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41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下一秒,震怒的陆啸冲了过来,随着对方靠近,四周的水波荡漾。陆汀没有闪躲,在对方靠近的顷刻间,他身体中的力量释放到极致,将周围的水撑开,形成一个干燥的空间。

  陆啸脱离了水,立刻恢复到人形。

  他肩膀上的女人头颅舔着嘴唇,长发包裹住陆啸的身体,她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陆啸的两只眼睛已经没了眼白,只余下一片漆黑。他已经彻底没了人性,只剩下执念和报复的信念。透明的水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一滴滴落在地上。

  水腥气中渐渐多出一道血腥味,陆汀猛地抬眸,发现陆啸的指尖随着低落的黑水正在消失。那根本不是水,而是他融入水中的血肉。

  “陆啸。”陆汀喊他的名字。

  陆啸的眼睛动了动,陆汀又喊了一声,他终于有了反应。五官扭曲抽出,嘶哑的挤出话语,“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在那辆车上,如果你跟他们一起死了,就没有后来的事。一定是他对你心软了……”

  陆汀知道,他说的是父母那场车祸。

  那天他本来是要和父母一起回家的,可是中途老师打电话说他的作业本落在学校了,于是陆爸爸就让司机带陆汀回小学拿作业本,然后先把人送回家。

  阴差阳错的,陆汀错过了父母回家时的那场车祸。

  车祸非常惨烈,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击,整个车头都瘪了进去。陆汀那时候才七岁,因为三岁时那场大病,他体格偏弱长得没有同龄人高,站得再笔直也无法看见棺椁中的横躺的两具尸体。

  很快,陆老爷子勒令人带陆汀下去,他连爸爸妈妈的手都没能碰到。

  陆汀看着陆啸的眼睛:“你知道什么?我爸妈的死是人为的?”陆啸不可能无缘无故提那场车祸,尤其是最后一句透露的信息很古怪,“ta”指的是谁?

  父母死后,陆汀曾想办法打听过当年的车祸,可是能得到的信息很少。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当初照顾他的保姆在父母死亡后也失去了踪迹。

  “我当然……知……他们是谁害死……”陆啸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的牙齿掉下来,落在脚边的黑水中,快速融化,然后是嘴唇开始滴血,每滴下一滴,他嘴唇上的肉就少一块。

  陆汀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和当初徐音音和冯茜茜被鬼附身截然不同。

  陆啸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他闭上眼睛,张开双手,霎时间,身上的血肉变成黑水簌簌地往下落,陆啸的身体和头部都不见了。

  女鬼的脑袋咕噜滚到地上,黑发包裹住出曼妙的躯体线条,她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那些黑水,黑水一沾到她的嘴唇,立刻变回原本的血色。

  陆汀甩动长鞭,鞭子绷直形成一把长刀,脚下一蹬冲上去。

  女鬼立刻起身,长发散开穿透陆汀的用来阻挡水流的屏障,千疮百孔的屏障变成利刃,将长发切断,细小的空洞迅速愈合。

  陆汀举起长刀劈下去,女鬼的身体中一下子化为液体,和地面的黑水融为一体,随后像充了气的橡胶不断膨胀,急速扩大,将长刀弹了回去。

  陆汀被那股力量震得后退两步,下一秒,膨胀的黑水轰然崩裂,水花四溅。

  一沾到陆汀身上,黑水就开始急速吞噬,完好的皮肤眨眼间多了一块红色,类似于烫伤的痕迹。

  “艹!”陆汀忍不住骂了一句,还挺疼。

  黑水环绕在陆汀四周,像是潜伏的狮子正在算计该从何处下口,陆汀只能暂时竖起屏障裹住自己,转头看着从视线右方掠过的黑水,想要寻找弱点。

  “分离。”林归的声音乍然响起,陆汀猛地抬头,男人踩着一根藤蔓从阴气阻隔开的空隙中跳下来。

  林归握着他的手背看了一眼,眉眼里暗沉的情绪又寒凉了几分。

  拇指摩|挲过那块新鲜伤口,他收敛着身上的戾气,对陆汀道:“她靠的是自身的力量和陆啸死前的执念存活,将它们分离开,再各个击破。”

  黑水在看到林归瞬间,似乎退缩了一秒,但是很快就将自己延展开,形成一 张巨大的嘴试图将陆汀吞噬。

  陆汀一动不动,就在他即将被黑嘴吞噬时,花园中的草根轰隆隆的从地面以下冲进来,它们破开地板,绞成一束冲破水泥地面,精准的刺入大嘴的中心。

  趁着对方躲闪的间隙,陆汀将自身阴气注入草根中。他闭上眼睛,识海中形成一片巨大的黑色海洋,海洋中的水色并不均匀,黑色的与天然的水色交缠难分。

  阴气宛如一根根细小的钩子,又如最锋利的尖刀,它们将黑水和普通的水剪断、勾起,又化成一双双手,将分开的两种水推向不同的两边。

  陆汀睁眼,两个颜色的液体被一道阴气楚河分界。

  屏障之外,将整个一层堵得结结实实的水溃散开,从各个缝隙流出去,陆丰和陆玲晚的身体随着下降的水位躺到了地板上,生死不知。

  余莲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形容狼狈。

  距离她不远处,陆汀和林归相对而立,脚边的液体蕴含着某种可怕的生命力,竟然在动!

  变得细如银丝的草根爬满了黑水,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根须在液体中自由穿插,黑水在疯狂地涌动,仿佛住在里面的灵魂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而另一滩水正悄悄朝“爬动”,试图从干燥的空间逃离。陆汀手里再次化出长刀,阴气随着劈砍而下的动作,带着一股寒风摄入水中,将它一分为二。

  两滩透明液体定格在了地上,渐渐地,其中一滩多出一缕红色血丝,是陆啸最后的生气。另一滩中心有一缕黑气,是陆啸最后的执念。

  陆汀蹲在地上,扭头一看,黑水已经奄奄一息,抬手握住林归的手腕:“够了。”

  林归的睫毛眨动,他执起陆汀的手,又看了眼那伤,眉宇间的戾气重得吓人。

  然后男人低下头,嘴唇贴在陆汀的手背上,舌尖舔过伤口边缘,抬起眼眸用深暗的眼睛看陆汀,“疼不疼?”

  其实这点伤真的没什么大不了,腐蚀掉的不过是表面的皮肤,等新的长出来,外面结痂脱落,手背又完好如初了。

  可是林归就是很生气,他来晚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点。

  陆汀摸摸男人的紧蹙的眉头,“生气容易变老,小叔叔,你冥寿都八十了。”

  林归的脸更黑了,攥住青年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你嫌我老?”

  陆汀:“酒越陈越香。”

  他踮起脚嗅了嗅男人的颈项,长长的“嗯”了一声,“真香。”

  林归耳朵通红,心里的那点不悦被这两个字驱赶跑,整个人飘飘然。他轻咳一声,有点舍不得放开手,见青年没有要挣扎的意思,索性十指相扣。

  地上的黑水简直要疯,这两个人调情之前能不能注意下她!

  根须中蕴含的强大煞气和戾气让她痛不欲生,而其中那点不太明显的精纯的阴气,又像钢刀贴在脖子上,让她阵阵发寒。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她畏惧,可是陆汀……青年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修行者截然不同,分明更像他们这些只能隐藏在暗中的邪祟。

  可细品之下又发现他和邪祟也不同。

  他身上的阴气深重骇人,却没有邪气或者鬼气。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黑水再也经受不住,整滩水竟然四分五裂成几个小水洼。

  陆汀探入女鬼的神识,发现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陆汀拍拍林归的腿,青草的根系立刻从几团黑水中抽走。陆汀根据阴气的指引,找到意识较为凝聚的一团,问:“你是谁?”

  如果别墅附近真的有水鬼,他应该早就察觉才对。

  女鬼察觉到自己的神识中有别的存在,不敢撒谎:“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受到陆啸感召的?”陆汀的表情十分严肃。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见有人说想要献祭……”女鬼死后的脸浮现在水中,那是被浸泡过的,泛着青白的,发胀的死人脸。

  她眼珠上翻,大半眼白占据着眼球,“他愿意把身体、灵魂、力量统统献给我,我接受了……”

  献祭是邪术。

  将灵魂献给邪祟,从而获得更大的力量。哪怕代价是让自己永远消失。

  这种术法,陆汀背过的那本书上曾经提到过。以祭俑、符咒为引,召唤附近的邪灵,以邪灵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让自己的意志归为邪灵。

  陆啸能干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从何处学来的。

第172章

  别墅外围了很多人, 有听到动静赶来的小区住户,也有领着大批保安的物业经理, 还有接到群众报警赶来的警察。

  建筑外的草坪松软塌陷,绿茵茵的草地混乱不堪,许多根茎外翻着。

  确定没有水再从里面冲出来,警察让群众靠后,率先踏入。

  一楼被水浸泡过,到处湿哒哒的,地面还有部分积水, 大约淹没过脚背。

  一名青年蹲在地上, 似乎正在试探昏迷的女人的呼吸,而他的一只手正被拽在另一个男人手里。

  男人皱着眉,专注的盯着青年的手背看,浑身散发着郁沉的气息。

  一名警察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他走到陆汀面前后, 陆汀就自动起身让到一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陆家的人除了陆啸和陆玲晚,余莲和陆丰都还活着。

  民警立刻通知了市里的刑警队, 不多时那边的人就赶了过来。赵队看见是陆汀,眉头皱了皱,随后在群众中了解到一些情况后,他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整个一层的水位高达三米,但凡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普通的门窗玻璃根本无法承载那样强大的水压。

  好吧, 就算玻璃是抗高压的特殊材质, 那门呢?那两扇木门它们不可能严丝合缝, 总会有水漏出来才对吧!

  赵队无语了, 好像一旦和陆汀扯上关系的案子,没有一件不玄乎的。

  他轻咳一声,走到陆汀面前,想从当事人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陆汀观察一瞬他的表情,老实交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陆啸将自己献祭给了水鬼,然后水鬼攻击了我们,放水淹没了一楼。我们所有人都落进了水里。”

  赵队:“……”

  要不是自己已经亲历过灵异事件,他一定会怀疑陆汀是有精神疾病。

  赵队揉了揉额角,这种东西他没办法写到纸上。他想喊陆汀的名字,想起陈队平日里对陆汀的称呼微微一顿,改口道:“陆先生,能不能有更科学一点的说辞。”

  “没有,我只用事实说话。”

  对陆汀的问话和记录都是他亲自做的,事后赵队赶往医院看陆丰夫妻俩的情况。

  陆丰在溺水后陷入了昏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感觉脖子上的桎梏松懈,然后身体就飘了起来。

  抢救后,他在床上躺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清醒过来。他的右手边是余莲。

  那个女人的情况比他好很多,精神状态也不错。一想到陆啸恨不得自己这个当爹立刻去死,却对余莲留了一点点情面,没有立刻下死手,他心里就涌现出一股恼意。

  余莲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耳朵里一直响着水声,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赵队抵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夫妻俩尸体一样笔直躺着,男人瞪着女人,女人瞪着天花板。

  一番问话后,终于提到了陆啸的动机问题。

  陆丰情绪激动,“那个不孝子就是想杀了我,没有原因!”陆啸的执念和恨意他根本无法理解,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他就算是动手打了他,他也不该有半句怨言。

  想来想去,陆丰觉得是因为过去太宠那个孽障,才会因为一点点的苛责就怀恨在心。

  他责怪地妻子道:“今天的事你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要不是你把孩子教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