤,哭了出来。

  康成明陪了她很久,说了很多早恋时期和沈瑜之间的事。如果不是他,不是因为梁璐,沈瑜就不会死。在他看来,沈瑜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无论是出于对初恋的情感,还是对沈家的歉意,康成明都无法为自己开脱。

  这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看望沈家夫妻,偶尔也会留宿。

  大约是和沈家牵连太深,他对沈瑜的怀念愈发浓烈,对找女朋友结婚变得十分抗拒。

  有时候去到沈家,他甚至有种沈瑜没死的错觉。他们结婚了,而沈瑜因为工作太忙无法归家,就由他去看望岳父岳母。

  沈妈妈和康夫人因为儿子成了闺蜜,也一起劝过康成明重新开始,可是康成明觉得如今的生活很好。今后几十年,他再没有谈过恋爱。有人说他在怀念前妻黎双,有人说黎双的暴毙让他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结婚。也有人说康成明身上有诅咒,克妻,所以才抗拒接受任何一个女人。

  只有康成明自己知道,他在赎罪,也在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