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89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这个他到底指代的是这株草,还是普罗,只有卓旧自己清楚。

  作为一个前政客,卓旧轻而易举地推演出罗耶奈和普罗的关系。他看到花盆中混合在正常土壤中的戴遗苏亚特产砂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普罗频繁挖土的举动,而只要把这些不寻常衔接在一起,自然地构成了一副恩爱的新婚夫夫模样。

  可惜眼前的雄虫一看就是个未成年。

  卓旧说道:“我确实不会修,但我能找人来维修。”

  罗耶奈相信了。

  他因为卓旧和善的面目、亲切的语态而选择了相信对方。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卓旧对待他的方式就像是那些再正常不过的雌虫了。

  小雄虫永远都不知道,卓旧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这只雌虫走出了航空器,在雄虫看不见的地方,他被他的信徒们所包围,在航空器的上下左右各个角落,一双一双被雨季折磨的眼睛闪烁着绿光。

  他们饿了。

  “没什么用。”卓旧说道:“是普罗的未成年雄虫。”

  人群骚动起来了,“那个混账居然有雄虫。”

  “把他抓起来。”

  “对,威胁普罗。”

  卓旧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会让雄虫惊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吵闹打破卓旧的计划。

  “大家都很熟悉普罗指导了。”卓旧说道:“这几天大家的饥饿也是他造成的。恕我直言,就算我们抓了这只雄虫或者收留了这只雄虫,也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人群一片寂静。

  “我们的身份不同。往好处想,普罗会给我们这些所谓的恩人什么恩赐?一箱子营养液?我们要的是这一箱子营养液吗?”

  有人小声地嘀咕道,“我好饿。”

  卓旧冷静地说道:“我们要离开这里,大家聚集在我身边的最开始的愿望不就是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吗?”

  一只雄虫能让普罗违背自己的职业操守吗?

  囚犯们不知道。

  他们只清楚如果手无寸铁的人是普罗,他们一定会将对方啃食殆尽,残渣都不留。

  “听我的。”卓旧说道:“大家,会吃饱饭的。”

  他挥舞着拳头,做出一个手势,“我会带着大家离开这里的。”

  无数个相同的手势默默的举起,他们的主人形态不一,但随着卓旧起伏的语调,他们展现出相似的疯狂。

  “是的,我们会离开这。”

  “我们会吃饱的。”

  *

  罗耶奈选择乖乖地待在航空器里,他尝试再次发动机器。他察觉到机器上的亮点开始频闪,这让雄虫以为机器恢复运作。他抱着那盆闪光小草,对着小亮点轻轻地呼唤,“普罗、普罗。”

  他有点后悔了。

  可是当时选择不下来的话,罗耶奈感觉自己也会后悔。

  因为他是个冲动又任性的小雄虫,喜欢想到什么就去做,不然心理就极度地不舒服。罗耶奈将自己缩在座椅上,他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谁?”

  罗耶奈紧张起来,他抬起头看到航空器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挥舞拳头,并没有直接对雄虫展开攻击,而是用最快的速度破坏了整个航空器的内部设备。

  随后两个雌虫专门把所有的物资都搜罗出来,罗耶奈被吓到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小雄虫蜷缩在角落,一直到有雌虫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角落里拖出来。

  “不、不要。”他被囚犯们丢在地上,随后罗耶奈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人抓住。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孩子,他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暴力,惶恐让罗耶奈企图抱住自己的头,护住自己的腹部。

  但他根本挣不开雌虫们的力道,一直到第一块肉被血淋淋的撕下来为止,罗耶奈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到这种事情。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手指被咬下来,鲜血从眼睛、鼻子、耳朵各个角落流淌下来。痛苦从一开始的哀嚎、求饶到最后只能发出恐惧的音节。

  至始至终,对于罗耶奈来说根本没有缘由。

  他只能苦苦地喊着“普罗”的名字,一声一声地喊着。

  “普罗、普罗、呜呜呜。”

  罗耶奈如此的天真,他潜意识中依旧记着普罗曾经说过这里是戴遗苏亚山监狱,是他掌管的地盘。他无助地喊着爱人的名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企图这些雌虫们迫于普罗指导的威慑力停下这场暴食。

  没有。

  什么都没有停下。

  每一张嘴,每一颗牙齿都距离雄虫如此之近,他闻到那些腥臭的味道,还有腐朽的泥土气息。眼泪被争相舔食,因为其中饱含珍贵的盐分。

  普罗没有告诉过罗耶奈,他预备离开监狱,按照传统他要让所有的囚犯保持饥饿和痛苦。

  饥饿让人发狂。

  痛苦让人发泄。

  这一切像是潮水一般把罗耶奈整个吞没。

  手。

  脚。

  柔软的腹部。

  漂亮又笔直的腿。

  在眼珠被挖出来的前一刻,罗耶奈看到了卓旧。

  此时的雄虫已经因为过度惊恐,导致功能性失语。只有凑近他的嘴唇,才能听到痴痴的气管呼吸声中藏在“普罗”两个字。

  “卓部,你不来吗?”一个雌虫大口咀嚼着说道。

  而卓旧慢条斯理地摇摇头,他蹲下身掐断一根闪光小草。他将小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解释道:“我是个素食者。”

  他咀嚼地很慢,但这种咀嚼却比任何一种身体的疼痛都给雄虫罗耶奈更强大的震撼。

  随后,罗耶奈便失去了自己的眼睛。

  他还活着,却无法看到,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不断地包围着他。死神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直到这场宴会的结尾,所有雌虫都吃饱喝足之后,他们把那具残骸丢弃在角落,连一块裹尸布都吝啬给予。

  他们慢慢地听从着卓旧的指挥离开了航空器。

  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忽然,有个雌虫捂住脸哭泣起来,他说,“我好难过。”

  “怎么了。”他的同伴安慰道:“是没有吃饱吗?”

  “我咬断了他的喉咙。”那只还存有良知的囚犯说道:“你知道吗?我会读唇语。”

  在那只雄虫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没有说“杀了我”,也没有说“我恨你。”他一直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一直在饱满希望又在绝望中倔强地呼喊着那两个字:

  “普罗。”

  在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雌虫永远记得,他咬住咽喉的前一刻,仿若是回光返照,雄虫瞪大着空洞的眼睛,面目丑陋,没有声音地说了一句:

  “普罗,对不起。”

  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任性,但是戴遗苏亚山监狱不给他悔改的机会。

  在确定航空器中所有定位器和联络器都被破坏掉后,卓旧站在队伍前,用柔和的目光扫视众人,亲切地问,“都吃饱了吗?”

  他目光坦荡,没有一丝的内疚,也许因为他是个纯粹的素食者,也许因为他确实没有参与到暴行中。

  或者单纯是因为这里是戴遗苏亚山监狱。

  “生日快乐,普罗。”

  (有平行时空平行时空线!if线从罗耶奈被救下来开始写!)

  (以上剧情为罗耶奈之死的解释,没什么花里胡哨的)

第73章

  温格尔迫切地需要学习知识。

  偏偏他知道,不能把自己放在一个索求者的位置上。因为他面对的囚犯们,一旦得知人的软弱和缺陷后,便会像疯狗一样撕碎自己。

  面对这种情况,温格尔只能控制自己的恐惧和软弱,展现出一种虚假的胸有成竹。

  这个月中,温格尔打扫了整个房间,在自己活动的范围中找到了很多书籍和纸质材料。这是他当时没有带走的内容,因为不容易装箱。

  现在这些资料成为他研究四只雌虫的重要资料。

  特别是沙曼云。

  因为传授自己绳结技术的人就是沙曼云。

  温格尔必须要争取到沙曼云这张牌,哪怕在洗牌和抽牌的过程中,他会被纸牌割破咽喉,丧失性命。

  “杀人百余人……割喉为主……擅长使用刀。”

  温格尔研究了所有沙曼云资料上有的凶杀案,这上面并没有展现出规律,他只能笼统地从那些审讯资料中,感觉到沙曼云的所作所为都出自一种直觉。

  偏偏直觉是没有办法去判断的。

  这个雌虫会因为一朵开在别人家阳台的花,选择入室杀人;也会因为今天阳光很好,选择在把某个路人碎尸万段。

  只为助助兴。

  温格尔要随时地保住自己的性命,作为一个父亲,他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他把自己放置在猎人的角色,用最贴近文件上描述的一种思考方式去临摹沙曼云的想法。

  “晚上吧。”温格尔对沙曼云说道:“你穿成这个样子,是要教我一点什么东西吗?”他上前企图用学到的手法去解开那些绳结,很可惜都失败了。反而因为手指搪塞在其中,粗糙的质感不断摩擦沙曼云的肌肤,将数块地方擦得薄红。

  沙曼云道:“今天就解开我。”

  温格尔没有说话,他也不像是故意惩罚雌虫这种大胆的行为,作为一个手无寸铁小雄虫,温格尔在监狱里已经失去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权力。

  雌虫随便谁都可以轻易地杀死他和幼崽。

  但温格尔清楚一种方法,让他们怎么把惩戒的权利心甘情愿地送到自己手上。

  温格尔用手指点着沙曼云身上的绳结,一个一个数过去。看上去,他似乎真的在清点这些绳结的数量,可是他按下去的动作又像是要将沙曼云彻底戳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