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44章
作者:朝邶
陆汀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坐在大门口等了很久,最后等来的是父母的噩耗。
笔记本里的文字从简简单单的生活记录,渐渐走向紧迫和压抑。尤其是最后几页文字,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股紧张,好像猛兽在后面追咬。
陆汀不想将陆鸿畴想得太恶毒,可事实证明他就是自私自利,强|权粗|暴。
而且太巧合了。
刚计划好离开,父母就出了车祸。
那真的是一场意外吗?
第174章
宁伟成第三天才拿到陆家的调查资料。
前半部分内容与日记中描述的差不多, 几人就着重看了后半部分。
陆瑞带着陆汀回国后,起初一家三口的生活还算平稳,渐渐地, 陆鸿畴对陆汀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时而看中, 时而厌恶。
当然,最奇怪的还是陆鸿畴本人。
老佣人说:“老爷那段时间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有一次打扫走廊的卫生,弯腰擦地板时从门缝中看到有血……后来陆汀小少爷生病住院,老爷不但不担心反而十分高兴,并且一反常态的对陆汀小少爷表现出关心。但在得知小少爷有惊无险后, 他的态度再一次转变。”
“我在陆家干了一辈子,老爷年轻的时候很沉稳,并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后来小少爷出院, 家里便开始流传他是灾星, 这种说法在大少爷夫妻俩意外身亡后变得更加激烈, 所有人都吵嚷着要把陆汀小少爷赶出去。”
“老爷默许了这种做法, 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李管家去探望。”
——
事情久远,能找到, 并且知晓陆家的底细的人并不多。以上内容已经是调查人员尽最大努力, 东拼西凑出的最完整的资料。
宁伟成将纸页从苏雅洁手中抽走, 思索着抬头对陆汀道:“或许陆丰和余莲知道什么。”
陆汀:“现在过去吗?”
“走吧。”宁伟成拿起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对苏雅洁道,“你留在家里, 我和儿子两个人去就行。”
陆家别墅的事让苏雅洁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 连续好几天没有睡好, 总是半夜惊醒, 说梦到陆汀出了意外。
苏雅洁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我也去。”林归拿上外套起身,抬眸便对上宁伟成的视线,他微一挑眉,低头对陆汀露出无害而期盼的眼神,“可以吗?”
男人的眸光清澈,薄唇微微抿着,陆汀连犹豫也没有,当即拉住林归的手,“走吧。”
适当的示弱果然很有用,林归收紧手指,勾着唇角跟上。
宁伟成叉着腰盯着两人的背影,重重“嘿”了一声,被妻子从后面拍了一巴掌。
苏雅洁警告他:“不准打扰年轻人谈恋爱。”
说完一脸姨母笑的望向门外,两名青年身高差刚好,林归肩宽腰窄,双腿笔直修长,陆汀清瘦白皙,侧脸仰头望向林归的目光总是清亮纯粹。
两人肩并肩,手拉手,画面不要太美。
苏雅洁关上门,脑海中的画面还没有散去,忍不住激动地给远在S市的女儿发去一条消息:【囡囡,你哥夫和你哥真的是绝配,妈妈磕得好快乐。】
不多时,那头回复过来消息:【求皂片!!!】
苏雅洁:【ok.jpg】
近来温度变化多端,医院里多了不少来来往往的感冒病人。
宁伟成站在医院大门口,要去给陆汀买口罩。一只脚刚踏出去,另一个人先他一步朝医院旁的药店走去。
“行吧,加一分。”宁伟成挑了挑眉,扭头一脸严肃地对陆汀道,“按照你真实的出生日期算,你该二十三岁了,是该谈恋爱的年纪。你和他交往,爸爸不会反对,不过你要擦亮眼睛,虽然同为男人,但是爸爸还是想说一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多个心眼总不会错。”
“你怕林归花言巧语骗我?”陆汀睁大眼睛,很惊讶。
宁伟成点点头,林归那副沉稳模样一看就知道阅历不浅,谁知道在他儿子之前,他是不是曾经拥有过一片海洋。
陆汀摇了摇头,小声说:“他其实骨子里有点封建,认定一个人就不会变。”
“……”宁伟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儿子还是太单纯了。
不欲在这种事情上和陆汀发生分歧,宁伟成决定以后多帮儿子多看着点,一旦发现那小子有花花肠子,他这个当爹的绝对不会轻饶。
很快,林归就拿着一袋新口罩走回来。
他递给宁伟成一个,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拆开一个新的,仔细将挂绳挂到陆汀耳朵后。
陆汀弯着眼睛看向男人专注的表情,忍不住又要伸手去勾林归的袖口。指尖刚抬起来,就听见 宁伟成轻咳一声。
当爹的心好累,儿子也太主动了,很容易吃亏的!
病房里,余莲同之前一样平躺在床上,陆丰盘腿坐在床上,攥着拳头,语速很快的和公司那边的下属沟通什么。
听见有人进来,他以为是护士,正想喊对方晚点再来,突然见一直摊尸不动的妻子跳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一把拽住陆汀的手。
“以前都是婶婶做得不好,你帮帮婶婶,帮我救救啸啸和玲晚好不好!虽然不是亲的,可你们好歹一起长大,你就算是看在……”
“我救不了。”陆汀冷静的阐述事实,“他们已经死了。”
“没有,他们还活着……”余莲双目涣散地后退回床边,腿弯撞到床沿,一屁股坐了回去。
陆丰放下电话,两只眼睛精亮,“宁先生!”
儿子女儿的死令他十分痛心,但这份情绪和余莲的完全不同。
在他看来,死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更重要,所以陆丰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的健康和公司情况。而余莲却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用。
休养了两天,陆丰身体已经彻底恢复,见宁伟成主动来探病,心头别提有多高兴。
本以为经过陆啸那么一闹,双方会彻底撕破脸的。
他快步走过去,握住宁伟成的手道:“宁先生真是太客气了,本该我上门致歉才对的。”
宁伟成抽回手,“感觉怎么样?”
陆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宁伟成在陆丰的招呼声中坐下,扫了眼失魂落魄的余莲。
陆汀的话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女人浑身僵硬,背脊弯曲着,脑袋埋得很低。眼泪沿着面颊滚落,啪嗒啪嗒地落在地板上。
在和丈夫推卸一番责任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那种疼痛只有当妈的才知晓,像陆丰这种心里只有生意的冷血怪物,永远体会不到。
陆丰和宁伟成寒暄着,陆汀慢慢走到余莲面前。
正说话的陆丰低喝道:“余莲,你给我闭嘴!”
余莲闭了闭眼睛,起身离开病房。陆汀立刻跟了出去。
女人下了楼,去了住院部后面的大花园。花园中有不少人病人正在家人和医务人员的陪伴下慢慢活动。只有她是孤零零的。
余莲突然感觉很冷,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穿过树林坐到小花坛边的长椅上。
“余女士,我有事想请教。”陆汀坐到她身边,目光随着余莲眺望出去,那里站着一对母子。
儿子坐在轮椅上,正仰头将一朵凋落的红花举起来,想别到母亲耳朵上。
“啸啸小时候很乖,很听话,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脾气变得暴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呢?对,是跟着老爷子学习术法开始。”
“陆鸿畴就是个疯子,啸啸才那么点大就对他那样苛刻,犯了错就用戒尺抽掌心,要不然就骂。你以为只有你被骂过吗?啸啸和玲晚都被那个老不死的苛责过。”
余莲收回了放在远处的视线,声音透着浓烈的疲惫。
她帮着丈夫出谋划策,因为害怕惹丈夫生气不敢太过维护自己的儿子,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她连儿子女儿的骨灰都没能看到。
因为陆丰觉得陆啸是孽障,他没有请人为他超度。因为觉得陆玲晚死的不光彩,陆丰昨天已经背着她通知下属去料理了尸体,骨灰已经封进临时买下的墓地中。
她这个当妈的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陆丰的自私到了极致,他的心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家人。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陆家那些破事?
余莲往后靠着,两只手随意落在腿侧的椅子上,声音缓慢:“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和陆鸿畴有没有关系?”陆汀直接问道。
林归轻轻握住青年的胳膊,目光停留在他 的眼睛上。陆汀眼睛湿润的样子很好看,温软好欺,但他并不希望他是因为悲伤而哭泣。
好在青年足够坚强,隐忍住了所有情绪。林归微微蹙眉,突然又矛盾的希望陆汀能发泄出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上午李管家突然出去了一趟,当时手里拎着一个箱子,我觉得……里面装的可能是钱。之后不久,就传来你父母车祸的消息。对了,当初照顾你的保姆和司机也都不见了。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
“那我爸爸呢?”陆汀道,“发生意外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爷爷关系变得非常糟糕,甚至有次远洋电话中他们吵了起来。这件事当时在别墅里的不少佣人都知道。”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那天刚好在家,你爷爷在书房里对着听筒大吼大叫,说是你爸爸和妈妈不回来没关系,你必须回国。”
余莲仔细回忆道,“那天老东西的脾气很暴躁,挂断电话后在书房中乱砸一通,后来还是我进去帮他收拾的。我当时在地上发现了很多红色的东西,老爷子说是印泥洒到地上蹭出来的。另外我还发现很多写着符文的黄纸……”
陆鸿畴在家一向威严,没有人敢触碰他的权威,而且行事正派。所以即便是知道陆啸跟着他偷学了一些邪术,余莲也从未觉得公公有多么可怕。
直到她亲眼看见儿子疯魔。
那一刻余莲终于意识到,邪术之所以称之为邪术,是因为它暗黑的表现形式,以及蕴藏其中的可怕恶意。
如同一条隐匿的在黑暗中的剧毒蝎子,当它爆发出强大攻击性的时候,受伤的人会很快中毒感染,最终死亡。
过程中不会给任何人逃跑和反悔的机会。
余莲打了个哆嗦,如果老不死的真的那么正派,又为什么会使用邪术?正派人士难道不该引以为耻吗?他一直在伪装吗?
“余女士。”陆汀看她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
余莲护过神来,“收拾好我就出去了,对了,离开前老头子下令三天内不准有人靠近书房。”
“陆啸为什么会献祭的法术?”陆汀突然换了话题。
余莲一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啸啸经常偷看老头子修炼术法,应该是偷学到的。”
陆啸从小就喜欢阴暗血腥的东西,几次她半夜起来发现孩子不在屋子里。
每到这种时候,去老爷子的书房外准能逮到人。
陆啸手里有偷偷配好的老爷子书房的钥匙,余莲知道,但没有拿走,她心底里希望儿子的偷窥能给自己和丈夫带来一点公司方面的帮助。
可是每次问陆啸,他都摇头说什么也不没看到。余莲知道他撒谎,却没有拆穿。
那把钥匙一直留在陆啸手里,直到高中的某次郊游才意外丢失。
那时候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很少再像从前一样把自己不分白昼的关在书房中。余莲就真的以为儿子厌倦了半夜起床,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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