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93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温莱都看笑了,连着被几个雌侍不满地拍了几下,他终于恢复自己雄父的正经做派,把自己唯一的雄虫幼崽抱起来,亲亲他的脸蛋说道:“不哭不哭,雄父错了嘛。”

  小温格尔不想要理他,他转过身还没生气多久,忽然打个响亮的嗝。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幼崽温格尔忽然张开嘴,哇呜一口吐了满地的奶。他吐得着急,有些在胃里的奶没消化,却变成了奶疙瘩。

  乳白的汁液弄脏了小毯子,幼崽无助又慌张地哭出声来,却被喉咙里的异物呛住变成剧烈的咳嗽声。

  这样的变故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他们赶快通知医疗团队过来,将幼崽送到了专门的崽崽科就诊。

  门上的红灯一直在转,温莱满头大汗,身上还穿着便服,衣角被幼崽的奶吐弄得脏兮兮的。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那盏灯变成绿色,他才感觉自己恢复了直觉。

  “医生!”

  医生拿出一份报告,“你们知道幼崽的虫种吗?”

  “没、没有。”温莱第一个着急起来了,他后悔自己逗弄孩子的举动,“是不是因为我在他吃饭的时候弄他,我再也不弄了。”

  “温莱阁下,暂时不是什么好消息。”医生递来一份基因报告。

  报告上用加粗大字写着几个字:

  【已灭绝虫种-爱神水闪蝶种】

  【基因库计划-稀有度I级(最高级别抢救)】

  【爱神水闪蝶种:族群性极强,不愿离开聚集地的蝴蝶种。于500年前确认最后一位爱神水闪蝶种雌虫去世,且无继承血统之人。爱神水闪蝶族群文化消亡。】

  【传说爱神水闪蝶种雄虫的翅膀,磨碎成粉末后,挥洒在心爱之人的身上,可以得到爱神的眷恋。该传说真实性有待考究……】

  温莱看着这个报告,眼神呆滞了。

  他想不到自己家里从哪里继承到的爱神水闪蝶血统。但他知道这份报告说明了一个事情,“我的雄虫崽是稀有虫种?”

  “是的。”医生翻开报告的第二页,“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后,分派了两批人去调出基因库数据。恭喜您,您的孩子入选了基因库拯救计划,但不幸的是根据我们的预测,他活到成年的概率只有10%。”

  爱神水闪蝶种已经灭绝了。

  他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返祖的爱神水闪蝶。

  可温莱还是不明白,“我们家哪里来的这个血统啊……”

  医生早有预料,“夜明珠闪蝶家族第一任家主的雄父就是一只纯种的爱神水闪蝶。”

  温莱一时语塞。

  他稍微数一下,发现这至少都隔了十五代多了。

  他的温格尔算是真正的返祖种小蝴蝶了。

  “你说他成年的概率有多大。”

  “10%不到。”医生把数据图递给温莱,说道:“返祖种的小雄虫夭折率一向是最大的。其实不论是雌虫还是雄虫,返祖的基因会让他们展现出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的特质。帝国近五十年统计返祖种幼崽的存活率,十不存一。”

  “阁下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可以和科研院和基因研究所共同抚养孩子。”医生提议。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这样即使是温格尔中途夭折了,也有足够的科研数据和经历来让所有人面对下一次了。

  “不,不用了。”

  温莱知道科研院所和基因研究所是个什么地方,他几年前本着义务为他们孵化过一只稀有种幼崽。

  那孩子已经被养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了,成为了军部最歹毒的一把剑。

  温莱是一个雄父。

  让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命不久矣,还把他送到那种地方,他做不到。

  “我会养活他的。”温莱说道。

  哪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在我眼前,我也要让他快快乐乐地度过这一生。

  因为,他叫做温格尔。

  他是阿弗莱希德家的孩子。

第75章

  沙曼云和阿莱席德亚的战斗最后究竟有没有分胜负,温格尔不知道。

  反正温格尔也不在乎这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恶化。

  倒是,他在看着自己的手时,想到自己的手和绳子一起穿过沙曼云的时候。他确定自己没有对沙曼云产生任何的心动,身为雄虫他看着沙曼云这样的美人因为绳索折磨到落泪,却想着怎么活下来。

  窗外一直下着大雨,温格尔已经没有心思去看那些不清楚的雨点。因为他知道,透过腐锈越来越严重的窗户,以及那些被酸熏黄的玻璃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

  房间内,束巨用嘴简单的三片木板连接了能源线,做了一个小小的电风扇。

  每次按下开关,风扇就乌拉拉的叫起来,发一种可怕又诡异的声音。嘉虹听着声音睡不着,温格尔就不打开这个电风扇。他把几页阿莱西兽语稿纸拿在手中,轻轻地给幼崽扇风。他哼着雄父给自己哼得安眠曲,“……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注1)……”

  温格尔并不擅长音律,在他的童年记忆里雄父反而是家中,最产生歌唱和演奏的。听家里的雌侍说,不少人就是被雄父个人演奏会上的风采迷住的。和常规的管弦乐器、打击乐器不一样,雄父温莱演奏的是管风琴。

  这种来自某个宗国家的乐器,生长在堂中,他们古铜色的长管子布满整整一幕墙,就像是要天音传给所谓的神灵。

  但实际上,雄父温莱很少弹奏那些恢弘大气的咏叹调。他不开个人演奏会的时候,更多弹一些儿童歌曲和流行歌曲给家里人听。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注1)”

  温格尔看着嘉虹眼皮子一点一点耷拉下来,他亲亲这孩子的脸颊把他放到他自己的小床上。嘉虹已经破壳五个月了,温格尔纵然再不舍得这孩子,也要开始让他逐渐习惯一个人睡觉。

  毕竟他们一个是雌虫,一个是雄虫。

  外面霹雳一闪,轰隆响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电灯线忽然绷断,带着一点火花,砸在墙壁上。温格尔并没有被波及到,因为精力疲惫,他甚至无法表现一惊一乍来。

  这并没有阻止整个建筑继续颠簸,嘉虹不安地睡着,他抓着被子一角砸吧嘴巴。

  温格尔有点担心其他东西掉下来砸到他,在屋子里找了半天,最后找一个半圆形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罩子。雄虫把这个罩子盖在幼崽的身上,企图保护幼崽的睡眠不被打扰。

  房间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还不等温格尔回头,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抱住他,狠狠地收紧。温格尔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卒中的呼吸所包围,那种粗鲁带着所求的味道只有束巨才能驾驭。

  他伸手抚摸着束巨的脸庞,说道:“想要了?”

  “山洪来了。”束巨有点紧张,他静静地抱着温格尔,将自己身上的能量传递给雄虫,“我来看看你。”

  温格尔第一次听说戴遗苏亚山还有山洪的事情。

  他只在科片里见过这种自(然)灾(害),从没有亲眼所见,更不想要亲身体验。温格尔内心最清楚不过,如果监狱遭遇到山洪的侵袭,他和嘉虹一定很难存活下来。

  别看束巨和沙曼云现在对他仿若有情有义,但危难关头会怎么样,谁也不敢保证。

  温格尔不敢赌。

  他也没有赌的资本。

  “电线掉下来了。”温格尔轻轻地勾住束巨的脖子,“我有点难受,可以睡一会儿吗?”

  束巨几乎被温格尔这副病弱的姿态给缠恋住了,他说道:“你去睡吧。”雌虫装模作样地蹲下身,就这走廊那点微弱的灯光去寻找电线,视线却随之慢慢地看向了侧躺在床上的雄虫。

  温格尔这段时间其实并没有恢复得很好。

  一是监狱的条件确实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二是和这些畜生们斗智斗勇就要花费掉他不少的精力。

  当然,束巨也必须承认,雄虫精神萎靡有他的一部分功劳在。

  他想要了,就悄悄地叩开雄虫的门,挤眉弄眼地揉揉自己的胸口,眼巴巴地看着,等待着雄虫心软——同时也是让冰冷的取奶器再一次温热起来。

  在四个人中,束巨相信着自己有独特性。

  他有种奇怪的自信,相信自己是最好的、独特的,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魅力,以及自认为非常会谈情说爱,擅长勾栏之事。当雌虫这种自信膨胀起来后,就让他不多的脑袋变成一堆颜色废料。

  随着雄虫解开常服,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后。若有若无的轻轻呼吸声逐渐传来,最后变成悠长的呼吸声。

  温格尔好像睡着了。

  “温格尔先生。”束巨停下手上的工作,凑过来。他蹲在床脚,伸手慢慢去摸温格尔那双□□的足。

  “温格尔先生。”束巨大胆一点,就这昏暗的光线,他将手慢慢往上走。

  常见触碰机油和土壤的双手粗糙,指腹还残留着老茧,而雄虫几乎是从小锦衣玉食地养着,仿若瓷器,细腻又干净。

  束巨喜欢这种亵渎感。

  他又喊了一声,“先生?”

  雄虫不适地闷哼了一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睑,没有明确的回答。

  这次,束巨稍微谨慎一点,他卷起了温格尔的裤腿,慢慢地揽过膝盖窝,朝着大腿而去。他半个身子覆盖上来,用自己凌乱的头发轻轻地蹭着温格尔的背,“你怎么可以和沙曼云在一起呢。”

  “他们都是坏人。”

  “只有我啊,我是笨蛋。”束巨低低地说道:“只有我不会伤害你啊。”

  他听到雄虫的呼吸声,感受到薄薄肌肉下跳动的心脏。束巨喃喃自语着,他说话声音很低,“我们逃走吧。”

  束巨蛊惑道:“我有一副藏宝图,我们一起去找宝藏,那里有他么用不光的宝贝,我两去哪里都能潇洒。”

  他像是在做梦。

  温格尔闭着眼睛稳定自己的呼吸,心里说道。

  因为身体和精神的原因,温格尔最近一直觉浅,睡觉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他被束巨吵醒后,没有马上醒过来,反而默默地听着这只对自己抱有不轨,也确实做了不轨之事的雌虫在哪里嘀咕着白日大梦。

  温格尔怎么可能和他走?

  就算是他爱他。

  那么嘉虹呢?难道让这个孩子和这个笨蛋一起流浪吗?一起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宝藏吗?温格尔听着束巨断断续续地组织那些语言,对于一个没有念过正经书的星盗来说,这可能是他描述未来使用词汇最丰富的一次。

  “你知道吗?是第六代大帝的宝藏,第六代大帝哎……最牛逼的虫皇!唯一一个能被叫大帝的!找到他的宝藏,我就带你去吃世界上最他么的牛逼的东西,玩最他妈的牛逼的东西,住他么的大的房子。”

  束巨嘀咕道:“反正夏天没办法走,等等吧。”

  他露一个残忍的笑容,心里没有把这些话说死。

  戴遗苏亚的夏天会降下大量的酸雨,酸雨可以腐蚀大量的金属,哪怕是军备级别的航空器都无法轻易降落在地面。束巨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他们假如要离开戴遗苏亚山监狱,最快也要在秋季。

  要等到酸雨彻底消失。

  但航空器修好后,阿莱席德亚、沙曼云、卓旧真的会让自己和雄虫登上航空器吗?

  束巨觉得不相信什么人性,也不相信什么伙伴。

  时至今日,他内心都深深地明白,连雄虫看上自己都不过是因为奶源。

  如果刨除掉这些价值,他束巨又算个什么东西呢?他不过是不断地一个被利用的工具罢了。

  束巨用手抚摸着雄虫的脊背,这里有一双属于雄虫的双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