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 第6章

作者:唐泽泉 标签: 玄幻灵异

  “这个香料你自己留着用,香水就给你带回来的小樱花,我是不是很贴心?”程宛蝶饶有兴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味不明,“这次加了点香根草,闻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任祺安停顿了两秒,伸手接了过来:“谢了。”

  毕竟是凌子夜亲手撇下来的,要把花枝扔在那儿,戚星灼心里实在过不去,便还是捡走了,并且都想好了万一任祺安问起,他就说是Ann叼了去。

  可回到自己的房间戚星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花瓶,便敲响了隔壁简弈心的房门。

  “你那儿是不是有个花瓶?借我两天。”

  简弈心垂眼看他手里的花枝:“看来你跟这个新替代品相处得还不错,之后任祺安不要他了,你还能接一下?”

  “这种玩笑可真不能开。”戚星灼撇撇嘴,“就为这事儿,祺安差点没跟我翻脸。”

  简弈心顿了顿:“什么意思。”

  “别人碰不得就算了,没想到连看都看不得。人家只是送我一枝花,你是没看见他那眼神,就差没一爪子撂了我。我可从没见过他这么占着一个omega。”戚星灼似乎还心有余悸,打了个激灵,“他对之前…那个,也这样吗?”

  “——我怎么知道。”简弈心淡淡道。

  “你们三个以前在组织不是关系很好吗?”

  简弈心没答话,只是回身进房间拿了个虹石花瓶出来:“我只知道,不是谁都能代替他。”

  回到房间,任祺安走到自己平日里烧香的沉香盘前,又打开那个罐子,浓郁的蔷薇花香扑鼻而来,味道果然和他的信息素别无二致,但细细嗅来,这味道熟悉的同时竟已经显得陌生,让任祺安有些迷茫。

  三年了。

  任祺安睡眠不好,一晚上能醒四五次,不知是不是程宛蝶加了什么东西的缘故,点了那香料他能睡得稍微安稳些,易感期也不那么躁郁不安。

  任祺安往盘里倒了些香料,正要拿火柴点香时,一缕清淡的樱花幽香一闪而过,任祺安仔细寻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凌子夜的花留在自己手上和衣服上的味道。

  任祺安抬起手抵着袖子闻了闻,随即点了香。

  兴许是已经对这香里的安神成分产生了耐受,任祺安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想了许多事情,其间还草草闪过了几帧凌子夜眼睛微红、泪光涟涟叫自己“任先生”的模样。

  任祺安有一点想去看凌子夜,但想来现在自己去又会吵醒他,况且真要是去了,能不能克制住什么都不做还是个问题。

  要是换作其他时候,做也就做了,但自己在床上的风格,要么玩个尽兴、要么干脆别开始,不存在什么温柔一些、或是速战速决的说法,现在去把昏睡的他抓起来弄一晚,未免太残忍了些。

  不过什么东西,总归是还没到手的时候最吊人胃口。现在人是到手了,但还没做过什么,兴许等到真做过了,又会觉得索然无味也说不准。

  天刚蒙蒙亮任祺安便从这烫屁股的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出了房间,都走到凌子夜房间门口了,又想到虽然天亮了,但他可能还没醒。

  “任先生。”手下林昱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看见手握着门把却迟迟未扭动的任祺安,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任祺安松了门把,甩甩手,“本来想叫他,又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

  “噢。”林昱了然地点头,看了眼表,心说大早上六点出头,而任祺安竟然已经打算要抓可怜的omega起床了。

  “那凌先生的这份资料,就等您忙完再看吧。”林昱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说着就要转身,又被任祺安叫住:“等等。”

  林昱停下了脚步。

  “事情不是很急,先看也不迟。”任祺安拿过他手里的文件夹,打开来看。

  资料显示凌子夜的寒绯樱基因来自于母亲。他的母亲从亚联盟东部去到菲尔伽做舞女,在菲尔伽生下了凌子夜,也不知道父亲是谁。而凌子夜十岁时母亲因病去世,他又被卖到极洲,独自一人在极洲流离数年,机缘巧合被山鬼看中,才带回了鬼冢。

  一个omega要顶着这么一张美艳惑人的脸独自生活几年,会经历些什么,任祺安怜爱、心疼,但也不会多追究,从自己决意将他带回虎宿的那一刻起,他的过去就已经过去了,他不提,任祺安也不会主动去问。

  而调查这些,主要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确认一下他的履历没问题。只要他不是虎宿要剿杀的组织成员,其他的是什么都无关紧要。

  他在菲尔伽的伊斯梅亚长大。任祺安看着资料,想起自己曾去过那边,那边临近伊斯梅大漠,风沙很大,紫外线强,竟也养得出凌子夜这种肤白胜雪、细皮嫩肉的。

  伊斯梅亚的人们有独属于他们的民族服饰,衣料多是飘逸的白色薄纱,堆砌一些镀金和仿宝石饰品。

  许是遗传了母亲,凌子夜是比较典型的东方美人,但想来伊斯梅亚的服饰,他穿来也会十分好看。

  任祺安跟林昱交代了一些事情,交代到一半,凌子夜的房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点,凌子夜从黑暗的房间里揉着眼睛钻出来:“任先生……”

  他只披着一件薄睡袍,衣料几乎要从肩头滑落,披散的樱色长发隐没进胸口,胸前未褪的齿痕若隐若现。

  任祺安下意识跨了一步,挡住了门缝。

  “对不起任先生…我昨晚睡——”凌子夜话还没说完就被任祺安一把推回房间,重重关上了门,留林昱一个人呆站在外面好半天,一阵冷风吹过才回过神来。

  明明说还有事要处理的。

  昨天半夜凌子夜做了噩梦,满身冷汗醒来,洗了个澡才又睡下,结果一大早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任祺安的声音,便拼命压下困意爬了起来。现下被任祺安这么吓一跳,还没醒的瞌睡都给吓醒了。

  “任先生……”凌子夜愣愣看着把自己推进来的任祺安,他眼下两团乌青,显而易见的疲惫,像是彻夜未眠。

  嗅到一缕淡淡的蔷薇花香从他身上散出来,凌子夜攥紧了衣角,问他:“您…又睡不着了吗……”

  他有些担心地凑近,眼下的一抹红在苍白的脸上鲜亮又娇艳,指尖还伸出一条嫩绿的藤绕住任祺安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又?任祺安疑心了一秒,注意力很快便被拉到了他光裸的腿和外露的大片胸膛上,任祺安蹙眉,手伸进他衣摆碰了一下。

  里面什么都没穿。

  凌子夜没想到任祺安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的触碰让他在脑子里回了好几遍,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措地愣怔着,耳畔却突然响起任祺安突兀的笑:“就打算这么出房间?”

  揣着心思扮纯情倒真是他的拿手好戏。

  “既然不想穿,就都别穿了。”任祺安没再看他,只是坐到餐桌旁,顺势用手臂将白松石桌面上的茶具挡到边缘。

  “脱了。”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谁来剪月光》

  作词:易家扬

第8章 极其实在 却像个虚构角色

  凌子夜呆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家时就素来习惯裸睡,平日里衣服就没多少时候是好好穿的,刚才也是急着出来就随便披了睡袍。

  见他没反应,任祺安又开口:“听不见么。”

  闻言,凌子夜颤着眼睫望了望任祺安,慌忙抬手。

  房间里窗帘紧闭,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有些暗。任祺安掀起眼帘看他,一时间也不知该看哪儿。

  他身上白就白的纯粹,是如雪的白,红就有脸颊和嘴唇浓艳的绯红、长发浅淡的粉红,微垂的粉色长睫掩映着眸中银光熠熠的灰紫,而那下眼睑的淡红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脆弱的妖异。

  如果世界上有花妖,不长成这样该算徒有虚名。

  但有些意外,任祺安搂他时觉得腰是细的,抱他时觉得人是轻飘飘的,现在一看才发现他腰腹有薄薄一层紧致的肌肉,手臂流畅的线条看上去也不细弱无力。

  任祺安原是让林昱去给他买些衣物,想着他穿这个会好看、穿那个会好看,现在看来都想错了,还是不穿最好看。

  “过来。”任祺安叫他,他便乖乖走过去,站在任祺安面前。

  任祺安手从他的脊背滑落,带过他凸出的蝴蝶骨和凹陷的腰窝。

  …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任祺安心想着,难以自抑地扬起了唇角,实在是非常想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纯白无辜的omega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凌子夜想要任祺安,想到只能用梦来安抚自己。但眼下,仅仅只是这样面对任祺安就已经让他站不住了。

  …

  “对不起…任先生……”

  他还不忘哭,跪坐在任祺安脚边啜泣不止,肩膀抖个不停。

  对上任祺安高高在上的目光时,凌子夜觉得有些不适。他的眼神很分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像看一只小猫小狗,还是不很受宠爱的那种,能在摇尾乞怜时得到一点爱抚都算是恩赐了。

  “又哭什么?”任祺安觉得好笑,明明是他揣了心思暗自引诱,现在却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样子。

  他不说话,任祺安就抽了几张纸巾,本打算自己擦擦,可一时又恶趣味上了头,便把纸巾递给他:“擦干净。”

  凌子夜连忙接过来,认真擦了几下,自是不可能擦干净的,他有些无助地仰脸望向任祺安:“任先生……”

  “那怎么办。”任祺安做出很为难的样子,一把将他提拎起来。

  …

  桌面冰凉又坚硬,他紧闭着眼难受得一直掉眼泪,而任祺安视若无睹。

  如果不是刚刚才看过他的资料,这装的任祺安都快信了。想来他惯是会装作未经人事的样子讨人欢喜的,也确实讨到了任祺安的欢喜。

  他已经没力气出声了,只是蜷缩在桌上,长发顺着桌沿散下来,绸缎一般。

  “这么经不住,你说怎么办。”任祺安没打算放过他,正要揪他起来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外面传来戚星灼的声音:“祺安你在吗?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任祺安问。

  凌子夜指甲扣紧桌沿,咬紧了嘴唇。

  “你出来说!”

  “一定要现在说么。”

  “你快出来行不行!!”

  “啧。”任祺安不耐地撤了手,又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碰碰凌子夜泪水纵横的脸,“乖乖的。”

  他出了房间,凌子夜又蜷在餐桌上缓了会儿才缓慢地从餐桌上爬下来,把餐桌擦干净,又自己去浴室清洗了才穿上衣服窝进沙发里,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他有些头疼,嗓子也不怎么舒服,好像有点感冒。

  想起自己在鬼冢时偶尔也会在沙发上、或是花园里睡着,醒来时身上都会有不知是谁来盖的薄毯,现在想来,自己组建公会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去处,这几年却一直是被他们照顾着、并且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知道任祺安去了哪儿。佣人送来了午餐,凌子夜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又突然想起早上任祺安是穿着被自己弄脏的裤子出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换,让别人看见了会不会猜出来是什么。

  想得多了,他脑袋更疼了,身上也有些难受。

  任祺安在这回事儿上的风格他也不是不知道。今天还只是用手,但任祺安半点没留情,弄得他很痛。

  对于这种作风他有心理准备,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想至少该有过后的片刻温存,而任祺安只是就这么扔着他,一个吻、一个抱、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肯,比情趣机甲还不如,至少情趣机甲不用自己去清洗。

  但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他说得好听些是任祺安的omega,说得难听些就是一个床伴、一个玩物,显然并不配去奢望那些只有爱人之间才顺理成章的东西。

  更何况任祺安那么忙,兴许早就出门了。

  凌子夜拿了手机看了看,他关闭了通话,只能收到消息。

  陆子朗:【家主,您有没有什么缺的?可以以山鬼的名义给您送过去】

  哥:【听韩森说你跑去虎宿了?你不是不知道虎宿是干什么的,一只耗子进猫窝是在胡闹些什么?赶紧给我滚回鬼冢!不然我就亲自去带你回来!】

  潘纵月:【还活着没?这两天是不是床都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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