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98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不是那种腻歪的甜,而是带着一种甘苦或酸甜。

  温格尔小时候一个人就能吃掉一大把,后来是因为蛀牙才不得不停止吃糖行为。

  “雄父雄父。”嘉虹担心地皱起眉头,包子脸鼓鼓地,“雄父怎么了?”

  温格尔害怕是传染病,没有亲嘉虹。

  他捂着嘴,说道:“雄父不舒服,雄父病了。”

  “啊。”嘉虹很着急,他还记得雄父回来之后病的样子。如果说世界上谁最不希望雄父病,嘉虹绝对是头号选手。

  他讨厌病!

  “雄父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嘉虹童言童语,都是故事书教给他的,“雄父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温格尔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好。”

  他把幼崽从小床抱下来,中间非常小心,就怕自己一个抱不稳把嘉虹摔了。雌虫幼崽虽然比较能造作,但温格尔是不舍得的。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开柜子、热水、给嘉虹温奶了。

  最终,温格尔只能把沙曼云带来的饭菜放在嘉虹的面前,他说道:“嘉虹,你是个大孩子了,能自己吃饭的对吗?”

  嘉虹的专用碗筷没有在场,但他依旧板着小脸,坚定地说道:“嗯嗯,是的。”

  小雌虫鼓舞着自己,也鼓励着温格尔,“嘉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

  从温格尔的房间到1号囚室,还有一段路。沙曼云在1号囚室中寻找了一会儿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用尖刀破坏了房屋内的栏杆和一些枕头,随后去了2号囚室和大厅。

  2号囚室原本属于卓旧。

  比起其他有人居住的屋子,2号囚室已经落了一层灰。沙曼云打开门小心翼翼地压住自己的脚步声音。当他不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会让后脚掌先落地,虽然很低效,但手动消音更加可靠。

  2号囚室中静悄悄地,长期空气不流通,一股尘埃的味道扑鼻而来。

  沙曼云重新退出这里,他并没有回到自己3号囚室,而是去了更近的大厅。在哪里阿莱席德亚把碎掉的箱子拆下来,一部分玻璃做成了望远镜的镜片,大量废弃的东西都堆在哪里。

  有时候幼崽会跑过去玩,雌虫们也不会觉得这东西对幼崽来说多危险,通常是放任的。

  但今天不一样。

  沙曼云迈入大厅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酸腐的味道。这让他警觉起来,他并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是宰了束巨。对于沙曼云这样独占欲可怕的连环凶手而言,屡次有人觊觎自己的猎物,已经是种冒犯。

  而束巨居然还在他的猎物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沙曼云用扇闻法稍微辨别了气味,外面的雨声加速了他匹配记忆气息的速度。他露出一个非常美丽而有气的笑容,像是忽然之间露出尖齿的独狼。那种被挑衅的怒火并没有暴露在视线之中,取而代之地是一种冷酷。

  地面布满了碎裂的玻璃,沙曼云用脚把其中一些踢开。他在玻璃旁边的看见了一个稍微大些的脚印。稍微对比一下,沙曼云就知晓这是束巨的脚印。

  因为四个人之中,束巨的虫种是长戟大兜虫,有称作独角仙。这类虫种的特点,不论雌虫还是雄虫,统一骨架偏大,他们会比普通人更大更壮一些。

  束巨胸部更加发达,也是有虫种加分在的。

  沙曼云医疗兵出身,轻而易举就猜出来。他将地上那些被打扫过的痕迹一一罗列出来后,果断地朝着一个方向去走。在他的脑海里,时间快速回溯,一道模糊的类似束巨的身影从他的背后走过来……

  他蹲下来,捡起了一些玻璃……因为下蹲,前脚掌留下的印记会更深一点。而为了清掉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他在进入到这个还残余尘埃和砂砾的大厅之前,在脚后跟绑上了一束扫把尾巴。

  他在这做了什么……用了雨水……

  沙曼云只能复盘到这里,他无法知晓束巨拿着雨水来做什么。但他不吝啬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束巨:从雨水的未来来判断,酸度被稀释了不少,完全不足以做到毁容和完全腐蚀的地步。

  沙曼云收起自己手上的尖刀,他上前,脚一踹,手一提,将属于箱子原本构架的金属框架拆卸了下来。单边的框架足足有一米长,而衔接上直角边后,看上去就像是畸形的长飞镖。

  沙曼云微微笑。

  他手心开始发热,意识到死者在挣扎之后,他内心久违地出现了快感。杀人的预告正在缓解他的饥渴感。

  “也许,我应该先杀了束巨。”沙曼云拖着这条框架,手掌心沾上了红色的锈铁,他心中想到:“雄虫是最后的。但我可以先杀其他人解解渴。”

  当知道束巨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些雨水后,结合职业属性,并不难猜。

  3号囚室。

  4号囚室。

  沙曼云慢慢地走过来,他故意把框架拖在地上。铁质框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催命鬼在后面追赶着。沙曼云知道当被害人意识到死亡追逐着自己,会爆发出恐惧、求、人性之美和人性之恶等多种花朵。

  他怎么会让束巨一刀结束命呢?

  当然是和以前一样啊。

  “束巨。”沙曼云露出一个尖锐的笑容,他的眼睛在发光,嘴角被无限的拉扯。此时,他哪里像是那个笑容都程序化的冷漠雌虫呢?

  他,明明、活得超级开心啊!

  “温格尔,找你哦。”

  他推开了3号囚室的大门。

  吱呀——

  从大门的折角上掉落一包东西,里面露出灰色的不明物体和一些酸腐的气味。但并没有发意料之中的爆炸。

  束巨似乎并不在这里。

  沙曼云没有说话,但他的笑容被冻住了。他没有动身子,也没有扭头,浑身上下,这只雌虫只有眼睛在转。

  他用一种温柔又轻快的嗓音,说道:“我有个主意——哈哈。”

  笑声落地之后,骤然间切换成一种干巴巴的语气。沙曼云的眼珠定在某一个角落,他的手指敲击两下框架,长达一米的铁质框架被他轻松拎起,像是个玩具一样被甩过去。

  磅——随着一声闷响,被沙曼云锁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不少细碎的砂砾从其中漏出来,一个被伪装得很好的弹药包彻底暴露出来了。

  抓住不的老鼠,沙曼云越来越兴奋。

  不管这种兴奋是杀掉一个有水准的雌虫,还是干掉自己的情敌,又或者只是单纯享受久违的杀戮盛宴。

  似乎怎么看都不会亏本啊。

  “束巨。”沙曼云恢复到往常说话的样子,“是真的。”他朝着3号囚室迈出了第一步,“温格尔病了。”

  这只美艳的雌虫,展开了自己异化双臂上的尖刀。

  他的瞳孔微微睁开,身体因为血脉喷张,虫纹开始展现出绿白黄三色的极致色彩。

  这是魔花螳螂的本色。

  在角落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沙曼云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在判断哪里到底是束巨本人,还是他的瞒天过海。

  磅——随着一声闷地爆炸声。

  沙曼云转身单脚踹上了3号囚室的大门,很快他的借助着点在大门上的脚尖。就那么点大的借力点,沙曼云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烟雾在其中快速清空一小片地方,噌——

  刀尖扎在一个小小的硬物上。

  一个身影撞向了沙曼云的腰部!束巨以极快的速度,手抓着一包自制(土)弹对着沙曼云的脸糊弄过去!他的牙口还咬着一根火折子,最传统的引爆模式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沙曼云反应比束巨更快,他的体质让他在短时间做出了反应:后移。

  而这个策略,让他的后脚跟被地面的某样东西所纠缠住。短时间中,沙曼云的战斗本能就让他把整个空间中的一切都顺了。他反手切掉被黏住的那一层薄肉,手起刀落,保留住自己的行动自由和大部分的肌肉组织。

  可对于束巨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爆炸,只需要一个星火。

  束巨放开咬在嘴里的火折子,随着火光亮起,沙曼云才看清自己周边的环境。周围不少都是用砂砾做出来的假□□包,到底多少真假,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很难辨别清楚。

  沙曼云放弃掉一切的假象,快速冲刺,手比身体更快。

  “去你个煞笔。”束巨竖起一根大拇指,“滚吧,漂亮疯子。”

  他把火折子丢到地上。

  紧接着,一声从监狱内爆发出来的巨响骤然压过了山洪的呼啸。

  正在五公里外,监狱边缘摸索前进的卓旧一行人听到了。除了卓旧本人外,所有的追随者正在猜测是不是第二场山洪爆发了。

  “监狱真的没有事吗?”追随者大胆地询问卓旧。

  卓旧无奈地笑笑,“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呢?”

  而同样在五公里外,正狼狈降落到戴遗苏亚山监狱半开放设备中普罗和克斯,他们同样也听到了这声石破天惊。

  “我刚刚感觉脚底下有点发麻。”克斯说道:“这监狱真的没有问题吗?”

  普罗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以回去。”

  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山洞塌陷,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抓捕卓旧、卓旧逃跑、发现隧道、隧道坍塌、狼狈寻找躲雨地,最后无奈选择降落到监狱的半公开设备中。

  而近在三公里处的阿莱席德亚感受更深刻。

  他惊愕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工具,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种爆炸的级别很容易联想到束巨的老本行,而从范围和攻击力来看,阿莱席德亚不得不担心雄虫的安慰。

  阿莱席德亚紧张到正要起身前去,可迈出门之后,又坐了下来。

  片刻后,他把航空器中唯一一件半圆形的波音设备拆卸下来了。

  虽然这东西是个正儿八经的设备,但很快就不是了。

  五公里、三公里、一公里。

  温格尔比所有人的反应都要慢,可能有病的原因在里面,他来不及捂住自己的耳朵。倒是嘉虹先躲到了被子里又爬到了雄父怀里,还贴心地帮呆滞的雄父捂住耳朵。

  “雄父、雄父。”嘉虹用被子捂住耳朵,本能让他感觉到害怕,“怕怕,怕怕呜呜。”

  温格尔只能看到嘉虹的嘴巴在张合,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意识到可能情况比自己想得更糟糕。作为一个父亲,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嘉虹的耳朵,随后找了更多的东西护住孩子的耳朵。

  爆炸声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温格尔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但他能看到嘉虹一直在哭,只能无力地安慰孩子说,“别怕别怕。”

  发觉声音无效后,温格尔只能一直拍拍他的背,让这孩子感觉到安全。

  一直到声音消失十分钟后,父子两才从这种惶恐中离开。

  温格尔把嘉虹藏起来,他把绳子缠绕在一把扫把上,自己拄着扫把前进。推开门看,被摧毁的道路和没有被摧毁地看上去就像是两极分化。

  温格尔一眼就看出,出事的是3号囚室。

  他感觉被炙烧过的地面还滚烫,无奈之下,温格尔返回房间,把日记本拿出来,卷成筒状。

  “束巨——沙曼云——阿莱席德亚——”

  雄虫的声音沙哑,他听不到了。

  不知道是永久性失聪,还是暂时性的,但他确实在这一刻没有恢复过来。