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 第62章

作者:吃鸡不吃皮 标签: 玄幻灵异

  “因为但凡跟可爱沾边的猫猫通通没有浪费食物的坏习惯,小午是可爱的猫猫吗?”式粼由于上辈子过了很长一段苦日子,无法纵容猫猫随随便便丢掉甜瓜能吃的部分。

  “是啊。”尺玉紧盯式粼眸底的坚持,干瘪的瓜头直截了当递到式粼嘴边,“那给你吃,我确定要给你吃。”

  意料之内的答案令式粼哑然自笑,他瞟向被猫猫啃成波浪形的甜瓜,朝借坡下驴的猫猫叹气:“既然如此,坏猫猫喂给哥哥吧。”

  “你才坏猫猫呢……”尺玉边唧哝边粗暴地将瓜头塞进式粼嘴巴,末了不忘得便宜卖乖,“撒谎精,让你爱吃,以后都给你吃!”

  式粼刚要反驳,不远处传来宫主使动静地“咳咳”声,式粼闻声斜眸,只见月华之下宫主与万翀并肩而来。

  不仅如此,宫主手臂还挎着个竹篮,篮子盖着块蓝染粗布,里头装的是什么零嘴便无从知晓了。

  式粼先是颔首唤了声“宫主”,继而凑到尺玉耳边提醒,“闭关一事正是机会。”

  尺玉收到讯号呲溜从式粼肩膀跃下,被式粼赶鸭子上架般拍了拍猫腚,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宫主。

  然脑袋忽而一转,冲万翀讲道:“可否容我跟宫主单独说句话?”

  万翀心中求之不得,淡笑一句“少宗主请便”兀自朝式粼走去。

  未等宫主开口,尺玉抢先一步道:“听说你背地里出损招把我后路断了?”

  “你若未存兴风作浪之心,本宫不过是将喜事公诸世人罢了,又何谈损招?”宫主懒得跟尺玉兜圈子,“说吧,什么事?”

  “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压根没打算和式粼哥哥搬家,随便你怎么传!”尺玉说话向来不经大脑,更何况跟凡人没必要讲尊卑。

  他话锋一转,倾身道:“出于好心和诚意,我再传授你一招欲擒故纵,想要拿下万翀,你就得让他感受到落差。”

  “哦?具体是指……”

  宫主打量着神神叨叨的尺玉,心里不免犯嘀咕。

  式粼身上的剑伤乃他亲眼所见,尺玉若对式粼有情岂会下此毒手?倘使成亲另有目的,屡屡见到尺玉与式粼亲昵又算怎么回事?

  他委实看不懂尺玉,更看不懂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式粼。

  “啧,你这领悟力怎么……”尺玉恨铁不成钢地咂咂嘴,浑身散发着山里猫的朴实。

  他揽过宫主肩膀,哥俩好般拍了拍对方的背,“这么跟你说吧,当初式粼哥哥之所以能把我拿下,主要原因是他摔了我的鸡。我负气出走后,风餐露宿多日,才渐渐琢磨过来大床和被窝有多香。”

  “后来他又凭一己之力助我脱险,当时可以说魅力爆棚,哪怕我开始没瞧上他,经此一事也高看了他一眼。”尺玉说着啪啪拍了两下表情傻呵呵的宫主,眉飞色舞道,“懂吧?就是那种感觉……”

  宫主若有所思地搓了搓发蒙的脑门,英雄救美他能明白,可摔鸡为何意?

  “总之不能愣头青似的追人,太舔了。”尺玉再次点了点宫主,“你想啊,万翀骨子里傲得很,太过上赶子不嫌你烦就怪了。”

  宫主被尺玉说得微微开窍,灵光一闪,举一反三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这几日的发力够用了,稍微晾小翀两天,让他回忆回忆本宫的好?”

  “哎,对咯!”尺玉欣慰地勾起嘴角,将话题引向正地方,“是得晾着,但不能完全晾着。你还要给他营造出即使你在闭关,心里仍然惦记他的感觉,该送的礼物一日都不可缺,直到你出关为止。”

  恋爱脑的宫主瞬间被尺玉带着跑,“那礼物如何挑选?平日里小翀似乎除了喝茶、下棋、捣药没有旁的爱好。”

  实际上这两天他喝得脸色发绿,屁股在蒲团上快要坐平了。

  “镯子啊!”尺玉再次拿自己举例,“试问普天之下谁见了大金镯子不迷糊,特别是那种手工精致又沉实的……”

  “小午——”

  式粼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

  他原本是想等尺玉自己反应过来当下的身份跟别人勾肩搭背合不合适,但他等了半天,发现猫猫根本没长心。

  倘若他不开口打断,今晚的星星怕是要四个人共赏了,更可恶的是他居然离尺玉这么远。

  尺玉被式粼一嗓子吓得猫躯一震,抬眼的刹那撞上双目冒火的式粼,做贼心虚般将搭在宫主后背的手收了回来。

  “你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送花也不错,摆得好看些……”

  着急忙慌地交代完,尺玉猫不停爪地赶回式粼身边,赔笑道:“等急啦式粼好哥哥~”

  猝不及防的猫猫撒娇虽有令式粼身心愉悦,但不代表刚刚受的情伤能够一笔勾销,他闷不吭声地拎起尺玉大臂,噌噌往山下走。

  就在这时,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尺玉又与宫主搭了一句腔,“我和式粼哥哥打算明天回门了哈,半月内肯定能回来——”

  -

  式粼先是用拎的,后是用扛的,不多时便将罪无可恕的猫猫带回了旭裔堂。

  旭裔堂以南有处私汤,乃式粼沐浴专用之地,此地常年设有弟子看守,更有四个黄花梨木雕花衣橱,其中挂满了各个季候的衣裳,来此泡汤无须多做准备。

  式粼冷脸进门后挥退弟子,跟着身形一晃移至汤池,不由分说地将尺玉扔了进去。

  但听扑通一声,尺玉喉间垂死挣扎的“别——”随着咕噜咕噜几口温泉水,一齐没入汤池。

  尽管泉水温度舒适,池子也甚为宽敞,可尺玉是猫啊,天性怕水使得他入水后连连扑腾,大呼救命。

  实际上水深只到尺玉腋下,根本淹不死猫,否则式粼也不会“下死手”。

  “小午可知错了?”

  式粼嘴上放着狠话,身体却心软至极,见尺玉呛水亦未褪去身上衣物,赤足踏入池中拎出落汤猫,“若是知错,给哥哥起个誓听听。”

  别说起誓了,受惊的尺玉说话都费劲,口鼻刚一出水面,双手死死抓着式粼胳膊,指甲盖几乎陷进杀猫犯肉里。

  他弯着腰咳了好半天,缓过气抬手照式粼脑门就是一个大比兜——

  “你要死啊谋杀亲夫!”尺玉眼珠都被温泉水泡得通红,扯脖子喊道,“酸归酸,怎好拿性命开玩笑?他娘的,早知你这般不珍惜我,我都多余来找你,真他奶奶惯的你!”

  “我告诉你式粼,这种事再发生一次咱俩日子别过了,谁离开谁四季都照常轮转,别以为我没你就不行!”

  尺玉声声句句无一不打在式粼七寸上,受尺玉拍打的头部似是感受不到疼,他呆呆地看着尺玉歇斯底里地发飙,看着尺玉松开自己,而后看着尺玉独自蹚出汤池……

  照理说汤池的水深不足以给胸腔造成压力,但式粼仍感觉憋闷至极,或许尺玉喜欢的只是他温文尔雅的保护色,而摘下面具的他好似弃屋里的蛛网,潮湿阴暗中的霉,风干发硬的馍馍,这样的自己真的能配上尺玉吗?

  他的阴暗面,不该冒出来的。

  式粼像往常一样勾了勾嘴角,倏尔扑通跌入尺玉恨死的泉水中。

  他太得意忘形了。

  忘了自己起初是什么货色……

第89章 天灯中的大鸡腿

  尺玉对式粼入水的声音并未在意,在气头上是其一,其二人族大多会游泳,与其担心式粼被水淹死,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湿答答的衣裳裹到窒息。

  翻箱倒柜找衣裳的过程中,尺玉意外发现其中一个衣橱内的衣裳比另外几个衣橱内的要短些,他正要取下霁蓝长衫与自身比量,视线偶然被衣橱下面一层的大红色吸引。

  他本能地弯腰将其拎起,不料有个东西从中滚落,掉在了他脚边。

  他定睛一看,似乎是个南瓜形状的百子针插,针插上的针还挂着金色丝线,与衣领花纹处所用别无二致。

  绣工他不懂,可手艺确定是式粼的手艺,因为袖口小图跟式粼亲手做给他的布袋一模一样,旋即低头嗅了嗅袍子味道。

  这一嗅,尺玉当即反应过来红袍是喜宴那日他穿过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味,他下意识朝屏风后头喊道:“你是偷偷在给我绣喜服吗?”

  许是过于安静,尺玉的问话在空旷的环境中轻飘飘地回荡。

  他等了两秒仍然不见式粼应声,一脸蒙地缓缓绕过屏风走到汤池前。

  然而,式粼不见了……

  尺玉的脑袋瞬息间卡住,在先后排除式粼不会妖法和并未施展轻功离开后,忽而想起式粼极有可能还在水下。

  他猛地一拍大腿,“我去,不是不会游泳吧——”

  尺玉登时急得直跺脚,丢下喜服顺石阶奔了下去。

  袅袅水汽遮住视线,尺玉只能靠双手在水中拨来拨去的试探,“你别吓唬我听见没,否则我跟你没完!妈的!!”

  尺玉嘴上穷厉害,内心慌得一逼,他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将脑袋扎回水中,这对生来畏水的猫猫而言可以说是将一辈子的勇气都使出来了,他艰难地在水下睁开眼,四处搜寻式粼的踪迹。

  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咕噜噜的冒泡声,尺玉连忙回身,只见一道黑影朝他游了过来。

  式粼在水下足足憋了一盏茶的气,若非尺玉不顾“危险”下来寻他,他便不打算上岸了。

  他承认自己不堪一击,承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病态,假使尺玉不再需要他,他在这里用别人的身份活着没有意义。

  可他的猫猫还要他,他突然很想哭。

  式粼一把抱住尺玉从汤池中站起身来,脸颊的水渍尽数淌落,再也藏不出从眼眶蜿蜒而下的湿痕。

  “哥哥错了,哥哥以后不吃醋,小午别丢下哥哥好不好……”

  式粼弓着背将眸底的不安藏进尺玉颈窝,他甚至不敢发出一声喘息,生怕尺玉会嫌弃他,像他曾经的家人,像布庄的下人,像学堂的同窗,没有人需要他,从来没有一个人是需要他的。

  尺玉快被式粼不断发力的手臂勒骨折了,可他的心好痛,痛到全无推开式粼的力气,他甚至隔着衣裳和胸膛都能感觉到式粼的战/栗是从心房传出的。

  这种恐惧他感同身受,那日在布庄他目睹式粼咽气何尝不怕?他不单单怕式粼死,他更怕自己救不活式粼。

  思及那几日地狱般的苟活,尺玉鼻子倏地一酸,软拳落在式粼背上,“傻啊你……吓唬你呢听不懂?”

  尺玉说着又捶式粼两拳,松握的拳头渐渐松开,以掌心的姿态贴在式粼背部轻拍,“我又没不让你吃醋,可你再怎样也不能把我往水里丢啊,我多害怕啊。”

  心疼是一码事,算账是另一码,尺玉掰扯得相当清楚,他气不过歪头咬向式粼脖颈,在虎牙接近戳破皮肤前,补了个湿乎乎的吻。

  几乎没有被哄过的式粼格外好哄,猫猫亲了他一口,埋得严严实实的脸就肯重新见人了。

  他缓缓看向尺玉柔软唇瓣,情不自禁地轻啄,又轻啄……

  尺玉气鼓鼓的神情不多时变得呆呆的,指尖攥着他衣角,脸颊乌黑的碎发衬得小脸如芙蓉白皙清纯,式粼吻得深入,手臂滑落至腰间俯身将尺玉抱了起来。

  “哥哥知道了,哥哥不该扔猫猫进水里。”式粼在汤泉中蹚行,寻到石阶位置落座后追问,“小午要罚哥哥吗?因为哥哥强迫小午洗去他人气味了。”

  空穴不来风,式粼特意强调“丢猫”的缘由,倒不是想要跟尺玉问责,更多的是寻求谅解。

  尺玉和宫主说说话也罢,可上手的动作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他们才成亲几日啊?他若半点不计较问题反而严重了。

  “我那,那是……拉拢好吧?”尺玉心虚地寻了半天适当形容词,解释说,“我这不是想着跟宫主套近乎,好让咱俩早些回门吗?”

  “套近乎如果需要哥哥的猫猫使美人计,那哥哥宁愿先斩后奏回来领罚。”式粼双手撑在尺玉腋下,将侧身坐在自己腿上的猫猫转到面对面,“猫猫明白吗?”

  尺玉直盯盯地看着式粼脖颈,挠了挠脑门,“那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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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后,式粼牵着猫猫爪爪走出汤池,见衣橱通通大开,抿唇道:“都看见了?里面的衣裳小午可喜欢?用的是猫猫贪便宜得来的料子。”

  “是曲锋送的那些吗?”尺玉刚刚还真没注意,这会儿再扒拉,心情那叫一个愉悦,“不花银子的东西就是好,你也做了吗?”

  “做了,不过哥哥那件还没来得及绣上式样,先给猫猫绣的。”

  式粼担心猫猫会冷,披了件直裰在尺玉光洁的背上,跟着在隔壁衣橱取出自己的,边穿边说,“小午试试蓝色的那件,哥哥在天灯中藏了只鸡腿。”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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