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坠崖以后 第251章

作者:奇葩村落黄老板 标签: 玄幻灵异

  冷朝臣醒了之后,听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昏迷了一天多当中,宫里还死了一个妃嫔,叫什么他也不清楚,因为他们总是模糊过去。

  冷朝臣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上来,他并不聪明,只能埋下自己心中奇怪的感觉,他也只能埋下了,因为在他进宫之前,母亲还跟他说,他是一个蠢孩子,如果有幸在皇宫里,那就是最大的不幸,多做事,少说话,才能活的久一点。

  所以在面对司徒胜给他赏了黄金的时候,冷朝臣只是呆呆地低着头,笨拙的谢了恩,之后也没再说别的了。

  他其实也不太记得司徒胜那个时候说了什么,他只记得司徒胜那张清俊的脸,没什么表情,眸子淡淡的打量着他,这让他觉得有种刻骨的熟悉,就像是在他昏迷之前,司徒胜看着他一样。

  之后他就在司徒胜身边的存在感高了起来,冷朝臣不觉得有多高兴,甚至还有些害怕,因为司徒胜找他的次数多了起来,他要干的活也多了,而每次司徒胜送他食物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害怕,毕竟生命力从身体一点一点流失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不过这种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了,司徒胜对于那件事情闭口不谈。

  后来他就长大了,长大之后的冷朝臣比小时候要聪明很多,和小时候的木讷不一样,大家称他的沉默寡言为成熟内敛。

  而在这些年的时光当中,他也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忠诚——对司徒胜。

  司徒胜这么告诉他,曾经的夫子也是这么教他的。

  冷朝臣是家里遗忘的一颗棋,这颗棋到了司徒胜的手上。

  冷朝臣以为他会这样生活下去,他觉得这种日子还是蛮好的,司徒胜做事很低调,要他干的事情也很少,司徒胜很喜欢桓雨,经常让冷朝臣带桓雨玩,久而久之,冷朝臣也觉得这个小皇子很可爱,他是真的很可爱。

  所以这么可爱的小皇子,忽然有一天就死了,小皇子的罪名很重,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栽赃嫁祸,但是没人能救得了小皇子。

  疼爱小皇子的皇帝要杀了小皇子,疼爱小皇子的皇后带着太子转身离去,而其他皇子也纷纷的安静下来,给小皇子求情的人都死了。

  司徒胜一言不发,冷朝臣在他旁边最清楚,他知道司徒胜有多么拼命的在其中翰旋,可是没用。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司徒胜不知所踪,谁都没带上。

  大家都在找他,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冷召成他也想帮忙寻找,但是总有人动作比他更快,所以冷朝臣只好返回皇子府,看看司徒胜回来了没有。

  他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司徒胜。

  这场雨是很大的,可以说是几十年难得一见,因为西离处的地理环境,别说是大雨了,就是普通的小雨也不算多。

  雨水浇走了他所有的锋芒,雷电摧断了他的脊梁。

  司徒胜两眼无神,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一步一步,机械的挪着脚步,仔细一看,它下垂的时候好像在握着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还没有等冷朝臣说话,司徒胜开口说话:“我亲自把桓雨给杀了,他第二天就要被处以极刑果,这样是帮他解脱,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冷朝臣看到这个样子的司徒胜很害怕,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的状态,他觉得对方有些恐怖,但又发现对方身上满满的悲伤情绪。

  这一瞬间,他好像没有看清过司徒胜。

  不对,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二皇子?”

  “朝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司徒胜问,但是还没有等冷朝臣回答,他就自己进去了。

  —

  转瞬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小道的尽头,冷朝臣不太会讲故事,束林秋听的时候有些云里雾里,但好歹他逻辑强大,捋顺了。

  “我还没讲完。”冷朝臣说,他搓了搓手心,问束林秋,“你冷吗?寰宇。”

  夜深露重,束林秋和冷朝臣走了,也有一会儿了,冰凉的风早就渗进皮肤里。

  “没关系,您可以继续讲。”束林秋酒醒的差不多了,他揉了有些微微发凉的鼻子,开口道。

  “后来二皇子就对我更加看重,在这之后,他也逐渐显露了一些锋芒,加入到了群雄逐鹿的队列当中。”

  西离的皇帝年轻的时候还算英明神勇,一手离间计,让姐妹离了心,制衡了各方势力的发展,而等皇帝年纪逐渐大了的时候,他开始沉迷于修仙道。

  这世上有修炼者,自然也就有修仙者,尤其是这修仙者,还在人间出现过好几次,他们来自遥远的仙家,据说那里人人都是长生道。

  皇帝当然想过去,有了无上的权利之后,他就想要无上的长生了。

  但是仙家的修仙者自然不会轻易让皇帝接触,因为皇帝与修仙道无缘。

  而且他们来去如风,并不畏惧世俗皇权。

  然后皇帝就听信了那些来宫里的方士的话,坚信炼丹能够让自己长生,于是他开始荒废朝政,沉迷于炼丹。

  然后他听信了,不知道是谁的谗言,坚信西离大漠深处有宝藏,然后让司徒胜去找。

  冷朝臣一开始以为这是子虚乌有,直到司徒胜真的拿了一份地图回来。

  传说,曾经在沙漠当中覆灭的王朝,就有一个皇帝,藏了宝物,宝物可以让其长生。

  司徒胜回来的时候,告诉冷朝臣,那个方士告诉他,藏着宝物的地方有血阵,必须要有人献祭,才可以打开宝物。

  “我报了你的生辰八字。”司徒胜看着他,“是你家人告诉我的,那位道长说,你很适合当献祭的第一滴血。”

第264章 不许骂人(修)

  冷朝臣长大了,脑子也变得灵光了一些,但是再怎么样,他并不能逃过他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冷朝臣选择认命。

  他打不过。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嘛,人在很多情况下都是有心无力的。

  不过,当第一滴血也不是马上去当的,冷朝臣甚至还意外的得到了更好的待遇,吃住的级别几乎能够赶上司徒胜。

  这不过是临行前的平静罢了,冷朝臣面对众多的美食珍馐也是食之无味。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司徒胜在朝中活动,笼络人手,同时也在筹备着寻宝的事情。

  冷朝臣是没想到司徒胜真的要来这一趟的。

  “殿下,您不疑惑,这是真是假吗?”冷朝臣问。

  “怎么,你这么怕吗?”司徒胜面对这样的问话,没什么情绪,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自从桓雨死后,他一直处于一种喜怒无常的笑面虎状态。

  冷朝臣不确定司徒胜这样的露出自己的锋芒,属于树大招风还是真的已经有了底气,抵御各方的恶意。

  毕竟司徒胜也不止这一张底牌,这么多年的蛰伏,他肯定做了很多事情。

  “怕倒是有点。”冷朝臣坦诚的说道,“可是再怎么怕也改变不了事实不是吗?殿下。”

  司徒胜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你倒拎得清,今天这么开口,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死期将至,胆子变大了一些?”

  “我不知道。”冷朝臣说。

  “说你胆子大,还真喘上了?”司徒胜有些讥讽的开口,“把东西都吃了,怎么跟着本皇子这么些年?还是一副蠢鸡瘦脱相的样子?”

  —

  司徒胜对于冷朝臣的态度很明了,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利用吧,包括先前的糕点事件,包括现在的血祭。

  其实,司徒胜利用他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更多这些年他重用冷朝臣,只不过是表象,实际上,他在暗地里还培养了不知道多少属于自己的暗棋。

  “你有想过反抗吗?冷公子。”束林秋察觉到这个故事应该会讲到尾声了,这哪里是什么故事呢?这只是一个可怜迷惑的人,奔波凄惨的一生。

  其实他比起那些真正因为灾难流离失所的穷苦人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人生的意义并不是在于看见比自己更苦的苦难,然后觉得自己受的苦不算什么,从而对那些有苦难的人产生负罪感。

  “被养肥了的鸡送去宰,总是会反抗的,但是我跟畜牲又不太一样,我清晰的认知到我反抗没有用。”冷朝臣说,他的眼睛黯淡,眸中并没有泪水,“我以前曾经把我的委屈和我的母亲说过,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叫我忍耐,我小时候和父亲说苦说累,父亲便说我吃不得苦,无论怎样,总是得吃下去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满是枷锁,很难。”

  到底是哪里很难呢?

  自然是哪里都难,他运气好点,衣食住行并不短缺,只是他的精神世界极其的匮乏且压抑,世人都说欢乐的事千篇一律,而苦难却各有各的模样,世人诚不欺,这话有道理。

  束林秋不过是陌生人,吐了管不了太多,他也没有见义勇为的习惯。

  这话说的很绝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冷朝臣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命运而已。

  心中的苦闷憋的太多,总得有个地方倾泻。

  无人的风景,山水花草树木月华也许可以倾听,可它们的回应终究是多了几分空旷的冰冷,现在眼前的束林秋就是陌生人,他回应也不能回应多少。

  可总有那么一点温度。

  冷朝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里活下来的,因为他作为第一滴血肯定是要被全须全尾的享用的,可是并没有他那个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消逝,他本来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只是不知道为何内心会涌现起一股不甘的想法。

  他想活着。

  可是他想活着做什么呢?当了一辈子身不由己的傀儡,他很难再做自己,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活着。

  然后他就活下来了,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彻底萎缩成难看的形状,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正常,只不过有些冰冷以及带着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

  冷朝臣眼眶发红的斩掉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他看见了司徒胜正在盯着他。

  他那一瞬间,甚至起了杀心,要是司徒胜想要杀他的话,他想反抗。

  就算杀不死,让对方溅点血也好,凭什么他要作为第一滴血死在这里,而他们则是踏着其他人的血肉走向成功呢?

  凭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司徒胜虽然是作为寻宝的领头人,可是他终究不是主力领头人,另有其人,那就是当今的太子赵明熹。

  赵明熹作为接替的另一部队,就在外边等候。

  不就是为了寻个宝物吗?怎么连一国的太子都要出动呢?这也是那个方式说的话,他们说皇室的子弟血脉纯正,有真龙之气保佑,有他们来当领头也能够更加容易的找到宝物。

  那时候这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修为高一点的人活了下来。

  司徒胜身上也多了几道新鲜的伤疤,他并没有喊疼,神色如常,俊朗的面孔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微抿的唇如同刀一样锋利。

  “你还活着啊,朝臣。”司徒胜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然后冷朝臣就自己不争气的先认怂,身体下意识的微微颤抖,伤口剧烈的疼痛甚至不如司徒胜带给他的恐惧。

  “你的手在流血,应该止血才对,不然你可能就会跟他们一样了。”司徒胜微微勾起唇,说道,“朝臣,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冷朝臣并没有马上过去,他只是不远不近的打量着司徒胜如常的脸色,然后觉得自己彻底迈不动道。

  “需要我过来扶你吗?”司徒胜对他说。

  冷朝臣只能艰难的挪动身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司徒胜身边。

  司徒胜动作自然的拿起了绷带跟药,还找了些清水给他处理伤口,动作算不上多么的轻柔,却非常的稳妥。

  “你这次活下来了,我不会让你死。”司徒胜的注意力依然是在冷朝臣的伤口上,“自己把自己的手给切断,很疼吧。”

  冷朝臣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还是司徒胜转了性子。

  这个人不应该是对他这样的态度。

  “还,还好……”冷朝臣舌头有些打结。

上一篇:夫君不自闭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