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棺见喜 第139章

作者:黑猫白袜子 标签: 玄幻灵异

同时,被徐远舟藏在暖水瓶里的东西,也全部掉了出来。

江初言往前走了几步,定睛朝着地上看过去。

……

他看到一张皱皱巴巴的,奇怪的东西。

就像是一张揉皱了的牛皮纸,上面沾着血迹,还有毛发,以及一些不规则的孔洞。

“这是什么……”

江初言又靠近了一点,眯着眼睛多看了两眼。

然后,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牛皮纸。

这是一张人皮。

刚刚剥下来的,甚至还带着热度的,人皮。

……属于徐远舟的人皮。

“……”

江初言失言了片刻。

在这一刻,他甚至都已经感觉不到恐惧。

他只是觉得,一切都那么奇怪,那么空洞,那么诡异。

像是一个没有逻辑的噩梦。

是啊,这也许就是一个没有逻辑的噩梦。

不然,暖水壶里怎么可能会塞上一团人皮呢?

徐远舟,又怎么可能变成这种血肉模糊的玩意呢?

……

“徐远舟?”

江初言甚至还瞪着地上那张人皮,喃喃地喊出了对方的声音。

“喀——”

“喀喀喀——”

“喀——”

结果,就在下一秒,他听到了细小的敲击声,从墙角剩下的那几只暖水壶中传了出来。

“初言。”

闷闷的,怪异的声音从暖水壶里传了出来。

“好挤啊。”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里实在太挤了。”

……

那些暖水壶里传来了含糊不清的痛苦呻·吟。

在江初言凝滞的视线中,暖水壶的瓶塞缝隙里,汩汩冒着粘稠的血。

是啊,如果人皮在他脚下的话,那徐远舟剩下的身体去哪里了呢?

他忍不住想道。

……

然后,江初言身体摇晃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他终于迎来了昏迷。

*

“啊啊啊,好烦啊,这年头去哪里研究乡村民俗啊,靠……”

江初言眨了眨眼,朦朦胧胧中,听到了熟悉的抱怨声。

尖锐而略显做作的声音,无疑来自于白珂。

“啊,初言哥,你老家不是就在深山老林里,而且最近还在搞什么龙神祭?要不你干脆就带着我们回你老家吧?”

江初言呆呆的看向自己面前的男生,好久都没有说话。

白珂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初言哥?”

他伸手在江初言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我老家有龙神祭?”

江初言下意识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并非他此时所想。

白珂挑了挑眉梢,斜斜瞥了徐远舟一眼。

“啊,是远舟哥之前提了一嘴……”

“咳咳,是的,那个,之前你老家的人打电话过来时,我不是刚好在你旁边吗?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徐远舟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白珂后才尴尬地望向江初言。

“说起来你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吗?那个村子毕竟马上就要搬迁了,而且你妈妈留在那里的东西也要整理一下拿回来……反正你要回去,要不我们就跟着你去呗,这样整理东西的时候我们还能帮忙。”

“对对对,反正去别的地方也是去,你反正要回老家还不如干脆就把小组作业给做了论文写了……”

微胖的男生也在一旁附和道。

……

江初言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恍惚中,他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

“那,那行吧,这回小组作业就以我老家作为取材地点好了……”

江初言麻木地听着自己冲着面前面前三人说道。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尖叫。

【不——别去!】

【不要去!】

【绝对,绝对不要去——】

可是,他的梦境和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彻底分离了。

无论他内心多么尖锐地叫嚣着不要回老家,他还是和另外三人敲定了所有行程,达成了小长假开车一同进山回龙沼村的计划。

敲定完所有流程之后,江初言站起身来,收拾好了所有杂物。

然后他背上了背包朝着教室外走去。

……

走廊里很安静。

光很暗。

一盏盏悬在走廊两侧的油灯,在黑暗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散发出微弱的火光。

江初言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盯着面前狭长的甬道。

再低头时,发现原本学校走廊光滑的地板已经变成了一块一块粗糙的石板,石板之下,是汩汩流淌的溪流。

好奇怪。

自己的学校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初言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朝着教室里望去,这才发现,教室里此时已经关了灯。

可徐远舟,白珂还有刘天宇,却依然直直地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你们……不走吗?”

江初言纳闷地问道。

“噗嗤……”

白珂在阴影中笑了出来。

“初言哥,你在说什么傻话。”

男生的声音逐渐变得尖细古怪。

“我们早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啊?”

江初言在那一瞬间,如置冰窟。

他这才发现,站在教室里的三个人,如今脸上已经满是尸斑,散发出来的气味更是腐臭难闻。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死了。

第92章

江初言在一阵剧烈的心跳中猛然惊醒过来。

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惊叫, 即便是醒来了,鼻端仿佛依旧萦绕着噩梦中喷涌而来的腐烂的恶臭。

就好像梦境中三个人的尸体一直到此刻依然紧紧地贴在他的背后。

江初言睁开眼睛,然后便对上了一双光滑的, 没有任何褶皱的脸。

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自己龙沼村的房间。

他躺在那张又窄又硬的床上, 而布达措措正低着头, 用一种古怪的姿势,俯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