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72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没事。”林兆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我知道林家对小叔诸多亏欠,我不会怪他,而且我知道,小叔并不是真的要杀我。”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陆汀。

  书房在三楼,林兆琛带陆汀走进去:“这里的所有书籍小叔叔都可以翻阅。”

  陆汀“嗯”了一声,便听见林兆琛又问:“小叔叔他,一直光着脚吗?需不需要烧点鞋子衣服给他?”

  “他不太喜欢那些东西。”以前陆汀不理解,现在想来,林归应该不认为自己死了,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夏季多雨,半下午的时候,天空突然雷声大作,将正准备回家的陆汀给困在了屋檐下。

  林兆琛说路上不安全,借着由头把人留了下来。

  陆汀还住在上次的房间,不同的是,这一次床上摆着双人枕头,双人被,浴室里的用具全是成套的。

  陆汀将脑袋探出去,扒着门框问窗口的男人:“小叔叔,你刷牙吗?”

  林归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再隐匿身形,但也没有去楼下露面。晚餐过后,陆汀就回了房间陪小叔叔,林家三父子一直往楼上偷看。

  林兆琛是恐惧而敬畏,两个儿子是既敬畏,又好奇。

  听说林归显形后,林之炎摸了摸他爸的额头,气得林兆琛用拐杖敲了他好几下。小儿子林之风也掏出手机,当着面咨询心理医生,他更惨,被追着揍。

  阿姨在心里默默的想,果然,陆少爷一来,家里就热闹了。

  第二天,雨没有停,看新闻说,市内好几个地方积水严重,交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林兆琛连忙说:“再多留两天吧。”

  陆汀:“可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林兆琛让儿子转交的卡额度非常高,青年就算是不工作也没问题,可是他这里一直没收到过消费信息。他知道,陆汀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才收下,根本不打算用。

  “我让之炎回来的时候,帮你去把电脑取过来。”林兆琛道。

  陆汀想了想:“那就麻烦大哥了。”

  有了电脑,陆汀的心也就定了。晚上接到电脑后,立刻就钻回房间开始加班加点工作。在家办公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时间自由,坏处是容易犯拖延症。

  工作到十一点,陆汀下楼倒水喝,看见一个阿姨在阳台上打电话。来电的人声音太大,陆汀隔这么远也能听见隐隐哭声。

  阿姨耐着性子在劝解:“别想太多,这世界上哪有鬼?”

  林家的事情,只有管家知道一二。其他佣人对于鬼神,要么是半信半疑,要么是坚定科学。眼下这位阿姨就是后者。

  被那呜呜呜的哭弄得心烦了,阿姨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两度:“哭哭哭,就知道哭,指不定背后搞鬼的人怎么笑话你呢。”

  那头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阿姨挂了电话,握着手机迈进屋,嘴里嘀嘀咕咕:“真是不消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话音刚落,便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青年。

  她讪讪的民了下嘴,笑着走过去:“陆少爷。”

  陆汀:“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听见你电话里传来哭声。”

  “嗐,不是家里,是个跟我一样做阿姨的小姐妹。她呀,最近……”阿姨忽然顿住,掌心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哪能跟你说,这是口渴下来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我已经喝过了。”陆汀抬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笑着道,“我现在正好睡不着,想找人聊聊天。”

  阿姨知道,这是拐着弯想向自己打听小姐妹的事。见青年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奇,便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小姐妹在距离这不远的万嘉别院工作,她说她们小区最近总是听见有女人在哭,这不,刚刚又打电话来跟我哭诉,说是刚睡着就被吓醒了。”

  陆汀想到了焦旭良,难道是一个小区?

  他问:“是不是报过警,小区物业也想办法抓过人,但是没有抓到?”

  “对对对。”阿姨一顿,惊讶地望着青年,“陆少爷也知道?”

  “听说了。”陆汀道,“是每天夜里,一到十点就哭吗?”

  “差不多,就跟定了时似的,准时准点的哭。”阿姨给嘟囔,“她总说是闹鬼,还去庙里道观请了几个护身符,结果该听见还是听见,根本没用。”

  陆汀对鬼泣的判断依旧是人为,跟阿姨又闲扯了几句,回到楼上便开始扶乩。

  取出那捧土的时候,悄摸看向小叔叔。

  林归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落地台灯昏黄的光温柔的落在他脸上,像是一层薄纱,模糊了锋利的棱角。

  睫毛随着眼皮下的转动的眼珠子颤动,又黑又翘,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陆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哎,天生就比人家的短,没办法。

  他将泥土收拢成堆,掌心抚过抹平,闭上了眼睛。

  林归掠过青年专注的脸,收敛周身气势,不多时,一团虚影从场外飘进来,尚未落地便察觉到林归的存在,下意识想跑。一根长藤从斜方刺来,卷住虚影朝陆汀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林归说完,视线重新回到了书上。

  陆汀睁开一只眼,瞥见那团虚影后,又睁开第二只,冲虚影招了招手,“你知道万嘉别院的鬼泣是怎么回事吗?”

  虚影附着到柳枝上,操控着下方桃木写下字母和数字。

  A329。

  陆汀记下数字,收好后对虚影说了声谢谢。

  虚影歪歪扭扭,一点点朝窗口蹭去,见那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突然加速,一溜烟跑了。

  “小叔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楼牌号吗?”陆汀只能望着林归寻求答案。

  就在他以为男人心情还是很差,不想搭理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陆汀:“……”大少爷,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林归合上书,看了眼时间:“你该睡觉了。”

  “马上。”陆汀收了扶乩用的工具,洗了手,回来后躺平到床上。

  隔着朦胧的微光,男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晕,青年的手指轻轻揪住被子,望着他的视线闪了闪,“你不睡觉真的没事吗?”

  林归翻过一页书,没有抬眼:“嗯,快睡。”

  陆汀闭上眼睛,身体挪向一旁,留出大半的位置,“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休息,我不怕的。”

  第一次梦中被根系入侵,被藤困缚,是他在得知自己和林归定下婚约的当天夜里。那时候的林归被封印住,很可能没有自我意识,一切全是本能。

  这个猜测,在之前小叔叔受伤,而他也再次陷入噩梦就能被验证。

  当林归无法控制自己,或者精神极度放松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呈现出最原始的形态,会顺从本能将根系扎入泥土深处。

  这就是为什么,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肯睡觉的原因。

  一个男人邀请另一个男人上床睡觉,本身并不奇怪。可双方之间若多了一层夫夫关系,同样的话说出来,含义就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陆汀脸上莫名的发烫,埋在被子中的脸颊微红,声音小如蚊呐,“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张床,在躺椅上睡也可以。还有,我真的不怕。”

  林归一直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的微乱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他放下书看了过去,青年已经睡着了。

  台灯灭了,窗外的微光投进男人的如墨的眼底,他站了起来,走到陆汀面前,掌心张开后贴在青年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人立刻感到轻微的窒息,有什么正轻缓的钻入身体。陆汀的眉头皱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腿,陷入深度睡眠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挣扎。

  林归收回手,俯身,呼吸擦过青年的鼻尖:“不是说不怕吗?”

  身体中的异样褪去,陆汀眉间的褶皱也平了。他翻了个身,长腿夹住被子蹭了蹭,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林家所在的别墅区无论是风水还是自然环境,都是最优的,一大早,植物的芬芳和鸟鸣声将陆汀从沉睡中吵醒。

  第一时间,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留的位置很平整,明显没有人躺过。手臂上,藤纹颜色灰暗,显然小叔叔不在自己身体里。而窗前的躺椅上,放着昨晚看过的书。

  陆汀揉眼睛坐起来,抻了个懒腰。他洗漱完,换上林家准备的衣服走出去,被杵在门口的林之风吓了一跳。

  林之风和他年纪相仿,说话稍微随意一些,“我正想叫你吃饭呢。”

  陆汀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林之风猜到他在找谁,脸色怪异道:“你在找那位吗?他在我爸书房。”

  陆汀诧异的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他真的在书房看书。”林之风说,“他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言行举止,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陆汀:“我觉得还好。”而且特别好哄,生气的时候多说两句软话,表现殷勤一点,他很快就能消气。

  “还好吗?”林之风上下打量青年,“陆汀,他会不会只对你态度好?”

  “没有,多相处你就知道了。”

  林之风耸了耸肩,看了眼天花板正对上去的书房,嘴凑到陆汀耳边。刚要说话,嘴唇被什么给扎了一下,当场流血了。

  林之风捂着刺痛的嘴唇,惊悚地看着陆汀:“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汀茫然:“我没有。”

  “别靠得他太近。”林归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将陆汀拉到自己身边,看向林之风的目光有些许责备,“他是你长辈。”

  林之风:“……”

  陆汀:“……”

  林兆琛后一步过来,用拐杖用力戳了下小儿子,示意他赶紧滚,越远越好。

  “他嘴唇是你扎的?”陆汀侧身,用手掩着嘴问。

  林归:“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高兴就好。”陆汀默默的想,以后要注意避嫌,男人女人都要注意。

  啊,好累。

  用餐时间,林归坐在主座,端正的坐姿中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和严谨,好像不是在吃饭,而是开什么国际会议。

  除了陆汀,其余几个皆是食不下咽,如同嚼蜡。

  忽然,林归站了起来,林家三父子一下子坐得笔直,尤其是刚被扎过嘴的林之风,隐隐觉得刚止血的嘴唇,似乎又撕裂了。

  “你们吃,我去外面。”男人惜字如金,比跟陆汀单独在一起时还要冷淡。

  陆汀神色平静的喝了两碗粥,拿上一个包子追上男人的背影。两尊大佛一走,林兆琛再次举起拐杖朝小儿子戳去。

  “你平时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在家给我老实点,尤其是在小叔面前。”

  “爸,你不正常。”林之风摸着被戳疼的地方,说,“精神头好得有点过分了,你老人家心脏不好,多控制一下情绪。”

  林兆琛险些老脸一红,林家在往上的人全都过世了。林兆琛对林归又敬又怕,还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孺慕之情。

  他轻咳一声,瞪着小儿子说:“管好你的嘴,对陆汀别那么没大没小,时刻谨记,照辈分来讲,他是你爷爷!”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林之风嘀咕。

  “没人跟你开玩笑。”林之炎横他一眼,“万一惹怒了那位,没人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