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22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杨小兰没有深想,以为他真的只是在逗孩子,附和道:“珍珍快再给叔叔笑一个,说你会听妈妈的话。”

  女婴仿佛真的听懂了,竟然又笑了。

  陆汀把孩子还给杨小兰,腾出空间让徐乐乐和徐音音跟她聊天。自己则与林归去了客厅,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掏出来,双手递给杨父。

  杨父一愣,板着的脸立刻堆出笑容,“这怎么好意思。”

  他悄悄捏了下厚度,笑容越发真诚,起身去给两人泡茶。

  没多久,杨母也回来了。杨父立刻将红包塞给她,她接过后态度好了许多,对陌生人的戒备心紧跟着瓦解。

  陆汀喝着茶,笑着道:“女儿是小棉袄,生个女儿没什么不好的。”

  杨母立刻道:“好什么哟,往后结婚生子,给别人家当牛做马,我们这些娘家人沾不到一点光。”

  陆汀:“怎么会呢,你们对珍珍好,她以后肯定也会对你们好。人和人是相互的。”

  杨母撇撇嘴,心里还是想要个孙子。

  这么明显的重男轻女,陆汀不是没有感觉到,他需要获得更多信息,便好顺着杨母。

  “不过生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儿子虽然不那么细心体贴,但是能支撑起家庭。要是有天成了个成功人士,叔叔阿姨就能跟着享福。”

  “可不是吗。”杨母冷却下去的说话兴致又上来了,“我当初一直以为是儿子,还找人算过的,说一定是男孩儿。可谁成想,到头来居然是个闺女。”

  陆汀:“可能缘分没到吧。”

  “杨阿姨。”林归放下手里的玻璃茶杯,杯底和茶几想碰,发出轻微的一声响,“我看孩子长得这么精神,孕期当妈妈的没少吃苦吧。”

  “这倒没有,那孩子现在看着闹腾,杨小兰怀孕时期可本分了,除了……”她话一顿,想起之前去医院的事情。

  白天刚去过医院,晚上孩子就早产,那孩子可不就是在折磨大人吗!

  林归看着杯子里的水,有轻微的波纹,紧接着,仿佛故意打断他们的谈话似的,孩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哭起来。

  杨母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

  林归看了眼杨小兰的房间,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除了什么?”

  杨母不想提起那件事,尤其是在孩子的哭声中。可林归的眼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他看向自己时,她忍不住想要违背最初的意愿,把话说出来。

  “除了早产那天她突然喊肚子疼,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哭声越来越响亮,几乎要盖过了杨母的说话声。

  林归却像是根本听不见那噪音,身体前倾,看着杨母的眼睛道:“后来呢?”

  陆汀捂着耳朵,看着杨母脸心中思索,珍珍的哭声和普通小孩的不大一样,更尖利,穿透力更强。小嗓子里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恨不得贯穿所有人的耳膜。

  “后来……”杨母眉头紧皱,在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啼哭声中,她愣怔道,“后来医生检查说,胎停了。”

  陆汀错愕的微张开嘴,朝林归看去。男人敛着眉眼,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看来小叔叔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哭声戛然而止,余下杨小兰诓哄的声音。徐乐乐和徐音音面如死灰的走出来,他们离珍珍最近,直到现在耳朵里还有鸣响。

  陆汀揉了揉耳朵,突然指着杨母道:“杨阿姨,你流血了。”

  杨母抬手一抹,险些晕过去,“怎么会流血,哪儿来的血……”她惊慌失地站起来,拉着老伴的手说,“别愣着了,快帮我看看!”

  杨父这才回过神,用纸巾沾了沾妻子的外耳道,白色纸巾顷刻间被染出一朵血花。

  “止不住怎么办。”杨父慌张地望向其他人,想要求助。

  陆汀看了眼杨小兰的房间,问徐乐乐,“你去看看小兰姐怎么样。”

  徐乐乐进去看了一眼,出来说:“她没事。”

  陆汀点点头,扶着杨母起来:“去医院看看吧,耳朵流血可大可小。”

  杨母生怕自己耳朵出问题,当即拉起丈夫:“快走啊!”

  杨父被妻子拽着往外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妻子耳朵边再次流出来的血。血流得缓慢,蜿蜿蜒蜒,像一条缓慢移动的细长的红色虫子。

  到了医院,经过详细检查得知,杨母的耳朵是因为耳道外道壁损失,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进一步感染到了鼓膜上。再严重下去鼓膜化脓,耳朵可能会聋。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是外力所致,例如太过频繁的掏耳朵,或者掏耳朵时没注意力道,亦或者被掌掴到了耳朵……”医生叮嘱,“近期最好不要用硬物掏耳道,每天按时上药。”

  杨母百思不得其解,“可我最近明明没有掏过耳朵……”

  陆汀的目光闪了闪,耳道受伤和杨母的确没有多大关系,因为那是被珍珍哭出来的。确切的说,今天的哭只是加强了杨母的伤势,在今天之前,珍珍一定还哭过。

第156章

  “行了, 没有大问题就回去吧。”杨父闻不得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认为不吉利,他拽了拽妻子衣服命令, “把药拿上,回去我给你上药,免得天天来医院。”

  杨母拎着药跟上,心头惶惶不定,总觉得耳朵受伤没那么简单。

  老两口走出医院, 发现陆汀和林归竟然还跟着, 按下心头奇怪的感觉,抱歉道:“本来该留两位吃饭的,结果反倒麻烦你们送我们俩来医院。”说完, 杨父对徐乐乐道, “乐乐啊, 你杨阿姨就是小毛病,不碍事,你先送陆先生和林先生回去吧。”

  徐乐乐看了眼陆汀,见青年不为所动,眼珠子提溜一转, 猜测他一定是看出杨家有猫腻。

  “杨叔, 我还订了餐厅打算请你们一家吃个饭的, 菜也都订好了……”徐乐乐欲言又止。

  不吃白不吃,向来爱占便宜的杨父杨母立刻道:“那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林归给林一发了一条信息, 林一收到后立刻定下一家餐厅的包厢,并把地址给先生发了过去。

  林归将地址转给陆汀, 陆汀又转给徐乐乐, 由他负责带路前往。

  餐厅装修偏高档, 杨家两口子虽然是包租公包租婆,可一向节俭,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一踏入便有些拘谨。

  不一会儿,接到电话的杨斌到了。

  大白天的杨斌满身酒气,穿着一身薄薄的花衬衫,此时衣服领子敞开,一半掖在裤腰内,一半散在外面。进了包厢,抬眼便看见陆汀。

  青年的打扮有些学生气,简单的T恤、夹克外套配一条牛仔裤,头发没染没烫,见了他进门还冲他笑。

  杨斌拉开椅子坐下,丝毫不顾及场面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汀。

  就是这个人,让徐音音从神坛跌落下来。

  徐音音自从搬进城中村后一直很萎靡,就像是一株见不得光的蘑菇,成日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很多时候连窗帘都不肯拉开。

  她排斥这个世界,憎恶这个世界,从前那样光鲜亮丽的“通灵女神”,眼下成了一摊泥泞。

  而这些,都是拜陆汀和林归所赐。

  杨斌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以睥睨的姿态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陆汀感觉到他的注视后,转头看过来。

  陆汀依旧冲他笑,徐乐乐觉察到两人间的不对劲,站起来打圆场:“叔叔、阿姨,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徐乐乐,你该敬酒的人是我。”杨斌忽然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当初是我让他们去找你,告诉你周家有房要租。”

  每天夜里都用口哨声骚|扰姐姐的人就是他,徐乐乐压下不悦,笑容和煦道:“那我敬斌哥一杯。”

  杨斌念及他是徐音音的亲弟弟,给了几分面子,将茶水一干而尽。随后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盘里戳来戳去,将摆盘精致的菜肴弄得乱七八糟,随即将那盘菜转到陆汀面前。

  “陆先生试试这道菜,味道不错。”

  杨斌虽然行事乖张,但很少对客人这样无礼。杨家父母脸色微变,讪讪地看着陆汀,不敢吭声制止儿子。

  他们从骨子里惧怕杨斌,不只是因为他的脾气,还因为他的拳头。可又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又忍不住想要溺爱、纵容。

  “谢谢,我嫌脏。”陆汀冷着脸放下筷子,起身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杨斌嗤笑,刚要假意起身拦人,就听见林归道:“大家继续吃,陆汀走了还有我作陪。”

  徐乐乐悄悄看了林归一眼,能得林家人作陪,那该是多大的面子。他努力挤出笑容,配合林归招呼杨家三口。

  陆汀出了包厢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确定杨斌没有跟出来才打车去城中村。

  在抱起孩子时他就发现了,蜷缩在那具小小躯壳中的魂魄不对。用神识一看,果然,那一团较 婴灵更为庞大的灵魂带着一层浓郁的黑雾,仔细的话还能闻到一股被鲜血长期浸染出的腥臭。

  后来去餐厅的路上林归告诉他,杨小兰的孩子早就死了,现今的魂魄是在胎停后寄生进来的。俗称鬼托生。

  与附身和夺舍不同,魂魄在经过短暂的孕育后,与躯壳渐渐融合。换句话说,眼下那也算是成人鬼魂的半个身体。

  避开一二楼的住户,陆汀敲开了三楼的铁门。

  杨小兰拖着身体来开门,刚出房间孩子就哭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声嘶力竭,更像是黏人的孩子在对母亲撒娇挽留。

  “陆先生?”杨小兰看着铁门外的青年,惊讶道,“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

  “他们还在吃饭。”陆汀扬了扬拎在手里的几个餐盒,“给你带了饭菜。”

  父母身体康健时,杨小兰也曾生活幸福。没钱,但家庭美满。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留守儿童而埋怨父母不能陪伴,并且一放假就到B市来帮爸妈打扫屋子,做做饭。

  可自从母亲病逝,父亲瘫痪后,就再也没有人像这样关心过她饿不饿了。眼眶止不住的泛起热意,杨小兰眨了眨眼,让开路把陆汀请进去。

  陆汀跟着她穿过客厅,进入了房间,小孩儿一听到回来的脚步声,立刻不哭不闹了。

  陆汀站在婴儿床前,两手扶着不太结实的婴儿床,总觉得这东西随时要散架。

  杨小兰不好意思道:“这是邻居送的,年头有点长了,所以看上去很旧。不过很结实,也很安全。”

  陆汀没说什么,将餐盒摆开,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杨小兰,“趁热吃吧。”

  杨小兰埋头吃起来,饭菜可口,每一样都是热的。

  “有个故事,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有听过。”陆汀靠在椅背上,认真注视着杨小兰。

  杨小兰露出几分兴趣,“什么故事?”

  “农夫与蛇。”见杨小兰一脸了然,陆汀知道她听过,让酒继续讲下去,“农夫好心救了一条蛇,最终蛇却恩将仇报,把救命恩人给咬了。”

  杨小兰小声说:“听说冷血动物是养不熟的。”

  “冷血动物养不熟,是因为冷血动物都是低等动物,智商较低,不具备高智商动物的情感特征。”陆汀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孩子,从讲故事起,珍珍一直没有出过声。

  杨小兰半垂着眼皮思索着,“你说不具备特征,而不是没有。”

  “所以还有另一种说法,冷血动物也有情感,只是它们表达的方式不太容易被人类理解。”陆汀道,“不管是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亦或者人与动物之间,只要真心相待,时间一长,我相信双方一定会有所感知。”

  这话是说给珍珍听的,在她没有真正作恶之前,不会有人视她为敌。

  相反,如果她愿意将杨小兰当成母亲一样敬爱,陆汀甚至会在她们需要时出手帮助。

  杨小兰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天胎停的事。听医生说了胎停后,她的精神几近崩溃,也正是那时候,突来一股冰凉蹿进她的身体中。

  紧接着第二次检查后,医生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

  当时医生脸上的错愕、震惊,杨小兰至今记忆犹新,就好像孩子的确死了,只是在第二次检查时又活了过来。

  杨小兰没有深想,只要孩子还活着,只要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她能平平安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