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 第34章

作者:吃鸡不吃皮 标签: 玄幻灵异

  并非式粼犯懒,这事跟夜里多动的尺玉有很大关系。

  起初式粼以为尺玉哪里不舒服,于是迷迷糊糊拍猫腚哄睡,一连折腾了好些次,式粼困意全无后才发现尺玉只是在做梦,还吧唧猫嘴呢……

  而且这不算完,猫腿时不时蹬他一下相对好忍,可软乎乎的小肉垫在胸口戳来戳去很“拱火”的。

  心不静,自然难睡,实际上他也没睡多久。

  “可是小午饿了,式粼哥哥怎么能虐待猫猫!!”

  尺玉恃宠而骄地扬起猫拳招呼在式粼写满困意的脸上,被睁开眼的式粼揪住爪爪按在唇边,“哥哥不虐待猫猫,哥哥吃猫猫。”

  式粼在花瓣形状的嫩粉色肉垫上啾了一下,跟着把顽皮猫猫拎出衣襟,撑起半身,睡眼稀松地俯视盘中餐,“哥哥亲亲肚肚,肚肚就不饿了。”

  “谁说的,你那亲亲还能当肉吃不成?”

  尺玉活脱脱一副翻壳小王八模样,四脚朝天地眯着眼睛反驳,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式粼松垮衣襟内有棱有角的胸腹肌,咕咚吞了下口水。

  半睡不醒的式粼眼神自然没那么清明,他不客气地将嘴巴压在软乎乎的猫肚腩上,重重地吸气,少时抬起头道:“哥哥还想亲一下毛茸茸的小铃铛。”

  这话不是在征求尺玉的意见,所以式粼在通知到位后就直接亲上去了。

  以至于尺玉紧急叫停的那声“你别——”,没起到半分作用,他抬起后爪蹬了一脚式粼下巴,翻身到一侧后,肉垫又遭到了式粼袭击。

  “你怎么这样啊!”尺玉羞的猫耳着火,用前爪抱住自己没脸见人的猫头,唧哝说,“倘若不是我妖元受损,百分百被你亲变身了。”

  “小午变身哥哥也喜欢,不变身哥哥还喜欢。”式粼掰开猫猫的肉胳膊在贴脸的胡须上轻啄,“好了,起床领我的小午宝用早膳去了。”

  “东家您是醒了吗?”守在门外的阿安探着脖子问,“那我叫阿泰去游府请游公子去了?”

  式粼注视着娇俏猫猫,头也不回道:“好,叫他速去速回。”

  醒后去请游止叶,是式粼昨天回布庄时便吩咐好的,同时姬乌亦携五百两银票奔往妖岭,希望能赶在妖市的尾巴给尺玉带回补身子的灵丹妙药。

  眼下最多也就能拖上个四五日,一旦布庄这批丝绸如期交货,式万州必定会听到风声,到那时纵使他万般不愿,也要去公孙府逢场作戏一番了。

  至于尺夏,除了对不住,也只能对不住了。

  -

  “你说什么??”游止叶放下手中未饮的新茶,不可置信地看向式粼怀里老实巴交的尺玉。

  “我说什么游兄不是听清楚了吗?”式粼一早便料想到游止叶会是如此反应,所以特意关上门来说话的,他淡定地呷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尺玉是我当夫人养的,一开始就如实告诉游兄了不是?”

  “式兄的确说过这话,可我不是这般理解的啊?!”游止叶激动不已,“我知你不易对人产生依赖,所以你说把猫当夫人养,我给予了你百分百的尊重。可式兄啊,世间有几人会与妖生出情愫,你就不担心夜黑风高它把你给吃了?”

  “游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午天性纯良乃是修仙善妖,不会吃人的。”式粼摸着怀里的乖巧猫头,用下巴指向游止叶腿上的尺夏,“小晚一样是妖,如今你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五脏六腑被掏干净了?”

  “这……”游止叶哽住。

  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尺玉那边,自己这边还趴着一只妖倒是给忽略了。

  式粼用话这么一点,游止叶的心脏腾地跳到了嗓子眼。

  但本该将尺夏推到地上的手似乎是僵住了,他垂眼看着养了多日的小猫,脑海里尽是连日来的点点滴滴。

  从刚入府时的不亲人,慢慢养到了暖被窝,尺夏甚至从未给他挠出血过,这样的小猫妖真的会吃人吗?

  或许正如式粼所说,妖也有善恶之分吧……

  尺夏被游止叶盯得浑身不自在,既然藏不住妖族身份,属实没必要继续装城里猫的规规矩矩,她跃下趴惯了的膝盖摇身幻化半人形。

  赤脚落地后,甩了甩头顶尖尖的猫耳,尺夏大大方方将身后的大白尾巴竖了起来。

  游止叶亲眼目睹一道白光落地,他豢养在身侧的小猫转瞬化作肤发如雪少女,不免露出惊愕的神情。

  尺夏一双金色竖瞳不可一世地半睁着,与稚嫩甜美的小脸形成一种说不上来的反差萌,好像……更好rua了……

  游止叶缓缓起身,呆愣愣地走向尺夏,手不听使唤地伸了过去,喃喃道:“小,小晚吗?”

  “去去去,害怕就别碰我,谁稀罕。”尺夏打掉游止叶冒冒失失的手,转脸朝式粼冷嗤,“属你心眼最多,我警告你人族,少忽悠我阿弟!!”

  “小晚此话怎讲?”式粼对大姨姐的包容度极高,嘴角的弧度变都没变一下。

  “我懒得跟你犯话!”尺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而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一母同窝的阿弟,“尺玉你别忘了咱们进城是喘口气的,卖艺不卖身,你别被狡猾的人族给骗了!”

  尺夏上前拉尺玉前爪,“下来跟我回妖岭!”

  式粼见状眸色一凛,大力拨开尺夏的手,“小午身体不舒服,你别动他。”

  但片刻的接触足够同为妖族的尺夏有所察觉,她目瞪口呆地看向尺玉,结结巴巴说:“你,你疯了吧!你把妖元输给他了?”

  装了半天哑巴的尺玉被点名好几次,不吱声肯定是不行了,他不想深说自己的事,潦草地解释了一句,“嗐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口把话题转移到游止叶那里,“姓游的你帮不帮吗?”

  场面混乱到游止叶直发蒙,他凝望着尺夏身后蓬松的大白尾巴,再回想起无数次轻拍过那里的夜晚,心跳异常迅疾,一股热浪涨潮般涌了上来,蒸得他面红如柿。

  式粼即便不去动脑子,也清楚游止叶在想什么,他舔了舔发笑的唇瓣接上尺玉的话,“我家小午问你呢,不帮忙恐怕会猫去枕空,游兄务必好好斟酌才是。”

  “你这人族休要害我阿弟!”

  尺夏追着式粼再度将手伸向尺玉,却被走神多时的游止叶给拦住了,她低头扫了眼卷在腰间的手臂,身子一歪转瞬跌进结实的胸膛。

  “小晚不准没礼貌。”游止叶温声细语地训斥,再抬眼全然没了方才的茫然,“请个沙纳颉的先生回来也好,小晚也跟着一块儿学学礼仪。”

  尺夏过去碍于饭碗不保才忍辱负重的装乖,这会儿饭碗被式粼砸个稀巴烂,她还能惯着傻大个?

  “我学个屁!你给我放开!!”

  尺夏一脚踩向游止叶的靴尖,不承想脚跟在行凶成功前整个人被举了起来——

  没错!不是抱,是举!!

  游止叶抓着她腰侧衣料,举小孩似的把她举到了半空,巨大的身高差令她双脚绷直都无法着地,猫脸顿时没处摆了。

  她想挠人来着,又下不去狠心伸爪子,难办极了……

  “尥蹶子的野马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这只踩人的小猫差得远了。”游止叶说着拎小鸡崽般把尺夏拎到了臂弯,“不吃是吧?不吃人我就继续养着了。”

  尺夏嫌弃得要死,水灵灵的脸蛋皱成一团,胡诌八扯地喊叫:“谁告诉你姑奶奶不吃人的,还没到月圆之夜呢!!”

  “好了,秀恩爱回去秀,小午累了。”式粼坚信生病需要静养,目的已达到,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游止叶一听,脸上露出尺夏同款嫌弃的表情,“式兄这卸磨杀驴来得也太快些了吧?小晚说得一点都没错,属你心眼最多……”

  “你缺吗?”式粼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啧,式兄你这是埋汰谁呢?”游止叶抬起拳头作势砸向式粼肩头,下一秒被尺玉挤眉冷眼哈了回去……

  游止叶收起玩笑的拳头,尴尬地理了理嗓子,“你家这位猫夫人太凶了,还是我们小晚温柔。”

  尺玉翻了个人艰不拆的白眼,重复式粼的逐客令。

  “不送——”

  -

  沙纳颉的先生是两日后入的漭城,人一到游府,游止叶立马遣自家随从去东来布庄请人了。

  彼时尺玉刚解决掉姬乌带回来的虚叶果,是跟软烂温补的羊蝎子炖在一起的,啃了好一会儿呢,其中的汤汤水水一滴没剩,吃完精气神全回来了。

  不用细琢磨也知道式粼用了多少银票,这让尺玉由衷地感慨家底厚真好,他扒着式粼胸口抻巴着猫脊柱,跟着在式粼下巴上舔了两下。

  步履匆匆的阿安非礼勿视地垂下头,恭敬道:“东家,游府来人请。”

  “知道了,备车吧。”

第45章 猫猫打架,超凶

  一迈进游府西厢房的门槛,尺玉便瞧见传说中的沙纳颉人了。

  礼仪先生长身玉立,一头浅金色的头发不仔细看跟白色区别不大,而眼睛的颜色与他更是别无二致,难怪他会被小男孩误会成人族。

  他回头与身后的式粼对视,问道:“式粼哥哥可会一直在此陪着玉儿?”

  尺玉自由切换着他两个小名,脑瓜子别提多机灵了,但眸底却多多少少流露出些紧张,毕竟猫猫天生就是不喜生人的胆小鬼。

  “当然。”式粼轻推尺玉圆滚滚的后脑勺往前走,下巴指了指冲他欠身的礼仪先生,提醒尺玉,“还不叫先生?别忘了咱们是来学习的,要有礼有节才行。”

  尺玉听进去了式粼的话,旋即生硬地喊了一声“先生”,连个“好”字都没往里掺。

  “尺玉是吧,先坐。”礼仪先生比了个请的手势,嘴角勾着得体的弧度,“今天这堂课主要是讲你们在沙纳颉的家,至于族中的礼仪,放在下堂课说。”

  “沙纳颉的家?”尺玉屁股还没等坐上蒲团,便开始发问了。

  其实只要式粼不走,他就没啥好紧张的,因为式粼身上有他的味儿,他心里踏实。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消停听他一个人说?”尺夏停下手中转动的笔,打断尺玉,“他说完我就能走了好吗?我也是倒霉,你自甘堕落还要拖着我垫背,早知道就不投靠你了。”

  尺夏对上礼仪课半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看在稀巴烂的饭碗又回来了,她才不在这边听“苍蝇”嗡嗡嗡呢,白瞎晒太阳的好时辰。

  “先生教的没学会,夏夏便不可能脱身,保不齐课外还需再温故一番呢。”式粼接过尺夏的抱怨,“游家跟式家不同,游兄的家庭地位决定了未来夫人必须是名门闺秀,赝品也要做到以假乱真才可以。”

  “谁要做那傻大个的夫人了?”尺夏不屑地冷嗤,牵动单薄的肩膀微耸,“你当我跟阿弟一样是傻的呢?搭眼一看就知道你是骗子,也不知我阿弟瞧上你哪一点了。”

  “你才骗子呢!”尺玉扭过身帮腔,“你骗吃骗喝你咋不说?要不是那姓游的缺心眼,早把你给你轰出家门了。一天天光吃饭不干活,背后竟还说风凉话,你有没有点猫德?”

  式粼一听“猫德”都出来了,赶忙使了个动静,攥住猫猫爪爪,“好了好了亲姐弟少说两句……”

  话音刚落,尺夏啪地拍向书案,桌上的砚台差点没飞起来,她尖着嗓子嚷嚷:“谁跟他是亲姐弟!还我光吃饭不干活?那傻大个没用嘴拱我吗?白拱了还?!”

  游止叶端着果盘一进门,就听见尺夏急赤白脸地说用嘴“拱猫”的事,他冲投过目光的礼仪先生“嘘”了一下,站在大后方听热闹。

  “有理不在声高,你咋呼啥啊?”尺玉梗着脖子怼尺夏,“拱你怎么了?姓游的拱你归拱你,没拍你腚?你没感到身心缓解?不厚道就说不厚道的,背后说人坏话你好意思吗?”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

  尺夏耳根通红抄起毛笔朝尺玉丢了过去,被隔在中间的式粼截住,“好了夏夏,这不是话赶话吗?玉儿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尺玉没顺着式粼给的台阶下,不依不饶道,“进城来就要有进城来的觉悟,必须守m……”

  式粼赶在第二个“猫德”从尺玉嘴里蹦出来前,将话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

  尺玉险些被式粼这一吻亲出竖瞳来,但下一秒忽而飞来一道黑影,紧接着耳畔充斥着游止叶的大喝——

  “夏夏!!”

  石头做的砚台砰地一声砸在了式粼后脑勺上,猩红黏稠的血液顿时蜿蜒而下,顺着式粼修长的后颈滑入衣领,霎时将里衣的白领染成半朵妖艳的牡丹。

  厢房内齐齐发出倒抽气声,游止叶见状立刻放下果盘飞奔到式粼身边,颤着声带关心,“式兄,夏夏不是故意的……”

  拿着绢帕的手还没等碰到式粼被砚台敲破的后脑勺,便被一双陡然变窄的幽蓝竖瞳吓住,他转脸朝门外大声道:“阿东,叫大夫——”

  与此同时,尺玉抱着扑在他怀里的式粼恶狠狠地看向行凶者,“尺夏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跟着歪头检查式粼的伤势,“伤哪儿了,把发带取下,我瞧瞧。”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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