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63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哥哥。饼饼干。”小长戟麻利从地上爬起来,“要次要次。”

  嘉虹冷漠无情,“上课了。”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自己的笨蛋弟弟重新倒在地上,安详合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困觉觉,困觉觉。”

  嘉虹把他从地上拎起来,默默祈祷余下两个千万别一个样子。

  他真的会疯的。

  ——*——

  (幼崽长戟和幼崽温在干饭这点上,一致性还是很高的)

  (但我们温温可不会薅别人头发呢。)

第202章

  束巨还是被温格尔“敲打”了一顿。

  病弱雄虫的拳头根本不值得一提,其余人也就看戏一般围上去拍手叫好。倒是小长戟有点担心束巨,跑上前抱住温格尔的小腿,嗷嗷乱叫。温格尔也没有下重手,最多是发泄式地在束巨胸口拧上一把,让雌虫调笑地凑上来。

  他说,温格尔实在太虚弱了,才跑了不到一公里就累成这样。

  温格尔冷哼一声,把束巨推出去,“少和我说这些,要再让我知道你在孩子面前说脏话,我非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显然,雌虫理解的“吃”和雄虫了解的“吃”是两个词义。

  卓旧刚开始还会担心两者的关系,他既不希望束巨把太多心思放在雄虫身上,又不希望温格尔真的对卓旧动心,努力积攒积分给雌虫不明确的希望。

  这对他离开监狱都极为不利。

  他在桌子上堆了一大堆没烧干净的纸片,每一片上写长长的数字。阿莱席德亚抱着虫蛋坐在另外一边,靠着回忆绘制星图。

  这是他们离开大气层之后要考虑的事情:要到哪里去。

  阿莱席德亚不得不佩服卓旧,他很怀疑从最开始卓旧就已经安排好每一个雌虫在这场越狱中的作用:束巨负责器械、沙曼云负责猎杀、而他自己阿莱席德亚负责绘制星图和寻找一条生路。

  “你早就策划好了?”

  卓旧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星图是茫茫宇宙中的地图,能够帮助他们在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后寻找到一片安息之地。如果一切有卓旧想得这样顺利,他可以在那块富有生机的土地上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

  卓旧淡然至极,“我不会和没有价值的人成为伙伴。”

  阿莱席德亚对此事感到遗憾。他确实记得部分星图,因为他曾经在军部任职,还出卖了一条战线。“我只能记住一小一部分的星图。可我们在哪里?”

  “那是数学的事情了。”卓旧拿起炭笔,匍匐在桌子上,“尽可能去回忆你知道的星图,我们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这是小事一桩。

  阿莱席德亚看着卓旧从一个小小的坐标点开始,经过复杂的图形与公式慢慢延伸出一个扭曲的弧线。他屏住呼吸,从这些瑰丽的线条与图案中感受到数学的魅力。

  但更多,他只会想到自己所期望的美好未来:作为囚犯的他掌握着夜明珠闪蝶家的继承人,顺理成章拿走了夜明珠闪蝶家积攒千百年的财富。

  “你真是个天才。”阿莱席德亚臣服道:“这是个天文级的数字。”

  “是嘛。”卓旧拍拍手中的碳粉,将一串坐标点划上了横线。

  可惜他不是神。

  将这串坐标牢记于心后,卓旧撕掉了纸片,他拿着这些破烂丢到了能源灯的燃烧炉中。火焰与焦黑将数字逐步吞没。

  与其在卓旧心里一并消失的还有阿莱席德亚的价值。

  “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温格尔阁下。”

  阿莱席德亚抱着虫蛋,他准备给自己的赌注更贴心的照顾。

  他说道:“我又不是束巨。”

  哪怕温格尔三申五令让束巨控制自己别说脏话,可星盗数十年的口癖哪里是这么容易修改过来的呢?束巨每每被温格尔追着打,到最后都绞尽脑汁用各种废品做点小玩意给温格尔解闷。

  他前天做了一个发条玩具,拧上之后就会发出咯咯咯的叫声,一边走一边吟唱。昨天又做了一个微型手摇电风扇,让小长戟给温格尔当发动机。今天做了一个不那么准确的闹钟,校准三四次都不灵光。

  你说他用心,好像确实是用心。

  可说他不用心,东西做出来又确实很奇怪。

  温格尔把多数玩具都分给两个孩子,嘉虹通常玩一会儿就没意思。倒是小长戟充分发挥了天分,磅磅磅把玩具都拆开,再拼回去,再拆开,玩得不亦乐乎。

  沙曼云从那堆物资中找到一条粉红色带着小花的围裙。他每天都泡在厨房里,除了料理雄虫和幼崽的食物外,就是把大量蔬菜腌制、晾干成保质期更长的便捷式食物。

  天气一点一点燥热起来了。

  温格尔的主要工作变成了孵蛋。除了追着束巨揍,他基本都待在屋子里。嘉虹上课经常带自己的绘画作品和数学作业本,前者温格尔还可以稍微点评两句,但后者真就是两眼一抹黑。

  “不是历史课为主吗?”温格尔不理解地问道:“你还是一个小雌虫啊。”

  嘉虹反倒更不理解了,“可是白白说我可以学了。”

  “嘉虹,你今年有两岁吗?”温格尔认真讲道理,“为什么要这么早学这么难的数学呢?小孩子不应该多锻炼、多学一点野外生存技能,或者机械玩具吗?”

  嘉虹不假思索,“其他的我也学的很好。”

  温格尔盯着那一串自己看不懂的公式,第一次有了“自己孵了个天才”的实质感。

  他们父子两琢磨一道彼此都不会的数学题后,决定去找卓旧解开谜底。窗外已经出现细微的水珠,夏天将来却不曾降临,空气闷热又沉重。偏偏沙子还不断拍打到温格尔的脸上,一度让雄虫睁不开眼。

  这时,他们到了那面墙前面,嘉虹涂涂改改许久终于在墙上画出自己满意的雌父。他兴致大发,在临近的地方画上了白白和虎南。

  这两个雌虫在嘉虹心里有着相似的地位:一个是尊敬的老师,一个是敬爱的同族长辈。

  温格尔可算是看到了这幅画的全貌,他盯着自己的简笔画。上面的雄虫张开了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虽然温格尔的翅膀并非银白色,但监狱的颜料只有那几种颜色,嘉虹也找不出更好的颜色去形容雄父的翅膀。

  “其余人也是嘉虹画的吗?”

  “不是哦。”嘉虹手舞足蹈地说道:“是白白画的。雄父,是不是很好看。”

  温格尔想起来了。卓旧确实很会画画,他曾经给自己画了甲竣的画像,技法已经达到了一比一复刻的程度。“如果他不做一个政客,成为画家或者数学老师都很不错。”温格尔在心里想道,嘴巴上夸奖两句。

  嘉虹说道:“白白还会画更厉害的。他就画过雌父,我还想要看见雌父。”

  温格尔愣住了。

  他忽然有点想哭。

  那种酸酸的感觉戳在心上,让他感觉在监狱吃到的苦头都是值得的。

  嘉虹继续说道:“我还想要看见我和雄父、雌父在一起。”他指着墙上的画说道:“这是全家福,但我想要和雄父、雌父在一起的全家福。”

  温格尔从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子。

  因为卓旧总给他一种冷静庄重的感觉。温格尔内心总感觉他就应该被尊重着,远远坐在高位上。对付卓旧,温格尔虽然并不会像对待其他雌虫那样使用下三滥的技巧,可他也没有给对方太多的温情,亦欠下人情。

  可嘉虹的提议太诱人了。

  温格尔根本无法拒绝。

  甚至此刻,他希望卓旧对自己是有一丝一毫的欲望。因为人有欲望,就有需求,而需求生来就是被拿来做交换的。

  温格尔牵着孩子的手,沿着廊道停在了卓旧的门前,忽然希望自己手中提着一些水果或者礼品。这时候,求人办事的礼节便显得格外重要。温格尔曾经随同雄父温莱一起去拜访过少数新贵家族。哪怕是泛泛之交,两者都友好地赠送了礼物,言语之间彰显出客气和尊敬。

  温格尔觉得卓旧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

  他在门口踱步,几乎要带着嘉虹逃离此处。

  “进来吧。”卓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面容洁净,牙齿整洁。虽然身上只有几块简陋的遮羞布,手边放着一根铁棍,但卓旧并不给人寒酸的感觉。他让开位置,请一大一小的客人进来。

  “嘉虹。”卓旧给孩子先拿了一份稿纸,“这是你上次的错误,我已经批阅出来了。”

  随后他才请温格尔坐在一张稍显干净的椅子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注视着温格尔。

  “阁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温格尔看着他这幅庄重的姿态,简直透不过气来。他攒攒手,努力集中注意力说道:“确实是有一些事情,想请您帮我画一张画像。”

  他明明已经有了束巨的偏爱,成为了阿莱席德亚的口粮,以及沙曼云的执着,甚至让三个穷凶极恶的雌虫分别为自己生下了虫蛋。

  可在卓旧面前,温格尔却依旧有一种如坐针毡地感觉。

  他意识到并非自己比以往弱小,而是卓旧不再掩藏着某种可怕的野心。

  “是什么样的画像呢?”卓旧问道:“您和幼崽,还是您自己?”

  “是一张全家福。嘉虹还没有一张全家福。”温格尔说道:“如果太麻烦的话……”

  卓旧打断他说道:“阁下,您需要什么样?多少人,肖似到什么程度?”

  温格尔一时语噎。

  他过了很多天以后才明白,卓旧当时并非玩笑话,而是认认真真地询问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的全家福,还是添加上新人的全家福,或者是勾勒一个去世三年,他没有见过的雌虫。

  “我想要我和甲竣……还有嘉虹……等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所有人。”温格尔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拍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喝完酒,看见你们的留言。说一天10更的,问雌虫穿不穿衣服的。

  瞬间,酒醒了。

  ——*——

  醉醺醺不写番外。

第203章

  卓旧原先的房间被大火吞噬,如今他自己挑选了一间带着窗户的囚室,屋子不大,在里面放上了一块铁板,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小孩子坐,一张大人坐。房间顶上挂着一盏能源灯,灯罩熏黄,墙上贴着不同形状的碎纸片。

  温格尔走近看两眼,没有什么兴趣,“你喜欢数学?”

  卓旧把椅子擦干净,把桌子面立起来做一个画板,说道:“比较擅长。”

  上学起数学便没有及格过的温格尔瘪瘪嘴,不说话。将近两年的相处时间,温格尔总看见卓旧在各处写下他看不懂的数字,有时候是在墙上、纸上、铁板上,也有的时候是紧紧贴着常人难以读懂的阿莱西兽语,得出一串长长的数字。

  “你还会擅长什么?”

  “看您想让我擅长什么。”卓旧坐直了身子,说道:“阁下,请您坐在椅子上,或者我的床上。”

  他两挤在一间小屋子里,距离却是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