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75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安慰了两句,她的腿被烫伤了。”焦太太忧愁道,“周舟的脾气太暴躁了,就是他把周太太烫伤的。而且听说他在学校也很不服管教。”

  焦旭良没有问太多,只说:“让树树别跟他打交道。”

  “好。”妻子应声完,指了指天花板,“树树在做作业?”

  “应该是吧。”焦旭良说,“现在孩子课业负担重,明天吧,我上午去趟厂里,下午带你们娘俩出去散散心。”

  焦太太笑着说了声好,视线掠过花园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的花朵,脑海中再次响起青年的声音。

  “多晒晒太阳……”

  “你说什么?”陆汀之前提醒自己的话,从妻子嘴里冒了出来,焦旭良戒备的问道,“谁跟你说的这话?”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年轻。”焦太太问,“怎么了?”

  焦旭良心暗喊一声好哇,难怪说要走,原来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身上。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物业?不是来找你的?”焦旭良追问。

  “不是。”焦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又一次看向花园,阳光刺眼,刚刚回来的路上不过短短几分钟,就晒得她头昏脑涨。

  可不知怎么的,青年的话仿佛有魔力,催促着她快点走出阴凉。

  “我去换身衣服。”焦太太起身上了楼,换了身居家服。

  她定定的站在阳台上,伸出手,指尖被阳光熨帖着,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就像冰天雪地里突然喝下一口热汤,身体从头暖到了脚。这种感觉令人有些沉迷,焦太太转身上了顶层的大露台,上面铺了草皮,撑着一把太阳伞。

  她在椅子上躺下,阳光洒在露于伞外的脚上,温度沿着脚踝一点点往周身扩散。身体中莫名的阴冷,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他为什么会让我晒太阳?”焦太太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直觉告诉她,青年的话应该意有所指,并非字面意思。

  焦旭良在妻子离开后,给常华盛打了个电话。

  “你那朋友挺有意思,没办法从我这里下手,就找到我太太。”家人是焦旭良的逆鳞,谁都不能碰。

  常华盛正在看守所里,他说了一句“晚点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陈队和他走在一起,沉声说:“根据最新查到的监控显示,常华飞带乔安去钢铁厂那天,那名私人侦探也跟了过去。”

  当初在监控中发现常华飞的踪迹后,他们就没有再往后看。是昨天田芳整理监控信息时,误操作将进度条一下子拖到了后面,发现在常华飞的黑色跑车开过后半小时,一辆不起眼的桑塔纳也朝着钢铁厂的方向开去。

  最后在多次审讯后,钢铁厂的王总承认,那名私人侦探曾躲在暗处目睹了乔安死亡的全过程。

  这件事起初王总和常华飞并不知情,是处理完尸体,清扫干净现场后,常华飞清除那块区域的监控,两人从视频中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人。

  私人侦探接的活儿很杂,帮人拍小三,跟踪调查,偷拍,从中见识过不少人性的丑恶和黑暗,但像常华飞这样的嗜血狂妄的恶魔,他是第一次见到,整个人都吓傻了。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他回到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后,他终于想起来应该报警。

  电话还没拨出去,有人来敲门,说是客房服务。

  私人侦探握着手机战战兢兢坐了几秒,门再次响起,他闭上眼睛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前往房门口。

  “我不需要……”话未说完,滴滴两声,有人拿卡打开了门!

  紧接着一块黑布罩过去,将他的脑袋包裹住。

  据王总交代,这些打手是常华飞让他联系来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侦探被带去了郊外某烂尾楼。

  常华飞为了迎接私人侦探,特意准备了一间四面没有窗户,没有灯的屋子。

  他命人在每面墙上都挂了好几台显示器,乔安死亡的过程,一遍一遍的滚动播放着,抽搐的后半截身躯,溅射到地上的血液,掉在地上高跟鞋……这些画面成了私人侦探日复一日的噩梦。

  他起初只是害怕,崩溃,也曾疯狂的打砸过。可是只要坏了一台显示器,常华飞就会命人装上两台新的。坏了四台,就装上八台。

  私人侦探的精神世界崩坏,疯了。

  王总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阴沉,常华飞终于打算把人放了。

  看着一见自己就哇哇大叫的人,他肩膀抖动,露出癫狂到至极的笑声,抓着私人侦探的脑袋,故意将那张脸凑近,“不是喜欢偷看吗,我让你一次看个够。”

  王总很害怕,内心第一次对常华飞生出了恐惧。可终究,他还是屈服在金钱之下。

  没有常华飞的资金注入,他的钢铁厂就没办法正常运营,那么多的工人等着吃饭,儿子在国外念书,家里还刚买了豪宅……

  没办法,他只能成为帮凶。

  看守所的走廊光线昏暗,光线冲上方的窗户照在灰色水泥地上,也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陈队,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见我。”常华盛实在不想和常华飞碰面,但陈队极力要求,他没办法拒绝。

  “王总告诉我们,那份监控还在常华飞手里,隔三差五他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我们再次提审过他,他不肯说。”一想到常华飞,陈队的脸就会紧绷,咬合肌因为过于用力轻微动着。

  “你们觉得我能说服他?”

  “不,是他主动提出要见你。”陈队道,“只要你去见他,他就会告诉我们那段视频放在哪里。”

  常华盛:“行,我就是个工具人。”

  也罢,即便是陈队不开口,他迟早也会托人想办法见一见常华飞。

  常老爷子因为小孙子的事情一病不起,脑子有些糊涂了,躺在病床上时总会呻|吟出小孙子的名字。

  昨天的时候,他突然清醒,死死抓着常华盛的手,让他答应替自己去见一面常华飞。

  “到了。”陈队停下在一扇蓝色的铁门前,“进去吧,里面有人看着,不会有事。”

  会见室里,常华飞戴着手铐坐在凳子上,他的头发被剃的很短,身上穿着宽大的红色囚服,这代表他还没有正式审判。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抬眸扫了眼常华盛,抬手撕下一块嘴唇上干燥的皮,霎时间鲜鲜血淋漓。

  “等老头子一死,常家就全是你的了。”他声音是不正常的嘶哑,很难听,而且声音很小,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完。

  因溃烂变的凹凸不平的舌头伸出来,舔过唇上的血,他脸上的颧骨随着怪异的笑容而推高。

  常华盛感觉他瘦了好多,脸有些脱相,“你见我就是想说这个?”

  “我见你,只是想说说话。”常华飞的危险性很高,自进来后就被关在远离其他人群的单人间里。

  除了对着墙壁宣泄情绪,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他并不是个人,而是一只被困在四方盒子里的猫狗,是被折断了翅膀,无法翱翔的鹰。

  他受够了这种可怕的死寂,为了有人能和他说话,他故意用脑袋去撞墙,就是为了让民警过来警告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常华飞咧嘴笑,牙齿上全是血。

  常华盛很镇定:“你说。”

  “老头子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给了我一个账户,在里面给我存了不少钱。”

  常华飞突然靠近飞快说道,盯着常华盛的耳朵,眼神凶狠得恨不得将其咬下来。但是他忍住了,没有什么比能离开这个地方更重要。

  民警就站在不门口,两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常华飞一眼,握紧手中的警|棍,常华飞立刻退回去。

  常华盛觉得这个人彻底疯了,他状似思索片刻,指尖故意在桌面上敲打。

  常华飞知道这个堂哥是有野心的,所以故意透露老爷子对两个孙子的差别对待,好激起对方的内心的不平。

  一般来说,被激怒的人都会想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抢回去。

  常华飞算计的,就是这个。

  常华盛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满意的,隐忍得近乎扭曲的表情。常华飞眼底的亮光一点点的扩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常华盛咆哮,“从小到大,你得到的关爱永远比我多,凭什么!”

  他十八岁生日得到了什么礼物?什么也没有,那天父母被突然派遣去外地参加会议,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捧着保姆阿姨煮的长寿面。老头子一句关心问候的话也没有。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我自己的钱。”常华飞趴在桌上,偏着脑袋,将脸枕在胳膊上,声音一下子又低了下来,“另外我在xx保险柜里存了一颗净度顶级的蓝宝石,140克拉,还有一份M国的地契,是我自己置办的,现在应该升值不少。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钱,宝石,地契,都是你的。”

  常华盛攥紧拳头,眉心抽动,看得出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很煎熬。

  常华飞耐心的等着,一直隐隐灼烧着的舌头和口腔仿佛也不疼了。他忍不住想象,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是该做什么?

  哦,对了,把姚至渊给弄死。

  自从违誓起,他的嘴巴每天夜里都会疼痛,时而有组织液从里面流出来,恶心至极。他无数次想要向警方说出姚至渊的所作所为,让他也被关进牢笼。

  可是,他不能。

  这种想法刚要被付诸行动,他的舌头就会加速溃烂,无法结痂,直到他打消念头。

  只要他能出去,他定会第一时间将姚至渊的舌头割下来,口腔捣烂,要让他也尝一尝口穿舌烂的滋味。

  对警察的仇恨,对姚至渊的怨恨,让他的心躁郁起来,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掰碎了理智思考,而是忍不住催促,“你的答复是什么。”

  民警上前两步,用力把人按回位置上,他从门上的铁窗看出去,见陈队冲自己摇了摇头,迟疑两秒,松开手,退回原位。

  常华盛放在桌上的手轻微动了下,眉心展平,“你先告诉我,陈队要的东西在哪里。”

  常华飞笑了:“你以为我是傻子,那段监控一旦落到警方手里,我的律师为我做的所有辩护都站将不住脚。”

  视频中的他是清醒的,也是疯狂的,律师现在还能以他情绪不受控、过多饮酒、心理等各方面替他辩护。一旦视频公布,他将被定义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故意杀人犯,无法再辩驳。

  警方需要更完善的证据链来对抗法庭上的辩护,他则需要这段监控作为诱饵,让警方心甘情愿的替他把常华盛找来。

  说完那些话,他狂妄地隔着铁窗看向门外的男人。

  常华盛:“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他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民警假装没看到,低头摆弄对讲机。常华飞皱了皱眉,他对常华盛并没有完全相信,可门口的民警实在奇怪,他现在的模样说是玩忽职守也差不多了。

  常华飞不禁想,难道常华盛已经把人收买了?还是说他和警方达成了什么条件?亦或者,从常华盛走入这间会见室开始,想将他一锤子砸死的圈套就已经形成了。

  “我答应你。”常华盛说,“但我需要筹码。”

  常华飞看过去,这位堂哥眼底是满满的贪婪和不平,他的拳头愤怒的攥紧,是对老爷子一碗水倾斜太过的愤恨。

  他心头痛快到了极点,这种摆弄人心获得愉悦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外界的空气那么香甜自由,无论是死还是永远的囚禁,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比杀了他更来得痛苦。

  常华飞在脑子里想很多,左右权衡,他做事向来喜欢算计好各种退路,包括自己被抓后该如何逃跑。可这些人居然把他关进单独的监舍中,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事先做好的逃跑计划自然无法实施。

  他尝试着想从常华盛脸上看出假装的痕迹,然而,并没有。

  “原来你也会怕吗。”常华盛脸上浮现出刺眼的冷笑,轻蔑的眼神如同在打量一只恶心的蠕虫,“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别人吗?小飞,你只能一把,赢了你远走高飞,输了牢底坐穿。”

  常华飞的脸皮在抖动,牙关紧咬,现在的他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掌控者,而是成了被算计碾压的蝼蚁。

  但只要他运气好,赢了常华盛说话算数,他就能再次翻身。

  门外,陈队的身影不见了。他看向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们之间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