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67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似乎每一次两个人见面,都必须要干个你死我活。

  温格尔在漆黑之中,只能看见两个人影互相搏击,被战斗波及到的一切:血、肉、各种设备的破碎,都没有办法阻止温格尔离开这里的心思。

  他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结,踉跄地爬起来,沿着墙角朝着洗手间外面走。

  “啊!”沙曼云痛苦地嘶喊了一声,一把将身上的阿莱席德亚掀开,伸手去抓温格尔脖子上的软质水管。阿莱席德亚根本不打算让沙曼云重新得到雄虫,被掀翻之后,直接勾腿,从下盘出击,再次将沙曼云绊倒在地上。

  温格尔被两人吓到了,他才意识到解开脖子上的软质水管其实是比逃跑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抽出手去解开,一边走,一边企图打开这个结。

  可是不知道沙曼云是怎么捆绑的,温格尔越是努力想要解开,这个结就越是扣得死死地。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慌张,可是抱着这种心态,所有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

  最终,温格尔只能无助地跑出洗手间,企图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他看到桌子上的陶瓷剪刀,打开它,将刀刃塞到自己的脖子和水管的中间,一点一点地艰难地将水管切断。

  因为看不清情况,刀刃好几次刮破了他的脖颈,鲜血涓涓流下,很快把温格尔胸前一大片都染红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

  甚至看着刀刃,强烈地求死欲望涌上心头。

  有李博埃文斯家族掌控着卫星站,温格尔已经对通过这条路回去不抱着太大的希望了。他迫切地想要回家,想要报仇,又想要和雌君和家人们团聚。

  诸多想法在瞬间涌上心头,而洗手间里随着短暂地两声闷响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束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曹,你怎么回来了?”

  然后又是一声,“靠,变态,你也有这天。”

  沙曼云在里面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三个人在洗手间里陷入了沉默。

  温格尔看着手中的陶瓷剪刀,看看那半段落在地上的软质水管。他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掌心已经被刀刃划破,而鲜血一滴一滴地浸泡在新闻剪本上。

  照片上是卡利大将。

  是那个带着他雄父翅膀碎片的嚣张者。

  温格尔看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笑着的卡利,不争气地哭出了声。他用染血的手捂着嘴巴,半张脸都是鲜血。崩溃的泪水滚滚而下,很快将红色的脸颊滑出一道道白痕。

  他发现,他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去死。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想要报仇痴心妄想也好。

  但温格尔就是想要活着,他过去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因为错误的来到监狱的决定,他觉得自己把一切弄得乱七八糟。

  纵然如此,还是要活下去。

  温格尔把脸擦得红红白白的,将终于暂时陷入平衡的三个雌虫吓了一跳。束巨第一个凑上来想要给雄虫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沙曼云想要上去负责包扎,直接被温格尔拒绝,被阿莱席德亚和束巨联合驱逐出核心圈。

  最终,只能让睁眼说瞎话的阿莱席德亚和束巨一起负责照顾雄虫。

  虽然他们两个的状态也不算多好。

  “别哭啦,脸都不好看啦。”束巨笨拙地安慰着,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褐红色的鲜血几乎把腹肌和腰部肌肉全部覆盖住。沙曼云下刀并没有想杀死这个可靠的劳动力,但为了不让束巨好过,刀刀疼刀刀不致命。

  之前的束巨可以说是被疼昏过去和打昏过去的。

  他思考了一下,以亲身作为例子去安慰道:“真的,你看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不是很疼啊。真的,一点都不疼……我,我给你吹吹。”束巨最后只能模仿温格尔曾经哄幼崽额举措,上前给温格尔吹吹伤口。

  “吹吹就不疼了。”

  温格尔看了他一眼,哭得太用力,打了一个哭嗝。

  阿莱席德亚长吐一口气,对束巨的行为感觉到无以言表。你说他有用吗?好像确实是可以安慰到雄虫。但实际上对解开雄虫的心结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阿莱席德亚看来,雄虫除了被沙曼云吓到之外,更多是他本身就存在心病。从温格尔第一天来到监狱的时候,阿莱席德亚就明白这只雄虫心里装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这个词汇是相对的。

  也许,称之为心病、心结更加合适。

  而从卫星站回来,到现在情绪彻底崩溃。阿莱席德亚认为,让雄虫哭就好了,哭出来发泄出来就会舒服一点。

  他对自己的定义是:做解决问题的人。

  阿莱席德亚稍微观察了一下后,捡起了那本沾上血迹的新闻剪本。哪怕是阿莱席德亚所在的那个时候,纸质新闻也已经很少见了。但这一类的纸质报刊并没有彻底消失,很大一部分还是依靠着官方媒体在运行。

  其作用,除了官方主流媒体作为宣发的主要渠道外。一部分是给一些偏远地方、信号无法传达的地区以月、年为单位,送达大量的准确官方消息。同时还有一些内部新闻,是以“不能拍摄”“不能外传”的名义在内部渠道以实体的方式流传。

  温格尔这一份,显然就是专门提供给偏远地区的。

  阿莱席德亚将那一页拿起来看了一下,随便翻了两页,又翻了回来。他看了看温格尔,又看了看报纸剪本上的卡利大将,很快顺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卡利又杀了人。”阿莱席德亚说道:“看来上次我想的也没有什么错。确实很符合——小蝴蝶,别哭了。”

  温格尔看过来,束巨早早去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雄虫擦脸。

  此刻,温格尔脖子和脸基本干净,但是那些受伤的痕迹却依旧明显。沙曼云想要靠近一些,马上就被束巨挡住视线,没有办法看到温格尔。

  温格尔抿了抿嘴,还没有开口。

  阿莱席德亚说道:“一开始确实没想到是卡利。但现在想想,你也应该是确实找到了什么证据。据我对这个家伙的了解,也确实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为什么。”温格尔问道:“为什么是我的家人呢?”

  他一直不明白悲剧会落在自己和家人们身上。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阿莱席德亚揣测了一下,最终决定告诉雄虫这个残忍的事实,“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他指了指温格尔说道:“你是返祖种对吧。目前世界上只有一只的爱神水闪蝶种。”

  温格尔脸色惨白了一下。

  他并不是个傻子。这个时候其实话已经说到差不多的地步。但是束巨不懂,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扯到温格尔身上。他只能看到身边的雄虫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完全倒下一般。

  “别说了。”束巨阻止阿莱席德亚继续说下去。

  “好啊。”

  “不。”温格尔抗拒道:“说!继续说!”悲伤和痛苦促使他强迫自己听完这段话。

  哪怕他已经知道后面是什么意思。

  甚至在他心里那种更加可怕的猜测占据了整个脑袋。

  阿莱席德亚又指了一下报纸上染红的卡利说道:“寄生帝国,知道什么叫做寄生帝国吧。通过某一种方式,不断地更换躯体,但是在精神上获得永生。我们这一类的虫族就是他们常常光顾的寄生对象——当然了。卡利,就是这样一个寄生者。”

  沙曼云也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他看向卡利的照片,忽然察觉到雄虫对这张照片的仇恨和憎恶,甚至远超了洗手间里自己企图强迫他的那一刻。

  为什么?

  沙曼云忽然不懂了。

  但是他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阿莱席德亚和束巨,他不明白为什么雄虫允许这两个家伙的靠近。无意识中,沙曼云正在寻找另外一种更加容易获得雄虫好感,并求以让对方欢悦的途径。

  阿莱席德亚悄悄注意雄虫的面容,他的视线同样没有放过束巨和沙曼云的表情。作为一个问题的解决者,阿莱席德亚喜欢快速、行动,当然有些时候,他在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时,会选择解决提出问题和造成问题的人。

  “当然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原因。”

  阿莱席德亚继续给予温格尔一击重击,“看到他现在的躯体了吗?一种非常少见的基因变异虫种。”

  “他一直都是这样,喜欢收集那些少见的、稀有的虫种作为躯壳。”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明天就倒V了!希望各位捧个场!

  关于车的问题,我看了一下大纲,有车有蛋。当时我一直不敢说的话就是怕你们没办法接受小雄虫和他们有一点关系。当然了,我可以保证车会让雌虫们更加的痛苦,我当时特别怕这回事一个暴雷,所以不敢说什么cp。

  对于这个故事,我只能说,他不一定能让你们磕糖磕得快乐,但他应该会让你们读到一个完整的还算可以的故事。

  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谢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宽容!

第55章

  阿莱席德亚其实认识卡利,他曾经和这些家伙打交道,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对比其他虫族,阿莱席德亚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卡利为什么会这么做,又为什么会选择温格尔作为“下一个躯壳”。

  病弱可以疗养。

  美丽可以修饰。

  但是像这样一只爱神水闪蝶种的雄虫,他被培养至今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一种无法被替代的存在。哪怕是在虫族内部,也对这一类附带稀有属性的虫种持有一定的政策优惠,在生育上会竭力保存他们个体所携带的少数基因。

  他们这一类的虫种,不论是雌虫还是雄虫,本质上都是生育盲盒中的隐藏款。

  虫族基因学就有专门一类分支统计过他们这类稀有虫种的诞生率、基因筛选内容以及进行长达五十年的社会成长追踪。

  他们出现对于种群的多样性是带有促进作用。无论是雌虫还是雄虫,是比现在更加进步的,还是返祖的,都能对虫族的基因优化、基因筛选起到一定的作用。

  寄生帝国的子民对优质躯壳的追求,就像是种族基因里附带的本性。他们漫长的寿命只限于精神,面对老去的躯体,他们有的喜欢美丽、有的喜欢强壮、总之阿莱席德亚什么要求,什么离谱苛刻的要求都听说过。

  而卡利又怎么会错过世界上唯一一位爱神水闪蝶阁下?

  阿莱席德亚叹口气说道:“我都怀疑,外面的人是不是故意把你送进来的。”温格尔早就停止了哭泣,但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是我自己要来的。”温格尔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变了。”

  李博埃文斯家族到底会不会阻拦,到底是谁阻拦?

  温格尔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但他又清楚离开了监狱,实质上自己对复仇这件事情也无能为力。他看向阿莱席德亚,发现这只雌虫也正在看着自己。他们两个无声的对峙着,就像是在试探彼此的隐秘。

  只不过,温格尔更像是一只刚出茅庐的小兽,畏畏缩缩,在巨大的骄傲猛兽面前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又猛地缩回来。

  阿莱席德亚倒是专注地看着温格尔的眉宇。

  因为这几个月的连番遭遇,雄虫初来乍到时,那种稚气和天真被消磨了一半。随之而来地忧郁和怅然,伴随泛白的嘴唇、竭力挺直的脊梁和低落的眉宇,多出一种坚韧的消亡美。

  阿莱席德亚凑上前,用大拇指揉了揉雄虫的眉心说道:“放松,不要想太多。”

  温格尔随着雌虫适度的按摩,从眉心到太阳穴,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心情却没有好转。

  他怎么可能不会想太多呢?

  又怎么可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呢?他之前哭得厉害,现在又拼命用脑子想事情,要不是有阿莱席德亚在一边稍微放松他的神经,温格尔错觉自己下一秒又会心急到昏过去。

  束巨在一旁急了眼,也想要上前给雄虫按摩,但苦于自己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在旁边眼馋。

  沙曼云眼色黯了一下,很快凑上前,想要挤占掉阿莱席德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