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98章

作者:阿苏聿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阿尔文最后也没能得到对方的解答,因为那人脸倏然一红,炸着毛气鼓鼓走远了。

  汉斯回到教堂,推开主殿之后厨房的门,在桌边坐下,伸长了腿,瑟瑟发抖地裹紧一条羊毛毯。

  老奴正抱着一捧木柴进来,要给壁炉添火。可惜那柴被雪洇了,湿漉漉的,无论如何也烧不起来。

  汉斯见状,就问老奴要了把斧头。

  “你们都没烧过火吧?”他哈哈大笑,“这种湿柴火,烤不干,得劈成细条慢慢烧。”

  木墩在门外,贺逐山比了个眼神,阿尔文便会意地跟上去,靠在门边,抱臂静静垂眼,看似观雪,实则盯着汉斯在雪里劈柴,防止他突遭什么不测暗算。

  他干活很快,片刻后,便将细条柴火搬进屋内,蹲在壁炉用一根铁棍不断捣弄,“噼啪”几声后,火终于烧起来,并且越来越旺。

  “真冷啊,”屋里已经红彤彤的发暖了,大火照得墙上全是器物虚影,汉斯却还在呵手说,两掌冻得通红,同时抱怨道:“怎么越来越冷?”

  阿尔文顺手多倒了杯热茶递去,他接过,不顾烫,狼吞虎咽喝下去。

  三人便这么在室内静静地等,汉斯走来走去,坐立不安,一会儿倒热茶,一会儿裹着毛毯发抖。最后起身,站到壁炉前,久久凝视窗外雪夜,若有所思。

  脚步声渐近,不断传来主殿门被推开的响动。

  贺逐山放下茶杯:“走吧,人应该到齐了。”

  阿尔文点头,喊了汉斯一声,让他跟上。但汉斯依旧抱着茶杯,站在壁炉前一动不动。

  他皱眉,转身回去拍汉斯肩膀。然而那身体已经冰冷僵硬,被他轻轻一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那一瞬狂风骤起,吹破木窗,雪呼啸着杀进来,立刻卷得锅碗瓢盆叮咣作响。白霜铺天盖地,立刻覆在汉斯的卷发、胡须以及镜片上,他面色苍白,血管发青,瞳孔骤缩,眼底写满深深的恐惧。

  是被活活冻死的。

  系统提示在那瞬间响起:

  【玩家[骆驼]被杀。】

  这回连贺逐山脸上都流露出稍许惊惧——没有人接近汉斯,但他却这么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一时间,多少念头千回百转,但贺逐山迅速反应过来,果断对阿尔文吩咐:“你先走,去拖住其他人,尤其是神父,我把他的尸体搬到别处——”

  话音未落,厨房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神父就站在那儿,居高临下望着贺逐山。他眼底浮出一点残忍的、狡猾的、得逞的笑意。

  “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元白站在神父身后,面色凝重,微不可察地对贺逐山摇头。

  作者有话说:

  本来应该还有一更,但写着写着忽然发现今天七月十四(

  胆小如我觉得还是别大半夜杀来杀去装神弄鬼了,不太吉利

  还有一更明天补吧,大家早睡,晚安

第85章 废土(7)

  “没有明显外伤, 没有注射剂针口,没有眼结合膜下出血,没有肿胀面部或发绀……唯一不能排除的死法是中毒。”

  汉斯的尸体被平放在祭坛上方,一旁, 波斯豹摘下手套, 对众人平静道。

  汉斯死了, 但他死得太蹊跷。根据0123头一天晚上的说法, “魔鬼”有实体, 手持镰刀, 见人就砍,此时汉斯身上却没有遭武器击打的痕迹。甚至没有外伤。

  “死法已经不重要了,”神父说,“我只知道, 汉斯死时, 只有他们两个在身边。只有他们有动手杀人的条件。”

  贺逐山没有反驳。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无论如何,他也没法为自己开脱。

  但是太巧了。

  他转了转手里茶杯, 不动声色地想——时间上太巧了。只要再多一分钟, 不, 甚至半分钟, 他就有把握将汉斯的尸体做好处理, 并且伪造不在场证明,避免现在这个棘手的局面出现。

  但几乎在统播报刚刚结束的瞬间, 神父就一脚踹开了门。

  一点星芒忽引起了贺逐山注意, 他抬眸, 发现神父胸前的十字架正在反射粼粼月光。

  他顿了顿, 视线不着痕迹游到元白身上。元白脖子上赫然也挂着这么个物件, 十字架,小巧精致。

  是巧合吗?不会是巧合。游戏引擎是一套相当严谨的复杂程序,从不设置偶然。

  他正出神,这眼神却叫元白误会了。元白开口打圆场:“那怎么办呢?已经缴了他的枪……”

  “杀了他。”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声线甜美,带着点惶恐般的颤抖,内容却让人感到残忍。

  “杀了他,让他出局。否则只要他还在游戏里,就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威胁。你们不怕夜里睡觉时,有人提刀找上门来么。”

  说话的是那个最胆小的女孩,游戏ID“挽茶”,身份角色“修女莉莉”。

  “不行,”波斯豹立刻否决,“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杀人?谁知道‘魔鬼阵营’到底有多少人?事实上,活着的好人玩家越少,他们就越方便下手。说起来……互相怀疑猜忌、互相栽赃,玩家开始内讧,从而借刀杀人,反而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

  她若有所思,莉莉却面无表情:“照你这么说,谁都不能死。可你还记得魔鬼阵营的获胜方式是什么吗?‘隐藏到最后。’我很难不怀疑你们是在互相包庇。”

  她立刻反咬波斯豹。

  波斯豹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是惊异。思索片刻,她抱臂而立,不再说话,像是想要避开莉莉锋芒,以免引火烧身。

  “这样吧。”Error忽然开口。

  不知为何,此时他是众矢之的,可他懒洋洋靠在椅上,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令人觉得仿佛他才是掌握全局的那一个。

  便见这军官抬手,把茶杯倒扣在桌上,指尖沾了点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在桌上乱画,一边说:“又不想我死,又怕我杀人,不如把我关起来,省得你们睡不好觉。”

  “我记得神父说,圣器室下面还有个地下室,相当隐蔽,我看那儿就不错。关我一天,直到下一个零点。看看下一个零点到来时会发生些什么……孰是孰非不就很清楚了么。”

  女孩诺亚笑嘻嘻地问:“可是谁负责看守你呢?被你杀了怎么办?”

  “不用看守,两道大门都从外侧上锁,再用石块顶住。我出不来。”

  “假如没人去放你出来,你怎么办?”格林呆呆地问。

  “那不是再好不过么。”贺逐山哂笑着答。

  格林的小脑瓜呆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其实无论“Error”是好是坏,只要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不出意外,他就能一直活着。而这一游戏副本获胜的第一前提,归根结底,就是“活着”,至于什么教堂血案的真相,反倒可以放在后面再去考虑。

  “那……那他呢?”格林又看向阿尔文。

  谬一直站在Error身后,像他最忠诚的守卫者。

  男人闻言莞尔一笑,俯身将Error圈在怀里。

  “他去哪,我去哪。”谬淡淡道。

  *

  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其中两个角落堆满了破布与干草,地缝洇黑,似乎曾有成团斑驳血迹糊在其上。阿尔文将搬来的被褥置在另一角,点了盏油灯,吊在凹凸不平的石墙壁上,寒风絮絮,把那烛芯吹得明明灭灭。

  他靠墙而坐,贺逐山倚在他身上。但倚着倚着便往下滑,最后干脆枕在他腿上了。阿尔文便垂眼轻轻抚他黑发,然后是额头,一遍遍,安静看着贺逐山把玩那把非法带进副本的小刀。

  他边玩边思索,在心里做仔细的打算,不一会儿便觉得倦,闭眼睡在阿尔文怀里。

  深夜风雪更甚,石室里寒意砭骨,阿尔文将他抱起来,搂在胸膛前,又拢紧被子,让这小猫抓着他衣角安心睡。

  贺逐山醒来时,阿尔文还照原样坐在那儿。

  “几点了?”

  “不知道。”

  “再睡一会儿吗?”他低下头,在贺逐山肩窝处啄了一口。

  猫呆了片刻,终于完全醒过来:“我枕得你不麻吗?”

  阿尔文笑而不答,凑近了又吻他。

  贺逐山打开游戏面板,见已是早上十点多钟,只是地下室不见天日,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废土之下”导致的身体消耗了,或者说,他越来越习惯这种意识上载的游戏方式。刚开始接入虚拟世界时肢体的种种僵硬、不听大脑指挥,此时已荡然无存。

  “你没睡吗?”

  “没睡。”

  “那你在做什么?”

  “看你。”

  秩序官琥珀色的眼睛里浮出笑意,带着点促狭,每次见他这副神色,贺逐山就知道他心里多半又飘上了什么坏心思。

  他眯起眼:“看我干嘛,看不够?”

  对方乖乖摇头,盯着他:“看不够的。”

  地下室没有食物,“关禁闭”前,阿尔文捎带了两块饼。现在他将那饼撕成小碎,一口一口塞到贺逐山嘴里。猫很挑剔,本对这种干巴巴的聊以充饥之食毫无兴趣,但看在是某人喂的份上,也就算了。

  阿尔文说:“你还没告诉我,诺亚找到的布条为什么能洗清军官的嫌疑。”

  “那布条是本写的,对吧,你还记得本吗?”

  本是元白的角色,阿尔文点头。

  “他的眼睛被人挖了、耳朵被人割了,舌头也被切掉,所以能传递的信息应当非常有限。”

  贺逐山咀嚼着饼,略略提点。片刻后,秩序官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他道,“0123曾听见神父说,本在教堂里住了很久,是病人里待得最久的那一个。所以很大概率,在军官闯入教堂前,本就已经重伤在床,躺在三楼,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语。所以很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军官的到来,不知道教堂里多了什么人,那么他写血书让诺亚逃跑,也不是针对军官而言的……让他感到害怕的另有其人。”

  “嗯,这个人多半来自教堂内部。”

  贺逐山依旧枕着他的腿,仰头和他说话。那双向来冷淡的狭长眼睛微微弯起,里头满是旁人不能得见的放松与惬意。

  阿尔文看了他片刻:“教堂血案,你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猫欲擒故纵地皱了皱眉头:“唔……差不多吧。有些推断还差几个关键证据才能被证实,不过我想不会有错。”

  猫总是克制、内敛、冷漠,只在这时,在唯一的家人面前,会不经意流露出稍许幼时的机灵与顽皮,狡黠又得意,好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却主动为你捕住蝴蝶,叼到你面前等你摸摸他的下巴。

  于是阿尔文没有忍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今晚会有人死吗?”

  “你觉得呢?”贺逐山眯了眯眼,状似享受。

  “如果有人想嫁祸你,坐实你是凶手,那么今晚应当是个平安夜。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

  “‘他们’?”贺逐山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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